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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小神婆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誒,小神婆來了。”

    見著姜琰琰過來,大家自覺地讓出一條道。

    湘江邊濕潤,東西易霉,那木板卻是干凈得很,一點(diǎn)兒霉點(diǎn)子都沒有。

    姜琰琰看了一眼:“這是封印亡魂的符咒?!?/br>
    通靈蟻曾給姜琰琰傳過消息,說里面的蠱壤都死了,也就是被拿來飼養(yǎng)蠱蟲的活人都悶死在了密室里,這蠱主好狠,自己走了,把暗扣搭上,不讓旁人進(jìn)去,又擔(dān)心里面的蠱壤似了化作怨靈,還利用了這符咒,讓人家不得超生。

    姜琰琰摸了摸這木板,從布袋里掏出一把糯米,稀疏覆蓋在這符咒上,對眾人說:“朝著這符咒拜上三拜,就直接砸破這木板,下去吧?!?/br>
    姜琰琰看著杜秋明欲言又止的樣子,強(qiáng)調(diào):“拜的時候,心得誠?!?/br>
    聞東在柳樹下看著,眼角帶笑,沒有拜,也沒有說什么。

    砸木板比挖坑省事兒,拜完之后,老煙槍帶頭,他們以為得從基石挖下去,特意帶了個挖石頭的洋鎬,洋鎬尖頭,對著木板中間薄弱部分一砸,瞬間刺穿木板,順著孔洞一路锨下去,一個一人進(jìn)出的洞口就出來了,他們?nèi)硕啵@然不夠,繼續(xù)砸下去,忽而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二狗捂著口鼻,跑來和杜秋明說:“師父,那味道太難聞了,跟腐rou似的?!?/br>
    杜秋明也聞到了,他只看著小神婆。

    姜琰琰道:“里面死了人,當(dāng)然會有腐rou的味道?!?/br>
    “不對,還酸得很,酸臭酸臭的?!?/br>
    大家都捏著鼻子,幾乎作嘔,只有老煙槍,雖是面色鐵青,看得出在憋氣,但還是一鐵锨一鐵锨沒有停。

    姜琰琰從布包里摸出一包干薄荷葉,讓大家含在嘴里,看到聞東站在一邊,禮貌性地問了一句:“要薄荷葉嗎?可以緩一緩這味道?!?/br>
    聞東搖頭,在姜琰琰轉(zhuǎn)頭之際,聞東忍不住道:“你還真是只貓啊?!?/br>
    哼,貓薄荷又怎么了!

    杜秋明看到一個年紀(jì)最小的,已經(jīng)趴在湘江邊上吐得不成樣子了,喊他過來,吩咐說:“你回警察署看看,怎么法醫(yī)和后勤還沒過來。”

    這小警察像是得了特赦,連連點(diǎn)頭,捂著嘴就跑回去了。

    余下的可沒這么幸運(yùn),好歹還是打通了。

    從洞口探下去,里面漆黑,年輕的小警察想要點(diǎn)火折子,被杜秋明制止了。

    “媽的,你嫌大家活得長是不是,你知道里頭是什么東西就點(diǎn)火?給我滅了?!?/br>
    杜秋明謹(jǐn)慎是沒錯,姜琰琰朝著被罵的那個小警察伸手:“給我吧。”

    東西一接,姜琰琰就直接從洞口跳了下去。

    里頭的味道,更大。

    像是把各種腐rou堆積在一起,近來天氣熱,密室像個大窖缸,東西在里面發(fā)酵,一進(jìn)去就是帶著一股熱浪。

    火折子光源有限,好在壁上有油燈臺,姜琰琰點(diǎn)燃數(shù)盞,才勉強(qiáng)照亮了這一半的密室。

    杜秋明緊跟著也跳下來,自己總不能連個小姑娘都比不過,聞著味兒,睜眼看到這密室里的東西,杜秋明一萬個后悔。

    “我去,這缸里腌的是什么東西?”

    “人。”姜琰琰回頭,“而且曾經(jīng)是活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現(xiàn)……琰琰變貓的頻率和女孩紙來大姨媽的頻率,是一樣一樣的,唔……作者君陷入深思……

    第15章

    缸里曾今的活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變成模糊難以辨認(rèn)的一堆爛rou,缸里除了人,就是蠱蟲,人卵共存,卵以人作為土壤,繁衍生息,孵化蠱蟲。

    僥幸存活的蠱蟲順著蠱壤腹腔和骨頭往上爬,爬滿了蠱壤的腦袋,黑漆漆的擠成一團(tuán),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是一團(tuán)小rou瘤。

    之前通靈蟻說,底下的蠱蟲都死得差不多了,應(yīng)該只探了另一半的密室,這邊,倒還有幾個是活著的。

    三丈見方的密室里,放了二十多個這樣的大缸,每個缸里一具尸體,只有頭從木制的缸蓋子里彈出來,蓋子上帶鐵鏈鎖住,任憑這缸里的人怎么動,也動彈不得,更別說逃出來。

    杜秋明掃了一眼,加上之前聽了姜琰琰的科普,也看懂了。

    “這邪門的東西,坑害了多少姑娘。”

    姜琰琰回頭:“那具水溝里的女尸,應(yīng)該曾經(jīng)就是這缸里的一個。”姜琰琰指著第一排中間的一個空缸,“指不定人家之前就是在那兒呢?!?/br>
    杜秋明指著這一缸缸的東西:“這些咱們怎么搬出去?”

    姜琰琰看著他,其實(shí)這杜秋明吧,也不壞,就是和姜琰琰不對付而已,姜琰琰語氣比之前好了許多:“這些搬不出去,你讓后勤和法醫(yī)拍照,寫個報告,這些得就地?zé)?,之后,再封了密室,做場法事,超度冤魂?!?/br>
    瞧著杜秋明下來了,二狗也跳了下來,手里持著一柄大火把,里頭頓時亮堂了許多,外頭的人紛紛想要跳下來,被姜琰琰止住了。

    里頭東西多,他們大老爺們又笨手笨腳的,看什么都想摸,那蠱蟲還沒死絕,出了事兒怎么辦。

    忽而,二狗指著一個長方形的水池叫喚:“這水里頭有東西?!?/br>
    一個不大的水池,長約兩米,寬不過一米,里頭的水已經(jīng)淺了一半,水面上浮著一團(tuán)破布條似的東西,杜秋明取了二狗帶下來的另一根沒點(diǎn)燃的火把,用手柄去翻水里的東西,一挑,另一面露了上來。

    姜琰琰湊上前一看:“是個人。”

    這人形極短,若是個人,得是個孩子吧。

    姜琰琰又說:“應(yīng)該是水溝里那具尸體的下半身。”

    難怪杜秋明帶人搜查了這么久都沒一點(diǎn)兒消息,合著這另一半的尸體藏得這么隱秘,這誰找得到啊。

    杜秋明捂著口鼻,那水池里的尸體泛著惡臭,已經(jīng)腐壞了許久了,比之水溝里的那上半身,有過之而無不及。

    姜琰琰找二狗借了火把,湊過去仔細(xì)看,看到一堆腐rou里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姜琰琰作勢要去拿,杜秋明立刻道:“別拿了吧,怪惡心的?!?/br>
    “那你來?”

    杜秋明喉嚨滾了一下:“我是擔(dān)心,這上頭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br>
    姜琰琰笑了:“杜隊(duì)長也開始封建迷信了?”

    姜琰琰從尸體上取下一枚珍珠粒大小的銀墜子,這銀墜子上有一環(huán),腳腕大小,姜琰琰正狐疑,杜秋明道:“這是個腳環(huán),去年在長沙城流行過,那大皇宮里跳肚皮舞的,人腳一個?!?/br>
    二狗拍著馬屁:“師父厲害啊,大皇宮都去過?!?/br>
    “想什么呢?!倍徘锩饕徽婆脑诙纺X門,“那段時間,我家婆娘也天天嚷著要去買一對兒,被我攔下了,這自古掛腳環(huán)的都是勾欄里的女人,她跟著湊什么熱鬧?!?/br>
    杜秋明伸手要去撈姜琰琰手心里的腳環(huán):“這是證物,我得留著?!?/br>
    姜琰琰輕輕一握,再一攤開,掌心空無一物。

    杜秋明不喜:“這死人的東西你也貪?”

    姜琰琰:“我留著有用呢,用完就還。”

    杜秋明喊的后勤和法醫(yī)來了,姜琰琰也看得差不多了,上面的人已經(jīng)遞了個梯子搭在洞口,姜琰琰順著梯子上去。

    有人問:“誒,小神婆,你怎么知道是要在這個地方開挖,咱們挖的地,可距離茅草屋有一段距離呢?!?/br>
    “就是就是,您怎么知道,這挖的地方是木板,我瞧著邊緣處都是石頭,就咱們挖的這個地方最薄,一砸就破。”

    姜琰琰只是笑,一開始也不說話,大家催問得著急了,只謙虛地說:“運(yùn)氣?!?/br>
    什么運(yùn)氣啊,這小神婆誰不知道,掐指一算連你祖宗十八代都能算出來。

    姜琰琰急著走不是想推功勞,這茅草屋下頭的密室已經(jīng)是人走茶涼,人也抓不到,曹獻(xiàn)廷去探的河西窯子里也該回來了,總會有些消息。

    爬上坡,姜琰琰就看到聞東就站在上面候著。

    聞東突然開口:“古代君主造墓,工匠陪葬,不乏能者,偷偷留下一條密道,亦或者某處建造得薄弱些,方便陪葬的時候挖出逃生?!甭剸|扭頭看著姜琰琰,“小神婆,這里是陰地,下有水流,水入棺木,尸身百年不腐,這地界,倒是個不錯的風(fēng)水墓xue,養(yǎng)尸之地,你之前應(yīng)該是探過這地方,知道底下有墓,也才知道何處是用木板隔著,那養(yǎng)蠱人借用墓xue上方空間造了密室,反倒是造進(jìn)了你的賊窩。”

    聞東這番話說得在點(diǎn)子上,抽絲剝繭,恨不得把姜琰琰心里頭藏著的小秘密扒拉得干干凈凈,拿在日頭底下曬干碾碎,再跺上兩腳,以示能力上的碾壓。

    聞東空手畫了一個符咒模樣:“你寫字,很有特點(diǎn),往上勾的時候喜提筆替得高高的,所以你寫的勾又虛又輕,幾乎都看不清,但是符咒一筆都不能差,你總是喜歡重新補(bǔ)上一筆,這在書法里頭,可是大忌?!?/br>
    聞東的意思,是那木板上的符咒的勾是被補(bǔ)過的,那封印亡靈的符咒,明明就是姜琰琰早些年設(shè)下的,那時候,這密室還沒被用作養(yǎng)蠱,她自然不知道,當(dāng)時的目的,只是為了封印墓xue里的東西。

    聞東笑了笑,又道:“你早就知道這符咒沒有問題,你撒糯米,讓人叩拜,搗鼓那柳樹枝,黑狗血,都是你在故弄玄虛,長沙破除封建迷信,要破的就是你這種非法斂財?shù)男◎_子?!?/br>
    “我非了什么法?斂了什么財?”姜琰琰自認(rèn)行得還算端,坐得勉強(qiáng)正,“我是拿了錢不辦事兒了還是坑蒙拐騙裝神弄鬼了?”

    “還有我那字兒?!苯∧?biāo)氖宥冉浅剸|,“我都活了這么些時候了,能改的壞毛病早就改了,要么就是我不想改的,要么……,”姜琰琰看著聞東,這家伙還在笑,“要么是不能改的,能行走江湖的人,總歸是端著點(diǎn)名聲的,我這筆畫特別,業(yè)內(nèi)人士都認(rèn)得,但凡是挖到這個符號,瞧見我這筆畫,大抵都能猜到,這片地界是我姜家罩著的,給個面子,撂了洛陽鏟就走的,見面還是朋友,硬要挖的,出了事兒,旁人也不能說我們姜家半個字。”

    “也罷。”姜琰琰低頭拍拍手,糊去指頭上的塵土,“半神是走的高端路線,不曉得咱們這些底層小老百姓的規(guī)矩,今日我教了半神,算是我一片心意,半神也不用道謝?!?/br>
    聞東嘴唇嗡動,只回:“若是飛升只靠斗嘴,你該是尊大神。”

    “飛升只靠斗嘴?”姜琰琰斜眼看著聞東,“哪有這種給半神開后門的好事兒?!?/br>
    聞東也不回嘴,只抬頭看天:“我記得,你和曹獻(xiàn)廷約定的時間,好像快到了,姜小姐,你又要遲到了?!?/br>
    ***

    江邊。

    曹獻(xiàn)廷走在路上猛地連打了三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心里掂量:這是哪個鬼在罵老子?

    還沒到約定好的小茶館,曹獻(xiàn)廷就在河西碼頭看到了等著的姜琰琰。

    小神婆看著臉色不大好,氣呼呼的。

    身旁站著聞東,姜琰琰是來等曹獻(xiàn)廷的,聞東只是來等船回河?xùn)|的。

    雖說聞東一抬腳就可以回到小洋樓,可聞東說了,時不時得下凡體會一下民風(fēng)民情,學(xué)著普通人坐船回去,省得被某些伶牙俐齒的小姑娘說不體會底層小老百姓的規(guī)矩。

    兩人雖然是站在一塊兒,卻各有心思。

    姜琰琰:半神真記仇。

    聞東:夕陽真舒坦。

    曹獻(xiàn)廷:噢喲,小兩口真是恩愛啊。

    姜琰琰嫌曹獻(xiàn)廷步子慢,自己主動迎上去,開口問:“如何?”

    曹獻(xiàn)廷像是霜打的茄子:“那窯姐口風(fēng)緊得很,我尋摸著我長得不像是個官家的人,扯七扯八地說了許多才打聽事兒,那窯姐張口就問,我到底是喝茶還是買鋪,那眼神賊兮兮的,和老鼠似的,精專得很?!?/br>
    姜琰琰倒是不意外:“罷了,早也猜到了?!?/br>
    曹獻(xiàn)廷:“猜到了還讓我白跑一趟?”

    姜琰琰道:“靜水捉急處,急水捉靜處,那窯子里如今強(qiáng)裝太平,不掀起點(diǎn)兒波瀾,魚兒怎么翻騰得上來?”

    曹獻(xiàn)廷不懂了。

    聞東本不欲理,可等船也要時間,倆人又站在他邊上說話,姜琰琰的聲音嬌嬌細(xì)細(xì)的,總是往他耳朵里竄,微微皺眉,又聽到姜琰琰給曹獻(xiàn)廷解釋:“有時候,打草驚蛇才能抓住時蛇頭,老曹你今天呢,就是去當(dāng)打草驚蛇的棍兒,晚上我再去抓蛇,那女子若真是窯子里的,又是最近喪命的,總是有人知道或者聽說過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