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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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陸楠的回程之路,基本就是一個廢人,全靠阿弗里抓著才勉強支撐下來。他們這行人不像是在回家,反倒是像在逃命。阿弗里不惜一切的狂奔,路上還換過兩次馬,直到一路進(jìn)入帝國的邊防線他才稍微松了口氣。而陸楠早就已經(jīng)因為這種劇烈的顛簸吐得死去活來,特別是兩條腿,早就被震蕩得毫無知覺。她本來還硬撐著要自己下馬,結(jié)果腳尖剛觸地就直接要跪,被阿弗里一把抓住胳膊提了起來。他皺著眉頭打量了一番陸楠,有些擔(dān)憂的說:“您的臉色非常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為您找個醫(yī)生嗎?!?/br> 陸楠一聽立刻拒絕:“不用了,我沒事,大概因為馬上太顛簸所以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br> 她畢竟是女王,阿弗里不敢勉強她。此時他們已經(jīng)到了距離東方防線很近的地方,阿弗里把陸楠扶到陰涼處休息,自己過去跟幾個軍官嘀嘀咕咕,可能是在商量之后的具體安排。陸楠扶著額頭覺得胃里還是很不舒服,身上還一陣熱一陣涼,心里就有點害怕,她該不會是得病了吧。這個時代又沒有什么疫苗,亂七八糟很多陸楠聽都沒聽過的傳染病流行病到處都是。她以前在王宮的時候特別小心,一切要入口的東西都要反反復(fù)復(fù)用干凈的泉水清洗,餐具每天都要高溫蒸煮消毒,喝水只喝燒開了的白水。所以一直身體健康無病無痛??墒沁@次出來以后她就沒條件那么講究了,餐風(fēng)露宿不說,天知道她喝的那些溪水里有沒有寄生蟲。而且她還吃了不少路上騎士們打來的野味……里面萬一有什么自帶病原體的東西,那可真是苦都沒地方哭。 身為一個除非大毛病才上醫(yī)院,平時小毛病全靠藥房的現(xiàn)代人,陸楠對一些常見的疾病還是有點了解。她摸了摸額頭,覺得好像有些發(fā)燙。而從早上開始她的胃就一直隱隱作痛,只是當(dāng)時她因為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和薩拉丁見面上,沒有注意而已?,F(xiàn)在一琢磨,倒像是腸胃炎導(dǎo)致的發(fā)燒。放在現(xiàn)代很簡單,醫(yī)院吊瓶水吃點藥好好休息幾天就行。可是在這個啥都沒有治病全靠放血 的時代,陸楠不禁感到了一陣絕望。大風(fēng)大浪她都經(jīng)歷過來了,這種小水溝里翻了船該多么的郁悶啊。 “可恨,為什么我對中醫(yī)一點研究都沒有,不然還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去找點草藥?!?/br> 眼前一陣陣發(fā)黑,而且身上越來越冷,陸楠不自覺的拉了拉衣襟。而那個一直都對她無比討好的騎士羅蘭從一開始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并且密切關(guān)注著她的一舉一動,見狀急忙幾步跑到他的馬匹旁邊,從后面背著的東西里翻出一件斗篷,小心翼翼的給陸楠披上。陸楠本想對她感激的笑一笑,但是斗篷上那股酸爽的汗水和不知道什么玩意兒混合的氣味頓時差點讓她又一次的吐出來。 “陛、陛下?” 這下瞎子都能看出陸楠的不對勁兒了,羅蘭瞬間就站起來想要去找阿弗里匯報,陸楠拉都拉不住。沒一會兒阿弗里就一臉沉重的帶著軍官們走過來,看到陸楠慘白卻又泛著幾絲不正常潮紅的雙頰也是吃了一驚。他摘掉了右邊的護(hù)手,干燥粗糙的手掌在陸楠的額頭上摸了摸,不禁抿起嘴唇。 “您在發(fā)燒,而且還很燙。” 陸楠奄奄一息的說:“是啊,我當(dāng)然知道?!?/br> 她看阿弗里張口欲言,生怕他也跟羅蘭似的轉(zhuǎn)頭就去找醫(yī)生,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只差沒有潸然淚下:“不要去找醫(yī)生,我還想多活幾年?!?/br> 阿弗里看起來簡直已經(jīng)是在生氣了,耐著性子用一種接近哄小孩子的口氣說:“陛下,請不要任性,您病成這樣是沒法趕路的,我要對您的身體負(fù)責(zé)?!?/br> 換做其他時間陸楠大概還會裝得一本正經(jīng)的調(diào)戲他一下——“怎么對我的身體負(fù)責(zé)呀阿弗里卿?!爆F(xiàn)在她實在是沒有這個心情。她壓抑著嘔吐的沖動和頭暈眼花思考了一陣,還是想不出什么快速安全有效的辦法讓自己瞬間康復(fù)。 “這樣吧,反正也快到東方防線了,那邊的條件雖然比較簡陋,還是可以為您準(zhǔn)備休息的場所,我們先到那里再說?!?/br> 阿弗里不等陸楠回到就自己作出了決定,陸楠只好再次抓緊他的手:“不行,我沒有時間耽誤,離開王都太久我必須趕緊回去?!?/br> “難道您打算拖著這樣的身體在馬背上渡過半個月嗎?” 阿弗里居然第一次有些失態(tài)的沖著陸楠提高了嗓門,這還是陸楠第一次被他吼,不禁愣了一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見阿弗里彎下腰大有不顧她的意見直接抱走的意思,她急忙伸手阻止:“不行,真的不行,阿弗里卿,我不能再耽擱了,無論如何我都要立刻回去。只不過是有點不舒服而已,一邊趕路一邊休息也行的——” 阿弗里一拳打在了她身邊的樹干上,粗壯到一個成年男人抱不住的樹干一陣劇烈搖晃,足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陸楠被嚇了一跳,不知道阿弗里為什么會發(fā)這么大的火,他之前也不是這種會輕易動怒的人設(shè)啊。只是還沒等她說點什么,樹上就掉下了無數(shù)蟲子,頓時嚇得陸楠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一個箭步跳起來沖出了起碼五米遠(yuǎn)。 “啊啊啊有蟲子?。。?!” 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害怕一切類似毛毛蟲的玩意兒,不知道身上有沒有沾到,她手忙腳亂的到處亂拍亂打,還一個勁兒的問追上來的羅蘭頭上有沒有。確定沒有蟲子粘在身上后,她才松了口氣,再次被頭暈侵襲,搖晃了一下,被羅蘭趕緊扶住。而阿弗里就站在樹蔭下面,臉上的表情很復(fù)雜,陸楠實在是看不明白。非要說的話是一種混合著內(nèi)疚和擔(dān)憂的神情。陸楠搞不懂他在內(nèi)疚個什么鬼。是因為她生病了嗎?可是這一路上要不是有他的精心照顧,陸楠早就已經(jīng)拉肚子拉到虛脫,哪還能支撐到現(xiàn)在才發(fā)作。她覺得可能前面還有一股不能倒下的意志在支撐,現(xiàn)在大功告成,心里一放松,頓時身體就扛不住了。說來說去,還是公主的身體太過嬌生慣養(yǎng)。人家平民的孩子什么都吃怎么沒見跟她一樣輕易生病。 陸楠心想既然她還有力氣亂跳亂跑,那看來即便是得了腸胃炎也不是很嚴(yán)重。雖然沒有藥可以吃,公主本身的身體素質(zhì)還是不錯的,只能指望靠人體自身的免疫能力堅持過去了。她喘了幾口氣,示意阿弗里過來。 “我理解您的擔(dān)憂,但是真的不能再耽擱了,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趕回王都。還有很多沒解決的事情在等著我,既然您是我的騎士,請服從我的命令。您是一名軍人,應(yīng)該可以理解我的心情。請不必?fù)?dān)心,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阿弗里沉重的嘆了口氣,他想說些什么,但最后他只是無言的曲下膝蓋半跪在陸楠面前表示了他的遵從。 “好了,您之前是怎么安排的?趕緊去弄好,我們休息一下就直接上路出發(fā)吧?!?/br> 把阿弗里打發(fā)走后,陸楠打死也不肯再回到樹蔭下面去了,雖然她知道這么做跟自己平時塑造穩(wěn)重端莊的形象不太符合,顯得很任性??墒巧系墼彛娴牟桓以僮谝豢脻M是蟲子的樹下面。不過羅蘭好像并不太在意,又找來一個斗篷,舉起胳膊給她搭起了臨時的遮光蓬。陸楠覺得這樣太辛苦了,叫他別繼續(xù),可是羅蘭堅定得如同磐石,臉上甚至洋溢著一種神圣的光輝,仿佛這就是他最為偉大的使命。陸楠自己還在一陣發(fā)冷一陣發(fā)熱,實在是沒什么多余精力去勸阻,只能放任他去了。 阿弗里很快就做好了安排,大部分騎兵都回到了東方防線,陸楠只能祈禱他們真的有那么聽話不會把今天見到的事情到處亂說。而其他的騎士們則是換了幾匹已經(jīng)累壞的馬,還帶了幾匹備用的方便路上更換,收拾了一下東西后,就表示可以再次出發(fā)了。他們其實都很擔(dān)心陸楠,但是因為和陸楠并沒有多么親密的關(guān)系,也不敢擅自對女王的命令發(fā)表任何看法。陸楠這邊休息了一下,吃了一點用熱水泡軟的干糧,覺得稍微好一點了。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不適合長途奔波,但是她現(xiàn)在還基本位于薩拉丁眼皮底下,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忽然反悔帶著大隊人馬追上來斬草除根。況且離開了王都那么久,陸楠還是很擔(dān)心會不會發(fā)生亂子。她一直覺得諾曼底公爵有不可告人的陰謀,而且吧,對于宮廷里大多數(shù)貴族的節(jié)cao她實在是不敢抱太大希望。萬一來個互相勾結(jié),等她慢悠悠回去后才發(fā)現(xiàn)王位被人搶了,那可真是欲哭無淚。 “您還是和我一匹馬比較好,您的身體不適合再獨自騎馬了?!?/br> 阿弗里像是恢復(fù)了冷靜,又變成最初那種面無表情的狀態(tài),走到陸楠的身邊說。陸楠在這方面不會堅持一些可笑的原則,點頭答應(yīng)。阿弗里便不由分說的用一件巨大的披風(fēng)把她包裹得密密實實,隨即就一頭環(huán)住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屁股將她抱起來,放在了馬背上。 “……” 陸楠想說為什么要用這種抱小孩的姿勢,就不能來個公主抱嗎。 阿弗里將她牢牢的固定在馬背上,還在她背后塞了個用衣服疊成的靠墊,才翻身上馬,坐在了她的身后。陸楠雖然一直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但不舒服卻真的不舒服,沒什么心情跟他套近乎,直接往后一靠,皺著眉頭強忍那股惡心欲嘔的不適感。 “我會盡量走得平穩(wěn)一點,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br> 陸楠點點頭,沒說話,因為害怕一張嘴就會吐出來。 “等到了最近的城鎮(zhèn),我會再想辦法?!卑⒏ダ锍聊魂嚭笥值吐暤恼f,他似乎是嘆了一口很長的氣,陸楠都感到了吹拂在臉上的那股氣流。幸好阿弗里沒有口臭的毛病。 “……您不需要這么不愛惜自己?!?/br> 他輕聲的說了這么一句話后,就拉動韁繩驅(qū)使著馬匹出發(fā)了。 陸楠本來沒有多么的在意,覺得區(qū)區(qū)腸胃炎而已,但是她身上越來越冷,最后開始打起了擺子,牙齒撞得格格響,隨著身體在馬背上的顛簸搖晃,她竟然不知不覺的暈了過去。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秒,她模模糊糊的想,該不會這么倒霉真的因為小病就掛掉再重來一次吧。不要啊,求放過,她真的不想再受一遍這樣的折磨了。 第179章 陸楠實在是沒想到,她沒死在薩拉丁手里,也沒有遇到強盜土匪甚至是深山老林里的猛獸,卻差點因為一場小小的(疑似)腸胃炎而丟掉性命。實際上她的意識也就在剛剛出發(fā)時還算清醒,后面因為發(fā)熱太高直接暈過去后,一路上她都半睡半醒,大部分時間都暈暈沉沉。 直到一路抵達(dá)王都陸楠都覺得簡直不可思議,她居然沒死!她居然活下來了?。?!她都做好直接死掉重來的心理準(zhǔn)備了。一方面到底還是不甘心,辛辛苦苦努力了那么久還吃了那么多苦頭,要是這么死掉陸楠真不知道自己還想不想再重復(fù)一次本輪的經(jīng)歷。該不會有人以為這次辛格之旅很開心很快樂吧,陸楠幾乎都要被折磨出心理疾病了。一方面她真的死掉的話,覺得很對不起阿弗里和其他一路照料自己的騎士們。本來條件就很艱難,他們一群男人還得小心伺候著一個病到失去意識的女人,竭盡全力的吊著她的命不讓她去見上帝。好幾次陸楠半夢半醒的時候都聽到幾個騎士在喃喃的對著上帝祈禱,雖然她沒有太聽清楚具體內(nèi)容,但是里面蘊含的焦慮和擔(dān)憂卻不折不扣。她都病得快死掉也不存在騎士們故作姿態(tài)討好的可能。陸楠很怕要是自己死了,這些死腦筋的騎士覺得都是自己的罪過,萬一來個自殺謝罪,那可就真的太糟糕了。 大部分時間陸楠迷迷糊糊的都是被阿弗里各種抱著摟著,他幾乎一手包辦了陸楠的吃喝拉撒,也難為他這個從來沒有伺候過人的大老爺們了。最開始被他扒光擦洗身體的時候陸楠還掙扎著感到很羞恥,后來她無力抗拒同時也麻木了。阿弗里簡直就把她當(dāng)成一塊死rou擺弄,陸楠偶爾意識比較清醒的時候曾經(jīng)看過他當(dāng)時的表情,雖然很擔(dān)憂焦慮,卻坦坦蕩蕩,毫無一絲曖昧,也看不出有什么沖動。 陸楠心里有點失望的同時又感到很好笑,她都病成這樣了,還指望阿弗里對她產(chǎn)生什么想法嗎。禽獸才會對一個又吐又泄的女人感興趣吧。但是陸楠確實很希望阿弗里可以喜歡她,甚至愛她。她不否認(rèn)自己有故意裝模作樣妄圖打動勾引他的意思。不是因為陸楠有什么怪癖非要讓一切順眼的男人都變成她的裙下之臣,而是她自覺無法掌握阿弗里這種意志堅定的男人,到底不放心將軍權(quán)徹底交到他的手中。假如阿弗里愛上了她,甚至心甘情愿和她發(fā)生了某種關(guān)系,按照他的性格,只要陸楠別干出什么觸及他底線的事情,他就會對自己永遠(yuǎn)忠誠,別無二心。 可惜,阿弗里正直得出乎陸楠的意料,再加上她跟諾曼底公爵訂婚的消息早就人盡皆知。阿弗里當(dāng)然不會愿意和一個有婚約的女人產(chǎn)生任何糾葛。陸楠倘若僅僅只是想睡他,倒是有一百種方法讓他上當(dāng)。但是這么做的結(jié)局只會讓阿弗里從此將她視為蛇蝎猛獸。陸楠估計他會立馬跑到天涯海角,一輩子都再也不會回來。 當(dāng)他們路途中不得不在荒野中露宿的時候,阿弗里害怕陸楠冷,不得不解開衣服把她緊緊摟在懷里。陸楠時而清醒時而昏沉的貼在他胸口上,能聽見他的心臟在不急不緩的跳動,莫名帶給她一種安全感。一瞬間她都有點后悔了,不應(yīng)該那么快的跟諾曼底公爵定下婚約,這無疑徹底斬斷了跟阿弗里的一切可能。倘若結(jié)婚的話陸楠很愿意嫁給阿弗里,因為他可靠,正直,而且看起來也無心在權(quán)力中心攪合,又擁有很卓越的軍事才能,實在是一個王夫的最好人選。當(dāng)然他們兩人的價值觀簡直毫無重疊,但這不會影響到婚姻。陸楠幾乎可以肯定,只要她履行了一個妻子應(yīng)有的義務(wù),好好的給阿弗里生幾個孩子,他就會乖乖的成為自己最可靠的后盾,永遠(yuǎn)不離不棄。 每次想到這里陸楠就很懊惱,唉可惜這又不是東方,要不然就沖阿弗里這一路上跟她的各種接觸,他不想娶她都不可能,而陸楠大可以義正詞嚴(yán)的要求他負(fù)起責(zé)任,從此將他強行收入后宮。但……這里可沒什么男女摸了手就必須結(jié)婚的風(fēng)俗,陸楠都該感謝阿弗里好歹考慮了一下,沒有叫所有隨行的騎士輪流來服侍她了。要不然哪怕陸楠是個沒有什么貞cao觀念的現(xiàn)代人,也會羞憤得想自殺的好不好。 盡管騎士們已經(jīng)盡了最大努力,但中間陸楠還是一度差點長睡不醒,嚴(yán)重的脫水讓她口唇開裂,而昏迷又讓她吞咽困難。偶爾稍微清醒的時候她能感到是阿弗里用嘴含著水強行灌下,要不是眼皮沉重得無法睜開,陸楠還挺想看看此刻他是什么表情,是不是還是那種不動如山的淡定模樣。 “上帝啊,請您仁慈一些,不要帶走她的生命,我愿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取您的恩德。” 她聽到阿弗里在小聲的祈禱,忽然覺得很對不起他。她倒是無畏無懼,死亡僅僅只不過是重新開頭再來罷了。但是對于阿弗里來說,還有什么懲罰是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君主死在懷里,而他卻無能為力更嚴(yán)厲的呢。陸楠以前從沒想過她死掉之后的事情,現(xiàn)在倒是不得不用殘存清醒的意識思考了一番。假如這個世界在她死去后便跟著消亡,那還無所謂。但要是秉承了類似平行世界的概念,那阿弗里以后豈不是要一輩子背負(fù)著內(nèi)疚和痛苦活下去了。 而且本著負(fù)責(zé)任的精神,陸楠還想到了手上那一堆亂攤子,沒有了她該如何收場?她沒法忘記看到那些可憐的底層人民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她也沒法忘記這一路走來所見到的戰(zhàn)亂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曾幾何時,她也是個充滿理想的天真少女,不甘心到死都是個碌碌無為的平庸之人。她也想要名垂青史,做出一番讓世人驚嘆的豐功偉績。只是后來這份雄心被殘酷的現(xiàn)實打磨得消失殆盡,她不愿意承認(rèn),但最后依然變成了蕓蕓眾生中為了金錢名利勾心斗角的一員。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可以實現(xiàn)理想和抱負(fù)的機會,哪怕僅僅是場夢,陸楠也不想就此放棄。 想到此處,陸楠就頓時又煥發(fā)了一股生存的動力,她不想死,她也不能死。 大概就是靠著這一股不愿意認(rèn)輸?shù)膭蓬^,陸楠硬是活生生的撐了下來,雖然幾度陷入死亡邊緣,她終究不愿意徹底睡去,哪怕她已經(jīng)被折磨得很痛苦,明知死掉可能還會比較輕松也一樣。中間好像朱利安追了上來,陸楠不知道他跟阿弗里說了些什么,但迷迷糊糊感到朱利安似乎給她灌了什么又苦又酸的液體,又把她脫光搞了類似刮痧一般的cao作??傊凰垓v了好幾天,陸楠終于退了燒,撿回了一條小命。而他們也趕回了王都。大概是引發(fā)了一場sao亂吧,反正陸楠已經(jīng)徹底的失去意識,什么都不知道了。 當(dāng)陸楠第一次徹底的恢復(fù)意識在王宮臥室那張寬大華麗的四柱床上醒來的時候,她幾乎懷疑是在做夢。而守在床邊的侍女見她醒來,又驚又喜的叫了一聲,就一溜煙的跑出去喊人了。沒過多久一群人就烏泱泱的涌了進(jìn)來,陸楠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大多數(shù)人都在極力的表達(dá)自己的歡喜和驚訝,鬧嚷嚷的讓陸楠腦門發(fā)脹。最后還是弗蘭德斯公爵看出了她的不適,出聲把人趕走了,只留下了他和安茹公爵兩個人。 再次見到這兩個人,雖然并沒有過去多久,但感覺上仿佛已經(jīng)千年萬年,陸楠被侍女扶起來靠在軟墊上,又喝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熬的湯,覺得終于有了點說話的力氣。緩了一會兒之后,她才干澀的問:“我回來多久了?” 一出聲她就被嚇了一跳,她的聲音跟砂紙磨過似的,嘶啞得自己聽著都難受。 “您已經(jīng)昏睡了接近半個月,我的陛下,我們一度擔(dān)心您會不會蒙主召喚,幸好您還是挺過來了?!?/br> 弗蘭德斯公爵恭恭敬敬的回答,他的樣貌并沒有多大的改變。雖然他努力的想做出擔(dān)憂的表情,可那股春風(fēng)得意的勁兒卻無從隱藏。陸楠先是感到疑惑不解,然后心中忽然一動,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不動聲色的扭頭看向安茹公爵。 “最近有發(fā)生什么大事嗎?您的臉色看起來可不太好呢?!?/br> 和弗蘭德斯公爵形成鮮明的對比,安茹公爵臉上的冷漠足以凝結(jié)出一層寒冰,他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了陸楠一番,冷笑著說:“才繼位幾個月的女王忽然就患上重病要死了,您覺得這會給整個洛林和帝國帶來什么影響。拜您所賜,我可是忙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顧不上。有件事我感到非常的好奇,您不是打著休養(yǎng)的旗號去行宮的嗎,為什么音信不通大半個月后,您一副馬上快死的樣子奄奄一息的被送了回來呢?” 陸楠干笑了幾聲,她就知道,這件事不應(yīng)該對安茹公爵隱瞞,果然他已經(jīng)怒火沖天。她估摸著自己此次出行的前前后后弗蘭德斯公爵應(yīng)該對安茹公爵說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裝作沒有聽懂安茹公爵的諷刺,厚著臉皮繼續(xù)問道:“看起來好像很多人都在密切關(guān)注我的病情,這有點奇怪,我不覺得什么時候自己擁有這么高的威望了。按理說他們不是應(yīng)該盼著我死,再擁戴我的侄兒們上臺嗎?!?/br> 弗蘭德斯公爵和安茹公爵對視了一眼,像是在交換什么信息,陸楠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居然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默契,不禁狐疑的看著他們。弗蘭德斯公爵干咳了一聲,笑著說:“您一直病著所以不知道,在您出宮休養(yǎng)以及因病臥床的時候,庫曼人有了新的動向?!?/br> 陸楠一聽,心臟便是猛的一跳,一時間連自己現(xiàn)在體虛無力都忘了,想要坐起來卻只是差點從床上翻倒,還是安茹公爵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了一把。 “什么動向?” 陸楠顧不上向他道謝,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支撐起身體,瞪大眼睛看著弗蘭德斯公爵,有些緊張的問。 “庫曼人不知道為什么,通過海路朝著教廷所在地發(fā)起了進(jìn)攻,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乎全軍登陸,前景非常不妙。教皇正在對所有領(lǐng)主發(fā)出號召,要他們?nèi)Τ鰮?,支援教廷,抗擊異教徒的入侵。?dāng)然,我們也收到了。” “您不會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吧!” 弗蘭德斯公爵笑得像一只偷吃了小母雞的老狐貍:“怎么可能會輕易的答應(yīng),我就以您重病無法理事為借口一直拖延著沒有答復(fù)。之前教會不是還一直想要對您施壓嗎,現(xiàn)在他們可沒法囂張了。我們當(dāng)然要得到足夠多的好處才慢慢出兵,做個樣子就行,反正教廷那邊還有很多軍隊支撐,而庫曼人也不可能一直長期作戰(zhàn),就讓他們?nèi)ヂハ嘞陌??!?/br> 陸楠松了口氣,但她隨即意識到不對。雖然她和薩拉丁有了私下的約定,她會收縮東方防線,而且在薩拉丁對教廷發(fā)動侵襲的時候決不趁機發(fā)兵偷襲。為此她還留下了一個把柄給薩拉丁,想必她要是敢違約,薩拉丁就可以公開那封她親筆書寫還有她私章印鑒的文書,讓她身敗名裂。但是這樣的話時間對不上啊,只能說明薩拉丁在來赴約之前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通過海路進(jìn)攻教廷的計劃??蛇@樣的話,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打算的?難道是有人事先告訴了他? 陸楠頓時冷汗淋漓,心中驚疑不定。這個秘密她一直守口如瓶,沒有告訴任何人,連阿弗里都只以為她要求的不過是一份停戰(zhàn)協(xié)議而已。而知道她私下盤算要挑唆薩拉丁從海路進(jìn)攻教廷,而自己這邊會按兵不動,找借口拖延不去增援教會,也不會越過防線趁著庫曼大軍傾巢出動而發(fā)動進(jìn)攻的人,只有一個。 朱利安。 陸楠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氣,扶著安撫公爵的手躺下,她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雖然她確實沒有特別叮囑過朱利安不要把自己這份打算提前告訴薩拉丁,但是白癡也應(yīng)該知道不能隨便說出來,況且是朱利安這種聰明人呢。 她想起了和薩拉丁談判出來后就沒見過朱利安的人影,當(dāng)時她還覺得很奇怪,現(xiàn)在一想,也許朱利安那時就躲在薩拉丁的騎兵隊伍里。她曾經(jīng)疑惑朱利安是怎么見到薩拉丁的,他閉口不談。仔細(xì)考慮一下,他要是原本就認(rèn)識薩拉丁,好像就不奇怪了。 朱利安,你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你背叛了我嗎。 陸楠心中燃燒起了一股洶涌的殺意,但是她卻深深的掩蓋住了,用一個慣用的笑容作為掩飾。弗蘭德斯公爵還在興高采烈的訴說這次庫曼的進(jìn)攻嚇得諸多領(lǐng)主屁滾尿流,終于想起了帝國的好處,一個個跑得飛快的來尋求庇護(hù)。這種時候他們當(dāng)然不希望帝國內(nèi)部政權(quán)發(fā)生什么動蕩。要是陸楠死了,她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合法繼承人,她的那些侄兒堂兄叔叔搞不好就又要為了爭奪王位來一場巨大的混戰(zhàn),所以陸楠還是活著比較好。 陸楠靜靜的聽弗蘭德斯公爵說了老半天才把最近這一個多月發(fā)生的事情說得差不多,安茹公爵大部分時間都沉默不語,偶爾補充一下弗蘭德斯公爵說漏的地方。陸楠總覺得他們的關(guān)系好像不知不覺緩和了很多,這對她而言可不是件好事,她琢磨著是不是該扶植一下香檳公爵,給他更多的權(quán)力好出來跟這兩個人打?qū)ε_。 最后面對弗蘭德斯公爵請示接下來該怎么做的問題,陸楠輕描淡寫的說:“我不是生病了嗎,還昏迷不醒呢,沒辦法處理教會的請求。不過也許遇到什么好消息我心情一好就會馬上醒過來了?!?/br> 弗蘭德斯公爵聞言會心的笑了:“是,陛下,我明白了?!?/br> 第180章 既然所有人都知道陸楠一度差點病死,陸楠就索性真的裝起了病。反正她只要說自己病還沒好需要休養(yǎng),沒人敢質(zhì)疑真假,還得滿面笑容的勸慰她好好休息,感嘆都是他們太無能才導(dǎo)致尊敬的女王陛下年紀(jì)輕輕便積勞成疾。陸楠耐著性子躺在床上接見了幾波探望的人,幸好現(xiàn)在她確實一臉病容,而且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頭,倒也沒人懷疑她是不是裝病這個問題。但是陸楠很快就感到了不耐煩,雖然從死神手中僥幸逃脫,她的身體還是虛得發(fā)慌,稍微多說幾句話就累得兩眼發(fā)黑氣喘吁吁。所以她打發(fā)走最后一波探望者后就立刻要貝赫倫夫人去宣布她必須靜養(yǎng),不能見人。 回想起這一路的奔波勞累,哪怕是向來以工作為樂趣的陸楠也有點吃不消。她很想什么都不管放空腦子好好休息一下,反正外面的事情暫時都由幾個樞密院的大臣代管,一時之間不會出亂子。但是她有心暫時放權(quán)表示信任,幾個大臣卻不肯這樣放過她。在她離開的期間,各種需要她親自確認(rèn)的文書信件早就堆積如山,而且關(guān)于她和諾曼底公爵締結(jié)婚約的事情也正式提上日程。還有什么找地修建福利院孤兒院的事情啦,面向民間招募宮廷管事啦,東方的商人應(yīng)邀前來拜訪啦,教會不斷的派出使者需要應(yīng)付打發(fā)啦,無數(shù)跑來覲見的帝國封臣吵著喊著要得到接見啦……總之林林總總,陸楠一看就頭皮發(fā)麻,只想再次不管不顧管的暈死過去。 但是逃避是沒有用的,陸楠猶如咸魚般在床上挺了一會兒尸,最后還是認(rèn)命的爬了起來。她沒有資格也沒有時間矯情的抱怨,有作為的明君可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匆匆忙忙的在侍女的服侍下洗了個澡,幾個侍女看著她清晰可見突出來的肋骨心疼得都要哭了。露易絲更是一邊給她洗頭一邊掉眼淚,嘟嘟囔囔的抱怨為什么不帶著她一起去,有她在絕對不會讓女王陛下吃這么多苦。陸楠聞言只能苦笑,心說真要帶著她,只怕是走到一半露易絲這條小命就交代了。 其實大概王宮里的人心里都很疑惑,不會有人真的以為女王陛下只是去休養(yǎng)然后不幸患上了重病。在這一個月多月里王都里可謂是流言蜚語不斷,行宮被騎士團嚴(yán)密的把守著,騎士團團長親自壓陣,除了幾個女王的近臣,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大家都在紛紛傳言說女王其實是懷孕了,可是因為要和諾曼底公爵訂婚不能有私生子,所以不得不躲起來悄悄墮胎。而陸楠在銷聲匿跡一個多月后又一副快死的模樣被抬回王宮,似乎更加坐實了這個傳言。 陸楠現(xiàn)在還不知道外面的這些議論,也沒人敢在她面前不怕死的亂說。她的幾個貼身侍女倒是不相信,因為陸楠有沒有懷孕她們還不知道嗎。除開膽子比較大的露易絲,其余幾個侍女都跟賽莉西亞差不多,膽小如鼠,生怕惹事。在陸楠一貫的調(diào)教以及貝赫倫夫人和香檳公爵雙重嚴(yán)厲的監(jiān)視下,她們是沒有膽子去說什么的。 至于隨行的騎士們,那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只是陸楠覺得他們此刻這份忠誠大概可以信任,可是時間會將人變得面目全非,也許有一天他們就會因為什么原因出賣自己。要是有心人刻意想探尋真相,她這一個多月的真正去向遲早都會暴露。陸楠并不害怕,她從未以為世界上可以有永不泄露的秘密。只要可以盡量拖延一段時日就好,等到她正式加冕稱帝,將教會打壓得無法動彈必須看她的臉色做人,屆時不管再有什么背叛和泄密,都無法傷害到她半分。一味想著怎么防御終究是徒勞,關(guān)鍵還是要強大到無堅不摧。 這么一想陸楠頓時就又產(chǎn)生了新的動力,連頭都沒那么暈了。洗完澡后她又吃了些清淡滋補的食物,稍微休息了一下就馬上投身于永無止境的工作之中,靠在床頭聚精會神的閱覽那些送來的東西,時不時的認(rèn)真計算核實上面記錄的數(shù)字,還要去找一下留存的資料,驗證自己的想法。這種在有些人看來枯燥無味的工作陸楠卻偏偏做得津津有味。中間好幾次侍女們都小心的過來勸她休息,但陸楠看到還有那么多等待處理的文件回信,哪里能安心的休息,假裝沒聽見繼續(xù)奮筆疾書。直到她在最后一份文書上簽名落章,才驚覺不知何時,天都已經(jīng)黑了,屋里早就點亮了燭臺,照耀得燈火通明,所以她一時都沒發(fā)現(xiàn)時間的流逝。 “露易絲——” 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脖子,畢竟大病初愈,陸楠只覺得背上全是冷汗,手腳無力。暗嘆一聲還是別這么拼命萬一又病了可沒第二次的好運氣,陸楠丟下筆躺在軟綿綿的靠墊上,閉著眼睛叫著侍女的名字。但是叫了一聲她就覺得不對勁,露易絲和其他幾個侍女都不在房間里面。她睜開眼環(huán)視四周,冷不丁的嚇了一跳,香檳公爵正靜靜坐在無法被燭光照到最陰暗的角落,也不知道已經(jīng)坐了多久。 見陸楠看過來,他挑起一邊眉毛,露出一個堪稱沒心沒肺的輕浮笑容:“終于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了,我還在想,到底要坐到什么時候您才會意識到我。” 許久沒見,這家伙還是那么光彩照人,大晚上的也穿得一身sao包,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身上的配件裝飾一個不少,活像要去參加什么盛大的宴會。雖然在之前枯燥艱難的旅途中陸楠時不時的會因為阿弗里想起他,但是現(xiàn)在大活人站在面前,她反倒是毫無興趣。俗話都說飽暖思yin欲,陸楠大病一場,哪來什么心思去想那些活色生香的事情,她只想趕緊養(yǎng)好身體,完成手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過心里雖然有點嫌棄他不請自來,但考慮到打算找他借錢,陸楠還是露出了一個營業(yè)用的禮貌笑容,不怎么熱情卻也稱不上冷淡的點了點頭:“抱歉,太過專心了,怎么也不叫我。” 他們兩人自從滾過床單后表面上還是變得比較親密了一些,說話的口氣也隨便了許多,陸楠就不再假惺惺的客套,都沒打算從床上起來。她心里還是有點惱怒,確實陸楠從沒想過隱瞞跟香檳公爵的關(guān)系,之前他們兩個人更是胡搞瞎混鬧得有點厲害,但這些侍女居然真的放心讓香檳公爵單獨留在自己的臥室里,到底誰才是她們的頂頭上司啊。陸楠決定一定要好好的再敲打她們一番,不要以為冠上一個情夫頭銜仿佛就有了什么特權(quán)一樣。 香檳公爵笑了笑,站起身朝著床邊走了過來。他走路的姿勢很好看,非常優(yōu)雅,仿佛踩著一種不知名的節(jié)奏,有點走貓步的感覺,但又不至于那么娘氣。陸楠以前看得多了都沒有怎么特別注意,但是和一群糙漢們相處了那么久,猛一比對,才覺得香檳公爵跟阿弗里簡直是兩個世界的生物。如果說阿弗里是一把鋒利的武器,香檳公爵無疑就是一件精雕細(xì)琢的工藝品了。他當(dāng)然不可能天生就自帶這種做派,肯定是經(jīng)過了許多刻意的鉆研和訓(xùn)練才能隨時保持著如此優(yōu)美的舉止。從這個角度來說,香檳公爵還挺勤奮的。 “您在想什么呢,陛下?!?/br> 香檳公爵坐到了床邊,輕聲細(xì)語的說,還體貼的從懷里掏出一塊香噴噴的手帕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燭光下他的那雙銀藍(lán)色的眼睛就跟某種動物一樣,幽幽的看著陸楠,看得她心里發(fā)毛,總覺得香檳公爵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