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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被死對頭覬覦的那些年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笛子正好磕到石桌的邊緣,碎成了兩節(jié)……

    宋姝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才托祖父尋來的笛子,眼淚不受控地往下掉,她就知道陸深這廝一來就沒好事。她撿起那兩節(jié)笛子放回錦盒,邁著小短腿往自己院子里走。

    陸深被那笛子整懵了,他明明就是想把笛子還給宋姝而已?!八捂?,宋姝,你別生氣,我改日一定會給你尋根更好的笛子來。”他追上宋姝,安慰著說,“我真不是故意的。”

    “恩,我知道,我要回去了?!?/br>
    陸深站在原地看著宋姝一步步走遠,風風火火地跑回榮王府找自己父王,“你給我找根好笛子來,”說來又轉(zhuǎn)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停下,鄭重其事地道,“一定要天下第一好的。”

    后幾日,陸深再去太師府的時候總要繞好幾圈才能找到宋姝,再笨也知道宋姝在躲著自己。

    “母妃,我那笛子找沒找好,”再不找好他估計就……

    兩日后,陸深終于拿到了笛子。哼著小曲在太師府里晃半天,終于在一個亭子里找著了宋姝。把手里的笛子放入衣袖,他才一晃一晃的從后邊出來。

    “喂,你怎么這幾天老躲我,”陸深邊問邊拿筆亂畫,也沒指望宋姝能安慰自己。待會等宋姝認識到她的錯誤,他再把笛子拿出來讓她好生一頓反省,至于為了一根笛子就這么躲他嘛?

    小宋姝看著自己心愛的毛筆和宣紙被他這樣糟蹋,半年來的委屈一股腦宣泄而出,“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小陸深猝不及防,被她推得摔了個狗吃屎。

    陸深看了眼笛子,確認它沒摔壞才咕嚕幾下爬起身,“宋姝你怎么了?”

    小宋姝的眼淚奪眶而出,旁邊伺候的小丫鬟手足無措,對面那位出了名的混不吝,她們也不敢惹,只能拿著手絹安慰自家姑娘。

    宋姝一把推開丫鬟,怨懟著望著陸深。

    初見時,他害她摔了一跤,還壞了她好幾張墨竹宣紙;

    第二次,他亂撥她的琴弦,害她的琴又壞了;

    第三次,他喂她的魚,生生害得她的魚撐死;

    第四次,他害得她作了一半的畫撕成了兩半;

    ……

    前不久又害得她好不容易尋來的笛子摔成了兩節(jié);

    還有數(shù)不清的很多次。

    這大半年來,自己按著祖父的吩咐讓著他,遵著母親的要求盡量遠著他,難道還不夠嗎?

    宋姝抹了抹眼淚,置氣道,“我為什么躲著你,難道你不知道嗎?”

    陸深當然知道,所以他才讓他父王找來了笛子。他從袖子里拿出笛子,討好道,“看,我說了會給你尋一根更好的?!?/br>
    宋姝看著笛子不說話,把手反到背后不接,“你能不能不要再來府里了,我不想讓著你,也不想和你一起?!?/br>
    作者有話說:陸深:一失足成千古恨,若不是當初自己年少輕狂,現(xiàn)在哪還有江如是什么事啊。

    (回憶只有這一章,下一章回歸現(xiàn)實)

    第7章

    陸深把笛子使勁往宋姝手里送,兩人推嚷間,笛子被啪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我……”宋姝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陸深擺擺手,“也沒事,壞了就壞了,以后我再找根更好的。”

    宋姝看著他那不在意的模樣,無力極了,“世子,我為什么躲著你,你真的不知道嗎?”

    陸深很煩,他很不喜歡宋姝這樣對他,“不就一根笛子你至于嗎?”

    宋姝覺得兩人牛頭不對馬嘴,講不出任何結(jié)果。

    余后,兩個人再沒任何交流,陸深說話,宋姝也不理。陸深把桌上的東西一把推開,大聲開口,“你要是想躲我,那就躲一輩子?!?/br>
    **

    輕眺樓六樓,宋姝和陸深對面而坐,“記起來了嗎?”

    宋姝扭頭看向陸深,“你說‘你要是想躲我,那就躲一輩子’?!?/br>
    陸深:……

    “那我現(xiàn)在說,你不準躲我,你就不躲了嗎?”

    陸深問完這句話后,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窗口刮進來的風在四處回蕩。

    宋姝沒應(yīng)他,他也沒執(zhí)著于這個回答,雙方僵持,他率先開口,“走吧,去找找你的貓。”

    陸深起身走在前,宋姝便也跟著起身,走在他身后。

    剛至四樓樓梯口,書墨正神色焦急地隨著那老伯上樓,她快步走到宋姝身后,抵在耳邊道,“姑娘,奴婢找了您好久,差點就回府請罪去了。”

    宋姝望了眼前邊的陸深,拍了拍她的手,“無事,先回去吧。”

    宋姝剛剛坐進馬車,陸深就后腳跟了進來,像是無事發(fā)生一般,“反正一起,我省得騎馬了?!?/br>
    書墨望了眼自家姑娘,按著吩咐下了馬車,坐在外頭。

    一路上,車廂內(nèi)一言不發(fā),宋姝坐在一邊翻看著自己落在車上的書,陸深時不時晃她一眼,張嘴幾次,卻又不知說些什么好。

    直到馬車進了城,陸深才出聲,“我知道你注重名聲,待會我先行離開,找到了貓我便送它回太師府,可好?”

    宋姝點頭,視線依然停留在書頁上,“多謝?!?/br>
    剛拐至太師府的后巷,陸深便讓馬車停了下來,后頭望了眼宋姝,終是沒再說什么。

    書墨待他走后,便拉開車簾進了車廂,“姑娘……”

    “無事,陳年舊怨罷了,”宋姝突然覺得陸深說的也沒錯,他們倆不就是陳年舊怨嘛?

    待回了府,宋姝便加快了步子,“書墨,你快去讓廚房端幾個菜,我好餓啊,”被陸深一氣,都忘記已經(jīng)過了吃午膳的時辰。

    書墨被自家姑娘那語氣逗得一笑,她家姑娘在外時總是維持著一副端莊高貴的模樣,誰能想到她還有這樣的時刻。

    “姑娘,若是餓極了,便先吃些棗泥糕墊墊饑,”書墨端著廚房剛剛送來的食盒道,正好與要出門的宋姝撞見,“姑娘,怎么了?”

    宋姝在書房邊翻邊說,“祖父差人來喚我,可能有事,”找到那一副自己撰抄的《蘭亭集序》,她才回頭,“沒事,我待會便回?!?/br>
    書墨想著讓她吃兩塊糕點再走,剛剛端出碟子,就沒看見她家姑娘的身影。

    哎,姑娘莫不是真能以書本為食?

    宋太師喜靜,獨自在太師府的東邊劈開一塊地做自己的院子,遠離街道,倒是落了個安靜。

    宋姝還未走進東院,院里的聲音就傳到了院子外邊,她瞧里頭看了眼,問守門的小廝,“今日祖父有訪客?”

    小廝低著頭,“是的,太師游學的三弟子回來了?!?/br>
    宋姝聞言大喜,三師兄回來了。

    自宋姝跟著宋太師學畫后,宋太師便不曾收過弟子。因此,宋姝頭上只有三個師兄,大師兄卓賢二十有余,現(xiàn)任南方鷺衡書院的院長;二師兄王篤均十九歲,去年登科,現(xiàn)已入朝為官;三師兄柳束彥十七,自十五歲后便隨著同伴游學,眼下看來,是游學結(jié)束回來了。

    宋姝提起裙子便跑了進去,三師兄答應(yīng)會給她收集各地名畫,這下正好能一飽眼福。

    到了門口,她才微微鎮(zhèn)定下來,祖父慣常嚴厲,注重規(guī)矩,停下整理好情緒與儀態(tài),她才抬手敲門。

    “進來?!?/br>
    宋姝推開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三師兄背對祖父給自己做的鬼臉,下一秒便恢復正經(jīng)站在一旁,特友好地說了聲,“小師妹?!?/br>
    三師兄游學了兩年多,還是這么古靈精怪。

    “祖父,你喚人找我?”宋姝撇開頭不看自己師兄,對著宋太師道。

    宋太師坐在書桌后頭,年逾五十,留了一把白胡子,緩和了些周身的威嚴氣勢?!靶℃^來看看這幅畫,你三師兄在西域找到的?!?/br>
    宋姝看了一眼柳束彥,見他示意那副畫,她才回過頭走至桌前開始端詳起那副畫。才看了一眼,她便微微長大了嘴巴,扭頭看向祖父,“祖父,這?”

    “是啊,我也沒想到,”宋太師捋著自己的胡子深思道,“先皇曾為這幅畫懸賞千金,也沒找到這幅畫,倒是沒想到能被這小子撿了個寶。”

    這幅畫乃前朝書畫大家玄遠所畫。玄遠此人也算是個傳奇,歷經(jīng)一生,也只畫了三幅畫,這《西棧橋》便是最后一幅。

    這幅畫從構(gòu)思到封筆足足歷經(jīng)十三年,長五尺,寬三尺,將玉門關(guān)一帶畫得分毫不差,每一條街,每一條河都清清楚楚地在這畫中呈現(xiàn)。

    “這畫是從一個地攤上淘來的,原本我以為是仿貨,但越看越懷疑是真的,便提前折返回京,讓師父鑒定一番,”柳束彥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站在一旁正色道。

    “祖父,這畫,怕是會引來禍事,”宋姝躊躇許久,還是說了出來。先帝之所以花費這么大的心思找這畫,不就是想靠著這幅畫布防軍事,一統(tǒng)西域嗎?若是被皇帝知道這幅畫在太師府,想必也是不會肯善罷甘休的。

    “小師妹多慮,我在西域一直未曾以真面目示人,回來時我又特地繞到南方沿海一帶,期間換了幾個身份,應(yīng)該不會有人知道。”

    宋太師仔仔細細地翻看幾遍,下了結(jié)論,“這幅畫確實是玄遠真跡,”宋姝與柳束彥一同看向宋太師,最后還是宋姝先開了口,“祖父,這幅畫要留在家中?”

    柳束彥乃一商戶之子,因七歲那年一副百花齊放圖得了宋太師的青睞,才被收入門下。這畫肯定不能由柳家保管,那就只能留在宋府。

    柳束彥也擰眉,“弟子覺著這畫放在府里不妥,若是被有心人知曉,反而會帶來禍端?!?/br>
    屋子里一時無聲,三人齊齊看著這畫,宋太師搖頭,“這畫的去處確實是個難題。”

    宋姝想到自家后院的那口池塘,突然計上心頭,“祖父,沉塘如何?”

    柳束彥驚呼,“沉塘?”

    見宋姝望著師父,他扭頭,“師父,這法子不是會毀了這幅畫嗎?”

    這畫多珍貴啊,簡直能拿來當傳家寶了,怎么能沉塘呢!

    宋太師把畫卷起,“你繼續(xù)說說?!?/br>
    宋姝道,“我曾在一本奇聞異事上看到,有一種玄鐵制的九宮盒,盒子周圍有九種工序,而最外層的玄鐵是融合性溢鐵,一旦合上,若是沒有鑰匙,便是刀戳火焚都不能傷損一毫?!?/br>
    宋太師點頭,“我也曾聽聞過,但至今未曾見過?!?/br>
    柳束彥聞言立即道,“我去托人找找看,”他認識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加上出手闊綽,要打聽東西還是很簡單的。

    宋太師收好畫,放入暗格,這才開始檢閱宋姝和柳束彥近日的功課。

    “阿彥,果然游學一番有所長進,”宋太師欣慰地看向柳束彥,“你于畫畫上的功力較之之前有很大的長進,不錯?!?/br>
    柳束彥撓頭,“謝謝師傅夸獎?!?/br>
    緊接著宋太師又看宋姝的字,蹙起了眉,“小姝,你之前所說的便是這般?”

    “是的,”宋姝低下頭,等待著來自她祖父的嫌棄。

    宋太師坐下,語氣不復之前的和藹,“回去換個字帖,把每種字體重新模一遍,”頓了頓,又示意柳束彥先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祖孫二人,宋姝才把左手伸出,“啪、”“啪、”“啪,”打了三下后,宋太師才丟開手里的板尺,“可知錯?”

    宋姝的手仍然伸在半空,聲音糯糯的,“知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