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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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荃還是不說話。 秦澤嘆了一口氣:“我可是連阿荃姑娘最大的秘密都曉得的人,阿荃姑娘何時見我將這事情到處亂說了???” 丁荃這才開口:“這不一樣?!?/br> 秦澤微微一笑:“哪里不一樣了?!?/br> 丁荃認真道:“我的事情本就是不小心讓你發(fā)現(xiàn)的,告訴你這些,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說的,若是你真的泄露了我的秘密,我便將你拖到城外打一頓泄憤!阿凝的事情又是另外一樁事了,她并不喜歡別人打聽這些,若是真惹得她不高興,也不是將你打一頓能泄憤那么簡單的!” 秦澤無奈的看著她:“你對著別的男子,也動不動威脅著要將他打一頓?。俊?/br> 丁荃張口就道:“旁人哪有你這么欠打!” 秦澤微微挑眉,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丁荃說完這句話才覺得自己剛才太放肆了,她趕緊賠笑:“我……我方才失言了,大人不要誤會……我,我與熟悉的人在一起,總是口無遮攔的!” 秦澤的眼神總算多了幾分友善:“這么說,你覺得與我熟悉???” 丁荃見有轉(zhuǎn)機,趕緊笑笑:“仔細說起來,咱們也十分有緣分嘛,先是我救了你,然后又是我救了你,今日你雖然沒有什么作用,可是好在沒有偏聽吳海那幫壞人,值得贊賞!你還曉得我的秘密,咱們可不是熟悉的么!” 秦澤沉默了一下,眼神漸漸深邃:“既然你也說咱們是相熟的,往后見面便不用大人姑娘的稱呼了,你們江湖中人不都講究一個爽快么,往后,我便稱呼你阿荃?!?/br> 阿荃…… 丁荃撓撓頭,也不是不可以啦。 “大人不嫌棄便好?!?/br> “至于你……”秦澤笑笑:“往后喚我表字即可,淮清,往后,你叫我淮清?!?/br> 丁荃臉熱了一下。 雖然她不像二姐那樣與一群讀書人待在一起,但是衍弟的表字就是一位頗負名望的先生給的,都是關(guān)系好的人才會稱呼。 “這……不太合適?!?/br> 秦澤想了一下,點點頭:“也是,我總算比你大幾歲,那……便稱呼我一聲‘淮清哥哥’?!?/br> “淮清……哥哥?。俊弊詈髢蓚€字,丁荃拔高了一個調(diào)子,臉蛋有些發(fā)紅。 這……簡直羞恥! 秦澤正經(jīng)的點點頭:“先時你不是滿口的景源哥哥,阿衍弟弟么。想來你也習慣這樣稱呼男子,怎么,有問題???” 不等丁荃反駁,秦澤已經(jīng)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來,叫一聲聽聽。” 丁荃雖然反應(yīng)遲鈍,但是并不代表她沒有反應(yīng)。此時此刻,她才驚覺秦澤不管怎么說都是個男人,還是個縣令,朝廷命官。關(guān)系再好也要有個尺度,淮清哥哥什么的實在是太親密了! “我……” 秦澤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容漸漸消失。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原以為與丁姑娘相談甚歡,一見如故,丁姑娘應(yīng)該也有同感。罷了,當我剛才沒說。” 什么情況?。?/br> 丁荃一愣,下意識拉住他的袖子:“不是啊,你誤會了!” 到底是個官,萬一惹怒了穿她小鞋怎么辦??? 丁荃不僅扼腕,她年紀輕輕,竟然就要學會官場上的阿諛逢迎了么?。?/br> 秦澤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丁荃在心中說服了自己一萬遍,這才舒了一口氣,對著他微微一笑:“淮……淮清哥哥……” 秦澤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嗯,阿荃meimei。” …… 萬氏那邊很快就穩(wěn)定下來了。 秦氏的醫(yī)術(shù)果然名不虛傳, 丁永雋進去的時候,萬氏是清醒的,只是她看著天頂,眼神有些空洞茫然。 丁永雋心如刀割,對著秦氏微微一點頭,撩起衣擺坐到了床邊。 若是旁人來看,絕對看不出來秦氏也是丁永雋的姨娘,事實上秦氏也沒有什么眷戀,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丁永雋湊到萬氏的耳邊,輕聲喊她:“阿芙,你好些了嗎?。俊?/br> 萬芙眼神一動,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丁永雋立刻道:“阿凝現(xiàn)在很好,她就在旁邊的房間休息,你想見她嗎?!?/br> 萬氏搖搖頭,閉上眼睛。 丁永雋:“我們回家好嗎!?” 萬氏沒有動靜。 丁永雋急了:“可是哪里不舒服?。磕愀嬖V我,你告訴我啊?!?/br> 萬氏的眼角滑出一滴眼淚來。 丁永雋握住她的手,眼眶跟著紅了:“阿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要擔心,阿凝不會有事的!” 萬氏這才睜開了眼睛,看著丁永雋。 丁永雋知道自己猜準了,趕緊道:“你每年都為阿凝請平安脈,大夫也說她沒有任何問題的!我從未生過什么病,阿凝從小到大身子也好得很,她絕不會把你的病過到自己身上的,你不要想太多。” 萬氏總算開口了:“三哥……我真的好害怕……” 萬氏的心疾是出生就帶來的,從前沒有任何的預(yù)兆。 再加上萬氏自從小就養(yǎng)在丁家,處處呵護,所以一直沒有發(fā)病。直到她十歲那年。細節(jié)丁永雋不記得了,只記得萬氏當時因為一件事情鬧了情緒,生了很大的氣,還將身子都氣病了。心疾開始發(fā)作,有了明顯的病癥。 請過大夫,大夫說,這種出生就帶來的病癥,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發(fā),有的人則會因為一些經(jīng)歷,誘發(fā)病癥。 萬氏是不能受刺激不能損耗身子的。 因為這樣,她格外的緊張丁凝。不許她為任何事情煩憂,不許她想太多,拼盡一切都要給她一生的無憂無慮。 就連清塵,也是她安排好的。 她這一生的情緣走的并不順利,深知情傷之痛。 所以她連這也考慮進去了,清塵就是最好的選擇。 做這一切,就是希望阿凝這一生都沒有機會發(fā)病。當然,沒有染上這個病更好! 丁永雋心疼的將萬氏抱住,兩人都陷入沉默。 廂房外,秦氏已經(jīng)走遠了,容爍從拐角處走出來,神色有些凝重。 心疾…… …… 丁婕沒事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丁府了。 華氏還在床榻上躺著,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丁素知道這個消息之后,興奮地去告訴了華氏這個事情 。 華氏一驚,從床上撐著身子坐起來。 即便是好消息,心情這樣的大起大落也撐不住,華氏淚眼婆娑,話語有些顫抖:“真的……真的沒事了!?” 丁素不知道那邊發(fā)生了什么,只好把管家?guī)У酵饷嫦蛉A氏說清楚當時發(fā)生了什么。 可是華氏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她只知道丁婕沒事了。 她強行下床對著上天叩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然后又道:“人呢!?人回來了嗎???” 管家沉默了一下,道:“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衙門那頭,三夫人……” “我不想聽什么二夫人三夫人,阿婕呢!我問阿婕!”華氏有點魔怔了,只想知道丁婕的情況。 管家:“大姑娘馬上就回府。” 華氏喜極而泣,拉著蘇嬤嬤道:“塊!快去準備一些柚子葉,還有炭火盆,去去晦氣!” 蘇嬤嬤也松了一口氣,趕緊去準備。 丁素看著華氏陡然精神起來,剛才的緊張和擔心,又一點點的淡了。 她扯扯嘴角,對著華氏微微福身:“母親和大姐都沒事了,女兒便回書院了?!?/br> 華氏好像沒聽到,臉上掛著笑,雙手合十正在拜滿天神佛,口中小聲呢喃。 丁素的表現(xiàn)顯得很平靜,干脆不再多說,轉(zhuǎn)身就走了。 …… 丁凝醒過來之后,第一時間就是去找母親,丁婕將她按住,“三娘需要休息,你別去。” 丁凝在任何事情上都能讓步,唯獨這件事情,她執(zhí)意要過去。 “誒,你做什么?。俊眲偳啥≤踹M來,差點和丁凝撞上。 丁凝不說話,越過她就準備去找母親。 “等著!”丁荃這會兒不客氣了,單手拎著丁凝的后頸:“爹正在和三娘說話呢!你過去打擾他們干什么!” 丁凝這才看了她一眼,不確定道:“我娘真的沒事了!?” 丁荃一拍胸:“你也不看看是誰治的!我娘的醫(yī)術(shù)你信不過么?。俊?/br> 丁婕也走過來了,手里拿著一張?zhí)鹤优谒砩希骸澳氵@樣子,是準備過去嚇唬誰???三娘好不容易恢復(fù)了,指不定又被你的樣子嚇到?!?/br> 丁凝愣了一下,好像覺得她們說的都有道理,并沒有再固執(zhí)的沖過去,而是小幅度點點頭:“你們說的對,已經(jīng)沒事了,沒事就好。” 她低頭一看,自己光著腳,身上的衣裳也亂七八糟,真正冷靜下來之后才感覺到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 丁婕不再說什么,把兩個meimei拉近房間關(guān)上門。 丁荃是過來傳話的:“爹說三娘已經(jīng)沒事了,馬車都準備好了,咱們回家?!?/br> 丁婕笑了笑:“你先過去,我?guī)桶⒛词幌戮瓦^去?!?/br> 丁荃看看丁凝的樣子,確實不好,點點頭先過去傳話。 水是丁婕一早準備好的,丁凝這會兒出奇乖巧的整理自己,不一會兒,她就變得精神奕奕了。丁婕在旁邊看著她,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有時候真佩服你,前一刻還頹喪如鬼,后一刻就精神起來,也不曉得哪個才是真的你。” 丁凝確實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僅是模樣,還有她的情緒和狀態(tài)。房間沒有鏡子,她就對著水面梳理自己的頭發(fā):“大姐此言差矣,人本來就是各種模樣都有,只有一個模樣的人才奇怪?!?/br> 丁婕沒說話,丁凝也不在乎她理不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