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求高，才一直尋不著。要不我給你談一個？”劉明秀說道。

    眾人跟著起哄：“唉喲，小伙子，劉二嬸做的媒可從來沒有一對打架扯皮的，每一對都和睦恩愛，三年抱倆，絕對虧不了?！?/br>
    “你不要聽他們瞎說，你們也別拿人家蕭長風(fēng)開玩笑，他是城里人，家庭身世也不是我們這些鄉(xiāng)下人家高攀得起的，這婚姻也要講一個門當(dāng)戶對。你們再在這里起哄，我可就要攆人了?！迸犰o姝道。

    蕭長風(fēng)見狀馬上說道：“感情是要看兩個人能不能合拍，家庭身世都是次要的，大家也只是開開玩笑，你不要這么認(rèn)真。先吃風(fēng)吹排骨吧，我可是餓著肚子來的，就是為了一嘗你的風(fēng)吹排骨?！?/br>
    經(jīng)蕭長風(fēng)這么一岔話題，大家又開始討論起吃食。

    不過裴靜姝的態(tài)度已經(jīng)非常明顯，他們大部分也都是知趣的人，就當(dāng)真沒再談這個話題了。

    裴靜姝這邊熱熱鬧鬧像過年，一墻之隔的顧老三家里就顯得有些冷清。

    張慧英端了一小碗風(fēng)吹排骨走到房間里，給顧老三放到床頭柜上，把他扶起來：“大嫂那邊送過來的風(fēng)吹排骨，你這傷的是骨頭，啃一點(diǎn)骨頭可以好得快一些。”

    最近顧老三受了傷，必須躺在床上休息，張慧英去裴靜姝那邊的機(jī)會也少了。這次顧老三傷得不輕，醫(yī)生說至少要躺床休息兩個月，張慧英一個人又要掙工分又要做自己自留地里的活，還要兼顧著家里照顧家里的病人，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顧老三從床上坐起，聞著碗里的排骨香味兒，口水也被勾出來了。他啃了兩塊，開口說道：“我這兩天已經(jīng)好多了，你不用時時都守著我，要是大嫂那邊忙不過來，你還是過去幫幫吧！大哥大嫂對我們這么好，我們今后要好好報答她?！?/br>
    “要你提醒！”張慧英沒好氣地說道。

    顧老三只好又改口問：“曾老二和媽那事是怎么處理的？”

    “你自己都要?dú)垙U了，你還關(guān)心你那個后媽，后媽也沒有這么歹毒的。大雨天的還讓你去砍樹，但凡她要是對你稍微好點(diǎn)，你今天至于這樣躺在床上？你現(xiàn)在還不長教訓(xùn)，你要再這樣，我和你沒法過下去了，今后各過各的。”張慧英說著眼眶又紅了。

    顧老三也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再怎么說，她也是我媽，大不了我今后不像以前那樣賣力……”

    “哼！還知道你賣力！你死了才好，我像大嫂那樣一個人自由自在，何須受你們倆母子的窩囊氣！”

    張慧英正說著氣話，外面?zhèn)鱽硪坏缆曇簦骸叭诩覇?？?/br>
    “又是一個討債的上門來了！”張慧英拉長了臉說，沒有回應(yīng)外面的顧明春。

    “三嫂？三嫂？原來你在這里面?！鳖櫭鞔耗弥恢煌胱哌M(jìn)來，“三哥，家里米缸沒有米了，媽躺在床上一直叫餓，我實(shí)在沒有辦法，到你這邊借一點(diǎn)米。等改天我背稻谷上街打成米，再還給你們?！?/br>
    “你怎么不去你二嫂那邊借？二嫂不是和你們關(guān)系更好嗎？有好處就送到他們那邊，現(xiàn)在想借米了，就想起你三哥了，四妹這是什么意思？”張慧英也不怕得罪她，毫不留情面地說道。

    顧明春臉上的表情有點(diǎn)難看，她看向顧老三，顧老三心虛地低著頭啃著已經(jīng)沒有rou的排骨。他對顧大娘和顧明春向來是予以予求?？上Ы?jīng)過這件事情之后，他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心中多少還是有怨言。

    現(xiàn)在想想還是自家媳婦好，雖然平時怨言多，但張慧英對他是真心實(shí)意的。

    顧明春看著顧老三手上的排骨，聞著房間里的排骨香，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見顧老三壓根沒有讓她品嘗的意思，心中又多了一股怨言。

    看來她三哥和她也疏離了。

    顧明春皺著眉頭說道：“我給我二嫂說過了，她說家里也沒有米。娘現(xiàn)在生病了，我吃不吃無所謂，可是娘這樣下去只怕不行了。我知道以前娘確實(shí)說了一些對不起嫂嫂的話，還希望嫂嫂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個老人家計較以前那些事情……”

    “四妹倒是很會說話，你這站著說話不腰疼。一次兩次我可以不計較，我們分家一分錢沒有分到，你三哥差點(diǎn)還丟了一條命，這還不夠？”張慧英氣憤道。

    “三哥，你們當(dāng)真就這樣不管媽了？”顧明春紅著眼睛問，委屈得像只無害的兔子。

    顧老三沉默不語，張慧英不耐煩地說：“我們管的還不夠多，還要怎么管？你去找你二哥二嫂，你三哥現(xiàn)在就是個廢人。你們修房子，我們幫了忙沒工錢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這是哪門子理？你還有臉來找你三哥？你三哥都被你連累得自身難保了。”

    顧明春被張慧英一通訓(xùn)斥，咬著唇，哭哭啼啼地走出房間。

    顧老三嘆了一口氣，心中卻有一絲快慰，他逆來順受這么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拒絕。

    他們的米壇子里倒是有些米，因?yàn)榕犰o姝修房子那段時間，他們兩口子都是在裴靜姝那邊吃的飯，家里的糧食基本上都存著了，所以現(xiàn)在他們才有糧食吃。

    不過很快也到年底，馬上就要結(jié)算工分。裴靜姝修房子，他去幫忙雖然掙了不少錢，卻也耽擱了不少工分，今年年底肯定要貼錢出去。

    眼下他們還欠著裴靜姝那邊30多塊錢，張慧英那天湊了20塊錢給裴靜姝，裴靜姝沒有要，讓他們明年再還。也幸好這樣，現(xiàn)在手上還有點(diǎn)錢周轉(zhuǎn)。

    顧明春端著空碗走出去，委屈得眼淚直流，她三哥還從來沒有這樣給過她難堪，連老實(shí)巴交的三哥都變了。

    顧明春只好又去找顧老二，夏金桂依然在那里叫窮，顧明春氣道：“二嫂，當(dāng)初媽沒少給你好處吧，現(xiàn)在向你借點(diǎn)米，你至于這樣嗎？”

    “四妹，話不要說得這么難聽，什么叫沒少給我好處？我又得了什么好處？我今天是真的沒有多的米，我們家還多了兩張嘴，能有多少剩余？我要是有多的，我至于不給嗎？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這是實(shí)在拿不出來！”夏金桂說道。

    “那就讓媽這樣餓死了？”顧明春說道。

    “我們也沒有辦法。要不這樣吧，你去問大嫂看看，他那邊糧食最多，給那些外人免費(fèi)吃都有，難道媽現(xiàn)在生病在床，你去要一碗米，她還能不給？”夏金桂一臉精明，“就算分了家，就算大哥死了，她也還是我們顧家的兒媳婦。她現(xiàn)在賺了那么多錢，又有吃不完的糧，分一點(diǎn)出來怎么了？”

    第47章

    見夏金桂推卸責(zé)任, 顧明春便道：“這件事還是嫂嫂去提比較好, 你和她都是我們顧家的兒媳，我這個小姑子去說，她心中怕是要覺得我向著媽?！?/br>
    之前分家鬧得那么難堪, 后來顧大娘和裴靜姝之間也是矛盾不斷，顧明春才沒那么傻，去裴靜姝面前自取其辱?，F(xiàn)在的裴靜姝早就不是以前那個草包花瓶了，她背后不僅有娘家人撐腰，隊(duì)里其他人也都被她收買, 現(xiàn)在裴靜姝那邊正熱鬧著, 自己要是過去求她，不知會被他們羞辱成什么樣子。

    不過夏金桂說的也不是不可行，就算大哥死了, 裴靜姝也是顧家的兒媳婦，分了他們顧家的財產(chǎn), 自然也該贍養(yǎng)老人。

    只是這事兒讓誰去提，卻是一個難題。

    夏金桂道：“四妹, 可真會為難我。你明明知道我跟她是冤家死對頭, 湊在一起哪次不是吵得不可開交？我要是去提這事, 她會答應(yīng)才怪！你現(xiàn)在還沒出嫁, 跟著媽住在一起, 你去提更合適一些……”

    顧明春嘲諷地打斷她：“我們誰和她沒有矛盾？有矛盾難道就這樣算嗎？媽餓死也不管！媽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我只是一個女兒, 這種事情再怎么著, 也該哥嫂你們出面?！?/br>
    兩人相互推諉了一陣最后，顧老二說道：“你們吵來吵去又有什么用？現(xiàn)在哪里是吵架的時候？該先團(tuán)結(jié)起來把問題解決?！?/br>
    夏金桂說：“既然你我都跟她有恩怨，那不如這樣，你去好好和你三嫂說，讓你三嫂出面解決。你三嫂為人最圓滑，和她的關(guān)系最近，比你我出面去說好多了?！?/br>
    “為什么不是二嫂去和三嫂說？我每日照顧媽，二嫂又做了些什么？要我去說也可以，那今后媽就由你來照顧，總不能樣樣都賴到我的頭上。”

    夏金桂道：“瞧四妹這話說得，我怎么就沒出力了？那日在醫(yī)院，還不是你二哥全權(quán)負(fù)責(zé)。我看這樣辦吧，你我一起去找張慧英攤開說清楚，她不照顧媽，那就讓她出張嘴?！?/br>
    顧明春知道依夏金桂的算計，肯定不可能一個人去，便只好跟她一起去找張慧英。

    張慧英聽了她們的來意之后，氣得黑了臉，“平日不見你們待見我，現(xiàn)在有事了就來找我，把麻煩全都推到我身上。你們平日這么有能耐，媽又那么看重你們，來找我做什么？老三都已經(jīng)被折磨成這個樣子，躺在床上只剩半條命了，你們還想怎么樣？是不是把我們兩口子都逼死，你們才甘心！”

    張慧英這邊和裴靜姝家隔得近，裴靜姝那邊可以聽到這邊的爭吵聲。

    “好像是張慧英的聲音。”丁大嫂豎起耳朵聽，“她這是和誰在爭吵？”

    “還能是誰？肯定是夏金桂和顧大娘那邊?！崩畲竽镎f道。

    “這張慧英也可憐，眼瞅著好不容易積了一點(diǎn)錢，顧老三又遇上這樣的事，萬幸撿回一條命。”劉明秀感慨道，攤上顧大娘這種不明事理的老人，也是受罪。

    沒一會兒，外面?zhèn)鱽韽埢塾⒌目蘼暋?/br>
    “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br>
    李大娘幾人從裴靜姝的舊柴房走出去，便見張慧英的門口站著顧明春和夏金桂兩口子。

    張慧英抹著淚，情緒失控。

    劉明秀問：“張慧英，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他們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三嫂，我們什么時候逼你了？現(xiàn)在媽躺在床上，我們作為子女，難道不應(yīng)該過問，難道就讓媽死在床上？”顧明春氣呼呼地說，以前她的三嫂可從來不會這樣為難她。

    現(xiàn)在分家了，張慧英跟著裴靜姝，這兩人都發(fā)生了天大的變化，本性就顯露出來。顧明春覺得委屈、氣憤和不甘。

    “張慧英自己家里也有一個躺在床上不能動的，她都這么困難了，她哪里還有時間和精力照顧別的？夏金桂你自己家里人最多，你和老二都是能干的人，這個時候你們就和顧明春多辛苦一點(diǎn)，哪能事事都計較得那么精準(zhǔn)……”劉明秀勸道。

    “老人是我一個人的嗎？我和老二還要養(yǎng)兩個孩子，家里什么東西都沒有，四妹過來借米，我實(shí)在是拿不出來，我要拿得出來，我至于不給嗎？我們也知道老三這邊的情況，也沒有說讓他們出力，只是讓她幫忙借點(diǎn)米，她就在這里和我們鬧?！毕慕鸸馉庌q道。

    張慧英：“要借米，你們自己去借，來找我做什么？如今老三躺在床上，我們自己的口糧都成問題！”

    楊孟英也啃著排骨走出來看熱鬧，自從顧大娘的手折了以后，楊孟英簡直神清氣爽，胃口更是進(jìn)入了另一個境界。

    夏金桂看著她手上拿著的那一根大排骨，胃里都快酸成檸檬汁兒了。

    顧明春見這么多人都在這里，只是唯獨(dú)不見裴靜姝，她最討厭裴靜姝置身事外的樣子，就說道：“老人是大家的老人，我們做兒女的應(yīng)該一起贍養(yǎng)，無論之前有些什么矛盾，但做子女的誰也不要想著推卸這份責(zé)任?！?/br>
    楊孟英一聽就聽懂了顧明春的言外之意，“唉喲！這話可說得好聽，以前千方百計把別人趕出門，到處編排是非抹黑我們靜姝的聲譽(yù)，怎么現(xiàn)在要求人了，這些話就變了！”

    顧明春力爭道：“媽好歹也是大哥的親媽，是珊珊的親奶奶，大嫂分了我們顧家的家產(chǎn)，本來就有她的一份責(zé)任！”

    裴靜龍也很煩他們，是他們做得太過分，就說：“當(dāng)初還說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這是你們顧家的事情，就不要牽扯到靜姝了?！?/br>
    “我們靜姝分了多少點(diǎn)家產(chǎn)？你們心中就沒有一點(diǎn)數(shù)？顧大娘是怎么對我們靜姝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地里談?wù)撔┦裁矗F(xiàn)在還有臉來要求我們靜姝養(yǎng)她，你們的臉可真厚！我還記得當(dāng)時你媽說今后各過各的，誰也別管誰的死活，怎么這么快就打自己的臉？你們的臉不疼呀，我都替你們臊得慌！”楊孟英啃著手上的排骨，絕不松口。

    想著分家時鬧出來的那些幺蛾子，再看看現(xiàn)在這幾人，她心情萬分痛快。

    “我媽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顧明春死活不認(rèn)。

    “你年紀(jì)輕輕，忘性就這么大，該不是腦子有問題吧？這才發(fā)生沒多久呢，大伙兒當(dāng)初都在這里聽著，你們還想耍賴不成？現(xiàn)在需要靜姝了，就把說過的狠話都忘了！”楊孟英道。

    圍觀的人才剛在裴靜姝那邊吃了風(fēng)吹排骨，平時又受了裴靜姝很多恩惠，自然也都附和楊孟英的話。

    更何況當(dāng)初顧大娘不止一次說過類似的話，因?yàn)樗麄円詾榕犰o姝分出去之后遲早會過得凄凄慘慘，故意說些狠話斷了裴靜姝賴上顧家的后路，哪想他們沒有斷了裴靜姝的后路，反而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還給了裴靜姝推卸責(zé)任的機(jī)會。

    顧明春委屈得直哭鼻子，她現(xiàn)在突然很想嫁人了，嫁得越遠(yuǎn)越好，最好永遠(yuǎn)不要再回到這個地方，不要再看到這些人。

    屋內(nèi)，顧珊珊和裴朝辰正在啃排骨，何婆婆和燕麗在鏟灶爐里的炭火，蕭長風(fēng)坐在裴靜姝的旁邊，十分好奇：“你不打算出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裴靜姝淡然說道，她可不想去惹一身sao。

    雖說按常理她應(yīng)該盡一份贍養(yǎng)義務(wù)，但這個顧大娘實(shí)在是太極品，已經(jīng)打破了她對惡婆婆的認(rèn)知，裴靜姝可不想找這個堵。

    蕭長風(fēng)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我覺得我們還有很多相似之處，難怪我和你特別投緣。”

    裴靜姝瞟他一眼，“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吃著排骨也堵不住你的嘴！”

    “你們年輕人投緣是正常的?！焙纹牌判呛堑卣f了一句。

    外面還在爭吵不休，夏金桂口才雖然好，但是對著這么多張嘴巴，還有一個戰(zhàn)斗力超群的楊孟英，她也討不到絲毫好處。

    裴靜姝在房內(nèi)巋然不動，顧珊珊跟裴朝辰啃著排骨出去看熱鬧。夏金桂看顧珊珊出來，就對顧珊珊說：“珊珊，你奶奶現(xiàn)在生病了，你該去看看她……”

    “我才不要去！奶奶說我是賠錢貨！她一點(diǎn)都不喜歡我，她喜歡哥哥，讓哥哥去看她！”顧珊珊非常誠實(shí)地說。

    跟在她后面的蕭長風(fēng)輕笑出聲，“既然老人家不喜歡珊珊，你們就不用讓珊珊去刺激老人家了吧？”

    夏金桂黑著臉，“我們顧家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蕭叔叔不是外人，他和mama是好朋友！”顧珊珊糾正道，就像她和朝辰哥哥一樣，要彼此幫助。

    童言無忌，小孩子的喜歡厭惡都很單純。顧大娘以前就經(jīng)常說顧珊珊是賠錢貨，還說顧明軒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生了一個女兒，要是生個兒子就好了。顧大娘也曾勸過顧明軒和“裴靜姝”很多次，讓他們再生一個兒子。

    顧珊珊原本也很想要一個弟弟和她一起玩，就像顧小偉和顧小軍一樣，不過被顧大娘當(dāng)面嫌棄了許多次，顧珊珊就不想要弟弟了。大人們常常以為小孩子不懂這些事，其實(shí)小孩遠(yuǎn)比他們想得聰明，能判斷得出一個人是否真心。

    好在顧明軒也沒想過生二胎，他很喜歡顧珊珊，跟顧大娘說有一個女兒就夠了。也正因?yàn)檫@樣，顧大娘覺得是顧珊珊不懂事獨(dú)占欲強(qiáng)，不讓顧明軒再生，對顧珊珊這個孫女更談不上喜歡。

    “現(xiàn)在顧明軒也走了，裴靜姝帶著孩子過自己的日子是對的。你們顧家人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老人，那些獨(dú)子獨(dú)女撫養(yǎng)兩個老人還不是一樣過了，你們還有這么多人，難不成還養(yǎng)不起一個顧大娘？”唐二哥說道。

    “唐二哥這話說的在理，要是顧明軒在，你們可以要求人家裴靜姝盡一份責(zé)任。顧明軒都走了這么久了，裴靜姝也要過她自己的生活?！?/br>
    在當(dāng)?shù)?，一般死了丈夫的寡婦，夫家有事基本不會麻煩她們。一來家里走了最得力的勞動力，她們自身也過得艱難；二來她們也要開始新的生活，明理的夫家也不該阻撓，耽誤了人家往后的人生。

    她們與夫家的關(guān)系，就成了一般的親戚關(guān)系，遇上喜事喪事，送點(diǎn)禮吃個飯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