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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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歲知順著她所說方向轉(zhuǎn)頭,就見不遠處,西裝革履的晏楚和坐在位置上,一絲不茍沉穩(wěn)持重,宛如高嶺之花。 不知怎的,沈歲知倏地想起四個字—— 老僧入定。 …… 她被自己這念頭給整笑了,差點崩掉表情管理。 輕輕搖頭,她正欲收回視線,卻不想晏楚和似是察覺到什么,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二人視線自空中相撞,無聲對峙。 沈歲知毫不避諱地眨眨眼睛,信奉“誰先心虛誰就輸”的道理,完全不掩飾自己剛才在打量他的事實。 晏楚和迅速挪開眼,也不知是窘促還是拘謹。 可隨后她就知道,不是前者亦不是后者,她都猜錯了。 因為下一刻,男人便側(cè)過臉來,從容不迫地回視她。 沈歲知原本只是想調(diào)戲調(diào)戲晏楚和,看他窘迫或是生氣還要故作正經(jīng)的模樣,誰知他竟這樣回看著她,反倒是她臉上有點兒掛不住。 最終還是沈歲知先扭過頭,佯裝成沒事人的模樣。 “我去,你們倆什么情況?!碧K桃瑜自然沒有錯過這兩個人的奇妙互動,震驚得聲音都要劈叉:“大庭廣眾下偷/情?” 沈歲知:“?” “別亂用詞?!彼浪岬臄D出一句話:“你忘了上個月我去a市,在酒店門口搭訕失???” 蘇桃瑜皺眉想了半天,終于記起幾個片段,當即就要笑場,卻礙于臺上蘇老爺子還在講話,不好發(fā)出太大聲響。 她憋笑憋得直抖,低下頭悄聲:“不是吧,那人是晏楚和?這么尷尬?” 沈歲知簡直不忍回想,她撐著額頭,思緒不是那么情愿的飄回一個月前—— 那天,沈歲知騎著自己的寶貝ducati,和蘇桃瑜等狐朋狗友在高速狂飆,從平城一路浪到a市,暮色漸濃才停下歇息。 他們隨意挑了個酒店,在包廂吃飯拼酒嗨到深夜,留下桌上喝得爛醉的幾人,沈歲知和蘇桃瑜還算清醒,結(jié)伴出去透氣。 蘇桃瑜二話不說掏卡就刷,沈歲知拗不過這姑娘喝醉就砸錢的毛病,干脆隨她去,自個兒走到大門口吹風散酒勁。 也就是在那時,她看到了晏楚和。 他站在一小片凝固了的月光里,身姿筆挺,夜色悄然凝成一線,融進他眼底。 她站在背光暗處,看到他的那瞬間,好像看到了觸手可及的皎潔月亮。 沈歲知覺得自己有點兒上頭,等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幾步走到他跟前,蘇桃瑜在后邊咋呼著找她,她沒理會。 彼時晏楚和拿著手機,像是剛結(jié)束一通電話,看到她后,他有些意外:“有事嗎?” 沈歲知腦子發(fā)熱:“我想問一下,你手機多少——” 話剛出口,初次搭訕的沈大小姐突然清醒,酒勁稍退意識到自己在干嘛,一緊張,嘴里又蹦出來個字:“錢?” …… 晏楚和當時的表情,她畢生難忘。 匪夷所思中帶著幾分好笑,忍俊不禁中帶著幾分探詢,氣氛該死的尷尬。 收回思緒,沈歲知無言扶額。 “我當時是昏頭了?!彼f,“現(xiàn)在再看,人家是業(yè)界精英,我是圈內(nèi)毒瘤,怎么看怎么不對付?!?/br> 蘇桃瑜點頭:“也是,畢竟媒體評價你倆永遠都是踩一捧一。” “他那真是不食人間煙火,我都以為他平時只喝露水吃花瓣?!鄙驓q知擺擺手,撂下話:“高嶺之花從來不是我的菜?!?/br> “別說這么死,指不定最后真香?!?/br> “真有那天,我就把車庫那輛aventador送你?!?/br> 蘇桃瑜雙眼一亮,想說錄音存證,蘇老爺子卻已經(jīng)宣布晚會開始。 悠揚樂曲緩緩蔓延整個大堂,開場舞會即將開始,在坐嘉賓紛紛將視線投向兩位主角,等待他們共赴舞池。 葉彥之不急不慢地起身,緩步走到蘇桃瑜身前,微微俯身,伸出手臂,右手掌心朝上,標準且紳士的邀請姿勢。 他開口:“蘇小姐,我可以與您跳一支舞嗎?” 蘇桃瑜早就進入營業(yè)狀態(tài),噙著恰到好處的笑意,將手輕輕搭在他掌心,“榮幸至極?!?/br> 沈歲知坐在旁邊,瞧著這對璧人步入舞池,接下來的事她不感興趣,正要起身,卻隱約察覺有道不太友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轉(zhuǎn)頭,坦蕩看向?qū)Ψ剑媸巧蚯嬉患胰凇?/br> 噢,除去中午見過的兩個,還有她那位同父異母的jiejie沈心語,此時正蹙眉望著她。 沈歲知瞬間覺得沒勁兒,但還是從服務(wù)員手中端了杯酒,上前耐著性子道:“路上有事耽擱,抱歉?!?/br> 南婉雖是笑著,但眼神卻擺明了不屑,好似認定她必是不知剛從哪兒鬼混回來。 沈擎并不打算多過問,倒是旁邊沈心語笑了笑,柔聲道:“沒事,人到了就好?!?/br> 剛才還對自己冷眼相看的人,這會兒倒溫和得很,沈歲知對她這變臉的技能習以為常,也懶得多說,只回以假笑。 她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跟在后邊瞧著沈擎同各色圈內(nèi)老總談笑風生,偶爾喝幾杯酒聊幾句天,無趣至極。 她漫無目的地掃視全場,隨后便在大廳另一端瞥見抹頎長身影,目光隨之定格。 ——當然不是她有意尋找,只怪這人太顯眼,往人堆里一站,旁人就成了背景板。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晏楚和跟自己路子截然相反,她確實吃他這款。 觥籌交錯間,熙來攘往中,沈歲知這一眼不過停頓半秒,她轉(zhuǎn)身投入新的人際交流。 場面話的高級修養(yǎng)似乎是上流社會的必修課,沈歲知從頭聽到尾只覺得煩,好容易挨到沈擎同蘇老爺子獻完祝詞,她擱下空蕩酒杯,終于得以脫身。 剛走出去沒幾步,沈歲知那口氣兒還沒舒出來,就聽見身后傳來蘇老爺子樂呵呵的聲音:“沈小丫頭還是這么早退場啊。” “應(yīng)該是去找她的朋友們了。”沈心語輕聲接話,眉眼彎彎,“小知人緣好,認識圈子里好多人,之前我經(jīng)常見她跟何家袁家的小少爺出去玩呢,關(guān)系都不錯。” “我就不行啦,我這人嘴笨,也學不會左右逢源什么的,比不上小知?!鄙蛐恼Z說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隨著她話音落下,沈歲知腳步微頓,不禁在心里鼓掌喝彩,搖旗吶喊jiejie好會。 平城誰不知道何家和袁家那兩位二世祖,吃喝嫖賭抽無惡不作,沈歲知自認形象不怎么端正,但也只是跟他們飆過車的關(guān)系,怎么到沈心語嘴里跟三人行似的? 而沈心語一番話下來,蘇老爺子臉色有些僵,南婉干脆在旁邊幫腔,伸手扯了下女兒,嗔怪似的:“小語,說這些做什么?” 隨后她又朝向蘇老爺子,滿面歉意,“抱歉啊,我從小教小語不能說謊,這孩子說話直,有一說一,沒別的意思?!?/br> 話里話外,擺明了就是說她沈歲知私生活糜爛,跟眾紈绔子弟廝混,不學無術(shù)不自愛。 絕了,太絕了。 沈歲知不由感慨這母女倆怕不是她黑粉頭子,怎么到哪都得陰陽怪氣她幾句,還挺來勁兒。 她沒興趣繼續(xù)聽,愈發(fā)覺得這場宴會烏煙瘴氣,干脆去二樓觀景臺吹風。 大部分人都在大廳忙著應(yīng)酬交際,因此樓上又空又靜,跟樓下像是兩個世界。沈歲知適應(yīng)熱鬧,喜歡安靜,雖然這觀景臺冷得要命,但好歹耳根子清凈不少。 右手搭上護欄邊緣,食指和中指下意識貼著蜷了蜷,她輕嘖一聲。 雖說后面有室內(nèi)源源不斷的暖氣渡過來,但還是抵不過涼意,她抱著胳膊,心底估摸著時間,打算等宴會快結(jié)束再回去。 就在此時,身后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沈歲知下意識回頭,來人逆光而來,她瞇眼,看清對方英俊深邃的五官輪廓,不知是不是因為夜色太柔和,那原本凌厲的眉目此時好像松散了幾分。 沈歲知的表情在剎那間轉(zhuǎn)換多次,最終皮笑rou不笑道:“嗨,晏總也來吹風?” 晏楚和微微頷首,那模樣好似當真只是巧合,他走到她身旁,二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過分親密也不顯得疏遠。 沈歲知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可她真的懷疑這男人是故意跟自己搭腔。 “本來只想找個安靜地方透氣,沒想到隨便走走,就遇到了你?!彼暎扒闪??!?/br> 沈歲知:“……” 大廳一樓東西頭各有露臺,幾百平米的大間,通往樓上的樓梯電梯更是不止一個,何況還有后花園可以選擇,所以這究竟是多精準的“隨便”,才能讓他走到這兒來? 沈歲知確定了,這男人就是故意跟自己搭腔。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 “是啊,真巧?!彼p笑一聲,不置可否,只垂眼輕捻指節(jié),始終覺得指間空空蕩蕩不舒坦。 她原本想繼續(xù)相安無事,卻突然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沈歲知,而不是蕭老師。 心思微動,沈歲知扭過頭,望著男人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她伸出手來,笑意慵懶:“晏總,帶煙了嗎?” 她聲音放得又緩又輕,散在風里鋪開淡香,清冽中裹著幾分茉莉香,很有辨識度。 是她的香水味。 晏楚和側(cè)首,從容迎上沈歲知戲謔的眼神,他挑眉,似乎是笑了聲,隨后便伸手,從西裝外套口袋中拿出什么,放到她掌心。 沈歲知沒想到他還真給她,不由愣了下,但憑觸感怎么也不像是煙,于是她垂下眼簾,看向自己掌心中的東西。 ——一顆薄荷糖。 作者有話要說:晏總教你磕糖戒煙。 今天也有紅包。 第4章 沈歲知低頭瞧著手里的糖,又抬頭看向晏楚和,又低頭瞧著手里的糖,又抬頭看向晏楚和,最終還是盯著那顆薄荷糖。 她這反應(yīng)實在有趣,晏楚和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對她解釋道:“今天沒帶煙?!?/br> 沈歲知可算從巨大沖擊中緩過神來,她遲疑地點點頭,“行吧,謝謝了。” 說完,她撕開包裝將糖含入口中,清爽的薄荷香充斥口腔,好吃是好吃,就是有點兒冷。 抬起手臂時,沈歲知右小臂上的紋身暴露在光線中,晏楚和不著痕跡地打量片刻,發(fā)現(xiàn)是只栩栩如生的烏鴉,后方還有一輪弦月。 月光抿成一線,融進她眼底像是浮絮,她眉目總是含著倦怠笑意,眼尾弧度卻凌厲,襯著空曠漠然的瞳仁,這種明艷與頹然交織起來,讓人只能聯(lián)想到尤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