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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小神婆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鄭水流微微一愣,合著這位喬小姐還沒喝夠:“肯定是收了的,東西不過夜,這是規(guī)矩?!?/br>
    喬美虹略低落,鄭水流也是客氣:“不過若是喬小姐喜歡,可以……?!?/br>
    “我挺喜歡那酒的,送到我客房里來吧?!?/br>
    喬美虹,還真是不客氣。

    聞東這邊讓鐘鳴都說了真實意圖,白旗自然也不用在那兀泉邊上待著了,大晚上的,樹影一婆娑,烏云一蔽月,怪瘆人的。

    白旗知道自己能下山的時候,還挺意外,來請他下來的萬青山自然不敢多說,只說是鐘老爺請他下來的,白旗總覺得這事兒沒這么簡單。

    萬青山不肯說,問了阿壯也直搖頭,沒法子,姜琰琰面前剛擺上兩葷三素一湯一飯的時候,白旗就敲響了院門。

    阿毳去開門,姜琰琰捏著筷子不知道怎么下手,繞著看了一圈,只從一碟辣椒炒rou里挑出一塊指甲蓋那么大的rou丁,搖頭感慨:“還大戶人家呢,辣椒炒rou都能算盤葷菜了?!?/br>
    聞東端著從箱子里拿出來的碗箸:“我特意吩咐的,我不喜歡吃rou,只吃素?!?/br>
    “可我吃呀?!苯劬γ爸鎿吹墓?,“我可喜歡吃rou了?!?/br>
    聞東伸手,夾了一筷子的竹筍絲:“女孩子,多吃菜?!?/br>
    門口,白旗前腳才撂進門檻,瞧著這一幕,忙去用手蒙眼,嘴里哇哇叫:“哎喲秀恩愛了秀恩愛了,我看不得這場面?!?/br>
    聞東筷子一擱,對著白旗:“你正常一點?!?/br>
    白旗睜眼,瞧著桌面上還騰空出一雙碗筷,一邊坐下一邊說:“還是九爺想著我,我正餓著肚子沒吃晚飯,那老萬留的饃都是硬的,泡在水里都泡不爛?!?/br>
    鐘家原本是備了兩份碗筷,因聞東只用自己的,多出了那一套,放在桌上也沒挪開。

    白旗捏著筷子對菜品指點:“就是這rou有點少啊?!?/br>
    姜琰琰拼了命的點頭,卻眼瞧著白旗端起辣椒炒rou的碟子往碗里扒拉,白旗這雙手巧啊,手腕一抖,rou丁全入了他的碗。

    “我知道,九爺是不吃rou的?!卑灼煲桓本让裼谒鸬目跉?,又看著姜琰琰,“嫂子瞧著這么瘦,一定也是不吃rou的,鐘家真貼心,知道嫂子是岳陽人,還做了辣椒炒rou和擂辣椒,都是下飯的好東西,今個我要吃三碗?!?/br>
    聞東看著白旗三下扒完一碗飯,問:“你來做什么?”

    “來看看九爺和嫂子?!卑灼熳炖锿椭?,說話烏央烏央的,略微停頓,開始自我反省,“誒,這輩分是不是不對,一個爺,一個嫂子,總感覺對嫂子不尊重,不是有句話說的是,好玩不過……?!?/br>
    “閉嘴吃飯。”聞東捏起筷子,悶頭說,“吃完了就走?!?/br>
    白旗鼓著腮幫子說:“我是有正事兒?!?/br>
    白旗舀了半碗湯,混著辣椒炒rou的油水把嗓子里的飯盡數(shù)咽下,才說:“我在山上發(fā)現(xiàn)了點東西?!?/br>
    第37章

    姜琰琰看了一眼聞東,瞧著聞東沒跡象要搭茬, 默默開口說:“不是說那山上沒東西嗎?”

    白旗微頓, 姜琰琰偏頭,聲音很是溫柔:“白先生還不知道?那兀泉紅水, 半夜做夢,就是鐘老爺設(shè)的一個局, 其實還有連環(huán)局, 回來的時候,鐘老爺在后花園設(shè)宴,特意讓我們走浮橋, 只是被我家先生給破了。”

    “這我知道, ”白旗語氣干癟癟,“我這是剛從喬小姐那兒回來的,我能不知道嗎?我要說的是, 你們走了之后, 我閑著無聊,心里揣著, 我難不成真在這破地方守一晚上,老萬給我送完東西之后,我就去了一趟那一線天, 就是那一百米多高的懸崖?!?/br>
    聞東勉強來了興致:“然后?”

    “然后我用龍爪索爬了上去?!卑灼炜s低脖子, 左看姜琰琰右看聞東,“你們想不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聞東:“不想知道?!?/br>
    “誒, 九爺您別這樣啊,”白旗又瞧著姜琰琰,這小姑娘被九爺護得好啊,眼睛透明得像玻璃,干凈純粹,“要不嫂子別聽了,這玩意,邪門得很。”

    姜琰琰只說:“沒事兒,你們說,我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白旗抬手,比劃了一個正方形,又在中間畫了一個同心圓:“這個山莊的布局,是個陣法圖?!?/br>
    “什么陣法?”聞東問。

    白旗搓搓手:“還沒研究出來,外方內(nèi)圓的陣法實在太多了,而且我當時爬上山頂?shù)臅r候,本來是想看看風景的,發(fā)現(xiàn)可以瞧見清平莊,當時清平莊上飄著霧吶,也看不清啊,等我明天大中午的,再爬一次,認真研究研究?!?/br>
    聞東:“你爬上山頂,是想著看風景?”

    “當然吶,不然咧?!?/br>
    聞東低頭,用筷子尖兒挑起一團白米飯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咽下才說:“沒事,當我沒問。”

    白旗興奮勁又起來了一半:“你說我這發(fā)現(xiàn)是不是大突破?”

    姜琰琰慢條斯理文文靜靜地說:“可是……好像和鐘老爺要查的事兒……沒什么關(guān)系呀。”

    “誒,嫂子你不能這么說……這個,做人,不能這么功利嘛。”

    姜琰琰兩腮鼓鼓:“我不知道,反正我聽我家先生的。”

    聞東聽了,手指略微停頓,余光散在姜琰琰身上,雖然知道這小騙子是裝的,可看著白旗一臉羨慕嫉妒恨的樣,心里,還真爽快啊。

    “明天我們?nèi)ト干嗖枭?,你去不去?”聞東問。

    白旗登時說:“去,當然去,對了,咱是去做什么?”

    聞東抬眼看著白旗天真模樣,揚手喊了阿毳進來:“送客。”

    姜琰琰眼瞧著白旗被阿毳一請二哄地送出了院子,小心翼翼地擱下碗筷,點頭對著聞東說:“我也吃飽了。”

    聞東低頭,頭也沒抬:“你坐好,別著急走?!?/br>
    姜琰琰心里正是忐忑,聞東倒是直接撩開了面子,直接問:“你是不是偷看我功德輪了?”

    聞東吃了個半飽,撂了筷子,不看桌上美食,只是盯著姜琰琰。

    姜琰琰眼珠子瞟來瞟去,微微皺眉:“不懂先生的意思。”

    聞東直言:“我的東西,誰動過我都看不出來,我?guī)浊臧谆盍?。?/br>
    姜琰琰咬牙瞪眼:“巫山埋忠骨,百里唱冤魂,還鄉(xiāng)學豫讓,千里共煙波,功德輪明明給了四句,半神卻只告訴我兩句,這前兩句似是而非的,誰能辨出個線索來?”

    “我之后不是把那后兩句都告訴你了?呵,難怪我之前把四句給你的時候,你反應那么快?!甭剸|自認為已經(jīng)十分遷就這丫頭了,這丫頭怎么還得寸進尺了?

    “這消息是講究時效性的?!苯苷J真地說,“半神昨晚上就發(fā)現(xiàn)功德輪又給了兩句,今天一天都沒說,只等著咱從山上下來才說,這要是古時候行軍打仗,人家都把烽火臺點起來了,半神還藏著掖著的不告訴,這耽誤大事。”

    聞東微微皺眉,表示無限的疑惑:“你是怎么做到,偷看了我的東西,還這么理直氣壯的?”

    姜琰琰低頭,頭都快埋進碗里,只說:“吃飯?!?/br>
    “那白旗說的陣法圖,你怎么看?”聞東忽而又問。

    “有點道理?!苯肓讼胝f,“畢竟我一進莊子的時候,就覺得這布局比較獨特。”

    “你能看出是什么圖嗎?”聞東手指指了指房梁,示意天上,“如果你看不清,我可以帶你上天?!?/br>
    “啥玩意?”

    聞東干咳了一聲,糾正自己的用詞:“帶你到上面去看看整個莊子的布局?!?/br>
    “不必?!苯鸬霉麛?,瞧著聞東眼睛毒辣地看著自己,只能擱下筷子解釋,“先生讀過《三國演義》嗎?”

    聞東:“我是看《三國志》的人?!?/br>
    姜琰琰在內(nèi)心里翻了一百個白眼,憋下氣,自己方才失禮在前,就當做是賠禮道歉了,好聲好氣地說:“行,我就當先生文盲了,三國演義里頭,曹仁曾布下八門金鎖陣對付徐庶,被徐庶識破,潦草收場,還有司馬懿的混元一氣陣,剛擺出來就被諸葛孔明識破,先生知道為什么嗎?”

    聞東微微抬手,示意姜琰琰繼續(xù),自己不打斷。

    “因為這些陣法都不是第一次用了,八門金鎖陣是孫武所創(chuàng),流傳已久,混元一氣陣也不是司馬懿首創(chuàng),諸葛孔明當時對陣的八卦陣后人也有跟著學的,所以到了我們這一輩,生怕自己的陣法太大眾,現(xiàn)在的陣法是五花八門,多的是喜歡劍走偏鋒的人,或拿了成名的陣法一通亂改,或者哪天在山野林子里頭看屎殼郎滾糞球都能悟到一個新的。”

    姜琰琰伸出三根手指,給聞東細數(shù):“放眼海內(nèi)外,除開西方世界不信這個,南洋龍家的陣門,對,就是和巫門、蠱門并列的那一支,東北白、毛兩家,湖南湘西的苗家,都是自創(chuàng)陣法的大戶,除開這三個地方,野生流派的陣法也層出不窮,光是看模樣,根本無從查起?!?/br>
    聞東又問:“沒其他辦法了?”

    “有肯定也是有的,”姜琰琰也沒太打擊聞東的積極性,“陣法模樣雖然不同,可是總歸是萬變不離其宗,如果有詳細的圖樣,再讓精通此道的人仔細分析,復雜的,一兩個月?兩三年?最多也就幾十載吧,簡單的,有的高人一眼就能看出來?!?/br>
    聞東“哦”了一聲,姜琰琰順勢問:“半神突然這么關(guān)心山莊的布局,是因為看到了那院子的影壁里刻的東西?”

    “沒有?!?/br>
    姜琰琰指了指手腕上的驅(qū)蚊繩:“要不,半神幫我把這個解開,我晚上替半神去探探路,瞧瞧這陣法到底是什么?”

    姜琰琰之心,路人皆知。

    聞東:“不必?!?/br>
    吃罷晚飯,聞東沒有讓阿毳搬桌子出去的意思,他的家當都在屋內(nèi),根據(jù)昨天晚上的經(jīng)驗,這小騙子晚上很不老實,打著睡覺的旗號,偷偷摸摸探了莊子,還順便翻了自己的功德輪。

    瞧著聞東不走,姜琰琰也不好趕,只是默默地蹭到了床邊,捏起一枕頭,瞧聞東看了一眼,端起一個被角,又朝聞東看了一眼。

    眼瞅著聞東只顧喝茶,雖余光掃蕩過來,卻毫無波瀾,姜琰琰順勢將手中枕頭被褥往下一拽,自己咕嚕滾上.床,捂上被子:“半神晚安,我先睡了?!?/br>
    雖知道聞東晚上不必歇息,可姜琰琰還是給聞東留下了一個枕頭和一床被褥。

    那躺在床沿木腳踏邊上的被褥細軟像是姜琰琰在申明,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

    這客房說大也不大,眼光兜走一圈,橫著走來十幾步,豎著算來六七步,聞東的這個位置正對著床榻,也不知道著小騙子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忽而從床幔里耷拉出一只細軟軟的小手,手腕上套著繩圈,小手垂在床沿,跟沒骨頭似的,軟乎乎。

    這只小手就飄在聞東的余光里,聞東才喝完一盞茶,又覺得渴了。

    聞東才起身,忽而聽到屋檐上一陣細微的聲響,像是雨滴入海,聲音又輕又細,也只有聞東這般人物能聽到。

    聞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床幔邊上的手,姜琰琰還在,屋頂上的不是她?

    幾乎同時,姜琰琰起身,撩開簾子,聲音放得很輕:“梁上有人?”

    聞東點頭。

    兩人相視一眼,心知肚明,忽而一下,兩道掠影躍上房梁。

    姜琰琰已經(jīng)洗過澡了,為了維護自己的身份,還是穿上了聞東送的那件水紅色睡衣,同時,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依舊是把方領(lǐng)子穿在了前面。

    聞東站在梁上,看了一眼姜琰琰,微微皺眉:“你穿著裙子,不方便,還是回去吧。”

    姜琰琰把裙擺撩上了一小截:“沒事,我剛穿了條褲子在里頭?!?/br>
    聞東瞧著從白色小花邊里隱隱約約露出半截的黑色棉布褲子,這是姜琰琰在長沙穿的那一套。

    聞東……莫名的……眼睛痛。

    “半神,我知道你很快,可是咱們再不跟上,連人家的影子都看不到了。”聞東的速度不必多提,當時在小洋樓聞東開門躍下抱起姜琰琰再回到房內(nèi),快到人rou眼無法辨析,便曉得,不過追個人罷了,也就是聞東腳尖點地的事兒。

    正事要緊。

    聞東抬起胳膊,示意姜琰琰拽著他的袖子。

    下一瞬,兩人便是臥在了另一處院子的墻頭,只瞧著之前追過來的那道影子落在院子中間的影壁上,再順著影壁一躍,伏低了身子,往正屋里探。

    這院子,姜琰琰認得,是傍晚鐘鳴領(lǐng)著他們過來的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