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小孩兒太會抖機靈，她對稱謂問題并沒有進行糾正，倒是晏楚和一本正經(jīng)地同晏靈犀道：“晏靈犀，別亂喊?！?/br>
    晏靈犀被他一句話噎住，不由低聲吐槽道：“哥，你這不行啊，別人按你這速度早就全壘了?！?/br>
    沈歲知就著這話品了品，心想也不完全是，畢竟他倆雖然還沒確認關(guān)系，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完了。

    這話太少兒不宜，她也就只在心里想了想，沒說出來，正思忖怎么把這話題轉(zhuǎn)移過去，就聽對面?zhèn)鱽黻坛蜔o波無瀾的聲音——

    “還要不要壓歲錢？”

    晏靈犀瞬間銷聲匿跡。

    沈歲知不由笑出聲來，贊賞道：“得，不愧是你?！?/br>
    他清咳一聲，“紅包我等下發(fā)你。”

    “還真給我發(fā)?。俊彼讣饫@著自己的發(fā)絲，轉(zhuǎn)幾圈又放回去，重復幾次玩得不亦樂乎，“你給你meimei發(fā)也就算了，給我發(fā)算是怎么回事？”

    晏楚和思索半秒，“你可以把它當做分紅?！?/br>
    沈歲知聞言愣了下，把玩頭發(fā)的手也頓住，回過神后有些忍俊不禁，嘴沒把門兒道：“成，我以為你想做我老公，原來你想做我老板?！?/br>
    話音剛落，身旁的宋毓涵就一臉“這么大個人害不害臊”地看向她，當事人卻沒覺得膩歪，畢竟她早就習慣性調(diào)戲某位老干部。

    晏楚和這次卻沒再沉默揭過，他頓了頓，嗓音沉靜：“那我現(xiàn)在把我的私人賬戶交給你管，你敢接受嗎？”

    沈歲知：“……”

    這人怕不是有抗體了吧。

    她對自己的定位十分切合實際，就是個語言上的巨人行為上的矮子，因此面對晏楚和的直球，她正要開口轉(zhuǎn)移重點，對面背景音中便傳來了人聲。

    “哥！”晏靈犀扒著墻，沖晏楚和喊著，“打完電話沒啊，吃飯啦！”

    “去吧，別讓你家里人等著?！鄙驓q知很識時務地開始趕人，“我也準備吃飯了?！?/br>
    晏楚和看了眼時間，即使沈歲知沒說，他約莫也能猜到她在南湖療養(yǎng)院，于是問：“晚上我去接你？”

    “不用，我這么大個人，又丟不了。”

    “那你路上注意?！彼f完，又停了停，“不要去ys，這個時段不安全?！?/br>
    沈歲知掀起眼皮，知道他是記著她之前在ys跟朋友開趴喝大的事兒，便應下來，這才結(jié)束通話。

    將通訊錄界面退出去，沈歲知見已經(jīng)到了吃完飯的點，就點開外賣app開始瀏覽營業(yè)的商家。

    宋毓涵側(cè)首撇了她一眼，問：“不是說沒戲嗎？”

    沈歲知在手機屏幕上劃拉的指尖頓住，云淡風輕道：“隨緣吧，或許可以試試。”

    宋毓涵倒是沒再問別的什么，繼續(xù)正過臉看電視。

    沈歲知點了兩份手工水餃，附近沒有開門的奶茶店，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從剛才店鋪里加了罐啤酒。

    正在輸入支付密碼的時候，她突然聽到宋毓涵沒什么情緒的聲音：“那你注意安全?！?/br>
    沈歲知乍聽還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花了兩秒鐘反應后，她倏地睜大雙眼。

    “你提醒我這個干嘛？”沈歲知覺得臉發(fā)燙，將手機一擱，兇道，“我活這么大我心里沒譜??？”

    宋毓涵也尷尬地咳嗽兩聲，沒好氣地回：“誰知道你有沒有譜，我還怕你到時候拋夫棄子！”

    沈歲知：“……”

    她覺得自己快給憋得厥過去了，又好氣又好笑，干脆撂下一句“我以后也不打算養(yǎng)小孩”，這才結(jié)束話題。

    宋毓涵雖然看起來對她的發(fā)言不甚滿意，但也沒緊揪著這事兒不放，畢竟她鮮少關(guān)注沈歲知私人生活，兩個人都不自在。

    沈歲知把自己剛才沒輸完的密碼輸好，成功下單，她看向預計配送時長，四十分鐘，還好。

    手機上方通知欄突然出現(xiàn)微信轉(zhuǎn)賬提示，她看也沒看就點進去。本以為又是哪個兔崽子發(fā)一毛兩毛逗她，沒想到定睛一看，竟然是晏楚和。

    而轉(zhuǎn)賬金額——

    五個六。

    沈歲知：“？”

    她匪夷所思地點開那條轉(zhuǎn)賬消息，猶豫半天也沒點得下去那個確認收款。

    似乎是她猶豫時間太久，晏楚和發(fā)來了一條文字消息：【？】

    沈歲知盯著那個問號，斟酌過后，回他：【？？】

    晏楚和大抵是不愿再浪費時間，直接問：【為什么不收？】

    【你給我這么多干嘛？】沈歲知十分疑惑。

    【晏靈犀說這個數(shù)字比較吉利?！窟@條文字泡剛冒出來，不一會兒，又緊接著跟上一條：【她說六個六更好，但是轉(zhuǎn)賬上限太低了。】

    沈歲知閉上眼抬抬頭，又睜開眼低下頭，看手機屏幕。

    最終她還是接受了轉(zhuǎn)賬，但錢到賬后，她立刻把支付方式改成自己的銀行卡，隨后給晏楚和回了五個六過去。

    果不其然，晏楚和再次發(fā)來一個問號。

    她指尖在輸入法上輕輕敲點，將消息發(fā)出去：【當聘禮不夠，當紅包太多，這錢我可不好收?！?/br>
    似乎這話揶揄意味太重，沈歲知看著聊天框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中”，反復出現(xiàn)了數(shù)次，也沒見有新的文字泡冒出頭。

    她不由輕笑出聲，本想著打字，但臨時改了主意，改成語音消息：“六六大順嘛，我總不能自己順。我用的是我卡里的錢，你收了，我們兩個就算都順了?！?/br>
    這條語音發(fā)出去后，約莫過了半分鐘，她的轉(zhuǎn)賬被對方接受了。

    沈歲知彎起唇角，外賣電話在此時打過來，她接起確認位置后，便拎起外套下樓去門口取餐。

    水餃被封得很好，回到病房打開后還冒著熱氣，她摸了摸那罐啤酒，竟然也被熏得溫乎。本來還想著擱暖氣片上放會兒，看來是不用了。

    吃水餃的過程中，她習慣性將衣袖往上挽起兩截，菩提手鏈發(fā)出相互碰撞的輕響，吸引了宋毓涵的注意力。

    “以前沒見你喜歡這些。”宋毓涵拆開一次性筷子，問她，“你當時去尋相寺求的？”

    沈歲知聞言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想說這是別人送的，但去的人不是她，不過又奇怪宋毓涵為什么會這么問。

    于是斟酌片刻后，她沒給出正面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去尋相寺？”

    “你出國玩的那幾天，我去了趟c市?！?/br>
    宋毓涵說著，不緊不慢地咬了口水餃，“順道在尋相寺請了香，看別人都在供燈，我就去看了看，結(jié)果看到有一盞上面是你的名字?！?/br>
    沈歲知倏地頓住，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腦袋有些轉(zhuǎn)不過來。

    “你以前不是說不信這些么?！彼呜购瓫]察覺到她的異樣，全當她是別扭，“現(xiàn)在又是菩提又是供燈的，終于對自己上點心了？”

    不是。

    不是她。

    沈歲知低下頭，思緒亂糟糟的，最終整理清楚后，只有一個結(jié)論——

    那盞燈，是晏楚和為她供的。

    寺廟供燈是為平安喜樂，她向來不在乎這些東西，但有人替她在乎。

    原來也有人會怕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嗎？

    沈歲知緩慢地眨眨眼，覺得心底那份原本并不清晰的情愫，逐漸鮮明起來。

    她突然說了句與剛才話題毫不相干的話：“過兩天我?guī)ш坛瓦^來看你?！?/br>
    宋毓涵聞言愣住，掀起眼簾看她一眼，“你剛才不是還說只是試試？”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一出是一出?！鄙驓q知無所謂地聳聳肩，慢條斯理地開始吃水餃，“我還挺喜歡他的?！?/br>
    宋毓涵沒說話，又喝了口水，才語氣平淡道：“我看到你之前的那場訪談了?！?/br>
    沈歲知狐疑地看向她。

    “你以為我閑著沒事關(guān)心你？”宋毓涵皺眉，低頭吃飯不看她，“你那直播是全平臺的，打開手機全是推送。”

    沈歲知將信將疑地哦了聲，“怎么了？”

    “他對你真的很好？你這初戀注意點，別傻兮兮跟人走了還吃虧?！?/br>
    沈歲知聽得差點兒噎住，喝口啤酒順順氣，才晃晃手腕上那串菩提，“這個。”

    宋毓涵掃了一眼，“什么？”

    “他去尋相寺求的。”她說，“那盞燈，也是他替我供的?！?/br>
    宋毓涵眸光微動，也不知想到什么，神情恍惚一瞬，隨后她收回目光，淡淡應了聲，“挺好的?！?/br>
    沈歲知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秀恩愛，但是跟人吹這件事還有點兒小開心，她沒再說多余的話，吃完自己那份水餃，便將包裝袋丟進垃圾桶。

    幾口喝完啤酒，她拿起手機給晏楚和發(fā)了條消息：【你今晚在哪過夜？】

    幾分鐘后，她沒收到他的回復，卻等到了他的電話。

    沈歲知沒料到他來這出，差點兒手滑摁了拒接，好在指尖臨時改道，成功接聽。

    她輕咳一聲，“不回微信回電話，你這也太正式了點兒?！?/br>
    晏楚和并沒有接她的話茬，直截了當?shù)溃骸俺赃^晚飯我會回公寓，怎么了？”

    公寓？那敢情好。

    沈歲知這么想著，不答反問：“噢，那你喝酒了沒？”

    “沒有，我要開車。”

    沈歲知等的就是這個答案，她將自己兜里的家門鑰匙掏出來，往床頭柜上一擱，顯然是不打算拿走了。

    在宋毓涵匪夷所思的注視下，沈歲知面不改色地對手機那邊的晏楚和道：“我剛發(fā)現(xiàn)我沒帶鑰匙，能不能去你家借住一晚？”

    目睹全程的宋毓涵：“……”

    她女兒在某種意義上的確該進軍娛樂圈。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確認關(guān)系。

    之前說的坎還沒寫到。

    第5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