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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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后來,堂三叔對李夢雨家特別好的原因,但現(xiàn)在…… 李夢雨腦袋轉(zhuǎn)的飛快,“志強(qiáng)啊,這個開著大貨車天南地北的跑是個好差事,對你侄子好處很大很鍛煉人……” 本來只是男人本能的眼紅做夢都想開大貨車,現(xiàn)在聽到開大貨車還有這么多的好處,心里更難受了。 反正早羨慕晚羨慕,以后都會羨慕,李夢雨先把好處講了,省得李志強(qiáng)再羨慕第二輪,李夢雨一秒好嫂子上線,一臉我為你好的語氣,“你侄子是沒結(jié)婚,家里也沒啥可cao心的事,可你看看你自個!家里媳婦年輕,孩子年幼,都離不開你,一出門二三個月才回來……” 未盡的話語是,雖然你家附近都是哥哥們嫂子們,但是哥哥們都已結(jié)婚生子,自己家都顧不過來,誰有功夫顧著你,就算是因為你是弟弟,大家都照顧你,幫著你看顧家,一回兩回還成,時間長了呢? 李夢雨真情實意的感嘆了一聲道:“還有一件事更不好說,說出來傷感情,不說這事也沒跑,志強(qiáng)啊,你這出去混的自然比這些家里蹲的要風(fēng)光,這一混的好了,大家眼紅,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更不愿意幫你看顧家里,畢竟大家誰也不欠你的,是不!” 羨慕成狗子的李志強(qiáng)喉頭一哽咽,安安靜靜無語了。 是啊,他一親叔叔看見自家侄子能開大卡車,都羨慕的心如刀割,別人還沒他一身體面的工作,豈不是更加羨慕嫉妒! 摟頭一棒子下去,發(fā)現(xiàn)把人打擊狠了,李夢雨輕輕的咳嗽一聲,又給了個甜棗,“志強(qiáng)啊,你二嫂還是你二嫂,其實吧這事對于別人很難,對于你二嫂這些都不是事啊,如果你真想開大卡車的話,二嫂立刻就找人幫你,回頭你跟你三侄子一起去運(yùn)輸隊開大卡車如何?” 李志強(qiáng)本來很難受,得到了二嫂的開解他更難受,可二嫂突然有松口說立刻幫他找人送他去運(yùn)輸隊開大卡車,難受的心立刻就治愈了,雖然還有那么一丁丁難受,李志強(qiáng)想了想家里年輕媳婦和年幼的孩子,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二嫂,二嫂說的對,我家里確實離不開我?!?/br> 到底是心塞難受到了,手捂著胸口,李志強(qiáng)踉踉蹌蹌撞了一下李夢雨家的門柱子,在李夢雨驚嚇的瞪大眼睛中,回頭對著二嫂擠出一個笑,跌跌撞撞的又撞了一下門板子,看得李夢雨臉色都變了。 到底是親叔叔,回過勁兒來的老三跳了起來,“阿媽我送四叔回家?!备糁坏缐Φ母舯?,老三殷勤的攙扶著他叔連哄帶許諾送親叔叔回家。 李夢雨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只紅眼兔子,“老大你的眼睛怎么紅?是不是你也羨慕你弟弟,也想去運(yùn)輸隊天南地北的鍛煉鍛煉?” 農(nóng)家的大院子從早到晚的大門都是全敞的,只有晚上睡覺才會把大門關(guān)上從門里面插上插栓,不遠(yuǎn)處的院子里,一蹙輕眉眼中淡淡憂傷的女孩,微微的低垂著腦袋,側(cè)著的半張秀美的容顏在夕陽下很美很憂傷。 女孩身子半側(cè),半是想轉(zhuǎn)身過來,半是想離開。 這一微微的難以開口的憂傷,狠狠的抓住了李國冬的心,眼神微微輕移,嘴巴微微的張了張。 如果不是李夢雨先哄了李志強(qiáng)說了那番話,現(xiàn)在李夢雨張口問李國冬的話,李國冬現(xiàn)在聽見他阿媽愿意為了他而找人幫忙,一定激動極了,高興的都不知道怎么好。 可是現(xiàn)在,看著夕陽下柔弱又單薄的少女,狠了狠心對著阿媽道:“阿媽,我不喜歡開車,我剛才只是替弟弟開心,家里能有一個開車的就夠了,而且我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我想留在村子里早點完成人生大事?!?/br> 越說越是堅決,李國冬的神色越發(fā)的堅毅了起來。 穆珊本就是外來的,如果他還不在身邊,村子里有人欺負(fù)她怎么辦! 李夢雨神色若思的看了看李國冬的神情,眉頭微微的跳了跳,又偏了偏臉看向院子中央夕陽下有些遺世而立的女孩,微微松了松口:“我們家新蓋的房子,缺木梁買不齊,你要是能把木梁買齊的話,阿媽就給你準(zhǔn)備結(jié)婚的事?!?/br> 她能說她很苦逼嗎,原本家里是還有三根木頭的,結(jié)果新房子一蓋,木頭窗戶要做,木門也要做,她還屁顛屁顛的跟木匠說要做新床,木梁還沒上房,家里的木頭先消耗了干凈。 李夢雨想去上別人家買,結(jié)果被告知村里的木頭在去年大煉鋼時都燒光了,也就她家大兒子年紀(jì)大了,隨時都可能結(jié)婚,十二個孩子的家庭太擠了,再缺德的人也張不了口,不給人結(jié)婚住房子,這才岌岌可危的留下了幾根木頭! 木有記憶,拿木頭打新床的李夢雨:“……” 院子中央的女孩單薄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一滴眼珠子從眼眶里掉落,像短線的珍珠一粒又一粒,從臉上滑落,看起來既可憐又柔弱,像朵風(fēng)中的小花。 李國冬整個人都要蹦起來了,開心的又是蹦又跳,就差撲過來抱著李夢雨大腿。 李夢雨親眼看著激動到撲過來的李國冬,立馬色變伸手一擋,大喊一聲,“別過來,阿媽的話還沒說完呢,家里的錢上次都花完了沒錢可用,家里的糧食還留著吃飯,你要是想結(jié)婚的話,你得自己想辦法存錢,你的工資留一半給家里買糧食,剩下的一半才能給你攢著結(jié)婚!” 什么時候攢夠了錢,什么時候再結(jié)婚。 這句話李夢雨沒說,但她會身體力行的這么貫徹,李夢雨將洗腦貫徹到底,“身為老大,你應(yīng)該知道家里的弟弟meimei們有多少,個個都要張嘴吃飯,阿媽不能為了你一個人結(jié)婚,就餓著你弟弟meimei們?!?/br> 還有一件更令人悲傷的事,李夢雨真情實感的面色沉痛道:“家里的孩子實在是太多了,如果個個都讓阿媽出錢給辦婚事,就是把你們阿媽累死在地頭上,阿媽也湊不夠給你們十二個兄弟姐妹結(jié)婚的錢!” 我滴祖宗??!我滴奶奶哎,你為啥那么能生呢! 養(yǎng)十二個孩子已經(jīng)夠她辛苦的了,還要努力攢錢給十二個孩子們cao辦結(jié)婚,她感覺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聽見阿媽訴說養(yǎng)兒的不易,李國冬虎軀一震,虎目含淚,“阿媽,您把我們養(yǎng)大真的是辛苦了,以后我一定會努力工作,好好孝敬阿媽!” 本來只是想吃個瓜,結(jié)果瓜太大,被噎著了,李夢雨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阿媽知道了,天都黑了,明天還要早起去上班呢,趕緊回屋睡覺吧?!?/br> 躺到了床上,睡著依然鋪著稻草的床,李夢雨想流淚。 高高興興的買磚蓋房子,結(jié)果房子蓋多了,木床也打上了,臨到上梁的時候,被告知大梁木有! 揣上全家錢票殺到供銷社,連難纏的售貨員她都搞定了,買了一大堆布料回來,發(fā)現(xiàn)家里木有線! 整個村子里,家家戶戶的縫衣線只夠自家衣服破了打補(bǔ)丁,她家的線做衣服,大約只夠縫制兩個袖子。 她要兩袖子干嘛,新布買來不做衣裳做護(hù)袖啊! 她要是敢這么做,她會被全村人噴死! 新房子莫的住,新衣服莫的穿,新被子莫的蓋,新床單莫的用,她真是——好慘一老太太??! 正當(dāng)李夢雨嘆完了氣,閉著眼睛想睡,準(zhǔn)備睡足精神明天繼續(xù)打拼,緊閉的木板門輕輕的響起敲門的聲音。 “嬸子,是我,穆珊,我有事找嬸子?!陛p輕的少女聲在黑夜中響起。 另一個聽起來就爽朗的少女聲也像攢足了氣力似的,“嬸子,我是……阮秀,嬸子我也有事找你?!?/br> 李夢雨抬頭看了一下窗外的天。 這天兒都黑透了,這兩人找她過來干什么??? 開燈是不可能的,農(nóng)村要是家家戶戶都有電燈,還天一黑就躺床上干嘛,當(dāng)然是眼前一摸黑干啥啥不行,不管干啥都只能先上床再干。 點了煤油燈,李夢雨給兩人開了門,讓她倆跨過了門檻進(jìn)屋。 打了個哈欠,李夢雨開門見山的問道,“這么晚了,你們倆個找我有什么事?” 阮秀靈巧的背過身就把李夢雨的房門關(guān)緊,然后像貓兒一樣轉(zhuǎn)了身就守到窗戶邊,身體貼著墻而立,眼神警惕的看著窗外。 李夢雨:“……”大晚上的玩什么! 穆珊小姑娘紅著臉,將手放到衣服腰間從里面解出一個一掌寬的長布條,緩緩的解開放到李夢雨的床上,微弱的煤油燈光照耀下,小姑娘細(xì)細(xì)的嗓子軟軟的解釋,“這個是我們的嫁妝?!?/br> 李夢雨就著微弱的煤油燈看了看紅著臉羞澀的小姑娘,又用微弱的煤油燈照了照床上的最少上千元的鈔票,還有兩根在夜光中金光閃閃的金條。 李夢雨:“……” 土豪來了! 第34章 六十年代(一) 看見金光閃閃的金條, 李夢雨頭有點暈。 要不是對方聽不懂, 李夢雨好想高喊一句金言:我的鈦金狗眼都要閃瞎了! 伸手扶了扶額頭緩了緩, 視線看向靠著她站的很近的紅臉小姑娘, 李夢雨感慨道:“我終于體會到為什么大家都喜歡打土豪了?!?/br> 這一夜爆富的感覺太爽了! 很顯然小姑娘get不了李夢雨的幽默,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記憶, 單薄的身子微微一抖,怯生生的睜大眼睛, 咬了咬唇, 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李夢雨默。 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這是位能拿著刀對著人干的主,這小白花的模樣她還大約能信個二分。 什么時候開始打倒資本家不可考,但資本家在一九六零年是真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游街跪地挨打都是家常便飯,以李夢雨的心胸可以接受資本家大小姐,但這個年代不會接受。 為了一家老小的安全,李夢雨單刀直入道:“為了你們的以后安全著想, 嬸子給你們出個建議, 這兩年餓死病死人的女孩不少, 甚至全家都餓死的人也不少, 嬸子可以幫你們選擇一家絕戶頭選一個身份讓你們用別人的名字, 你們可愿意?” 比起七十年代重啟高考,上大學(xué)冒名頂替都能蒙混過關(guān),六十年代找一個家里死絕了的戶頭給人換個身份可cao作性更強(qiáng),畢竟前者是欺騙國家, 后者不過是騙騙村里人。 還有一句話李夢雨暫時沒說,等到七十年代末真正的安全了,想換回自己的名字再洗白也是可以的。 穆珊:“……” 阮秀:“……” 兩姑娘驚愕臉,一副這樣也可以的神情! 李夢雨眨眨眼,為啥不可以,人家窮兇極惡的罪犯都能換個身份重新生活,你倆身家清白的姑娘干嘛要為這個年代背鍋??! 李夢雨可以很自豪的說,她家是越窮越光榮,八輩子貧農(nóng)根正苗紅身份! 家里正缺一個嫁妝出嫁的兒媳婦! 真正的事實是,除了嫁妝李夢雨還看中倆姑娘的高素質(zhì),翻翻上下五千年,除了這個越窮越光榮年代,憑著她家這要啥啥沒有的破落戶,想娶名門大戶人家的姑娘簡直就是做夢! 于是真情實感的由衷而發(fā)的李夢雨,一臉老母親慈愛的道:“如果你們愿意改名換姓頂著別的身份活著,就要改變你們的談吐和氣質(zhì),要學(xué)著別的農(nóng)村姑娘那樣干活利落,言行舉止都要模仿別人不能穿幫?!?/br> 穆珊:“……” 阮秀:“……” 想想又覺得惋惜,明明家里養(yǎng)的是鳳凰,她確只能告訴鳳凰,乖啊,為了不被別人把你的鳳凰毛薅禿了,你要當(dāng)自己是一只鄉(xiāng)下小母雞。 李夢雨再次真情實意的感概:“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啊,想用自己的身份活著,就要有被薅禿羽毛的覺悟?!?/br> 穆珊:“……” gt_lt 阮秀:“……” gt_lt 李夢雨:“當(dāng)然,成為禿毛鳥,好處也是有的,最起碼名字還是是自己的名字,性格也不用藏著掖著,甚至嫁妝都可以告訴別人你們是自帶嫁妝,坦蕩蕩的活著,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人前?!?/br> “另外,有好自然就有壞,壞處是,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了身份,又或者出現(xiàn)什么斗地主、打倒資本主義、臭老九游街等事,你們還是做好剃光半邊腦袋,脖子上掛著一個大牌子,順便跪著流點眼淚博同情……” 穆珊和阮秀雙雙落淚。 穆珊顫顫巍巍的看向李夢雨,可憐又無助;阮秀更加緊繃著身體,神情決絕。 試探也試探過了,人家也默默的給答了,李夢雨帶著一聲嘆息做了一句總結(jié),“這年頭打土豪打的兇,你懂的,所以,別怪嬸子說話直白?!?/br> 阮秀的骨子里格外的堅強(qiáng),狠狠的咬了咬牙,流著淚道,“我不改名,也不以別人的身份活著,嬸子擔(dān)心我會牽連嬸子一家……我,我一個人離開!” 李夢雨看了眼在夜光中金光的金條,慢悠悠的道,“這事不急,目前還沒有危險你們可以慢慢想,過個兩天想好了再來找嬸子,不過再拿定主意之前,不準(zhǔn)出門露臉,不然后果自負(fù)。” 打了個哈欠,李夢雨用下巴戳了戳金條對她們說,“先把你們的嫁妝拿走。”別放在這傷眼。 穆珊可憐兮兮的喊道:“嬸子……” 李夢雨再次打個哈欠,“拿走!” 不是她不貪錢,黃金什么的,擱她這破屋里她睡不著啊,整一個破爛茅草房,她把黃金擱哪? 屋里又沒有什么好藏錢的地方,真要是放她屋里,她這一夜一夜的就別想睡了。 阮秀背靠著墻,手指攥的緊緊的,神情語氣都很堅決,“穆珊救過我的命,嬸子也救過我的命,阮秀無以為報,那金條就算我拿來報救命之恩,我是不改名,可穆珊需要改名字,還望嬸子多多照顧穆珊?!?/br> 李夢雨哈欠打了一半,一手捂著嘴,大張著嘴,瞪大眼睛閉不上嘴。 喂,姑娘,你想多了,你那滿滿的感動,眼神無比的敬佩是咋回事? 穆珊淚光盈盈:“嬸子我想好了,聽嬸子的話,換一個身份生活,這是我的嫁妝既然給嬸子……給婆婆了,就請婆婆收著,父母在不分家,媳婦既然嫁了進(jìn)來,就什么都聽婆婆的?!?/br> 李夢雨猛的一閉上嘴,眼睛眨巴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