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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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低著頭,線條完美的肩膀微微抖動著,像是極力忍笑,奢靡悅耳的聲音顫抖癲狂,無辜地重復(fù)她之前的話語:“刺瞎她的眼睛,她就不認得家;刺聾她的耳朵,她就聽不到聲音;剜了她的鼻子,她就聞不到味道。知道你心狠了,她就不敢再來。” 他抬起頭,微微挑眉,張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燦然有趣:“這真是我聽過的最棒的詛咒了!但你好像忘記了,你也是個女的,這個詛咒同樣適用于你啊。” 那雪白面容上的笑意消散,栗色沁涼的眼眸像氤氳著一條流向死地的河流,一眨不眨溫柔地盯著她,矜貴狂妄又疏淡無趣:“怎么樣,讓我見識一下覃家用活人做紙人的技藝吧?!?/br> 天國無辜的美和地獄極致的惡,如光影共生,在那張顛倒眾生蠱惑生死的俊美面容上。 第30章 演出開始了(六) 幸運陷在一群人的圍攻里,他睜著被鮮血糊住腫脹的眼睛,看到面前的覃越無聲地狂笑著,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卻聲音急切無辜“葉子葉子我會救你的。” 看著覃越臉上陌生的表情,幸運回想起之前聽到的一切 那時覃越帶著幻夜姬沖向紙人的地盤后,他也趁亂跑了出去,想要和他們匯合,卻遇到那個叫阿芷的女人。 阿芷拉住他,利用熟悉地形的優(yōu)勢將他藏起來“快走吧,不要回來了。” 幸運那時惦記著被那些人追逐的幻夜姬和覃越“不行,我朋友還在那里,我得去幫他們?!?/br> 阿芷攔著他“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整個村子都姓覃,覃越是覃家的少爺,所有人都聽從他的眼色行事。你朋友從一開始就是他的目標(biāo)。你還有機會逃,她是絕對跑不掉的?!?/br> 祠堂里。 幸運的聲音淹沒在周圍的鑼鼓鞭炮里,張開嘴只有鮮血涌出。之前那群囂張的男人壓著他,畢恭畢敬地站在覃越面前。 覃越低頭看著他,冰冷的手指掐著他的脖子,一下一下把他往棺材上撞。 鮮血濺在覃越清秀英俊的臉上,他卻滿不在乎,反而伸手在幸運的傷口上按了一把血,把更多的血抹在他自己的臉上。 奄奄一息的幸運被他隨手扔在地上,極力伸手抓住覃越黑色西裝的褲腳。 回憶里 幸運瞪大眼睛,不知道該信誰“什么意思覃越明明不是救了她嗎你也看到了,為了救我朋友被一大群兇殘的紙人攻擊撕咬” 阿芷憐憫地看著他“那是你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從我來這里的時候起,柳樹村紙人和活人就已經(jīng)混雜共居了,所有人都很習(xí)慣,在這里沒有人真的害怕紙人,害怕鬼?!?/br> “紙人憎恨男人,但不會攻擊女人。通常男人只要穿上喪服,紙人就會因為分不清而不主動攻擊。所以我們村子的所有人都穿著喪服。只有一點,紙人絕對不允許有人靠近祠堂,尤其是外來的女人靠近祠堂。一旦發(fā)現(xiàn),它們會不計一切代價帶走女人。但這不是傷害,這是紙人在保護女人?!?/br> 幸運瞠目結(jié)舌“什么,紙人保護” “覃越是故意不穿喪服,把自己暴露給紙人的,然后把你朋友帶去祠堂。這樣一來紙人一定會瘋狂攻擊他,但他會誤導(dǎo)讓你朋友相信紙人是在攻擊你朋友,而覃越是在保護她。這樣一來,你朋友就會絕對信任他,并且敵視防備這些唯一可以救她的紙人?!?/br> 祠堂里。 棺材蓋被打開,覃越張開手,那些畢恭畢敬的人小心翼翼地把他抬起來,放進棺材里去。 “別別信他” 幸運的聲音細若蚊蠅,淹沒在鑼鼓和祭祀聲里,怎么都發(fā)不出去。 眼睜睜地看著棺材蓋再次合上,那些人圍繞著棺材跳著唱著神秘的祝禱詞。 “為什么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 阿芷露出諷刺的神情“為了儀式能順利進行,不被紙人阻止。也許,只是為了讓這個過程更戲劇化更有趣。” “什么儀式” “可以讓你朋友生出屬于覃家的男孩的儀式。柳樹村受到了詛咒,從很多年前開始就再也生不出男孩了。直到后來,他們學(xué)會了一種轉(zhuǎn)生儀式?!?/br> 祠堂里。 奄奄一息的幸運視野昏暗,他感覺自己也被他們抬了起來,向祠堂的祭臺走去。 阿芷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轉(zhuǎn)生儀式,就是殺掉外來的男人,以覃家子嗣的名義下葬到覃家的祖墳里。把他們的靈魂存放進紙人的身體里,給紙人套上死前的衣物。把囚禁靈魂的紙人,被他們選中的母體,還有覃家的男人,一起關(guān)在棺材里。最多一個時辰,儀式就成功了。之后他們會讓女人懷孕,懷孕的女人就一定能生下有覃家血脈的男童?!?/br> “他們是瘋子嗎把被他們殺死的男人,轉(zhuǎn)生成他們的兒子” “世間不是有一句話說兒子是父親前世的仇人嗎況且,覃家的所有人,整個柳樹村,哪里還有一個正常人他們早就是比鬼更可怕的存在了。這里,是比地獄更接近地獄的地方。” 閉上眼睛前,幸運看到雪亮的刀鋒朝他落了下來。 想起他們最后的對話。 “這里的女人不反抗嗎為什么你們不想辦法逃跑” 阿芷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像是痛快諷笑,像是無辜的驚訝“為什么是女人反抗女人是受害者沒錯,但是,死得最多的是你們男人啊” ga前,幸運腦子里最后的念頭是老子不要轉(zhuǎn)生成這群變態(tài)nc的兒子啊 滿月的柔光之下。 謝剎的精神力通過和這些嬰靈感應(yīng),看到了發(fā)生在過去的畫面。 這片杜鵑花海的過去,造成這么多死嬰枯骨的歷史原因,全都明白了。 精神力斷開前,那個男人回頭看來,俊美幽冷的面孔,無法理解的神情,那雙栗色沁涼的眼眸像是哭了一樣,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危險冷酷,仿佛透過虛無的時空,看到了自己。 和謝剎見到的那個人相比,除了戴上了金絲眼鏡,外表更為溫雅,幾乎毫無變化。 但是,透過精神力感應(yīng)看到的畫面,和現(xiàn)在至少相隔了二十年。 二十年這個人都沒有任何變化,他真的是活人嗎 因為那一眼,謝剎的精神力驟然斷開了感應(yīng)。 當(dāng)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還是黃昏昏暗的天際。 他仍舊站在那片杜鵑花海,花海之中卻看不到裸露的白骨。 但謝剎知道,每一朵杜鵑花根下都有一個沒有機會長大的女孩。 “刺瞎她的眼睛,她就不認得家;刺聾她的耳朵,她就聽不到聲音;剜了她的鼻子,她就聞不到味道。知道你心狠了,她就不敢再來?!?/br> 令人不寒而栗的詛咒,卻來自她們的親人。 那些紙人,那些沒有五官的紙人,里面都束縛著一個出生即死去的靈魂。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 覃媛小心地找尋著什么,不斷張望。 謝剎站在她背后看著她“跟了我一路了,肚子的寶寶不要緊嗎” 覃媛受到驚嚇一樣猛地回頭,微微睜大眼睛看著他,下意識后退了幾步,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護著肚子。 謝剎清雋安靜的臉上毫無情緒,帶著淡淡黑眼圈的眼眸看向她的肚子“你會殺了她嗎像你的祖奶奶一樣,害怕她再投生你的肚子里,戳瞎她的眼睛,把她做成紙人?!?/br> 覃媛素凈的臉上一片無助,淚水靜靜地從她的眼角流下,她護著肚子,喃喃自語“不會。但是我害怕,我想帶她離開這里,永遠離開這里。求你,幫幫我吧” 謝剎蒼白的臉上一片干凈,沒有喜怒,只有純粹的理性“虞星之在哪里找到了我哥哥,就幫你?!?/br> 覃媛無助地搖頭,護著肚子。 謝剎只是看著她,平靜地說“你一直跟著我,有沒有看見,把我從棺材帶到這里的人是誰” 覃媛茫然地看著他“你不是,不是自己走過來的嗎” 謝剎“沒有任何人背著我” 覃媛?lián)u頭“我看到你從那個人的院子里走出來,我很害怕,那個人很可怕我不知道怎么就跟著你,看到你發(fā)現(xiàn)了墳?zāi)沟恼嫦?,我想站出來的,可是我怕你誤會我也是同謀,我不知道怎么辦,看到你搖搖晃晃往山上走,就,就下意識跟著” 謝剎一眨不??粗?,他原本也覺得那個人最可怕,但是剛剛看到的畫面卻叫他覺得,最可怕的可能不是那個人。 “你的奶奶在撒謊,你那個看上去懦弱的父親也在撒謊,所有人都在撒謊,你在撒謊嗎” 只有那個人說著可怕的真話。 眼淚無聲地從覃媛那張素凈善良的臉上流下,她沒有太多哀傷,像是習(xí)慣了不會有人憐惜關(guān)心。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真相,奶奶是在撒謊,樂佑澤根本不是我的表哥,我甚至沒有一個姑姑。整個覃家在生不出男孩之前,幾乎沒有一個女兒可以活下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詛咒籠罩了覃家,籠罩了整個柳樹村,他們才愿意讓為數(shù)不多的女孩子長大。我就是其中之一?!?/br> 覃媛平靜地說著,擦去臉上的淚水,更多的眼淚卻還是流淌下來。 “但這并不是他們改變了想法。他們只是想知道,覃家的女人能不能生育男孩,于是,我們被要求和外姓的男人結(jié)婚,正常招贅,或者直接設(shè)計過路的人仙人跳,生下的男孩就繼承覃家的姓氏,女孩就打掉。那些外姓的男人,則會被他們殺掉,用一種做紙人的儀式,拘禁他們的靈魂,好讓覃家可以生出男孩?!?/br> “咒殺自己真正的親人,殺死陌生男人,是為了讓他們轉(zhuǎn)生成覃家的男人”謝剎眨了眨眼,完全無法理解這樣的邏輯,“我哥哥呢,為什么那個人和我哥哥長得那么像” 覃媛流著淚搖頭“那個人好可怕。奶奶的確欺騙了你,但那個故事并不全都是謊言。那個人,他把紙人和覃家玩弄于股掌之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這里究竟發(fā)生過什么” 覃媛任由淚水流淌過臉頰“他叫覃耀祖。是我祖爺爺兄弟的第十個兒子,正確排行是十一。他前面一個jiejie,被沉塘了,跟他一起的龍鳳胎meimei,被做成了紙人。奶奶的故事前半段都是假的,覃家祖上名不見經(jīng)傳,亂世的時候兄弟倆靠著發(fā)死人財起家,誘騙拐了一個官小姐回來。那個女人就是覃耀祖的母親。” “那個女人生得很美,很有學(xué)識,卻像母豬一樣被囚禁在覃家,不斷的為他們生兒子。一直生,生到最后整個人都瘋掉了也沒有被放過。覃耀祖被沉塘的jiejie,確實殺了主母的傻兒子,主母一直憎恨那對母女,就趁著家里男人不在,虐殺了那個瘋女人。用殘忍的手段剝了她的皮,把她做成了紙人,給自己的兒子陪葬?!?/br> “那個女人死的時候還懷著身孕,就是覃耀祖和他的meimei。我的奶奶當(dāng)時是主母的丫鬟,被安排去照顧年幼的覃耀祖。她們之所以放過覃耀祖,是因為覃家很注重男丁,主母一向知道分寸。她可以虐殺那對母女,卻不敢對那女人生的兒子下毒手?!?/br> “那對母女死后的第三天,祖爺爺他們就突然過世了,家里都說是紙人索命,但是作為兇手的主母卻一直活得很好。祖爺爺死后,主母就迫不及待讓奶奶把覃耀祖扔了。就扔在這里,這里原本是方圓十里所有人棄嬰的地方,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變成了一片杜鵑花海。” “自從那對母女死后,覃家漸漸就開始子嗣困難了,她的兒子對女人都沒有什么興趣,慢慢的不僅是覃家的男人,整個柳樹村的男人都是。為了生兒子,他們買了很多女人,但柳樹村還是漸漸沒有男孩出生了?!?/br> “他們覺得這是被拋棄的女嬰陰魂不散,不讓男嬰的魂魄在覃家投胎,于是,不知道是從哪里開始的,他們不但拋棄女嬰,還會虐殺她們,用針折磨她們,把她們做成紙人。所以,你會看到柳樹村有很多沒有五官的小紙人。這些,這些都是” “但是,就算是這樣做,柳樹村也再沒有男嬰誕生了,就算是讓被買來的女人借腹生子,也再沒有孩子出生。就在那時候,覃耀祖回來了。” 覃媛像是冷極了,環(huán)抱著自己的手臂,瑟縮著微微發(fā)抖“那個人,他原本不叫覃耀祖,他沒有名字,出生不久就被拋棄,是唯一一個被拋棄的男嬰。所有人都覺得他可能死了,但也可能是被其他棄嬰的人撿了回去。畢竟他是個男孩子。” “但他回來了,二十年前,突然回到了覃家。當(dāng)時覃家的家主還不是我爸爸,是堂伯,也就是覃耀祖的大哥。覃耀祖對他說,覃家生不出男孩是因為紙人的詛咒,如果以覃家人作為祭品,他就會告訴大家一個生男孩的辦法?!?/br> “他是來復(fù)仇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來復(fù)仇的。但沒有辦法,他們毫不猶豫就同意了。主母就被做成了紙人。但這一切并不是結(jié)束,這才是開始?!?/br> “自從他出現(xiàn)以后,柳樹村再也沒有誕生的女嬰被拋棄被殺死了,他沒有公然說話,但是大家都知道,絕不可以這么做。因為,他對那些紙人很好,那些原本不能活動,尸體一樣的紙人,因為他來了,開始像個活人一樣走動起來。那些都是從前被殺死的女嬰做成的紙人,他喜歡它們。這個態(tài)度,所有人都不敢公然做那些事了,但會偷偷打胎?!?/br> “柳樹村很有錢,這里的男人有些甚至考到了博士,在國外留學(xué)做生意,是很有名氣的西醫(yī),但是,他們還是想生兒子。他們也最終都會回到柳樹村??萍甲屗麄兛梢蕴嵩缰捞旱男詣e,于是從前那些血淋淋的觸目驚心的殘忍以更隱蔽更文明的形式發(fā)生?!?/br> “甚至,像我一樣的女孩可以活下來,長大,上學(xué)。但是,本質(zhì)并沒有區(qū)別。我們都會再次回到柳樹村。沒有人能離開柳樹村?!?/br> 像是覺得扯遠了,覃媛回神,淚水流過唇邊,她繼續(xù)說“在我小的時候,覃耀祖就很年輕,二十年過去了,他還是這個樣子,一點也沒有變化。所有人都知道,他可能不是活人。他也根本沒有掩飾。他的臉,是會變化的,他可以隨心所欲變成任何人的樣子。所以你說他像你哥哥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他可以像任何人,可以是任何人?!?/br> “因為他,那些紙人像活人一樣生活在柳樹村,慢慢和活人分廳抗衡。活人不可以傷害紙人,就算被殺害,那些紙人也不會真的消失,他會重新給它們做身體。但紙人如果攻擊了活人,卻不會受到任何懲罰。他鼓勵紙人去殺人,每殺死一個活人,紙人被剝奪的五官就可以長出來一些?!?/br> “那個讓覃家可以生出男孩的轉(zhuǎn)生儀式,就是他告訴他們的。他說這是因為柳樹村死氣太重,沒有靈魂來投胎,所以要生造男童的靈魂才行。你哥哥可能也被他,被他做成了紙人?!?/br> “已經(jīng),已經(jīng)做成紙人了。殺死你母親,你meimei,不,是我們母親和meimei的兇手,已經(jīng)死了?,F(xiàn)在,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們方法了嗎” 穿著墨藍色西裝,戴著藍寶石戒指的男人,栗色沁涼的眼眸輕慢無趣地看著他們,輕輕呼出一口氣,吹動額前的劉?!罢媸谴植诘募妓嚕稽c也不符合美學(xué)。想生男孩,很簡單啊,你們不是會把女嬰做成紙人嗎用這個方法把男人也做成紙人就好了?!?/br> 覃家的男人惶恐驚訝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