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說話間,體內蹦跶出一個圓球,甩著鐵鏈,仔細看跟圈養(yǎng)儲備糧用得是一種材質的鐵。 陳盞看著吳先生:“如果你反抗,我們就一人丟過去一個道具?!?/br> 這原本是對方想用來對付自己的方式,他現(xiàn)學現(xiàn)用。 一對多,連同歸于盡的條件都難以達成,吳先生的目光瞬間掃過距離最近的吳弭:“你出賣我?” 后者不敢和他對視,心虛地低下頭。 系統(tǒng)捆人的手法相當熟練,一看就是有經(jīng)驗的。 吳先生沒有掙扎,眼神不停變化,即便到這一刻也沒放棄逃脫的念頭。鏈子散發(fā)著刺骨的寒冷,逐漸感覺到手腳冰涼,他忽然抬頭看向陳盞:“我……” 陳盞打斷發(fā)言,對吳弭道:“別耽誤了錄節(jié)目的時間。” 吳弭點頭。 吳先生:“我……” 陳盞再次打斷他,又轉過頭和高個子的男人說話:“把人帶到隱蔽的地方藏好?!?/br> 男人:“好?!?/br> 吳先生怒道:“我……” 陳盞面無表情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br> 語畢目光如刀,掃過周邊人。 被眼神威脅,其中一人無奈找東西堵住吳先生的嘴。 吳先生:……我他媽有話要說! 作者有話要說: 吳先生:我有話說……我要說我對付你的原因,我的目的,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我的夢想和價值觀! 陳盞:憋著。 第130章 下線 眼睜睜看人張不了口,陳盞發(fā)出一聲喟嘆:“世界都清靜了?!?/br> 吳弭不禁道:“可他從始至終就說了一個‘我’字?!?/br> 陳盞一記眼刀掃過來,吳弭放棄替人伸冤。 這時高個子男人遲疑開口:“我一個人看著,是不是不大保險?” 吳先生乖乖束手就擒,是因為人多力量大,一旦分開,恐怕會陷入糟糕的局面。 陳盞挑了挑眉,看向吳先生,沒錯過對方眼中的嘲諷。 甚至他余光可以輕而易舉瞄見眾人眼中的不解。在他們看來,囚禁是很愚蠢的做法,人既然抓住了,何不永絕后患? 對陳盞而言,人是死是活他不關心,擔憂的是一旦開了先河,底線也會一退再退。 “你們可知……”他沉沉一嘆,目光閃爍著堅毅:“我是個好人?!?/br> 反胃的聲音突兀響起。 陳盞語氣有些嚴厲:“誰?”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將目光對準拿著鐵鏈的系統(tǒng)。 身為搭檔,系統(tǒng)心虛地垂下腦袋:“對不起?!?/br> 一不小心表露出真情實感。 這樣下去誰都尷尬,最先發(fā)出疑問的高個男人試圖把話題掰回原來的軌道:“到底怎么處理?” 陳盞盯著手下敗將,一時也沒有太好的主意。人要壞起來比垃圾還不如,根本找不到回收他們的地方。 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著一個答案。陳盞沉吟片刻,突然把視線放在圓球身上。 系統(tǒng)用短的看不見的手指了指自己,充滿疑惑發(fā)問:“我?” 陳盞點頭,表示就是它:“有沒有辦法暫時解除綁定?” 系統(tǒng)沉思的功夫,吳先生目中的譏誚格外強烈。出乎意料,陳盞取下他口中的東西,愿意短暫傾聽。 “我的系統(tǒng)是完美主義者,不會臨陣脫逃。” 長期磨合中,性格難免彼此影響,這點上陳盞同樣深有體會。 吳先生冷笑:“何況我們是過命的交情?!?/br> 陳盞不得已皺眉另想方案時,系統(tǒng)忽然跳到吳先生肩膀上,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出來,我有話說。” 對著大腦喊話,畫面驚悚又滑稽。 四下無聲,毫無回應。 吳先生:“別再白費力氣?!?/br> 系統(tǒng)不死心地又敲了兩下:“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撒潑無賴的樣子連陳盞都看不下去,招了招手示意它回來。 系統(tǒng)突然看向陳盞:“宿主要記住我為你做的一切。” 陳盞靜靜看著它的表演,以為接下來還會聽見以身相許等爛俗說辭,不料系統(tǒng)像是做了什么重大決定,痛心疾首道:“你出來,我請你吃腦花。”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憑空出現(xiàn)另一個圓球,語氣滿是狐疑:“真的?” “……” 系統(tǒng)點頭,悲壯道:“為了成大事,我可以分你一些儲備糧。” 雙方友好地握手,達成協(xié)議,吳先生的系統(tǒng)甚至沒再回頭看一眼。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說話,滯留者們想到自己的系統(tǒng)掛機翹班,不免觸景生情。 陳盞輕咳一聲,兩個系統(tǒng)同時沒入他身體內消失。 吳弭驚訝:“一個人體內可以寄居雙系統(tǒng)?” 陳盞不語……這算什么,他腦子里天天有一支隊伍進行觀光游覽。于沉默中望著怔在原地的吳先生,嘆了口氣:“這世上不存在絕對的信任,哪怕是夫妻之間?!?/br> 吳先生低著頭,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沒吐出。 沒有系統(tǒng)便不足為懼,高個男人松了口氣,最后問了句:“要看管到什么時候?” 陳盞:“很快。” 等到系統(tǒng)篡位成功,一切就可以徹底畫上句號。 原路折返,吳弭有意落下半步,方才的事讓她心中生出些畏懼。 陳盞突然停下腳步:“我不習慣有人走我后面?!?/br> 吳弭不得已跟了上來。 相顧無言返回租住的房子,工作人員看到他們倒是分外熱情,問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陳盞點頭,佯裝高深莫測說:“不過是一種形式到另一種形式的轉換。” 工作人員心提到嗓子眼:“可以解決么?” 陳盞:“只要能量不變。” 工作人員似懂非懂,目光愈發(fā)崇拜。 吳弭心中無語,這不就是能量守恒定律?信口胡來總得有個度。 可惜在場除了她,都當陳盞是世外高人,還有人竊竊私語說入夢者果真不同。 各有盤算,陳盞如今只想快點歸國專心寫稿。 夜晚降臨后,一行人站在陵園內。 冷月如鉤,來這里祭拜的人不多,還有些只立了個牌子,連像樣的石碑都沒有。沒了日光照耀,和尸體只隔了些木板和泥土,心中不免發(fā)涼。 主持人對著攝像頭兢兢業(yè)業(yè)工作:“當?shù)貍髀勥@里每到夜晚就有啼哭……”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風中似乎夾雜著嗚咽。 “我感覺到了,”一位男靈者手指顫抖,閉著眼睛喃喃:“怨恨,痛苦,死神的鐮刀在狂舞?!?/br> 每多說一個字,嗚咽聲便越大,恐懼使每個人下意識靠攏。 陳盞卻在這時突然朝前走了幾步,在一塊石碑前駐足。定了定心神將手掌貼上去,低聲喃喃。 跟拍的攝像師膽子小,苦不堪言隨他走過去,還得拉鏡拍。 時光此刻流淌得格外緩慢,陳盞的身子忽然有些搖晃,勉強站穩(wěn)后空氣中那種擾人的嗚咽也漸漸消停。 眾人嘆為觀止。 最驚訝的要屬吳弭,陳盞基本就在她的視野范圍內沒離開過,不可能有時間裝神弄鬼。暗道莫非他真的有什么過人的本領? “我的能力只夠超度一個亡靈?!标惐K嗓音變得低?。骸笆O碌木徒唤o你們?!?/br> 說著亦步亦趨往回走。 導演愣了,連忙叫住他。 陳盞轉過身,臉色在月光下稱得慘白嚇人:“收工?!?/br> 等導演回過神,人已經(jīng)走遠,再一看時間,才開播五分鐘。 “……” 陵園出口是虛無的寂靜,遠處的小路被掩蓋在漆黑的漩渦當中。 陳盞四下環(huán)顧,快步走進側面的小樹林:“音效做得不錯?!?/br> 殷榮瀾把裝備收好塞進背包:“確定今晚走?” 陳盞點頭:“票我都訂好了?!?/br> 凌晨的班機性價比高。 行李殷榮瀾已經(jīng)收拾好,這座城市基本不存在堵車,一路順暢抵達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