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后四個哥哥都團寵我、閨秀倒追指南、七十年代錦鯉村花、每日一懟白月光、小秘書系統(tǒng)、學完自己的歷史后我又穿回來了、薔薇花開了嗎、將軍夫人超有錢(重生)、總裁捉住只小可愛、復讀生
如果她倆都不是因為立場不足模樣乖巧的看著她,像幼貓一樣軟著嗓子叫嬸子的話,也許李夢雨就信了,畢竟鄉(xiāng)下的碗個個都是大海碗,碗口比臉大是標配,富貴人家的女孩一頓只吃一小碗養(yǎng)生,一餐只吃七成飽是習性。 李夢雨看了一眼,眼中疼惜的大鵝子,一本正經(jīng)的喝著粥,表面上穩(wěn)如老狗,內(nèi)心慌的一比,心中有數(shù)了,真不愧是后來弟弟meimei們談起就崇拜的大哥,果然腦子好使,知道在老母親和喜歡的女孩面前,哪怕心中在焦心也知分寸。 這個時候明面上的呵護喜歡的女孩那行為蠢的一比,還沒結(jié)婚就當著老母親的面護上了,這要是結(jié)了婚之后呢,求老母親心理陰影面積? 生起氣來的老母親能分分鐘讓你糊! 眼角撇到憨厚老實的二鵝子,差點沒噴出嘴里的稀飯來,能將渣男表演的如此清新脫俗也沒誰了,再香軟的白米粥也拉不回蠢鵝子的智商,那只傻鵝子兩只眼睛幾乎都黏在人姑娘的臉上了,那眼睛幾乎都要實質(zhì)性的拉出絲來了。 李夢雨好想冷呵一聲,轉(zhuǎn)頭看向那只呆鵝子問:“國夏啊,你還記得小河邊的春華meimei嗎?” 李國夏手一手抖,稀飯喂到鼻孔里去了,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大哥李國冬坐在一旁一改往日的老大氣度,低調(diào),安靜、老實的跟個鵪鶉似的,只是眼神看見兩姑娘迅速慘白的小臉,垂下的手掌攥的死緊,隱隱的發(fā)顫。 這回他擔心的就不是老母親同意不同意,而是穆珊身旁的那個姑娘愿不愿意留下來,那姑娘的倔,他深有領(lǐng)會,他害怕穆珊放心不下那姑娘跟著一起走。 李夢雨看都不看倆蠢鵝子一眼,別看這倆人現(xiàn)在緊張到要死,以后結(jié)了婚能不能一心一意還說不準呢。 她家有遺傳性渣男血統(tǒng),家里的男人但凡是兜里有兩個小錢了,必會身旁有小情人出沒,二奶、三奶、四奶、n奶不知道,鐵定有人逼宮,鬧到正房那力圖上位。 她奶奶活下來的兒子有一個,老大她爸,小三逼宮氣走她媽,離婚;老二貧窮沒有女人理;老三外面有幾奶不知道,甩了原配離婚;老小外面女人上門逼宮,被面目猙獰的正房娘娘給打了出去。 下面都如此,上頭幾個當初沒活下來的兄弟就搞不清了,不過大家都是兄弟,都是大哥二哥,不必把他們想的太美好。 不過,男人渣不渣是一回事,并不妨礙李夢雨收留兩個可憐無助無處安身的姑娘。 李夢雨一心一意的喝完她的粥,放下碗才道:“你們兩個都擅長什么說一說?” 穆珊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嬸子,試探性的說,“我會寫字,畫畫,算數(shù)?!?/br> 李夢雨得到滿意的答案神情緩了緩。 阮秀還不明所以,玲瓏心肝的好友已經(jīng)代替她回答了,“她家曾經(jīng)是部隊的,從小到大都練拳?!?/br> 想了想,大約是覺得早上和嬸子初次見面阮秀的表現(xiàn)太差,穆珊給阮秀挽尊道,“其實早上那四個小混混阮秀一個人就能打的他們滿地找牙,只是我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光是喝水充饑……” 剩下的不用說了,李夢雨就懂了,這姑娘是真聰明,既猜測出她的想法,又解釋了早上為什么阮秀那么厲害她們還險些遭遇不幸,再隱隱的賣了個慘博同情。 李夢雨如她所猜,在飯桌上宣布,“家里所有的人都給我聽著,從今天開始你們要跟著這兩個姑娘學習認字和練拳,老大李國冬負責監(jiān)督?!?/br> 至于學不好? 呵呵,不談心竅多一眼的穆珊有什么手段,就是大哥的鐵拳也不是那么好說話的。 吃晚飯,李夢雨面上穩(wěn)如磐石,心里美滋滋的回屋躺床上了。 上一輩子她有午睡的習慣,這個年代為了節(jié)省體力,不下地的時候,大家都躺床上睡覺,沒有人覺得她吃過飯就睡有什么不對。 日子過的很是順風順水,蔬菜長的很好,最先長出的小白菜李夢雨都留著自家吃,頓頓白粥再炒點小白菜配著美滋滋。 幾個小不點被大哥日常揍的嗷嗷叫,自家大哥黑臉又殘暴,穆珊jiejie溫柔又漂亮,早上練拳,下午練字,時不時穆珊jiejie再說個好聽的故事,家里和諧又歡樂。 尤其是看到一看書就打瞌睡的小短腿爸爸,和一摸到書本就頭痛癥犯了三叔,李夢雨慈愛老母親笑。 對于這樣的生活,穆珊和阮秀極為珍惜,靠著自己的本事吃飯,總比靠著男人吃飯要強,學習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光是她們身上的本事就夠這些皮孩子們學個頭十年都沒問題,尤其是看見兩個最小的雙胞胎,穆珊和阮秀眼里帶著光,年紀小好哇! 就這樣家里的幾個孩子進入幸福的學習生涯(水深火熱)中,不光是學習,就連日常洗臉,洗頭,洗手都被管的條條順順的,衣服必須要保持干凈,走路說話都要被扳正,不準用袖子擦鼻子,不準趴在地上玩,不準罵人、各種不準…… 李夢雨滿意極了,這年頭的全方位的頂級家庭老師每天三頓粥人家還感激涕零,太,太,太便宜了! 很快日子就到了六月一日,李夢雨很是大方的大手一揮,所有的大人都發(fā)一顆大白兔奶糖甜甜嘴,所有的孩子都發(fā)兩顆大白兔奶糖慶祝六一兒童節(jié),并且宣布放假一天,不用學習只管玩。 霎那間,整個茅草屋的屋頂都像要被掀翻了似的,小孩子們又是叫又是跳,又是鬧,尖叫著跑不停。 李夢雨笑著進屋收拾東西,四姐兒微微紅著臉小聲問,“阿媽,你明天去王主任家送禮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啊?!?/br> 李夢雨:“劉一刀喊過你了?!?/br> 四姐兒羞澀的點頭。 李夢雨:“那就去吧,一刀和他姑姑感情深,你先接觸著也挺好。” 五月三十日下午,礦機廠分配了職工住房的鑰匙,早就心焦如焚迫不及待地職工們歡歡喜喜的歡呼了起來,六月一日又是搬家的高/潮,許多分到房子的人們都將正式入住。 六十年代的分配新房,不像是未來拿到房子又要這么裝,那么裝,買這個家具,買那個家具,基本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張桌子,幾個凳子,再帶著點鍋碗瓢盆就是一個家。 李夢雨帶著四姐兒過去,不過是想著四姐兒就在那邊上班,工作的地方正好在職工宿舍的對面,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立馬跑過去都行。 只是,她沒想到,她改變了王主任對他媳婦的態(tài)度,卻也在無形中將王主任推到了和他老母親的對立面,生兒子心切的男人第一次違拗了老母親,舍不得打兒子的老母親提前半年將巴掌扇在了媳婦臉上。 李夢雨帶著四姐兒過去,還沒到人家房子門口呢,就聽見一聲厲喝:“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 在幾十年前發(fā)生的悲劇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生了慘案。 一個滿臉兇狠的老婦女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臉上,隔著幾個人的臉上都是冰冷冷的冷笑,心急的王主任被他大哥拎著胸口的衣襟聽見媳婦的叫聲,奮力的掙扎中看見他媳婦肚子對著地面倒下目呲欲裂…… 遠處發(fā)出一聲凄厲的狂吼:“姑姑……”奈何事發(fā)突然,距離太遠。 李夢雨只覺腦子一懵,她也不知道她自己說了什么,只是機械的轉(zhuǎn)頭對身邊的四姐兒嘴巴張張合合,“快摔她前面!” 將近五十米的距離怎么救,李夢雨來不及思考,也不知道她自己說了什么,腦袋里都沒有印象,四姐兒箭一般沖出。 年輕的姑娘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這邊才摔倒那邊岌岌可危的倒下了一個孕婦栽在她身上,顧不得背后火辣辣的劇痛四姐兒眼里只有那個凸起的肚子,兩手張開,伸向孕婦的雙臂一托…… 當兩人的身影疊交在一起時。 晚了一步的劉一刀哭著飛奔而來,眼里的淚水如泄閘的洪水洶涌而出。 另一邊,目眥牙裂的王主任一腳踹開他大哥,沖了過來。 第31章 六十年代(一) 眾人全都驚呆了。 然后, 等哭聲、嘶吼聲響起的時候大家這才反應了過來。 “師娘!” “師傅!” 喊師娘的喊師娘,叫師傅的叫師傅, 四車間里陸陸續(xù)續(xù)來給車間主任恭賀喬遷之喜的眾人蜂擁而至,成為了最有力的靠山。 “這是我們王家的事, 關(guān)你們什么事, 給我滾!”王主任的親大哥對著憤怒堵過來的車間工人怒吼。 眾車間工人憤怒, 個個護在車間主任和他媳婦身前, 對著王主任親哥怒目而向, 拳頭攥的死緊。 王主任媳婦吳慧被嚇的不輕,臉色慘白閉著眼睛嘴唇顫抖, 模樣可憐極了。 嚇得魂飛魄散的王主任軟著腿抖著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去扶起他的媳婦,“慧慧, 你怎么樣了?” 吳慧生了倆個閨女, 就再也懷不上了, 這樣的女人如果嫁的是一般的莊稼漢, 會因為太窮沒法子只能咬牙硬忍了, 但王主任不算此列,他能力強, 技術(shù)好, 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是技術(shù)骨干, 如果他耳根子軟聽他阿媽的話拋棄了下不出蛋的原配,再娶一個生兒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把媳婦抱在懷里,感受到媳婦沒有幾兩rou的身體輕的發(fā)飄, 王志國難受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如果不是喜歡,吳慧生了倆閨女,就再也懷不上了,王志國早就不滿,讓這個女人滾了。 能夠忍受絕戶頭都想過一輩子的女人,如今臉色慘白眼睛閉著,肚子里的兒子還不知生死,再是孝順的兒子,也要黑化了。 “讓他們給我滾!”王志國猛的抬頭面目猙獰的大吼。 這個時候,廠子里的工人肯定是不會跳出來指責王志國的不是,王志國有多在意他沒出生的兒子,眾所皆知,對于一個絕戶頭而言,兒子就是全部。 “志國,我是你大哥,你怎么這樣!”王志國的大哥瞪圓眼對著他弟弟怒吼。 “我是你親生阿媽??!王志國你這個畜生為了這么一個賤表子爛貨,連你親阿媽都敢吼,我不活了,我怎么生了這么一個沒良心的畜生啊,我不活了我……” 老太太往地上一躺就撒潑打滾。 “我咋就生了這么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啊,我就教訓了一下兒媳婦,我也不是故意的,親兒子就瞪著眼睛讓我滾,我咋就這么命苦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腳下生釘似的動不了的李夢雨這才猶如解除定身之法,從驚嚇中恢復,睜著眼無語的看著和她年紀差不多,標準的鄉(xiāng)下老太太模樣,又是哭又是撒野滿地的打滾,表情格外的無語。 比較了一下,自身和對方之間的差距,想想如果換成自己往地上一躺表演一會撒潑打滾,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鄉(xiāng)下老太太的撒潑的絕技,就地打滾的難度太高,不要臉皮的跨度太逆天,太為難她了。 她回去之后還是跟著穆珊學學認字,以后專注喝喝茶,享享福,當一個優(yōu)雅知性的老太太吧。 胳膊肘拐了一下,戳了戳臉都氣青了的廚房大師傅,“老頭,趕緊讓你大廚房的人趕他們走!” 李夢雨好不客氣的喊老頭是有典故的,當初她讓李志強去跟這老頭談談未來,這糟老頭子居然最初當著李志強的面貶了她一句賊老太婆。 呵呵,就因為這句賊老太婆,李夢雨記恨上了! 她今天37歲,那糟老頭今年有39歲,從來不收拾收拾自己,邋遢的像四十多! 她都被逼老太婆了,那糟老頭戳字蓋章——死老頭! 當然,現(xiàn)在有事讓他幫忙,死老頭三個字自然略減三分之一! 死老頭斜著眼看了身旁的老太太一眼,賊老太婆送他一個衛(wèi)生眼,“快點兒,想看你徒弟哭死!” 一身白褂的死老頭斜了斜眼運了運氣,轉(zhuǎn)頭對著身后的一群白衣的廚房小工開噴,“都愣著干嘛,給你們小師傅出氣把他們趕出去!” 在廠子里向來都是排資論輩的,大廚子就收這么一個小徒弟,論身份就是廚房的二把手見了大師傅的小徒弟都要給三分面子,小師傅背靠師傅好乘涼,更何況現(xiàn)在是大師傅廚房里的一把手開吼了。 向來都有領(lǐng)導一句話,跑死無數(shù)小腿子,又不是大師傅家里的親戚,廚房這一派的怕啥得罪啊,呼啦啦的吆三喝五的就上了。 廚子嘛,膀大腰圓是標配,不管什么年代的廚子,都沒有吃不上飯的,一個個擼起袖子上去對峙那些天天喝糊糊的竹竿餓鬼,那不是一巴掌一個還毫無還手之力嘛。 大巴掌抓下去了,就跟抓雞崽似的,被拎著掙扎無力的王家兄弟何時受過這等委屈,面色漲紅大聲的喊叫,“王志國你這個狗娘養(yǎng)的畜生,你敢這么對我!” 人群里有人叉腰大叫,“狗娘養(yǎng)的畜生不就是你嗎?難道你不是你阿媽養(yǎng)的,是喝狗奶長大的!” 眾人轟然大笑,指指點點,眾人嘲笑鄙視臉把王志國大哥給氣的臉紅脖子粗,鄉(xiāng)下說粗話慣了,張口就來,沒防備被人當眾捉弄。 “哪個死婆娘在排喧老娘,給老娘死出來,看老娘不把你的嘴給死爛了!”王志國那在地上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老母親頓時不在地上滾了,骨碌一下從地上爬起來瞪著三角眼跟毒蛇似的到處找人。 也不知道這老太太怎么想的,大兒子被架出去了,小兒子抱著生死不知的媳婦哭,老太太還在那蹦噠著要找排喧她的人,看的周圍的眾人都眼中各種瞧不起。 李夢雨一巴掌拍在老三李國秋背上,老太太虎臉瞪眼,超兇,“傻愣子干嘛,趕緊把你meimei送醫(yī)院!” 被自家阿媽一巴掌扇了個趔趄的李國秋頓時抖了個激靈,跟猴似的竄到他師傅跟前,“師傅閃開,我背師娘去醫(yī)院!” 李夢雨:“……” 老娘是讓你背親meimei!你背哪位?。?/br> 李夢雨瞪眼。 接收到老娘眼殺的李國秋心一顫,一腳把痛哭中的劉一刀踹翻在地,“哭什么哭,我力氣大替你背姑姑,你替我背著我妹子,趕緊的跟著我一道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