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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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楠想說不好,她的本意是把阿弗里留在王都壓陣,以防萬一,可是看阿弗里這樣子估計是不會聽話了,她要是不答應(yīng)這人搞不好會真的跪到天荒地老。想到這里她有點憋氣,說好的會服從任何命令呢。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顧慮,阿弗里繼續(xù)說:“要論地形,應(yīng)該沒人比我更熟悉了,有我?guī)房梢怨?jié)約很大一部分時間。而且,您想過沒有,雖然我身為軍團長,卻長期遠離王都,對宮廷里的事務(wù)和人際關(guān)系都不熟悉。要是真的發(fā)生什么事情,恐怕會有不少人不理會我的調(diào)動。我建議您應(yīng)該讓布拉曼特大人留在王都坐鎮(zhèn),他既有威望又有人脈,比我合適多了。而且他也曾經(jīng)在東方防線作戰(zhàn),不少人都認得他,您不必擔(dān)心屆時軍團不服從他的命令?!?/br> 陸楠聽了覺得他說得倒是很有道理,正在思考,騎士團團長沉默了一會兒后附和道:“陛下,您計劃的應(yīng)該是全力趕路,用最快的時間趕回來吧。您的騎術(shù)倒不用擔(dān)心,但是很慚愧,我畢竟是老了,又受過重傷,沒有辦法長期疾馳,也許會給您拖了后腿。阿弗里說得沒錯,還是讓我留守王都,為您看好家門,由他和其他騎士護送您,保護您的安全。請您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踏進您的王宮一步?!?/br> 陸楠想起上次從教廷一路騎馬趕路回來,騎士團團長到了最后確實表現(xiàn)出了體力不支的情況。他雖然依然看著很強壯,以這個時代的標準而言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早年還受過不少重傷,不太適合在外風(fēng)吹雨淋,思索了一會兒后,點了點頭。 她至今都覺得挺不可思議,這么輕松的就說服他們了?還以為會遭到激烈反對和狗血的以死勸誡啥的,居然還有點不滿足。早知道她干嘛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如一開始就直接挑明,也許現(xiàn)在早就在路上了。 第167章 兩位騎士的行動力那是杠杠的,騎士團長雷厲風(fēng)行就去布置相關(guān)事宜防止陸楠不在行宮的事情泄露,而阿弗里則是去挑選跟隨他們一起上路的人選。他是這樣對陸楠說的。 “因為路途遙遠而且非常危險,為了盡量縮短日程和不被人發(fā)現(xiàn),最好別帶太多人隨行。等穿越東方防線的時候我再去調(diào)集軍團,您覺得怎么樣。” 陸楠覺得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她還是沒有說出具體見面的地點,只給了個大概的位置,不過她估摸著阿弗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答案了,畢竟他對那邊地形和局勢的了解遠勝自己。陸楠本來就沒打算帶很多人一起走,不僅累贅,而且嚴重拖慢行程。至于她自己的安危,除非是遇到了大批軍隊,強盜流寇什么的,十來個騎士就夠解決他們了。 在她收拾東西準備出發(fā)的時候,阿弗里在外面對騎士們訓(xùn)話,陸楠不知道到底說了些什么,反正她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群漢子整齊劃一的用悲憤敬佩的表情看著她,好幾個人眼中含淚,讓她有點懵逼和惡心。大老爺們要哭不哭的模樣實在是美得讓人不想看好嗎。事到如今她倒是稍微回過了點味兒,大概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嘴炮如此奏效了,全靠平時人設(shè)艸得好哇?;仡櫷?,陸楠都覺得自己簡直是個一心為國完美無缺勤奮敬業(yè)的好皇帝,不怪這些騎士們好感滿滿。如果說她是裝出來的,那她圖什么?她又不存在皇位不穩(wěn)非得裝模作樣收買人心的必要。只是估計阿弗里沒想過世界上存在一種叫做工作狂的品種,有的人,比如陸楠,就是喜歡徜徉在加班的海洋,從工作中獲得巨大滿足。而且這個工作還附送巨大的權(quán)力作為回報,真是讓人欲罷不能,日漸沉迷。 不過艸人設(shè)帶來巨大回報的同時也存在著巨大隱患,陸楠不敢想一旦人設(shè)崩塌后的瘋狂反噬。她拿著自己打包好的行李心中默默嘆氣,看來從此以后在阿弗里和其他騎士面前她必須永遠維持心無雜念的圣人形象了,估計連說個笑話都要再三斟酌。而她私下搞的一些不能見光的事情也必須好好捂嚴實,不能被阿弗里發(fā)現(xiàn)。粉轉(zhuǎn)黑有多么可怕,陸楠還是略知一二的。 既然阿弗里已經(jīng)安撫好了隨行人員,陸楠沒有多話,干凈利落的直接和他們一起上馬。由于要遠行,陸楠自然沒有再穿累贅的長裙,而是換了一身男裝,頭發(fā)也像男人一樣扎了起來。雖然她的體型比起一般男人而言還是稍微嬌小了點,罩個披風(fēng)擋擋還是沒問題的??紤]到安全和掩飾身份,陸楠還在換衣服的時候用事先準備好的長布條把胸部一圈一圈的捆了起來,盡管還是有點痛,但好歹不怕騎馬的時候一晃一晃不方便了。 “啊,陛下,這么做真是太為難您了,其實您完全沒有必要做到這樣的地步。” 在后門等著送行的騎士團團長見到陸楠這身打扮,神情復(fù)雜,嘴唇顫抖的說,讓陸楠很無語。她覺得這是最基本的準備,但是一干騎士們卻仿佛她做出了極大犧牲般個個表情沉重,雖然終于沒有人再過來下跪發(fā)誓,但總感覺他們恨不得立刻為了自己拋頭顱灑熱血。她心想在這些男人心里女人到底是個什么形象啊,豌豆上的公主嗎。雖然長了一張標準嬌弱公主臉然而她身體非常強健啊。 “我去了,請一定好好守護好王都?!?/br> 朝騎士團團長揮了揮手,陸楠很灑脫的一夾馬腹,驅(qū)使著馬匹如離弦之箭般竄出,身后的騎士們不甘示弱緊跟其后。終于正式踏上了未知的旅途,陸楠心里既興奮又有點緊張。老實說一直蹲在王宮里她還是挺厭倦的,這一次哪怕不能達成目的,權(quán)當(dāng)旅游一圈,她覺得也不虛此行。 因為一開始就說好了要盡量掩飾身份,所以不光陸楠喬裝打扮了一番,隨行的騎士們都脫下盔甲換上了普通的衣服。不過這個普通也僅僅是相對于盔甲而言,光看衣服的質(zhì)地和手工,一般平民根本穿不起。再加上他們騎著的馬一看就非比尋常,身上還帶著武器,可能會被當(dāng)做貴族之類的吧。陸楠沒想低調(diào)過頭,畢竟這年頭要是做個真平民確實非常遭罪。她早就準備好了一些身份證明文書信物,打著不大不小某個伯爵的名號。真實性方面完全毋庸置疑,她親自吩咐弗蘭德斯公爵做的,絕對十足真金。 由于還沒有離開王都的地界,所以一路上都很順利,中間遇到了幾次盤查,在陸楠出示了相關(guān)文書后也平安無事的通過了。阿弗里挑選的騎士有幾個陸楠比較熟悉,剩下的則接觸不多,因為一直騎馬趕路的關(guān)系也沒什么好聊天的。但是陸楠依舊可以感受到大多數(shù)人的驚訝,可能是沒想到她的騎術(shù)很不錯吧。陸楠心里還是挺得意的,不枉費她堅持不懈的長期練習(xí)啊。 一眨眼距離出發(fā)已經(jīng)過了大半天,見馬匹和人都累了,阿弗里便下令在一條小溪邊上停下休息,順便喝水吃點東西。陸楠拒絕了他的攙扶,自己利落的翻身下馬,在原地稍微活動了一下后覺得還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累。其實在決定要前去和蘇丹見面后陸楠就加大了騎馬的訓(xùn)練力度,訓(xùn)練的場地也從王宮的跑馬場轉(zhuǎn)移到了山地林間。她還動員自己的侍女們專門做了幾條大腿加厚的短褲穿在里面,防止大腿兩側(cè)的皮膚被磨破。如今看來,這一切準備都是有回報的。 可能是阿弗里提前叮囑過什么,雖然騎士們一邊做著其他事一邊悄悄看她,卻沒人上來跟她搭話,搞得陸楠一個人坐在小溪的石頭邊上略尷尬。她看見阿弗里帶著幾個騎士在忙著生火,不禁感到很奇怪,又不打算在這里扎營休息,生火干嘛。不過等了許久后阿弗里就端著一個裝滿熱水的黃銅杯子遞了過來,小聲的說:“請您喝點水吧?!?/br> 陸楠心情復(fù)雜的接過了杯子,她不喝生水也不愛喝酒只喜歡喝燒開的白水一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沒想到阿弗里居然愿意兼顧她這個麻煩的習(xí)慣。 “呃,謝謝,其實不用這么麻煩的,我跟你們一樣就行了?!?/br> 聽她這么說阿弗里用一貫嚴肅認真的態(tài)度回答道:“不是什么麻煩的事情,無須在意?!?/br> “但這樣不是給你們增加了多余的工作嗎?!?/br> 陸楠是真的不想讓人覺得她太嬌氣,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次旅途中不管有多么臟亂差的遭遇她都絕對不會叫苦和抱怨。她覺得只要是別淪落到跟貝爺一樣去掉頭就可以吃,也沒啥不能忍受。但是阿弗里卻用著無比認真的表情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不管為您做什么事情都不多余,如果連這點小事都無法做到,我們怎么還配做您的騎士?!?/br> 雖然知道他并沒有在暗示什么,迎著他那張明明銳利堅毅卻充滿某種柔軟的面孔,陸楠還是有種“哇擦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的心情,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阿弗里,還挺會撩的嘛。她想開個玩笑說看來不用怕你孤獨終身,但是又覺得這么說太不莊重,只能強行壓抑住想笑的沖動,扭頭看著前面潺潺的溪水。 這里的風(fēng)景還是挺不錯的,絕對純天然無污染的綠樹花草,陽光下的水面閃爍著點點金光,嘩嘩的水流聲伴隨著風(fēng)聲以及樹葉沙沙聲,偶爾還傳來幾聲鳥鳴,讓陸楠的心情得到了極大的放松。最近一段時間她的精神其實一直處于極度的緊繃之中,每天都在思考著各種問題,連做夢都充滿壓力?,F(xiàn)在她暫時放下了那些擔(dān)憂,放任自己沉醉在大自然的美景,感覺獲得了治愈。 她盯著溪水發(fā)了一會兒呆,忽然發(fā)現(xiàn)里面有魚在游動,不禁升起了一股抓魚的沖動,扭頭正想對阿弗里建議一下,卻看到他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這邊,看樣子已經(jīng)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陸楠奇怪的問:“怎么了,為什么一直看著我?” 她只是隨口一問,并沒有期待阿弗里回答。老實說這位仁兄的思想覺悟跟她完全是兩個世界,陸楠覺得她估計永遠都搞不懂阿弗里這樣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阿弗里卻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了,他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說:“我在想,您為什么要做到這個地步?!?/br> “嗯?”陸楠有些困惑的歪了下頭。 “其實您不需要做這些,就算您什么都不做,也一樣是洛林的女王,帝國的皇帝。” 阿弗里說著說著垂下眼簾,好像有點慚愧。 “一開始我還偷偷的懷疑過您,覺得您可能有什么企圖。但哪怕是為了籠絡(luò)人心,也完全沒必要付出到這樣的地步吧。您已經(jīng)為了帝國付出了自己的婚姻和幸福,為什么還要冒著死亡的危險去賭博?!?/br> 陸楠稍微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她有點不敢直視阿弗里的眼睛。她心想原來阿弗里也不是毫無懷疑和戒備,但是他最終還是被自己的行為所迷惑了。只能說城市套路深啊,她這看似大公無私一心為國的面具下面,隱藏著的卻是不折不扣的私心。陸楠又怎么敢說實話,其實自己打著放任庫曼人去搞教廷的盤算呢。雖然教廷一再壓迫讓她很惱火是事實,但也不是非得硬堅挺到現(xiàn)在的局面。陸楠想要盡快的將分散的帝國權(quán)力統(tǒng)一到自己的手里,同時最大程度的抵消教會在帝國的影響控制力。從內(nèi)部不好達成這一點,只能試著通過外部壓力了。還有什么是比異教徒入侵更能激起帝國團結(jié)打壓跟那些反對勢力的呢。 陸楠完全可以預(yù)想,一旦庫曼人不再顧忌帝國的軍隊,從海上出發(fā),大肆進攻教廷所在地,一定會立刻引起整個天主教世界的震蕩。當(dāng)年異教徒帶來的恐懼余溫尚在,各個分散的小領(lǐng)主跟小國家完全沒有單獨抵御的實力,絕對會立刻投向帝國來尋求帝國的庇護。在這樣的局面下,教廷當(dāng)然也就不能再高姿態(tài)的對陸楠施加壓力。陸楠就可以趁機對教會提出各自要求,順利加冕的同時討要回那些教會盤剝走的土地。 當(dāng)然,這只是陸楠的構(gòu)想,很有可能事情的發(fā)展不會遵循她的預(yù)期,甚至她會犯下引狼入室的錯誤。更倒霉一點,庫曼蘇丹正準備好了死亡陷阱等著她往里跳呢。但無論如何,陸楠都必須得冒險一試。她的目標不僅僅是打壓教會振興帝國那么簡單,還有那么大的世界等著她去征服,哪有多余的時間慢吞吞的浪費在這區(qū)區(qū)地圖的一角。 這年頭的人壽命都不長,能無病無災(zāi)的活到五十歲就算是長壽了。陸楠可不想等到自己變成老太婆還在跟教會撕扯,她必須在自己年輕最有精力的時候盡快完成帝國的一統(tǒng),然后才能展望更長遠寬闊的計劃。 心里這么想著,陸楠臉上卻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自我催眠在這一刻諸葛孔明附體,默默背誦著出師表企圖代入一下他的心情,低聲的說:“既然這是我的職責(zé),就必須做到最好。上帝能夠見證我的真誠,為了讓我的人民獲得永遠的和平和安寧,為了徹底消除異教徒的威脅和戰(zhàn)亂帶來的痛苦,我什么都愿意付出,什么都可以付出?!?/br> 其實陸楠覺得這種話放到現(xiàn)代根本沒人信,太特喵的虛偽了,可是好像對阿弗里造成了不小的震動,他顯得有些心煩意亂,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煩躁:“您真的是這么想的嗎?!?/br> 陸楠笑得更純潔了,她覺得自己其實不算說謊,為了完成那個該死的契約,為了早日達成最終目的,她確實什么都愿意付出,什么都可以付出,沒看見她都死了好幾次了嗎。 “我只能說我的一切,從靈魂到身體,都可以隨時為了帝國和人民奉獻。天主在上,時間會證明一切的?!?/br> 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陸楠在心里吐槽道可不是嘛,她的靈魂暫且不提,身體倒是真的已經(jīng)奉獻犧牲,為了換回那六塊地她也是很拼了。 阿弗里沒有說話,陷入了沉默之中。陸楠沒指望就此打動他讓他感動到失去理智變成自己的走狗,艸人設(shè)也要適可而止。她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著的草屑跟泥土,語氣輕快的說:“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出發(fā)吧?!?/br> 第168章 雖說陸楠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去面對一切艱難險阻,但在出發(fā)五天后她覺得自己的忍耐差不多也快要到極限了。在現(xiàn)代的時候她曾經(jīng)參加過公司舉行的野營,覺得還行,大家烤著串唱著歌,幾個文藝骨干彈個琴跳跳舞,非常的浪漫。然而這里怎么可能有那些方便快捷的高科技產(chǎn)物,比如尼龍便攜式帳篷,睡袋,手提電燈。他們甚至連打火機都沒有好嗎。而且在離開了王都范圍后,一路上人煙日漸稀少,到了后面差不多已經(jīng)連狗都看不到一只。在山林間行走一天除了連綿不絕的山脈和樹林,就是大片大片荒地,那種寂靜真的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一種世界上只剩下他們一行人的錯覺。 所以想投宿旅店是不可能了,再加上這里又沒有現(xiàn)代常見設(shè)施的高速公路跟路燈,只要天一黑他們就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雖然他們倒是帶了搭建帳篷的工具,可是怎么能跟現(xiàn)代科技產(chǎn)物相比,陸楠睡得非常不舒服,而且還很擔(dān)心晚上會爬進來蟲子和蛇。有一天她就是睡到半夜被什么冰涼涼的東西給弄醒,爬起來一看是一條花花綠綠的蛇,嚇得她驚聲尖叫。幸好被及時趕來的騎士們弄走,才避免了慘劇。 和這個相比,什么不能洗澡吃得很糟糕都算小事了,陸楠自覺自己不是那種嬌生慣養(yǎng)的類型,從小到大吃過不少苦,但晚上睡在四面漏風(fēng)的帳篷里,忍受著蚊蟲叮咬跟地面的堅硬潮濕,都有即將崩潰的感覺。她心想自己干嘛要過得這么辛苦呢,又沒有什么系統(tǒng)限制必須完成的任務(wù),更不存在抹殺之類的威脅,反正可以無限制的輪回,干脆先好好享受一番,體驗一下昏君的生活不好嗎。無數(shù)次她都想厚著臉皮對阿弗里說要不算了,還是就此打道回府??墒敲恳惶煸缟纤家廊灰Ьo牙關(guān)翻身上馬繼續(xù)前進,陸楠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堅持。 可能是因為隨行的騎士們比她更辛苦的關(guān)系吧。陸楠只是堅持每天趕路都覺得累到不行,這些騎士們不僅要一路戒備,還得搭建帳篷,生火做飯。晚上他們都不能好好睡覺,必須輪班擔(dān)任守衛(wèi)放哨的工作。雖然條件很艱苦,他們已經(jīng)竭力把最好的一切獻給陸楠了,不管多么累他們都會給陸楠尋找干凈的水源,精心過濾燒開,給她端上一杯熱水??吹剿巢幌卵?,他們不顧一天的辛勞休息的時候到處搜尋,只為了給她找一些好吃的野果。雖然帳篷確實很簡陋,大部分騎士連帳篷都沒有,只能睡在露天。陸楠是個身嬌體貴的女王不錯,但騎士們也都是貴族出身,沒吃過這樣的苦頭啊。 因為阿弗里并沒有告訴他們?nèi)繉嵡椋戦嘈潘麄兤鋵嵍嗌傩闹杏兄蓱],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出于對女王的忠誠和信任,一路上硬是沒一個人來問過一句。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責(zé)任讓陸楠倍感壓力,她想所以自己才咬牙堅持,沒有放棄。 不過她的這份堅持也換來了騎士們更多的尊敬和愛戴,沒人會預(yù)料到這位年輕的女王能忍耐到這樣的地步。每個人都能看到她睡不好吃不下,但卻沒有開口抱怨過一句,強迫自己咽下那些粗糙的食物,裝出一副睡得很好的樣子。因為出身的關(guān)系騎士們見過不少貴族小姐夫人平時的作態(tài),別說要她們在這種條件下跋山涉水了,多曬一會兒太陽她們都會表現(xiàn)出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騎士們私下談?wù)摰臅r候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位女王以前是個受盡寵愛嬌滴滴的公主,最大的挫折大概就是父親去世后被哥哥流放,但也是好吃好穿的精心供養(yǎng),沒敢怠慢。按理說她應(yīng)該無法忍受這種惡劣的條件,早就不管不顧的鬧了起來。結(jié)果她還可以保持著微笑,依舊輕聲細語的跟所有人說話,不管多么的疲倦和狼狽都保持著應(yīng)有的風(fēng)度與儀態(tài)。想想她的年紀,騎士們只能感嘆世界上果然存在著天生的明君,哪怕是個女人也一樣。這種集合了高貴,勤奮,堅韌以及和藹端莊的君主,還有什么可說的,必須一輩子對她效忠啊。 于是在陸楠并沒有故意刷好感的前提下成功的收獲了一波死忠擁護者。里面有幾個曾經(jīng)跟隨她去過教廷的騎士早就已經(jīng)是她的頭號粉絲了,經(jīng)常跟其他人講述女王陛下在那個動蕩的夜晚是多么的鎮(zhèn)定自如,面對危險毫不畏懼,幾乎把她吹上了天。當(dāng)然,這些討論都是在陸楠不知道的時候悄悄進行的,陸楠只是很奇怪為什么這些騎士看向自己的視線越來越火熱,她還覺得自己每天都蒙頭垢面形象慘得一塌糊涂呢。特別是經(jīng)過了風(fēng)吹日曬雨淋,她終于被曬黑了一丟丟,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再漂亮的女人也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陸楠早就自暴自棄,連鏡子都懶得照。所以她認為騎士們用那種充滿愛慕敬仰的視線默默注視過來,可能是因為他們的濾鏡有幾百米那么厚吧。 不過好歹整天都混在一起,她還是和不少騎士熟悉了起來,休息的時候聊聊天,大家聚在一起講點鬼故事什么的。這一次隨行的騎士大多數(shù)都是那種肌rou壯漢,一脫衣服滿胸毛茸茸,陸楠毫無興趣——再說她累得要死也沒多余精力想那些。倒是有個叫做羅蘭的年輕騎士長著一張俊俏的臉,又口齒伶俐能說會道,經(jīng)常像只小狗似的用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陸楠,讓陸楠有點喜歡??上呀?jīng)給自己樹立起了勤政愛民的賢王形象,怎么還能跟英俊的年輕騎士打情罵俏呢。如果沒有阿弗里隨行陸楠大概還會去跟羅蘭說笑解悶,顧忌到阿弗里的存在,陸楠在艱難辛苦的旅途中還得隨時注意人設(shè)不崩塌,也是很心累了。 唯一比較欣慰的地方可能就是把阿弗里的好感又刷起來了一截。一路上阿弗里再也沒說過任何比較親密的話,但從他的態(tài)度來看,他無疑是對陸楠充滿了好感的。以前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如果只是一般,那么現(xiàn)在陸楠有自信起碼到了友善的地步。但也僅限于此,陸楠可不敢跟他太深入的交流。這個人并不是她以為的那么頑固不化,他聰明又敏銳,陸楠不想因為太過接近從而被他察覺自己隱藏的另一幅面孔。 本來他們還保持著不冷不熱的正常交往,時不時的聊個天,談?wù)撘幌卢F(xiàn)在局勢之類。陸楠雖然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但難得遇到個能征善戰(zhàn)的對象,她還是抓緊一切機會向阿弗里討教一些軍事相關(guān)的問題,至少有個基本的常識。阿弗里在這方面并沒有藏私,大有傾囊相授的意思,平時沉默寡言的他只有在說到這些的事情才滔滔不絕,臉上也難得的顯露出了幾分銳氣跟光彩。 然而在旅途的第七天晚上休息的時候,陸楠睡到半夜忽然被尿意弄醒,很想上廁所。她爬出帳篷一看,大多數(shù)騎士都因為白天的疲倦睡得很熟,呼嚕打得震耳欲聾。負責(zé)守夜的騎士見到她正想說話,陸楠急忙舉起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別出聲,隨即她指了指幾米遠外的草叢。騎士見狀還有點不好意思,主動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老實說這么做挺羞恥,但是陸楠早就麻木了,只想趕緊解決完個人問題回去繼續(xù)睡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著眼角因此涌出的淚花。她實在是沒想到,在快要鉆進草叢的時候卻忽然從后面茂密的灌木叢里轉(zhuǎn)出一個人,陸楠半瞇著眼睛差點一頭撞上去。定睛一看,居然是近乎全裸的阿弗里,身后還跟著另外幾個沒穿衣服的漢子。看他們頭發(fā)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大概是在附近的小溪里去洗了下澡吧。 陸楠目瞪口呆,而幾個男人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撞見她,一個個都愣住了。盡管是大晚上,月光卻非常明亮,陸楠在毫無遮擋的情況下一覽無遺。不過她到底不是真正的無知少女,雖然覺得辣眼睛還不至于驚慌失措,她還下意識的把視線轉(zhuǎn)向阿弗里,把他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這一看她頓時大為驚嘆,沒想到阿弗里瘦歸瘦,身體倒挺有料的。那些形狀優(yōu)美的肌rou線條,還有腹部結(jié)實清晰的腹肌,兩條腿又直又長。雖然他下意識的擋住了要害部位,但陸楠還是清楚的看見幾滴水珠正順著他腹部起伏的肌rou往下滑,沒入了一片金色的毛發(fā)之中。盡管他的身體上有不少刀疤傷痕,但毫無疑問,這是一具比例完美堪比模特的男性身軀,恰好是陸楠最喜歡的類型,她不禁咽了下口水。 “陛下!” 阿弗里的聲音聽起來飽含怒氣,陸楠這才察覺自己不該一直盯著看,急忙做出一副害羞的樣子小小叫了一聲,連上廁所都忘了,腳步匆忙的沖回了帳篷。這下她睡意全無,腦海中翻來覆去都是匆忙一瞥中看到的場景。更要命的是前不久她才開過葷,這下更是腦內(nèi)飆車,無法停止。其實香檳公爵的身材已經(jīng)非常不錯,但跟阿弗里比起來就顯得很溫室花朵,陸楠就是喜歡那張充滿野性和力量的感覺。她浮想聯(lián)翩,甚至想起了遺忘許久的那位雇傭兵頭子。雖然那個人性格真的爛到一塌糊涂,可他的rou體太美味了,陸楠至今想想都覺得好遺憾。即便是不能真的吃下嘴,多摸幾把也好啊。 就在這滿腦子不可言說的妄想中,陸楠睡著了,在夢里她又回到了那個陰暗狹窄的地牢,手里拿著鞭子。可是這一次被吊在墻壁上的卻不是那個桀驁不馴的雇傭兵,換成了一絲不掛的阿弗里。陸楠把他醬醬釀釀,醒來的時候難得的老臉一紅,無語的捂著臉呆坐了半天。她啥時候變得這么饑渴了,只是偶爾看了一下人家的身體,竟然還做起了春夢?媽呀,覺得再也無法直視阿弗里的雙眼了。 這個夢讓陸楠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尷尬,最要命的是之后每次看見阿弗里她都忍不住視線下移,腦子里滿是他不穿衣服的樣子。也許只是因為她現(xiàn)在的身體正值荷爾蒙旺盛的時期所以才經(jīng)常想入非非,但她不想被阿弗里察覺到自己對他身體的垂涎。陸楠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刻意保持了和阿弗里的距離,直到打消這種奇怪的念頭之前,她是不敢再接近阿弗里了。 她自覺毫無破綻,但阿弗里顯然是察覺到了這種冷淡。但也許他認為陸楠是在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尷尬,所以默默的不再主動接近陸楠身邊兩米之內(nèi)的范圍,也不再主動找她說話了。陸楠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很郁悶,同時她還覺得自己簡直莫名其妙——現(xiàn)在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嗎! 隨行的騎士們好像稍微察覺到了這種奇怪的冷淡,只是他們也不好說什么,都以為大概女王陛下是忽然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害羞,為此那個倒霉的守夜人還被揍了一頓。但這里畢竟不是東方,不小心看個光屁股都不叫什么事兒,陸楠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大家也就跟著裝傻不提。只是阿弗里像是給自己劃下了什么界限似的,堅持跟陸楠保持距離,最后連面對面說話都不肯了,非要找其他人傳遞,搞得陸楠有點下不了臺。她有點惱怒的想,不就是多看了幾眼嗎,關(guān)鍵部位還被擋住了,難道還要她去道歉不成。都是快三十歲的成熟男人,別表現(xiàn)得和青春期的少男一樣捉摸不定啊喂。 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他們再次渡過了四天,終于來到了帝國最東方的邊境,也就是和庫曼人發(fā)生戰(zhàn)爭最頻繁的地帶。 第169章 根據(jù)阿弗里提供的地圖,陸楠估摸了一下現(xiàn)在的位置,以她的世界為標準,大概是在接近克羅地亞的地方,穿過東方防線再前行一段距離就是約定中和庫曼蘇丹見面的辛格。由于長期遭受戰(zhàn)亂的影響,這里只能用荒無人煙來形容。前面陸楠走過的地方已經(jīng)罕見人跡,起碼環(huán)境不錯,青山綠水。這里卻到處都是片片黃沙,白天非常炎熱,晚上卻又冷得要命,讓陸楠覺得十分詫異。按道理來說這一帶不應(yīng)該是這種氣候環(huán)境啊,距離撒哈拉大沙漠還有那么遠。不過想想在這里完全沒有停歇的打了幾十年仗,交戰(zhàn)的雙方亂砍亂伐根本不存在保護環(huán)境的意識,水土流失導(dǎo)致土地沙漠化好像很正常。 進入這一片地帶后他們都不得不用布包住頭臉免得被風(fēng)沙吹傷皮膚,一路走來,到處可見斷壁殘垣和被遺棄荒廢的村莊,孤零零的幾道土墻佇立在漫天黃沙里,上面依稀還能看見被大火焚燒后留下的污跡。偶爾還能遇到疑似神廟的建筑,可惜早也被徹底破壞,只能從殘存的幾根巨大圓柱猜想當(dāng)年的盛況。 這一切無疑讓陸楠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她從王宮保存的資料文件看到過,曾經(jīng)這里也有著富饒的王國以及眾多的人口,擁有著豐富多彩的文化跟習(xí)俗。當(dāng)然,從天主教的角度,他們都是終將被上帝遺棄懲罰的異教徒。在查理大帝時代,從庫曼人大肆入侵開始,這里居住的部落和人民就開始了不斷的逃亡,最終被迫離開了家鄉(xiāng),只留下了一片文明的殘骸。陸楠并不是一個具有多么浪漫主義精神的人,可是見到的一切還是讓她無比的惆悵。任何一個具有正常三觀的人目睹這番景象后都會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受到戰(zhàn)爭的殘酷和時間的無情。 “建立一種文明是那么艱難,要毀滅它卻再容易不過,唉,不管開創(chuàng)出多么偉大的功績,營造多么雄偉的王朝,最終都有徹底衰敗和滅亡的一天吧?!?/br> 站在那根只留下基座的圓柱前,陸楠伸手摸了摸上面殘存的雕刻,心里默默的感嘆。不過看來有這種感悟的只有她一個人,騎士們忙忙碌碌的準備著晚餐和搭建休息的帳篷。阿弗里早在前一天就帶著兩個人離開,去聯(lián)系東方防線的駐扎軍團,準備調(diào)一些士兵過來擔(dān)任陸楠的護衛(wèi)隊。走到這個地方即便陸楠什么都不說,隨行的騎士們心里也應(yīng)該有數(shù)了。只是顯而易見他們完全不理解陸楠到這里來的原因,好幾次陸楠都看見他們?nèi)齼蓛傻木墼谝黄鹱h論,臉上滿是疑惑。但他們卻依然恪守著自己的道德和標準,沒有人來詢問陸楠。也許就算是知道陸楠打算帶著他們踏入庫曼的地界去送死,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這種精神在現(xiàn)代基本上已經(jīng)不可能找到了,反正陸楠無法想象自己會因為老板的高薪厚待而心甘情愿陪他一起滅亡。所以哪怕物質(zhì)科技水平和陸楠的世界差了幾個世代,陸楠覺得這里也并非一無是處。并不是說這里的人就比現(xiàn)代人更加高尚什么的,只是他們多少還保留著一些原始淳樸的道德。 由于天氣的關(guān)系導(dǎo)致體力消耗變得更巨大,陸楠的精神已經(jīng)沒有最開始那么好了,只能勉強保持不拖后腿的節(jié)奏。這一點上女人確實沒有辦法和男人比較,隨行騎士里哪怕最年輕看上去很小白臉的羅蘭都沒有表露出太大的疲態(tài),每天還能活蹦亂跳的跑來跟她說笑,挖空心思的討她歡心。走完一天的路程后陸楠只想癱在地上休息,羅蘭卻可以做完自己的工作后給她按摩酸痛的肌rou,一個人跑到很遠的地方去給她找來野花野草之類的小禮物。陸楠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羅蘭毫無掩飾的對她表達出了愛慕之情,她只要勾勾手指這個俊俏的少年大概就會搖著尾巴撲上來吧。她倒不是擔(dān)心這樣會破壞自己的形象,按照這里的一貫風(fēng)俗,騎士對出身高貴的女性表達愛慕是一件很崇高純潔的事情。只是陸楠完全提不起任何興趣去把羅蘭收入裙下,一想到香檳公爵她什么心情都沒了。她估摸著真要帶個小情人回去,香檳公爵肯定要作天作地跟她大鬧一場,哪怕知道他是演戲,陸楠還是瞬間感到腦殼痛。于是陸楠假裝沒察覺到羅蘭的追求,一本正經(jīng)的裝起了傻。 ……不過她沒敢細想,要是大獻殷勤的人換做阿弗里,再來十個香檳公爵那也必須得推倒啊??上Ъ幢闼桥实?,也沒法強壓著權(quán)臣跟大將毫無異議的一起當(dāng)她的后宮。香檳公爵那邊給出巨大讓步和利益后可能會睜一眼閉一眼,阿弗里顯然不可能屈辱的像個男寵一般和其他男人一起侍奉自己吧。 “等等,我到底在想些什么鬼,天氣太熱把腦子都燒壞了嗎?!?/br> 忽然察覺到自己居然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陸楠不禁晃了晃腦袋??赡苁且驗槁猛咎^枯燥乏味,所以才導(dǎo)致她無所事事的浮想聯(lián)翩起來。她狠狠的拍了下臉,提醒自己別老走神,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考慮見面和談。 強制性的把思緒從走歪的地方拉回來,陸楠認真思考了一陣應(yīng)對即將發(fā)生的一系列情況采取的措施。最糟糕的情況當(dāng)然就是蘇丹根本就不打算來,或者他已經(jīng)帶著大軍埋伏起來了??梢钦娴哪軌蛞磺许樌暮退诩s定地點見面,也不意味著萬事大吉。陸楠覺得蘇丹肯定不會無條件的答應(yīng)和談,萬一他借機漫天要價開出可怕的賠款條件,甚至要求割地怎么辦。目前的情況在于雖然雙方都疲于戰(zhàn)爭,不想再繼續(xù)消耗,但是認真的衡量,庫曼才是占據(jù)上風(fēng)的一邊。蘇丹雖然同樣要面對國內(nèi)復(fù)雜的階級問題和亂七八糟的勢力糾纏,可他卻要游刃有余得多,起碼在庫曼,蘇丹同時掌握著最高的君權(quán)以及神權(quán)。陸楠這里光是迫在眉睫的教廷就要讓她喘不過氣了,蘇丹要是拒絕的話,對他也造不成什么影響,可是對陸楠卻是個至關(guān)重要的問題。 割地當(dāng)然是不能割的,要不然陸楠干嘛還和教會硬頂,賠款……視情況而定,太過分的話陸楠自然無法答應(yīng)。她心想多虧自己沒結(jié)婚沒孩子,要不然對方也許還會要求聯(lián)姻什么的。這聽起來好像很荒謬,但是在利益之下沒有不可能。只是據(jù)說蘇丹本人早就已經(jīng)有了正妻,還有無數(shù)小老婆。真的要聯(lián)姻的話,估計也只會是侮辱性的要求送個公主過去給他當(dāng)小老婆吧。 想到這些陸楠就不得不再次哀嘆,果然落后就要挨打。要是沒有教會在背后搗亂,給她幾年時間好好整頓一下內(nèi)政,打通東方商路經(jīng)營一番,哪里需要對庫曼人低頭讓步。 她煩躁的在沙地上來回走了幾圈,忽然感到地面在微微顫動,同時負責(zé)望風(fēng)的騎士站起來亢奮的叫道:“陛下,是阿弗里閣下,他帶著軍隊回來了?!?/br> 陸楠這才站定,舉目望去,遠處地平線上好像卷起了一團巨大的沙塵,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粗略的估算,大概有七八百人左右。雖然因為距離太遠沒有辦法看得太仔細,但這里還位于帝國境內(nèi),除了帝國的軍團恐怕也沒有其他勢力敢如此明目張膽了。 等了起碼有十來分鐘,這群人才行進到可以清晰看到的位置,果然他們都穿著帝國款式的盔甲,清一色的騎兵。陸楠之前只在電影里見過這么多騎兵,感受到的震撼自然完全不同。她有點明白為何在這個時代騎兵才是最強兵種了,眼前的騎兵加起來也不到一千人,卻給人一種千軍萬馬的錯覺。原本她還有點慌亂的心,在見到這群騎兵后頓時蕩然無存。 只是陸楠免不了開始憂慮,騎兵是多么的金貴她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整個帝國加起來能湊個兩三千便頂了天。東方軍團雖然是目前帝國最精銳的兵力,要一口氣拿出這么多騎兵也是件傷筋動骨的事情。陸楠真怕阿弗里把騎兵全部拉出來,到時候萬一庫曼不講道義的趁機偷襲就糟了糕。 很快騎兵們就疾馳到了距離陸楠只有十來米的地方,老實說看見黑壓壓一片朝著最近沖過來還是很嚇人的,有一種隨時會被踐踏成rou餅的恐怖。陸楠完全是強忍心中想要后退的沖動,頂著那些被吹過來的飛沙走石,擺出了氣定神閑很鎮(zhèn)定的模樣。還好他們僅僅也就到了那個距離就停下了,陸楠都沒聽見有人喊出命令,所有騎兵便統(tǒng)一下了馬。作為一個完全不懂軍事的人,陸楠也不禁為之感到一陣心驚。就算只是這么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動作,也足見這些騎兵是多么的訓(xùn)練有素,令行禁止。她忍不住望向了站在最前方牽著馬走過來的阿弗里,再一次重新對他進行了評估。作為東方軍團的最高長官,要是這些騎兵全是他訓(xùn)練出來的,那他的能力確實很可怕了。畢竟這可不是現(xiàn)代,有系統(tǒng)科學(xué)的各種訓(xùn)練體系,以及配套的相關(guān)設(shè)備。至少陸楠就完全想不到?jīng)]有無線電沒有和大喇叭,他如何做到清楚的將具體命令傳達給每一個士兵,還保證他們能看明白和立刻遵循。 她驚疑不定的想,難不成阿弗里還是跟韓信白起一樣,是個天生的軍神?那她以后可就要修正一下對待他的方針,不能在遵照原定計劃了。 腦子里盤算著種種不可告人的計劃,陸楠臉上還是立刻露出了常見的那種溫和端莊的笑容。她絲毫沒有提及之前內(nèi)心的擔(dān)憂,也沒問阿弗里到底帶了多少騎兵出來,只最大化的表露出了她對阿弗里的完全信任和看重。 “辛苦您了,不愧是東方軍團,像我這樣對軍事一無所知的女人也感受到那股英姿?!?/br> 心里遺憾著沒有擴音喇叭不然自己還能來個簡單的激情演講刷刷騎兵們的好感,陸楠笑容可掬的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緊跟在阿弗里身后的幾名騎士身上,顯得又是激動,又是慚愧。 “以前就經(jīng)常聽說這里的環(huán)境十分艱苦,現(xiàn)在親身體驗了一下后才知道并沒有絲毫的夸大。都是有了諸位的犧牲才換來了帝國的安寧,在此我要代表歌蘭王室和所有貴族,向諸君致以無上的感謝?!?/br> 說著陸楠就對他們行了個大禮,不過因為她身著男裝,所以是按照男性標準,不然的話豈不是顯得不倫不類。她這么做了之后阿弗里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其余幾個應(yīng)該是軍官的男人都有點受寵若驚,手忙腳亂的跟著回禮,臉上也多少露出了一些感動的表情。陸楠見狀心中非常滿意,果然不管在什么時代什么國家,走和藹謙遜風(fēng)是最能刷好感的。可惜她是個女人沒法帶兵打仗,否則陸楠就能刷一下英勇善戰(zhàn)的人設(shè),最大限度的獲取軍方好感,把軍權(quán)掌握在手中,想想真是可惜啊。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免去了上戰(zhàn)場不小心殘疾甚至撲街的危險。這年頭大多數(shù)領(lǐng)主還是得親自帶兵打仗,因此導(dǎo)致缺胳膊少腿不幸戰(zhàn)死的事情屢見不鮮。想想這時候的醫(yī)療水平和衛(wèi)生條件,搞不好一個小小的創(chuàng)口就能要了一條人命。這么想的話女人也挺好的,陸楠可沒覺得自己有成為花木蘭或者穆桂英的潛質(zhì)。 第170章 阿弗里為陸楠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幾位軍官,毫不意外陸楠一個都沒聽過,但這不妨礙她對著這幾個人露出親切友好的微笑。她大致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幾個軍官的出身都不高,從他們身上的盔甲就能推斷出一二。前面說過,由于時代和技術(shù)的問題,這時候的大多數(shù)盔甲其實都很簡陋,根本不是電視電影里經(jīng)常看到的那種華麗精美的道具。像現(xiàn)在陸楠看到的騎兵們,他們雖然都穿著盔甲,但很多人身上的盔甲都不齊,大部分只有胸甲跟肩甲,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一看就是土作坊造出來的不合格產(chǎn)物。幾個軍官的盔甲稍微好一些,至少湊齊了一整套,可是做工非常粗糙,老實說還不如陸楠在漫展上看到的cosplay。所以才說在這個時代一般平民根本不可能成為騎士,光是必須的盔甲他們傾家蕩產(chǎn)都買不起。 而那種質(zhì)地精良造型華麗的盔甲倒也不是沒有,陸楠在王宮里就看見過一套,黑底鑲金邊,胸口有歌蘭王室的紋章,頭盔還帶著雕刻精美的面具,配套的盾牌雕刻出了圣經(jīng)里創(chuàng)世紀的故事,上面展開翅膀構(gòu)成盾牌邊紋的十二只天使更是精美絕倫,堪稱藝術(shù)品。陸楠曾經(jīng)細細的打量觀賞,為此贊不絕口。但這套盔甲整整耗費了幾十個工匠差不多十五年的時間才完成,據(jù)說為此花費的金錢差不多可以買下一個小王國了。本來是查理大帝為了紀念自己加冕二十周年才打造的,結(jié)果他都入土了,這套盔甲都還沒完成。最后只能成為一件昂貴的擺設(sh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