第75節(jié)
幾只很快便來到成精協(xié)會的接待前臺。值班的仍舊是小麻雀,不過她今天并沒有織毛衣。她看見他諾還挺高興,熱情地招呼他們進貴賓室。五光十色也大大咧咧地跟著進去了,屁股往沙發(fā)上一黏,抓起一把瓜子就想磕起來。 羅饗一指門外,命令道:“把臉洗干凈。” 五光十色的腦袋耷拉下來,只得聽話地出去卸妝。 他諾將他他米放出來。水獺弟弟夸張地大呼一口氣,抻長身體伸了一個懶腰,然后端起裝著清水的紙杯敦敦敦地灌下一肚子水,然后挺著小肚子來回踱步,一晃動都是哐當哐當?shù)乃暋?/br> 這時,貴賓室的門被推開,沖進來一團毛球,速度太快,就像是一道殘影。他他米下意識地就撲了上去。 “哎喲!”毛球居然會說話,大聲地喊叫起來,“你咬著我的耳朵啦!” 他諾連忙將他他米撈起來,定睛一看,原來毛球是一只博美犬。他趕緊按著弟弟的腦袋給別犬道歉。 小小的博美犬用爪子熟練地梳理好被弄亂的發(fā)型,天性樂觀的她很快就接受道歉,原諒了他他米的無禮行為。 “沒有關(guān)系的,聽說你們是來問我們打投組的情況的呀,只要你對娛樂圈感興趣,只要你也喜歡我愛豆,那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異種族的兄弟姐妹呀,我們歃血為盟拜把子都可以?!毙〔┟罏t灑地甩了甩自己厚重的劉海。 “哦對了,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半路遇到一個調(diào)色盤,那也是你們的朋友嗎?”小博美想起那副畫面,嫌棄地撇撇嘴,“打扮太非主流了哦,要是被我們會長看見,一定會念叨的?!?/br> 他諾默默將五光十色的形象和調(diào)色板聯(lián)系在一起,居然還挺貼切的。 她介紹自己為十一,她便是戰(zhàn)利品先生口中的那位盟友。十一對于打投組工作內(nèi)容的講解和戰(zhàn)利品先生大同小異,只是更具細節(jié)。 十一砸著嘴回憶起來:“其實最早的時候,打投組還不叫打投組,那時候協(xié)會給取了一個比較樸素正經(jīng)的名字,就叫粉絲朋友交流會,主要也就是給出道的偶像成精者給予一定的精神支持,偶爾湊夠了門票錢,就專門組織那些能化人的會員去聽一場在山上的演唱會。” 她剛剛加入成精協(xié)會時,曾經(jīng)也有過這樣一次近距離接觸人類粉圈的機會。她雖然并不能化成人形,但因為勤勤懇懇矜矜業(yè)業(yè),始終沖鋒陷陣在偶像事業(yè)第一線,因此受到表彰,被允許一同進入某位當紅偶像的演唱會現(xiàn)場。 雖然說是去聽演唱會,但外形為博美的十一是不被允許進入人類公共場所的。她只能從年久失修的圍墻腳爬進演唱會現(xiàn)場,和里頭的會員來了一場里應(yīng)外合的逃票戰(zhàn)役。在人山人海之中,十一搖頭晃腦地聽完了半場演唱會,甚至還得到一只粉色的熒光棒——后半場因為被旁人舉報,可憐的十一被會場保安視作無業(yè)流浪狗給揪出去了。 盡管在保安的圍追阻截之下逃脫不是一個開心的經(jīng)歷,但回憶起那場狂熱的演唱會,十一至今還覺地津津有味,仿佛仍舊置身于那火熱的氛圍之中。 “在那之后,我就明白了,為什么人類吃喝不愁,生活美滿,有正經(jīng)工作,卻又還要大張旗鼓不辭辛苦地投資娛樂。娛樂真是一個美好的詞匯啊,偶像站在人群里,真地是會發(fā)光的。 他萬眾矚目,身披萬丈榮華。我當時心里就在想,這一刻是屬于他的,也是屬于我的。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站在那里,我就覺得生活真好呀。而一想到世界上這樣會發(fā)光的偶像有那么多,他們都在等著我的喜歡,我就充滿了干勁,活著真有盼頭呀。 追星使我快樂,我可能就是為了追星而成精的吧。我真是太愛追星了,我感覺我上輩子就是一只熒光棒。” …… 十一發(fā)出霸氣十足的熒光棒宣言之后,在場的幾位都久久無言。 “對了,剛剛你們說要打聽誰來著?”十一再次甩了甩劉海,兩只眼睛神采奕奕地閃爍著光澤,“哦,對了,喬霧是嗎?你是我們喬喬的粉絲嗎?你也喜歡喬喬嗎?啊,喬喬可是我的本命呢。你知道喬喬最近要來毛春的消息嗎?” 他諾正想打字解釋,這時貴賓室的大門又一次被推開,從外頭走進來一位年輕人。 “我感受到愛的召喚了,誰在思念著我?”他稍稍揚起下巴,露出光潔修長的脖子。 盡管動作略顯浮夸,但由于他長相艷麗,做起來并不令人反感,舉止投足反而帶著一股別樣的風情和魅力,使他整個人看起來皮卡皮卡閃著光。 …… 等等,皮卡皮卡? 他諾目瞪口呆,猛然意識到為何眼前出現(xiàn)的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不就是五光十色嗎? 一個掉色了的五光十色! 他正呆愣著,忽聞耳邊傳來咚的一聲巨響?;琶εゎ^看過去,原來是十一沒站穩(wěn),仰面從椅子上跌下來,后腦勺朝下猛嗑了一下。那力度,看得他諾后牙槽一陣酸軟。 可憐的小博美當場就摔暈了。不過,徹底暈過去之前,她臉上還掛著粉絲見到偶像真人的幸福癡笑,看起來頗有幾分詭異。 他諾嘆氣,心底暗自希望十一并不知道調(diào)色盤成精、還化身成她偶像這件事。 第102章 喜歡 因狂喜過度而暈厥不起的小博美被別犬抬下去了。五光十色……不對,當紅辣子鳥……不,是喬霧先生好奇得很,跟著出去轉(zhuǎn)悠了一圈,一邊看熱鬧還一邊評價道:“這里的員工身體素質(zhì)不行啊,怎么說暈就暈了呢?是不是待遇不太好。果然還是太窮了吧?!?/br> 一陣兵荒犬亂之后,貴賓室重歸寧靜,再次推開門進來的卻是麻辣燙先生本犬。 今日的麻辣燙先生在脖子上系了一條紳士黑領(lǐng)帶,看起來格外精致。他下巴微收,刻出一條剛毅嚴謹?shù)南骂M線——對于天生短鼻扁臉的巴哥犬而言,做到這一點真的很不容易。 他諾心下佩服,覺得對方真是一只嚴于律己的精怪,年紀這樣小表現(xiàn)卻這樣穩(wěn)重。和他比起來,自己還有許許多多的不足呢。 當然,在場的也只有小海獺會莫名得出應(yīng)當做自我反省這樣高尚的結(jié)論。像羅饗的話,只能想到“才幾天不見麻辣燙怎么又胖了,圓潤的屁股看起來甚是好踢的樣子,怎么還系著領(lǐng)帶,看起來像一捆結(jié)實的扎肝,不倫不類”這樣的實惠評價。 麻辣燙先生扭動著敦實的屁股,緩緩來到房間的正中央,嚴肅而禮貌地和屋內(nèi)的眾精怪打著招呼,態(tài)度不矜不伐。他記憶力過犬,能清晰地叫出在場每一位的名字——除了從未見過的那只水獺弟弟。 一點兒也不怕生的他他米從哥哥腿邊沖出來,汪汪汪地大叫著做自我介紹,像一只小狗狗那樣搖晃著長尾巴。 麻辣燙先生的臉色瞬間發(fā)黑,連忙深吸一口氣,才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 他諾不能說話,用手輕輕揪了揪小老板的袖子。羅饗無奈,只得代為翻譯。“他他米,他諾的弟弟?!彼贿@樣簡單地介紹道。 對于他他米胡亂學狗叫的行為,麻辣燙先生顯然是很不認可的,甚至感到被冒犯,將其視為一種明目張膽的挑釁。但出于禮貌和教養(yǎng),麻辣燙先生還是強忍住斥責的沖動,只是朝著他他米略點點頭,權(quán)做招呼。他淡淡地說道:“正常同我說話即可,不必講究入鄉(xiāng)隨俗?!?/br> 他他米并不能完全理解麻辣燙先生話語中的含義,但他依舊能敏感地從對方略顯驕矜的姿態(tài)上讀出一絲不友好的氣息。他朝著對方齜牙,忿忿地冷哼一聲,扭著屁股滑回去了,決計也不和這只臭臉狗狗做朋友。 他諾彎腰將水獺弟弟抱起來,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撫他。 麻辣燙先生這才回過神來說正事。“我對于今日發(fā)生的鬧劇深表遺憾?!彼蛑偾?,吐字字正腔圓,有著一股超出年紀的成熟,“希望這不會影響到幾位貴客對于本協(xié)會的看法,從而對本協(xié)會職工的職業(yè)素養(yǎng)有所質(zhì)疑。接下來由我來全程安排各位的會面,有任何疑惑都可以直接向我提出。” 眾精怪當然沒有異議。 麻辣燙先生特地轉(zhuǎn)頭看向喬霧先生,估計是之前聽見他的抱怨聲,拖著調(diào)子悠悠說道:“本協(xié)會在資金周轉(zhuǎn)上確實不太通活,若是能有善心精士的幫助,想來我會職工的工作生活狀況也能好轉(zhuǎn)很多?,F(xiàn)下嘛,形勢逼犬,多有不周,還請見諒啊?!?/br> 喬霧先生臉上一紅,喃喃無語。他雖然看起來很有錢,但其實放在人類社會里,也是為公司賣命的打工仔。當年不懂事,也沒有直起腰桿的本錢,幾乎是簽下賣身契才換得出道的機遇。公司待遇雖說會隨著名氣的增加水漲船高,但是要維系明星的體面生活,成功高得令鳥咋舌。 別的不說,喬霧先生在娛樂圈摸打滾爬多年,自己都還沒能在公司所在的首都城買上房呢,至今過著漂泊生活。他也有心多給成精協(xié)會一些捐助,但到底只是有心無力罷了,確實不應(yīng)當多說風涼話。 當然,毛春城成精協(xié)會一向都講究平等民主,別說是喬霧先生這種成名較早、沒有依附協(xié)會幫助幾乎全靠自己努力打拼天下的自由精怪,就算是新晉的那只哈士奇偶像,若是他日一飛沖天,忘了來處,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協(xié)會打投組雖然組織犬力日夜不歇地幫他造勢,但力量終歸有限,談不上大恩大德。烏鴉反哺,全看自覺。 他諾不知兩方之間流淌的暗波洶涌,只是愣愣地盯著喬霧先生的臉看。洗干凈臉的喬霧和五光十色時期的他真是截然不同,氣質(zhì)上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人一般。這種換臉型的化妝技術(shù)未免也太過霸道了吧。 喬霧先生感受到小海獺坦率的目光,回頭沖他跑了一個俏皮的眉眼,再次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像是讀懂了小海獺驚艷的眼神,羅饗也不咸不淡地評價了一句,“勉強還能看吧?!?/br> 素來對自己的外貌相當有自信的喬霧先生聞言,氣得直咬牙,但一瞥對方絕色的容顏,又瞬間噗嗤一聲xiele氣,偃旗息鼓。算了吧,你長得好看你說什么都是對的。 他諾樂得咪咪笑。 喬霧先生也笑了起來。他道:“不過,原來你就是小諾諾呀。你哥哥一直和我說,自己有個弟弟,長得如何如何可愛,性格如何如何的好,像顆奶香味道的糖球。我本來是不信的,現(xiàn)在嘛……” 他諾睜圓眼睛看他。 “現(xiàn)在我信得五體投地!你真是塊小甜餅,快讓我咬一口!” 喬霧先生喊完,做出一個夸張的伸臂動作,似乎是想貼上去一把抱住他諾。只是他的步子還來不及邁出,胸口瞬間抵上一柄鋒利似刀的傘尖。 羅饗執(zhí)著傘柄,笑得很溫和。他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喬霧先生,嘴里卻是對他諾說道:“你要不要他抱,自己決定?!?/br> 他諾這才回過神來,連連搖頭,抱著弟弟迅速跳開了。 羅饗收回小白傘,再次笑著道歉:“手滑了。”當然,從他的表情是看不出絲毫歉意的。 喬霧先生只得舉起雙手,訕笑著往后退了好幾步,低頭偷偷用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再次抬頭時,他又變成那個萬人迷戀的辣子鳥大明星了,臉上掛著燦爛無比的笑容。 羅饗也不再刻意針對他。他轉(zhuǎn)身,率先挑了一張看上去相當柔軟的大沙發(fā)椅,施施然坐下,然后示意眾精怪同坐。他諾蹭過去,也不找座,便一屁股坐在羅饗的沙發(fā)椅扶手上,靠著小老板,還順手水獺弟弟放在他的大腿上。 羅饗的議事風格多數(shù)時候和他本人很相似,一般都是直接砍去介紹前因后果的贅言和寒暄部分,直接單刀直入進入正題。 “你和綠貓雀碧霧是什么關(guān)系?”他這樣問喬霧先生。 也許是從水獺大哥那里得到過某種提示,被這樣突兀地提問,喬霧先生也沒有任何詫異的表現(xiàn)。他搖搖頭,臉上的笑意已經(jīng)退出,顯露出幾分嚴肅來。 “事實上,他言問起我這個問題時,我才是第一次聽說碧霧這個名字。事后我又仔細翻找了我能夠找到的關(guān)于過往經(jīng)歷的記錄,一無所獲。” 他言便是水獺大哥的名字。他諾暗自點頭,看來大哥做事果然靠譜,已經(jīng)幫他做好了很多鋪墊。想來喬霧先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迫切想要得到失去的那段記憶,這才答應(yīng)前往毛春城,親自與他諾等精怪見上一面,了解詳情。 只是不知為何,原本說好的是近期成行,且還需要做多方準備,喬霧先生卻忽然喬莊造訪,令他諾措爪不及。 像是讀懂了他諾臉上的疑惑,喬霧先生立刻解釋起來?!拔以臼谴蛩阒蟪弥鴣砻鹤龉?jié)目的機會再約見你們。不過前兩天發(fā)生的一件怪事,讓我不得不重新思考這件事情,覺得事關(guān)重大,越早解決越好?!?/br> 因此,喬霧先生費盡心思向他的經(jīng)紀人和公司請了一個短假,在檔期的間歇期間回到毛春城。為了防止被粉絲認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當然更是出于他本禽的愛出風頭喜好抓馬的性格,喬霧先生特地打扮成都市非主流嬉皮士,掩人耳目,回到故鄉(xiāng)。他諾遇見他的那個站臺,正是喬霧先生回家后的第一站。當時他憑借著腦海中模糊的記憶碎片,在毛春城郊和百葉林的邊緣地帶徘徊了大半天,當然最終一無所獲。 “其實,我本來自己也是有點奇怪的,因為我的記憶有些問題。但都不是大問題,就像是記憶力不太好的人,隱約能記住一些大事,但要是讓我具體回憶細節(jié),我又說不上來,感覺是在想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沒有太多感同身受的感覺。 比如說,我明明記得我是從毛春城來的,但是要我說我以前的家在哪里,是怎么生活的,成精之后又是怎么離開的,我卻回答不上來。也許我是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 當然,我之前也只是覺得奇怪,并沒有把它當回事。不過這一點其實也很古怪。要是換個人,估計會很緊張,覺得自己肯定是有毛病了。但是我一直都過得很坦然,感覺是有人故意要我不去注意這些問題的樣子,我下意識地都不會去回想以前的事情,被人問到,也會含糊敷衍過去?!?/br> 說到這,喬霧先生忽然壓低嗓音,神秘兮兮地環(huán)視著四周,說道:“你們說,這會不會是因為我的腦袋已經(jīng)被人改造過了。我,其實是個生化人來著?啊,不對,這樣說不準確,其實我是一只生化鳥,是奉命成精的,國家交給過我神秘的任務(wù)?!?/br> …… 他諾之前還感嘆過相信自己的前世是一只熒光棒的追星犬十一腦洞發(fā)散得太大想法太不靠譜了?,F(xiàn)在看看,大概是粉絲隨偶像吧。 “你想多了,沒有奉命成精這種事情?!绷_饗毫不客氣地打斷對方的幻想。 喬霧先生啊了一聲,略帶失落地耷拉下腦袋。 “那好吧,也許我只是個神經(jīng)病?!彼@么想著,忽然又再次興奮起來,“啊,對啊,我也可以是個神經(jīng)病??!聽聽,神經(jīng)病是多么藝術(shù)家的病啊,但凡想要創(chuàng)造出傳奇人生經(jīng)歷的大人物,都得有個什么疾病來著。 而我,就是神經(jīng)病吧? 這其實就是上天賦予我的大任?哈哈哈,很有道理,我琢磨著我應(yīng)該是精神分裂……啊不不,雙重人格聽起來比較有強調(diào),符合我的個禽設(shè)定?!?/br> 喬霧先生摩挲著下巴,冥思苦想,一拍腦門給自己下了個精神病的診斷書。 羅饗和麻辣燙先生都像是在看真正的精神病人那樣看著他。 喬霧先生又看了一眼眾精怪,發(fā)現(xiàn)只能從傻呵呵的他諾臉上找到一絲共鳴。 “可愛的諾諾弟弟,你是不是也覺得這是一種天道大任?是吧,是吧?”他殷切地看著他諾。 他諾一驚,緊張地吞咽著口水,不知所措地看向小老板。 羅饗微微一笑,糾正道:“神經(jīng)病是粗鄙之語,精神病才是你的歸屬,你得想好了再確診。雖然我覺得這兩項你都有符合的地方?!?/br> 喬霧先生腦子一轉(zhuǎn),明白過來,自己又被嘲諷了。不過,他敢怒不敢言。 羅饗又道:“雖然看起來你肯定有病,但具體你是什么病呢,還得再研究看看。今天太倉促了,我手頭沒有趁手的法器。你且在成精協(xié)會安頓下來,等我準備好,再召喚你。” 說罷,他斜乜了一眼始終安靜如狗的麻辣燙先生。對方身體一僵,心里明白羅饗這是下達了一個供養(yǎng)白吃白住的閑鳥的死任務(wù),雖然情感上不樂意,理智上還是相當大肚地點頭應(yīng)承下來。 好在喬霧先生作為社會鳥已經(jīng)在人類世界生活了多年,對于這樣的人情世故往來還是頗為上道的,不等麻辣燙先生暗示,他自己主動提出會支付食宿費用,并且額外再給成精協(xié)會提供一筆捐贈。 麻辣燙先生臉上的笑容總算真誠起來。他瞇著眼盯著喬霧先生,就像在看一塊噴香的叉燒rou。 喬霧先生心想,自己還是有必要再激發(fā)出一個不懼怕猛獸獵食者的高貴勇猛型鳥格出來的,以替換眼下這個高貴嬌弱的王子型人格接受命運的殘酷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