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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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紙落地,變成一個高大的皮箱,眨眼紙質(zhì)的皮箱變成了黑紅的,不僅是外表,就連整個材質(zhì)也像真正的皮箱一樣。 無數(shù)自覃耀祖手中的折紙落地,拼接成一個高大魁梧的紙人。 覃耀祖打了個響指,紙人身上便覆蓋了黑色的大衣、皮靴、帽子、手套。 高大沉默的紙人打開了黑紅色的皮箱,覃耀祖彎腰,親自將昏迷的虞星之抱起來,放進(jìn)了皮箱里。 冷玉一樣的手指,指尖沿著虞星之的側(cè)臉漫不經(jīng)心地游走,覃耀祖輕慢地垂著眼眸,像看著一個玩具一個藝術(shù)品那樣看著虞星之,露出優(yōu)雅溫和的笑容,奢靡的嗓音呢喃一樣:“好看吧,按他們的劇本隨隨便便殺死的話,就太不美學(xué)了?!?/br> 他低下頭,在虞星之的額頭隨意落下一個吻。 覃耀祖站起來,任由裝著昏迷的虞星之的皮箱被紙人關(guān)上。 男人的臉上露出矜持含蓄的神情,手中變魔術(shù)一樣出現(xiàn)的藍(lán)絲帶,將長發(fā)束在腦后,手指輕慢地撩了撩劉海,鏡片后栗色沁涼的眼眸,像一條清澈冷涼的河流。 “走吧,演出開始了。”他輕呼一口氣,吹動額前碎散的劉海,無趣又像是期待地說。 第35章 來玩游戲吧(一) 之后發(fā)生的事,謝剎當(dāng)然早就知道了。 他唯獨沒想到的是,當(dāng)覃耀祖用虞星之的樣子光明正大出現(xiàn)在自己和覃家人面前時,虞星之就在覃耀祖身邊的黑紅色行李箱里。 “失蹤了嗎?不過,在柳樹村失蹤真是太正常不過了。”那雙氤氳著沁涼水霧的栗色眼眸,連敷衍的偽裝同情也沒有, “早點離開吧。晚了,說不定你也很快就會見到他了。” 這樣有恃無恐! 之后便是他們帶著裝有虞星之的箱子去到那個莊園。 當(dāng)覃耀祖打發(fā)了跟蹤而來的“謝剎”之后,他臉上掛著輕慢有趣的笑,起身向庭院的屋子里走去。 打開皮箱,將蜷縮昏迷的虞星之從箱子里抱出來。 之后覃耀祖就坐在床邊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直到虞星之的眼睫顫動,緩緩蘇醒過來。 就在那一瞬間,覃耀祖的樣子緩緩變了。 謝剎烏黑的瞳眸睜大,看著覃耀祖的膚色變得蒼白,五官的線條變得清雋干凈,像個純凈完美的人偶。 只有栗色的瞳眸依舊,眸光沁涼,流淌著一條幽冷的河流,叫人無法了解的晦暗危險。 覃耀祖,變成了謝剎的樣子! 當(dāng)然,并不完全和謝剎一模一樣,至少他的頭發(fā)依舊很長,依舊用藍(lán)絲帶系著,依舊穿著霧霾藍(lán)的西裝,瘦削又高挑,像個俊秀清冷、孤僻充滿距離感的貴公子。 這一點和謝剎本人過于簡潔,充滿少年感的裝束完全不同。 “謝剎?!眲倓偙犻_眼的虞星之,迷茫的水藍(lán)色的眼眸看著覃耀祖,顯然第一眼也認(rèn)錯了。 一旁的謝剎就看著,覃耀祖用自己的臉,露出矜持溫和的淺笑,一眨不眨盯著虞星之,刻意的無辜:“嗯?” 虞星之的手撐著發(fā)暈的頭,緩緩坐起來,像是終于醒悟了,發(fā)現(xiàn)了眼前的人的不同,微微怔然:“抱歉,我認(rèn)錯人了?!?/br> 覃耀祖用那張蒼白清雋的臉對著虞星之,栗色沁涼的眼眸一眨不眨直直地盯著,奢靡的嗓音,善解人意地說:“沒關(guān)系,我叫覃耀祖,怎么稱呼?” 虞星之似乎還在努力回憶自己暈倒前發(fā)生了什么,對面前這個人的危險一無所覺:“我叫虞星之。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跟你長得有些像的年輕人?他叫謝剎。” 覃耀祖微微挑眉,安靜純凈的面容毫無波瀾,疑惑地說:“沒有啊,我長得很大眾容易撞臉別人嗎?” 虞星之下意識搖頭,忽然一怔,這才注意到對方一直盯著自己一瞬都不瞬的眼睛。 雖然并不明白,但像是直覺到什么一樣,虞星之rou眼可見的莫名緊張起來,緩緩坐直了。 “并沒有,只是,好看的人都會有些相似……對了,我怎么會在這里?” 覃耀祖矜持地坐在床邊,清雋蒼白的臉上,神情安靜甚至還有些清冷:“我剛回國,進(jìn)村子的時候在路邊看到了你,因為沒有人認(rèn)識你,就只好先帶回來了?!?/br> “謝謝,打擾了。” 神情還有些迷茫,虞星之卻立刻決定下床。 覃耀祖并不阻止,他坐在可以滑動的椅子上,甚至稍稍連同椅子一起向后面移動了一些,給虞星之騰開空間,雙手交握,微微歪著頭看著他。 地板上鋪著潔白絨絨的毛毯,赤足的虞星之踩在地上,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可以穿的鞋子。 并且,腳落地的瞬間,他就忽然站不穩(wěn)一樣下意識摔倒。 覃耀祖微微驚訝,紳士禮貌地伸出雙手,及時扶住了他:“還好吧?” 虞星之低頭,看到自己的左腳腳踝上纏著繃帶。 謝剎抿著唇站在那里,面無表情的臉上毫無情緒,只有烏黑的眼眸一點凌冽冷意。 不久前,他親眼看到,在虞星之昏迷的時候,覃耀祖是怎么一邊輕慢溫和的笑著,一邊手指輕輕在虞星之的腳踝按下去,再細(xì)心地纏上繃帶的。 “不,不要緊?!?/br> 虞星之因為吃痛,眉目微蹙,浮現(xiàn)一層薄汗,小聲地吸氣,眨了眨泛著水汽的眼睛。 因為驟然的疼痛,他整個人都有些隱隱不安的惶然和敏感。 明明脆弱無助卻又極力掩飾,裝作鎮(zhèn)定的溫柔,反而有一種引人來欺負(fù)他的莫名氣質(zhì)。 “小心一點啊?!?/br> 覃耀祖栗色的眼眸頓時亮了一下,那張和謝剎一模一樣的蒼白清雋的臉,唇角瘋狂上揚,很快又極力裝作一副安靜無辜地樣子微抿,實則卻是按捺不住的雀躍有趣。 “真的不要緊嗎?好像傷得挺重的,不要急著走路吧,需要什么跟我說好了,不用客氣。” 謝剎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張缺乏表情的臉上,會出現(xiàn)這樣惡趣味又溫柔關(guān)切的復(fù)雜表情。 覃耀祖細(xì)心地扶著虞星之坐下,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牛奶,無辜又矜持:“加了鈣的牛奶,對腳傷好應(yīng)該有用,剛剛溫過的溫度正好,喝了吧。” 虞星之忍著痛,下意識接過他手中的玻璃杯,像是落入狐貍窩的天鵝,明明惶然不安,卻極力裝作鎮(zhèn)定。 連謝剎都看出來他的懷疑不安,何況是覃耀祖。 “嗯?不好喝嗎?” 覃耀祖接過虞星之手中的牛奶,仰頭喝了一口,眸光一眨不眨盯著虞星之,喉結(jié)滾動,緩緩將牛奶吞了下去。 “還可以啊。” 覃耀祖那張和謝剎一模一樣的臉,唇角微翹,清雋的面容安靜,栗色沁涼的眼眸關(guān)切又像無聲的逼迫,征詢地看著虞星之。手指輕輕擦去唇角的牛奶殘漬。 在那樣令人悚然的眼神下,虞星之隱忍不安地看了他幾眼,最終還是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牛奶。 覃耀祖站起來,一米九瘦削高挑的身型站在坐著的虞星之前面,靜靜地俯視著他,陰影連同他整個人,籠罩著虞星之的世界。 他從虞星之的手上拿走空了的玻璃杯,就像拿走了虞星之唯一可用的防御。 虞星之坐在那里,仰著頭看著覃耀祖,水藍(lán)色清澈的眼眸毫不設(shè)防,又或者他知道任何的防備在這個人面前都毫無用處。 只要對方愿意,輕輕伸出手就可以一點一點扼死他。 謝剎明顯能感覺到,虞星之安靜無聲下的無助和恐懼。 青年隱忍不安,溫順澄澈的眼神無疑取悅了那個危險又琢磨不定的男人。 覃耀祖栗色沁涼的眼眸浮現(xiàn)似有若無的淺笑,放在肩上的手指向上,輕輕撫摸梳理著虞星之的頭發(fā)。 奢靡呢喃的嗓音像是對情人的耳語:“好好睡一覺,不會讓你疼的,傷口很快會好。” 虞星之閉上眼睛,像個僵硬的人偶,順從地躺在被窩里,連眉睫都不敢顫動。嘴唇緊抿,只有干澀的喉結(jié)忍不住小小的動了一下。 蒼白修長的手指將被子拉到虞星之的下巴那里,指尖自然地碰到他的喉結(jié),然后輕輕擦去玫瑰一樣的唇瓣上的牛奶,放到他自己的唇邊自然地吮去。 因為緊張抿得淺白的唇色因此被揉得紅潤起來,顏色嬌艷脆弱。 覃耀祖臉上的神情不多,謝剎卻知道他的心情一定很不錯。 他甚至體貼溫柔地給虞星之蓋好了被子,手指隔著被子輕撫虞星之的肩,像是哄心愛的小孩入睡一樣,呢喃囈語:“真可愛。晚安?!?/br> 謝剎面無表情地看著,覃耀祖用自己的臉做著這些難以理喻地事情,看著他俯下身,在虞星之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然后,看著他起身走出去,直至紳士地緩緩關(guān)上了門。 如果忽略門從外面被反鎖的聲音的話。 直到男人徹底離開,虞星之忍了忍,幾息之后才敢睜開眼睛一樣,睜大的水藍(lán)色眼眸放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就像是之前他躺在那里,連呼吸都不敢。 即便是現(xiàn)在這樣,虞星之也不敢發(fā)出明顯的聲音。 他低著頭,不斷吞咽著,像是知道自己喝的牛奶里有問題,但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蓬松柔軟的頭發(fā)遮擋著他的臉,謝剎只能看到他不斷抿著的唇,白色襯衣下單薄的胸口,緊張惶然地微弱起伏。 謝剎就站在那里,但虞星之聽不到他也接觸不到他,謝剎并不知道怎么幫助他。 只能輕輕地說:“別怕,我在這里。我會找到你的。只是游戲而已,我會帶你通關(guān)的?!?/br> 但虞星之并不能聽到他,甚至,謝剎想,假如他此刻聽到看到了自己,大概會更受驚嚇吧。 畢竟,覃耀祖在他面前用著自己的臉做了這些難以理解的行為。 連謝剎看著那張和虞星之一模一樣的臉,也會產(chǎn)生覃耀祖會不會從一開始就等于虞星之,這樣的猜測。在虞星之的眼里,或許也會有同樣的疑惑吧。 門外。 霧霾藍(lán)西裝的青年背抵著門,肩頸線條完美的肩膀微微抖動著,努力忍著沒有發(fā)出聲音,和謝剎一模一樣清雋純凈的臉上,綻放著燦然惑人的笑容,無辜又危險。 像是品嘗到了極其有趣的樂趣,并且是雙倍的快樂,那樣笑著。 …… 盡管很想跟著覃耀祖看看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又做了什么,但是謝剎還是一步也沒有離開虞星之。 牛奶里的東西很快發(fā)揮了作用,虞星之困倦地閉了閉眼,倒在了床上。 當(dāng)他倒下不久,被反鎖的門再次被扭開了。 覃耀祖出現(xiàn)在門口,微微抬著下巴看著虞星之,似有若無的笑意,難以辨別的心思。 奢靡呢喃的聲音:“親愛的,演出開始了。” 謝剎看著門口的覃耀祖,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覃耀祖甚至連發(fā)型和眸色都變成了謝剎的樣子,更不論身上的白色長袖。 像是不習(xí)慣短發(fā)和休閑的裝束,他手指反復(fù)撥弄了幾次半長不短的劉海。 虞星之虛弱地睜開眼,像是從極度困倦的深沉睡眠里被強(qiáng)行喚醒,努力和身體做著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