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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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緊挨著虎狼潭的一共有4縣2州1府, 其中有兩座縣城隸屬于后面兩州,嚴格說來就是相互獨立的2縣2州1府,府就是薛路轄下的渝東府。 要說其他官員不知道倒還勉強說得過去, 但這些地方的官員不知道?騙鬼都不信。 孫爺和高崎口述的信息雖然略有出入,但虎狼潭整個水匪團伙人數過百應該沒有問題,公里公道的說, 要剿滅一支這樣規(guī)模的隊伍, 對單個縣城而言確實太過吃力。 龐牧對此深有感觸。 當年他自請下到平安縣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剿匪,當時幾乎把所有青壯衙役帶上也不過才六十來人,而且大部分還都是充數的, 后期的真正戰(zhàn)斗力基本都由他自己和侍衛(wèi)團擔當。 如果他們不去,再多一倍的衙役也是送菜。 所以那四個縣城對眼前的局面無能為力,很正常,但消息捂了這么多年卻無人上報,就很不正常了。 “說白了, 要么有人受賄,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么就是偷懶,不想擔風險唄!”齊遠道。 水匪犯案主要針對往來客商,受害人遍布全國各地, 單純搜集證據就是個龐大的工程, 很可能要持續(xù)多年。 而正常情況下, 地方官員的職位三年一調動, 也就是說, 極有可能這一系列案子剛有點眉目,主辦官員就調走了! 沒人喜歡做無用功,更沒人喜歡為他人作嫁衣裳。 而罪犯最狡猾的一點在于,多年來都在很有選擇性的挑選對象:窮人不劫,豪商巨賈不劫,官船不劫。 前者是因為沒有油水,后兩者則是因為惹不起,所以倒霉的就成了中間的普通百姓。 這么一來,且不說那些客死他鄉(xiāng)無人知曉的外地人,即便東窗事發(fā),每起涉案金額小的幾兩,多的百十兩,放到哪里都是不起眼的瑣碎小案子。 這樣的案子查起來麻煩,即便成功也不值得被當做政績,所以地方官員尤其不愛管,無形中給歹人大開方便之門。 晏驕一針見血的總結道:“這樣的情況并不罕見,如果遇不到特別有責任心的地方官,那就只能依靠中央的力量一鍋端?!?/br> 說完,她就難掩好奇的問龐牧,“你準備借多少兵?一千?兩千?” 話音剛落,龐牧和侍衛(wèi)團就都笑了。 小八笑道:“大人說笑了,用不了那么多?!?/br> 晏驕有點不好意思,“這個我是真不懂?!?/br> “水仗我也沒打過,”龐牧坦白道,“不同于步兵或是騎兵,它還需要專業(yè)的水手等等。再者,那些水匪的家人留著也是后患,多多少少都要加以懲戒,如此一來,要的人就更多了。不過滿打滿算,八百人應該也就夠了?!?/br> “我把情況都寫在信里了,衛(wèi)所的人看過之后,若是覺得不夠,想來他們自己也會調整?!?/br> 要說在座眾人最大的共同優(yōu)點之一,就是有自知之明。 龐牧和侍衛(wèi)團身經百戰(zhàn)不假,但都是陸路作戰(zhàn),專攻馬、步軍,不管是地理環(huán)境還是作戰(zhàn)方式都與水軍截然不同,再加上他對虎狼潭一帶地形幾乎一無所知,所以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做指揮。 “咱們把那些官兒和案子理順了,打仗的事兒就交給旁人吧?!饼嬆翗泛呛堑?。 侍衛(wèi)團面面相覷,忽然齊齊笑了起來。 “人家打仗咱們看著,這倒是新鮮?!?/br> “先不說那些了,”龐牧擺擺手,“我打算明天,最晚后天放個人?!?/br> 眾人聞言下意識的交換下眼神,笑容漸漸猥瑣。 晏驕舉手,“我有個人選,薛路?!?/br> 龐牧跟她擊了下掌,“知我者,你也。” 離間計想要用好,人選是關鍵,搞下頭幾個小官兒沒用,只有扳倒大的才能拔出蘿卜帶出泥。 林詠年紀大了,立場又過于堅定,除非有強烈的外界刺激,否則很難撬開嘴。 反倒是薛路,慫中帶剛,貌似對龐牧極盡阿諛奉承,但他才四十多歲,如果能順利度過這一關,政治生涯少說還有十多年,所以反而是最不可能倒戈的。 恰好他的位置又關鍵,很有搞一搞的必要。 ======= 一干被傳召來的地方官平時也算威風了,可如今都委委屈屈的擠在一個大院子里,恨不得晚上放屁、說夢話都不敢大聲,當真度日如年。 十九這天早上,眾人都在屋里吃早飯,好幾個的臉色都跟從飯碗里扒拉出來屎一樣難看。 瞧瞧,這算什么飯! 來了多少天了,每天早上都是雷打不動的蔥油面上臥一個荷包蛋,中午兩素一葷,晚上則是米粥配小咸菜! 他們都瘦了! 本就提心吊膽的,偏伙食又是這個鬼樣子,昨兒就有人熬不住掀了桌子,非要好酒好菜。 結果好酒好菜沒等來,倒有廚房里傳了話,說定國公吩咐了,驛站本就不是長住的地方,朝廷撥的錢款也只限每人兩天,若再多了,想吃好的就要自掏腰包。 末了,還特意提了一嘴:“定國公他們也是一樣的?!?/br> 他們一樣?他們怎么可能一樣!誰都知道他那擅廚藝的老婆還帶著兩個丫頭在身邊呢,又有錢,想吃什么沒有? 一群輕裝簡行趕來的人現在一聽“定國公”三個字就想炸,偏偏又不敢,正憋得難受時,忽然見外面進來一個年輕的侍衛(wèi)。 大家都認得他,正是定國公身邊跟那個娃娃臉搭檔的,便都本能的覺得對方又要搞幺蛾子,本能的緊張起來。 誰知對方目不斜視的進了院子,徑直來到薛路所在的屋門口敲了兩下,面無表情道:“你可以走了?!?/br> 眾人硬生生從那副沒有表情的臉上瞅出一點親近來。 薛路先是狂喜,然后又忽然想起來什么,“是我一個人走,還是大家都走?” 其他官員不禁也豎起耳朵,腔子里的心砰砰直跳。 這不是軟禁勝似軟禁的日子,他們真是過夠了。 小五側著身子,好些人都將他“明知故問”的眼神盡收眼底,“裝什么傻,自然是你自己?!?/br> 薛路是真傻了,“我自己?” 小五皺了皺眉,好像懶得跟他多費唇舌,嘟囔了一句“裝什么傻”后,轉身就走。 薛路心里咯噔一聲,下意識看向院中其他探出頭來的官員,果然見眾人面上多了幾分玩味。 他腦袋里嗡的炸開三個字:離間計! “不是我!”薛路忙大聲喊道,“我什么都沒干!” “這是他們的離間計,你們不要中計了!” 前一刻薛路有多么渴望離開這里,現在就有多么渴望留下,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接下來的后果絕對不會是自己想看到的。 他還要繼續(xù)分辨,卻已經有兩個人麻利的替他收拾了行囊,二話不說就連拖帶拽的往外送,邊走邊嗤笑道:“有理不在聲高,您慌什么?” 薛路對他怒目而視,才要說話,卻被另一人搶了先,“計什么計,人家怎么不挑別人?行了行了,快走吧,還能替咱們省些伙食?!?/br> 說話間,薛路已經踉踉蹌蹌的出了院門,剩下一眾官員若有所思,表情越發(fā)沉重了。 小院中一片寂靜,外頭來的冷風刮得眾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忽聽渝西府司馬高崎啐了一口,低聲罵道:“呸,喊得跟真的似的。” 他這一聲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回過神來的眾人再看彼此時,到底不如一開始那么確定了。 這真的是離間計嗎? 可前頭定國公夫婦才當著眾人的面說的,若轉頭就用,誰想不到?是不是太明顯太低級了些? 更何況,手段如此簡單粗暴,連半點遮掩都沒有……史上有過這樣明顯的離間計嗎? 本就不是多么牢不可破的聯(lián)盟,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開始無法抑制的瘋狂發(fā)芽,在每個人的心里蔓延。 “有理不在聲高” “怎么不是別人?” 剛才那兩人說的這話也著了魔似的在他們腦海中不斷回蕩,一遍又一遍,揮之不去。 是啊,如果不是他,他急什么,怕什么? 這里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是他了? 對了,說起來,好像他是第一個來的,聽說對定國公可奉承的緊吶…… ======= “啥?沒我的份兒?”晏驕驚訝的都站起來了,臉上寫滿失望。 龐牧失笑,招招手示意她坐下,耐心解釋道:“畢竟咱們是要送上門去被人打劫,多少有些風險的?!?/br> 齊遠等人也道:“是啊是啊,你就在這里等消息吧,后面審案子且有你施展的機會呢!” 晏驕也知道他們說的是事情,倒也沒有胡鬧,不過終究有些沒精打采的。 事情是這樣的:簡單粗暴的使用了離間計后,眾人又定下來釣魚執(zhí)法的計劃。畢竟根據高崎提供的線索,那些水匪搶劫的財物應該已經全都揮霍掉了,即便他們端了賊巢,沒有物證也不能定案。 所以拿現行就很關鍵了。 龐牧的意思是除了他們來時乘坐的大船之外,再跟一艘用石子等物偽裝的小貨船,給人造成一種外地富戶搬家或是大舉探親的錯覺。 畢竟年底了,不光老百姓,罪犯也要過年不是?而且又有那么多人,若是目標小了,很難一網打盡;可若是目標過大,又有直接放棄的可能,所以兩艘船才最好。 晏驕自覺自己水性出類拔萃,這兩年身手又有了長足進步,等閑三兩個男人近不得身,正摩拳擦掌準備呢,結果發(fā)現“首發(fā)名單”里竟然沒有自己! 被點為沖鋒小隊一員的白寧安慰道:“這不是鬧著玩的,刀槍無眼,你又沒用過兵器,到時候亂起來磕著碰著不是耍處?!?/br> 去不成是一回事,可說自己沒用過兵器就不能忍了,晏驕哼哼兩聲,忍不住小聲替自己正名,“那我以前也用過鍋嘛……”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臉紅。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哄堂大笑起來。 第86章 單純剿滅水匪, 兩百人足矣, 反而是一干官員的處置更為麻煩。 薛路被攆出驛站之后的第三天, 其余官員也陸續(xù)離開, 明知他們不干凈,卻又不能直接殺了完事……想要活捉, 還要帶著證據的活捉,總是難免投鼠忌器。每家派去幾十人暗中監(jiān)視防備, 零零碎碎加起來,八百人就剩不下多少了。 驛站距離水匪老巢尚有兩日路程, 但八百官軍同時入城陣仗不小, 再結合數名官員集體停駐驛站的動靜, 很容易打草驚蛇。 衛(wèi)所派來的是千戶韓簡,不大到四十歲, 也是老行伍了。他看過龐牧的書信之后,當即命手下幾個百戶將船只和個人裝扮都偽裝了, 小撥直接奔赴約定的幾個衙門外暗中觀察,余下的幾波則分別裝扮成走親戚的大戶、做買賣的貨販等,或停泊碼頭,或入住客棧,他自己則直奔驛站而來。 韓簡也是爽快人, 跟龐牧等人相互見禮之后就感慨道:“說來慚愧,這點小事, 竟還要勞煩公爺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