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公主的過期白月光、我是影帝他前妻[娛樂圈]、我曾是個傳說[無限流]、所有人都在等我們復(fù)婚、每次重生都對她一見鐘情、我靠臉在無限流世界裝小可憐、穿書后所有討厭我的人都來為我洗白、秦導(dǎo)已婚,妻管嚴(yán)、穿成富二代的寡婦媽、我的貓窩五百平[娛樂圈]
晏驕道:“莊大人,可曾仔細(xì)調(diào)查過周家家庭成員以及鄰里之間的關(guān)系?周姍姍失蹤前可曾有過什么異常舉動,或是遭遇過什么不尋常的事情,提過想去哪兒嗎?” 關(guān)于這些方面,卷宗竟只用“并無異常”四個字一筆帶過,當(dāng)真叫人信不過。 莊瑟遲疑片刻,下意識往卷宗那里努力瞥了一眼,這才不大確定的說:“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的?!?/br> 案發(fā)距今已經(jīng)過去了十個月,將近一年的時光,且失蹤的又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丫頭,整日挖空心思向上攀爬的莊大人早就將此案忘到九霄云外,哪里還記得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 龐牧重重的哼了一聲,莊瑟本能的抖了抖,忙亡羊補牢道:“這個,這個下官終日事物繁忙,確實有些記不大清了,請容下官去叫了當(dāng)時負(fù)責(zé)本案的捕頭來!” 龐牧沒好氣的擺擺手,“去?!?/br> 莊瑟連連拱手,退了幾步,這才步履匆匆的離去。 出了正堂之后,師爺也抹著汗湊上前來,白著臉問道:“大人,去叫誰?” 莊瑟腳步一頓,惱羞成怒,才要習(xí)慣性發(fā)火又生生憋回去,掐著嗓子低吼道:“這點微末小事也要來問本官,要你何用!” 師爺給他噴了滿臉唾沫,也不敢擦,只唯唯諾諾的將彎著的腰壓了又壓,熟練道:“是,大人說的是,小人這就去?!?/br> 說罷,便一路小跑著往后去了。 左右就三個捕頭,挨著問吧! 莊瑟走后,廖無言就將茶盞丟到桌上,皺眉道:“竟也敢自稱讀書人,當(dāng)真有辱斯文!” 他們哪里瞧不出莊瑟的小算盤?只是懶得戳破罷了。 但凡莊瑟上點心,也不至于這樣一問三不知,擺明了是早已放棄。 圖磬亦是不悅,“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有這樣的主官,下面就更可想而知了?!?/br> 龐牧略一思索,“回頭我就寫封折子,請陛下派人來將這茂源州上下好好捋一捋?!?/br> 茂源州轄下共有十三個縣,州官如此,倒是苦了百姓了。 過了約莫一炷香工夫,莊瑟終于帶著一個滿臉胡茬的漢子去而復(fù)返。 “大人,”莊瑟喜形于色道,“這就是當(dāng)時負(fù)責(zé)周姍姍一案的捕頭,姬一籌?!闭f著,又一臉嚴(yán)肅的對姬一籌道,“姬捕頭,還不快見過定國公、晏大人、廖先生、齊” 見他大有將在場眾人統(tǒng)統(tǒng)奉承一遍的意思,龐牧直接打斷,“姬捕頭,你上前來說話?!?/br> 別站在上司身邊,吵得老子頭疼。 姬一籌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身材不算特別高大,但膚色黝黑,眼神明亮,瞧著十分干練。 他先朝眾人見了禮,聽龐牧問起周姍姍的案子,張口就來,“回公爺,確實是卑職負(fù)責(zé)的,可惜線索不多,至今也沒什么頭緒?!?/br> 龐牧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卷宗,“當(dāng)時你們可曾去她家中細(xì)細(xì)問過?親朋好友左鄰右舍可曾提到過什么?” 姬一籌道:“周家人對周姍姍十分疼愛,并不像坊間其他百姓那樣總是催著做活,反而隔三差五就塞給她錢,攆著出去與朋友玩耍。周姍姍失蹤后,一家人都深受打擊,至今見到其他年紀(jì)相仿的女孩兒還會垂淚,又時常托人四處打探消息?!?/br> “周姍姍有兩個好友,三人時常出去踏青、賞花、看書,討論針線。卑職帶人問過那兩人,也去了周姍姍常去的書鋪等地,并無可疑之處?!?/br> “另外,前幾年曾有幾戶人家想向周家提親,雖然最終都沒成,不過倒也好聚好散,不至于因為這個而報復(fù)?!?/br> 也就是說,不管從哪個方面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都很低。 而偏偏那幾日正逢端午,城內(nèi)外熱鬧非凡,莫說本地,只怕也有無數(shù)外地百姓進(jìn)城…… 龐牧才要繼續(xù)問,眼角的余光無意中掃過躍躍欲試的莊瑟,頓覺一陣膩味,到嘴邊的話就掉了個個兒,“既如此,你且?guī)覀冊偃栆换??!?/br> 姬一籌倒是沒什么,反而莊瑟見他們才來就要走,約莫也是一去不回,有些急了,忙出言勸道:“公爺,外頭天寒地凍,且這天陰陰的,不多時又是一場大雪,諸位一路風(fēng)塵仆仆,不如就在這里歇歇腳。雖無美酒佳肴,好歹用個熱乎的便飯?!?/br> 若是人走了,他還巴結(jié)個屁! 見眾人毫不留戀的起身,莊瑟一咬牙,喊道:“公爺,不如便叫下官打頭陣!” 齊遠(yuǎn)聞言嗤笑一聲,“莊大人終日事物繁忙,想來是沒空的。況且您對本案知之甚少,去不去也沒什么要緊,就不勞大駕了?!?/br> 莊瑟總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他本能的追了兩步,看著眾人漸行漸遠(yuǎn),忽有種不妙的預(yù)感: 這個知州,他做到頭了…… 眾人不再理會莊瑟,徑直出門而去。 龐牧飛快的安排道:“小四小五,你們陪廖先生和雅音去城中最大的酒樓坐坐,就說是預(yù)備進(jìn)京趕考的,那里人員往來復(fù)雜,有所獲也未可知。稍后我們自去匯合?!?/br> 一行人中,廖無言和圖磬是公認(rèn)最具書生氣和貴氣的,反正任誰第一眼見了都不會覺得像查案的。而小四一張娃娃臉,小五尤擅偽裝,這事兒派他們?nèi)ジ勺詈线m。 姬一籌帶著他們穿街過巷,走了約莫兩刻鐘,站在路口道:“這一排就是周姍姍家,再往前走幾十丈就是那兩戶?!?/br> 三家只隔著兩條街,倒也便宜。 “姬捕頭陪我和老齊去周家問問,”龐牧對晏驕道,“你帶著許倩、阿苗和宋亮去問問那兩個小姑娘,都是女孩子,別嚇著了。” 眾人應(yīng)了,分頭行動。 姬一籌手下的小捕快帶著晏驕幾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指著前頭一溜兒兩進(jìn)小院道:“中間掛八卦的和左手邊那戶就是了,兩家緊挨著,大人您看要不要把人叫到一起?” 晏驕看了看天色,確實不大好的樣子,便點點頭,叫人去掛八卦那家敲門,“也好,許倩,你跟著往隔壁走一趟,態(tài)度和軟些。” 這戶人家姓張,家中只得一個獨女,今年十八歲了,正張羅說親,突然見到官差上門還嚇了一跳。聽晏驕說明來意,那對夫婦倒也爽快叫他們進(jìn)去了。 “姍姍多好的一個姑娘,”夫婦倆惋惜道,“若能找回來就太好了。” 說著,一個去喊自家女兒,一個去燒開水,準(zhǔn)備熱茶。 不多時,許倩也帶著另一個劉姑娘回來。 劉姑娘和張姑娘只差三個月,自小一處長大,約莫五六歲上認(rèn)識了周姍姍,自此之后幾乎形影不離,如今再提周姍姍,兩人眼眶也漸漸紅了。 劉姑娘靦腆些,說話細(xì)聲細(xì)氣的,當(dāng)即唏噓道:“我總覺得跟做夢似的,好好的一個人,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 “還不是那官兒!”張姑娘的脾氣明顯沖動些,“半點也不上心!” 劉姑娘忙伸手去拉她胳膊,又怯怯的對晏驕等人賠笑道:“實在對不住,她,她胡說呢?!?/br> 張姑娘這才想起來,眼前做的幾個女子也是官身,一張小臉兒都嚇白了,不過還是強撐著嘟囔道:“我又,我又沒說錯,不信換了城里那幾個大戶試試?莫說人丟了,哪怕是個貓丟了呢,那官兒定然也哈巴狗子似的搶著去了……” 劉姑娘臉色黯然,又拉了拉同伴的手,卻沒再出言辯解,顯然也是這么想的。 晏驕了然,看來那莊瑟為官確實不怎么樣,不然也不至于兩個小姑娘都這樣怨聲載道的。 “我知道讓你們再一次回憶很不好受,”晏驕輕聲道,“可也許姍姍還活著,在什么地方等著我們?nèi)ゾ人?,所以能不能再嘗試著回想一下,出事之前那幾天,她都去過什么地方,說過什么話?不管是否異常,只要你們還有印象的,都可以說給我聽?!?/br> 兩個姑娘原本還有些遲疑,可一對上她滿是鼓勵和安撫的眼神,便不由自主的點了頭。 雖然已經(jīng)過去十個月,但她們始終記掛著好友,也曾在夜深人靜無數(shù)次反復(fù)回想,是否在出事前就有過什么預(yù)兆,只是大家都未曾發(fā)現(xiàn)。 事實證明,女性之間是真的更容易引發(fā)共鳴。 在晏驕等人適當(dāng)?shù)囊龑?dǎo)和鼓勵下,劉、張兩位姑娘幾乎將吃飯穿衣這樣瑣碎的細(xì)節(jié)都回憶了個遍,給出的內(nèi)容不知是當(dāng)初姬一籌來調(diào)查時的幾倍,旁邊跟來的小捕快都聽呆了。 “……那段時間姍姍最喜歡的是一套鵝黃長對襟,內(nèi)搭淡蔥綠色的裙子,裙角是她親手繡的柳葉紋樣,鞋子是周嬸子做的,鴨蛋青的緞子鞋面,繡著蜻蜓?!?/br> 她一邊說,晏驕就在小本子上飛快的寫寫畫畫,“那天她應(yīng)該也是穿的這套,是不是?” 兩人點頭,又道:“事后我們?nèi)ニ姨酵^,周嬸子也說沒錯?!?/br> “對了,”張姑娘想了一回,突然伸出手腕,給她瞧自己戴著的一個細(xì)細(xì)的蝦須銀鐲子,“這是我過生日時姍姍和她送我的,后來姍姍做生日,我們倆也湊私房打了個一模一樣的?!?/br> 說到這里,她就帶了哭腔,指著好友道:“原本我們說好了的,等到她生日,我們倆也湊一個給她,可,可如今十一月都過了,姍姍還沒回來?!?/br> 兩個小姑娘抱頭痛哭起來。 這鐲子是她們?nèi)齻€人之間的小秘密,彼此家人都不清楚的,之前衙門的人沒問的這么細(xì),且又算不得顯著特征,張姑娘一時也沒想起來。 晏驕請她摘了細(xì)看,又估了估重量,覺得約莫有一錢銀子上下。 到底只是尋常人家,縱使家人疼愛,幾個小姑娘手里也不會有太多閑錢,一錢銀子倒也正常。 “張姑娘,”晏驕試探著問道,“能不能暫借鐲子一用?我這就去叫人外頭打聽打聽,兩天之內(nèi)必定歸還?!?/br> 不管周姍姍如今是生是死,兇手都不太可能將這些財物留在她身上,要么像當(dāng)初蘇墨一樣留下做戰(zhàn)利品,要么已經(jīng)出手。 如果是后者,就是一條重要線索。 張姑娘含淚點頭,“只要能找到姍姍,還不還也沒什么要緊?!?/br> 留著固然是個念想,可若能救得人回來,豈不比什么念想都好? 第62章 告別張、劉兩個姑娘, 晏驕先畫了銀鐲圖紙, 叫小捕快拿著自己寫的簽子回衙門借人, 去城中諸多銀樓、當(dāng)鋪、客棧飯莊走訪, 看能否找到什么線索。 稍后她帶人去酒樓匯合時,龐牧幾人已經(jīng)到了。 三方重新碰頭,叫了酒菜, 也叫姬一籌坐了, 邊吃邊交換線索。 晏驕先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和猜測說了, 眾人都表示贊同。 蚊子再小也是rou,鐲子再細(xì)也當(dāng)錢, 除非兇手真的視金錢如糞土,或者擁有蘇墨那樣搜集戰(zhàn)利品的愛好, 不然周姍姍的鐲子重新流回民間的可能性極高。 龐牧那邊也有收獲。 一開始,周姍姍家人的回答也確實如姬一籌所述,覺得周姍姍失蹤前幾日并無異常,一直都只在家附近活動??僧?dāng)龐牧將時間線大幅提前之后,周姍姍的母親提到一件一直被忽略的事。 “因周姍姍到了年紀(jì), 偏又屢次相親不成, 大約在四月初八前后, 周母曾帶她出城上香求姻緣。那也是去年她唯一一次出城?!?/br> 晏驕心頭一動, “莫非那寺廟就在城西?” 之前有人提供線索說曾在城門口瞧見過酷似周姍姍的人, 正是在西城門。 龐牧點頭, “對。不過不是寺廟, 是尼姑庵, 而且還有很多細(xì)節(jié)說不通?!?/br> 他仔細(xì)詢問了周母口中尼姑庵的位置: 那尼姑庵與茂源州城中間隔著兩座炭場,距離十分遙遠(yuǎn),從西城門坐馬車出發(fā)也要將近一個時辰。而周姍姍出門沒有任何代步工具,難不成要步行著去? 而且聽周姍姍家人朋友的意思,她本人對嫁人這件事并不怎么著急,那么為何會在從尼姑庵回來將近一個月后,又突然想回去? 從四月初八到五月初三,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肯定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某種刺激。 阿苗小心翼翼的猜測道:“難道她忽然有了意中人?” 可是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這事兒也沒什么羞于開口的,她為何要一反常態(tài)向家人和好友隱瞞? 廖無言的胃口素來不大,頭一個放下筷子,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慢慢啜飲。 他喝了兩口,隔著氤氳的水汽緩緩道:“事情過去大半年,城中已經(jīng)沒什么人主動談?wù)摫景?,還是小四找了個由頭挑起來才有人接的,不過大多不是什么好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