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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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歲知亂糟糟的,她慌慌張張喝了兩口已經(jīng)沖泡好的感冒藥,試圖安撫手忙腳亂的自己。 晏楚和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低聲提醒她:“右腳。” 沈歲知悶悶噢了聲,將腳抬起,腳趾不由自主地輕輕蜷縮,她甚至覺得自己緊張得手心都泛起濕意,又安慰自己是水太燙而已。 她垂下眼簾,俯視著身前屈膝俯首的男人,心頭涌現(xiàn)些許綿軟酸澀的情緒,收不住,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她突然覺得,有些事情,好像已經(jīng)無法回避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正式展開感情線,文案劇情快了。 第30章 水汽蒸騰,沈歲知捧著杯子,額角微微泛起濕意。 不知是熱得還是緊張得。 她將一雙穿好棉拖的腳往后縮,直抵到沙發(fā)邊緣縫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棄退縮。 晏楚和沒有起身,仍舊蹲在她身前,掀起眼簾望著她,他面上神情淡淡的,瞧不出什么情緒。 氣氛逐漸變了味道,曖昧而危險,沈歲知隱隱約約有了什么預(yù)感,有那么一瞬間甚至想要奪門而逃。 ——她在感情中是個殘次品,被人過分的愛著甚至?xí)胍颖?,這是她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是根深蒂固的可悲。 沈歲知不敢同男人對視,只得將無處安放的目光落在水杯上,盯著已經(jīng)見底的杯子,云淡風(fēng)輕道:“藥我喝完了,你不回去休息嗎?” 很明顯的逐客令。 晏楚和難得沒有尊重她的意見,他紋絲未動,語氣平靜但篤定,像是陳述事實般:“你在害怕。” 沈歲知已經(jīng)決定裝傻到底,她挑眉否認(rèn),“我有什么可怕的?” “裝傻這種招數(shù),一次兩次還可以?!标坛瓦o她視線,不給她哪怕一絲一毫逃避的機會,“沈歲知,我不是不許你拒絕?!?/br> 沈歲知唇瓣微啟,最終她抿了抿嘴角,那句拒絕的話在喉間百轉(zhuǎn)千回,就是鬼使神差地說不出口,她心底不禁涌現(xiàn)幾分對自己的惱意。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最后那層窗戶紙已經(jīng)沒必要存在了。 晏楚和望著她,眼神和語氣都出奇的平靜:“我——” 沈歲知瞳孔微縮,仿佛知道他要說什么,慌忙傾身想要捂住他的嘴,卻在中途被不輕不重地攥住手腕。 晏楚和不著痕跡地朝后避了避,終究是把那句話說了出來:“我在追求你?!?/br> 五個字,落在沈歲知的耳畔,砸在她的心頭。 沈歲知靜靜坐著,耳邊寂靜無聲,眼前的世界一切如常。而她能夠清晰感受到有什么東西倏然坍塌,它曾被無數(shù)人試探、觸碰,最終仍舊巋然不動。 但此時此刻它卻如此不堪一擊,僅僅是幾個字便將它擊碎,聲勢浩大,她措手不及。 她像是驟然失去了防護,猝不及防將自己袒露在他人面前,她知道自己該開口認(rèn)真拒絕對方,但她呆坐在原處,竟然半分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沈歲知攥緊拳頭,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聽見自己說:“我們不合適?!?/br> 晏楚和低聲輕笑,卻是問:“所以,拒絕的原因并不是不喜歡?” 沈歲知這時才明白,平日里穩(wěn)重克制的人,步步緊逼起來是如何的難纏。她回句話都要謹(jǐn)慎斟酌,生怕有什么漏洞被對方捉住,正如此時。 “沒人會愿意呆在我這樣的人身邊。”沈歲知說,“你看到的只是我的部分,我有很多不堪是你接受不了的。” 這世道人人都忙著自保,哪會有人騰出心思去拯救別人。 “我這樣的人,不具備愛別人的能力?!彼D了頓,繼續(xù)道,“你不要浪費時間,太累了,我很難給你什么回應(yīng)?!?/br> 這番話并不是自輕自賤,她初次如此認(rèn)真地在別人面前剖析自己,生怕滿身鮮血淋漓不足以嚇走對方,這個過程其實很痛苦,但她為了以絕后患,不介意自傷一回。 晏楚和望著她,沉默片刻,道:“我教你?!?/br> 沈歲知驀地僵住。 她睫羽微垂,望進一雙仿佛被澄凈月色映照的眼睛,像是川明河,輝光被水紋搖搖晃晃,漾出清冷又溫和的波瀾。 在沈歲知眼中,這個男人仿佛總帶著光,像是她曾在寧靜夜里看到的皎潔明月,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朝她所在的陰暗角落中投進一縷清明。 雖然微不足道,但對于自我腐爛已久的她來說,已經(jīng)足夠支撐她再向前繼續(xù)走完一段路。 可她非但不懂適可而止,反倒被私心支配,對這輪月亮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獨占欲,實在是不堪至極。 “我沒有喜歡過什么人?!标坛蜕宰魍nD,語氣認(rèn)真而平和,“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但我會盡量不給你帶來太大困擾。” 他從未遇見過這樣一個人,讓他小心謹(jǐn)慎、瞻前顧后,不知道該怎么將心意表達,才不會驚擾到她。 就連此時此刻表明心跡,他也遠(yuǎn)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從容不迫,平日研桑心計,動輒上億的談判局竟還抵不過當(dāng)前緊張。 沈歲知五指收緊在掌心,她腦中也是天人交戰(zhàn),開口正要說些什么,門鈴卻響了起來。 二人都是一怔。 沈歲知花了半秒鐘時間緩過神來,她倏地從沙發(fā)上彈起來,順手把空水杯放到桌面上,隨后二話不說便將晏楚和給拉過來。 “可能是蘇桃瑜買完東西回來了?!鄙驓q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迅速思考著應(yīng)對方案,“不行,你直接出去她肯定要誤會,你要不找個地方先躲著?” 晏楚和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一時說不上來。 他顯然不是很贊同她的提議,微微蹙眉,道:“我們不是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 然而沈歲知根本沒聽進去他這句話,視線落在廚房處,她登時眼底一亮,不由分說便拉開門將晏楚和給推進去。 關(guān)上門前,她還不忘滿臉正色地囑咐道:“你先呆在這,等蘇桃瑜進臥室了我拖住她,你到時候就趕緊回房間。” 晏楚和:“……” 雖然但是,為什么他感覺像在偷/情? 不等他說什么,沈歲知便已經(jīng)反身回到客廳,趿著拖鞋小跑到門口,把松松垮垮的浴袍給重新整體好。 她調(diào)整好表情,伸手按下門把手,對來人道:“你回——” 剩下幾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她生生給咽了回去,嘴角的職業(yè)笑容差點兒就沒掛住。 程司年沒瞧出她表情中的異樣,將手中拎著的幾聽啤酒晃了晃,眉眼帶笑,“戴然說這是你放他包里的,我?guī)湍闼瓦^來。” 沈歲知憋了半天,有點兒懵的“噢”了聲。 她方才以為來人是蘇桃瑜,便率先側(cè)開身子讓出道,程司年會錯意,徑直邁步走進室內(nèi),十分自覺地將啤酒放在桌上。 沈歲知想到廚房中的晏楚和,只覺得焦慮得想要揪自己頭發(fā),暗自祈禱房間隔音好,不然她真怕這兩個人直接在這兒碰面。 “感冒沖劑?”程司年看到桌面上還沒有扔掉的包裝袋,蹙眉看向她,“你感冒了還喝酒?” “不是感冒,就是有點兒受涼?!鄙驓q知反手闔上門,聞言快步上前,將啤酒收到一旁,“你別動啤酒主意,我心里有譜。哪有什么事啊,你們一個兩個都覺得我那么脆弱似的?!?/br> 她不過是順口說的話,卻沒想到被程司年抓住了關(guān)鍵詞,他瞇眼重復(fù)道:“一個兩個?” 他嘖了聲,“還有誰,晏楚和?” 沈歲知:“……” 行,她這張嘴就不該留。 “我就說你不像是特別注重身體的人?!背趟灸陮⒖沾鼇G進垃圾桶,凌厲漂亮的眉眼浮現(xiàn)幾分難辨笑意,“原來是有人替你注重?!?/br> 沈歲知罵了句小兔崽子,“捎帶誰呢你?” “對不住對不住?!彼惨庾R到方才語意不大好,笑著同她道歉,“我這不是覺得他對你圖謀不軌嗎?” ——那你直覺還挺準(zhǔn)。 沈歲知想著,頭疼地捏了捏眉骨,心里想的嘴上肯定不能說,她只道:“你也差不多行了,他不是你二叔的朋友嗎,我看你態(tài)度也不是特別好?!?/br> 程司年挑眉看向她,“那我和他也算是情敵啊?!?/br> 沈歲知一噎,擺擺手無可奈何道:“你可別,這種玩笑真沒什么意思,你才認(rèn)識我?guī)滋彀???/br> “你說你沒有男朋友,那我總要試著爭一爭這個位置?!闭f著,他笑了笑,少年人的傲氣和自信盡數(shù)顯露,感染力極強。 沈歲知看得出神片刻,才撇開視線,心想這人不愧是活在舞臺上的人,外表實在太有迷惑性。 “我們雖然認(rèn)識不久,但你跟晏楚和也并不熟悉吧,這么說來我和他起點差不多?!背趟灸昕繅φ局Z氣輕松,“再說,我還有年齡優(yōu)勢?!?/br> “我今年二十三,跟你同歲,朋友圈也有所重合,可聊的話題更多。”他道,“晏楚和的話,如果我沒記錯,他今年已經(jīng)二十八了,也算是奔三的老男人,性格還沒我活絡(luò)。” 沈歲知:“……” 你知道你口中的“老男人”此時就在廚房里嗎? 沈歲知抹了把臉,真情實感希望晏楚和什么都沒聽見,不然日后有的尷尬。 “沒那個必要?!彼J(rèn)真申明自己的立場:“我不打算跟誰保持穩(wěn)定關(guān)系,尤其是戀愛?!?/br> 程司年抱臂瞧著她,聞言眉梢微揚,半開玩笑似的道:“那你是說,只要不是戀愛關(guān)系,別的穩(wěn)定關(guān)系就可以考慮?” 沈歲知把這話消化了兩秒,才明白這人是個什么意思。 她不由嗤笑出聲,沒什么感想地?fù)]揮手,“不好意思,□□關(guān)系更不考慮,你不用在這兒內(nèi)涵,我活這么大就沒紅過臉?!?/br> 程司年聽她這話聽得有些忍俊不禁,頷首應(yīng)道:“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趣。” “謝謝?!鄙驓q知用官方腔回他,微抬下頜正要委婉逐客,隨即便聽到“叮咚”一聲響。 門鈴聲。 沈歲知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兩下。 她今天到底是倒了什么霉? 程司年也被嚇了一跳,多年躲避狗仔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尋找地方隱藏自己,臥室畢竟是私人場所,于是他首先排除掉這個選項。 緊接著,他迅速敲定目標(biāo),不等沈歲知安排,便已經(jīng)閃身來到廚房門前,回頭給她比了個ok的手勢。 沈歲知看得瞳孔地震,想說你ok個什么勁兒,正要出聲制止,程司年便已經(jīng)拉開門躲了進去,還特別貼心的把門給關(guān)上了。 沈歲知:“……” 草! 與此同時,廚房內(nèi)。 程司年反手關(guān)上門,還沒來得及感慨自己的機智敏捷,扭頭就對上了一雙冷冽漠然的眼。 只見方才他口中的情敵、即將奔三的老男人,正閑閑倚在料理臺前,神色冷淡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