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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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 “對,只須取你和佰姑娘血液,用我研制的魔瓶,便可驗出?!闭f著他拿出瓶子:“君上你看。” “這是什么?”翟曦疑惑的看著瓶子,里面的紅色液體上,浮出一個奇異的符號。 “這是生死義劫,我托書給師兄取來了血,這是我和師兄從小被種的劫?!?nbsp;祭司解釋道。 “你師兄?你說天族的無妄大仙,你們……也種這個?” 祭司見魔君眼中露出奇怪的神情,慌忙挽起袖子,指著手上宛如胎記的白色印記解釋:“這是生死義劫,不同于生死情劫,我?guī)熼T每一代,都會出天族魔族各一位傳人,祖師為防止同門弟子自相殘殺,所以上一代師父歸去時,都會為兩族弟子種下此劫,同根同命,同生共死?!?/br> “原來如此!”翟曦恍然,下意識的觸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接過瓶子,打量著瓶中出現(xiàn)的生死義劫的符號,似乎是由兩個不同圖案組成,渾然一體卻又各有區(qū)別,再看祭司手腕上的印記,就是其中一個圖案:“你說生死情劫也可通過此法驗出?” “不錯!”祭司釋然,松了口氣,剛才魔君那神情,不會懷疑自己有斷袖之好吧。 “那你的生死義劫可能解除?”魔君問道。 “怎么可能解除!每一個生死劫都是用命種的,要解自然就沒了命,以前有同門前輩嘗試解除此劫,可結(jié)果都是兩敗俱傷。后來就無人敢嘗試解除了,不僅如此,還生怕契結(jié)的對象有三長兩短,都好生的互相關(guān)照著呢。我門派萬年不衰,哪怕是兩千年前魔君生亂,兩族抗爭,我?guī)熼T弟子也沒因此折損,兩族都忌憚失去煉丹制藥的人,那是玉石俱焚啊。所以我們不會受其影響,也得益我們祖師的高瞻遠矚……” “好了,我知道了?!钡躁匾娂浪狙凵耱湴?,又開始叨叨往事,打住了他,不然這個啰嗦的祭司,要說幾個時辰:“取來佰仟云的血就行?” “是的,君上,只需將佰姑娘的血取一點來即可。” 祭司也不再多話,貌似被打斷兩次,有些覺悟了。 “下去吧,做得很好!” 祭司被夸,不禁面露喜色,俯首行禮后退了出去。 翟曦拿起手中的血瓶,一邊看著,一邊用修長的手指觸摸了自己的眉心,眉心慢慢浮現(xiàn)出一個紅色的印記,如水如焰,細長曲折。在如雕似琢的臉上,顯得十分驚艷。 手指放開,印記慢慢淡去消失。他突然好奇起來,嘴角宛然一揚,笑容邪魅無比:“佰仟云,你的烙印,會是何模樣?” “阿嚏!”佰仟云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她揉揉鼻子,受涼了嗎? 小乖在她身邊的草地上歡躍,佰仟云在一塊大石上打坐,回到云靈山的這些日子,心安定了不少,每天陪陪風姨干干活、說說話,沒事的時候就打坐修煉,將師尊當初教授她的圣女心經(jīng)默習了很多遍。云靈山雖然不能使用法術(shù),可靈氣充盈,靈修倒是極好的地方,佰仟云感覺自己的修為精進了不少,可體內(nèi)總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涌動,想要發(fā)卻又發(fā)不出來,似乎被什么東西阻隔住了一樣。 她想起魔界祭司說起她有封印,至于是什么封印,佰仟云也不得而知,封印的事情,風姨知道嗎?便起身往屋里風姨身邊走去。 “封印?”風姨驚愕的看著佰仟云:“你怎么問起這個?” “有人說起我身上有封印。”佰仟云認真的看著她:“風姨,你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嗎?” 風姨遲疑了一下,開口道:“這個也不是不能說,你身上的確有封印,是為了保護你的,沒有什么壞處,你知道這些就夠了?!?/br> “封印住我體內(nèi)的是什么?”佰仟云更加好奇了:“風姨,你就告訴我嘛! 有些事情,你也不能瞞我一輩子,對吧!” 佰仟云對于自己的身世,還有自己這個身體,有太多疑問了,她不想再這樣一無所知下去。 她看著風姨,拉著她的手,懇切的說道:“風姨,告訴我好嗎?就算是為我好的東西,我也想知道為什么,我不問娘的事情了,我在魔界的時候,有個老祭司把手放在我額頭上,說我有封印,還說什么圣女印,還有什么烙印,把我搞得莫名其妙的?!?/br> “什么,魔界!”風姨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嗯,我去了魔界,還見了魔君呢?!卑矍泣c頭:“他抓了我去驗身,后來什么都沒驗出來,我逃走了?!?/br> 風姨睜大眼睛,看著說這一切時不以為然的佰仟云,大驚失色的抓住佰仟云的手:“凌霧來信只說魔界的人在找你,讓你不要亂跑,就呆在云靈山,你怎么去了魔界呢?你這孩子,不在紫荊峰好好的呆著,亂跑什么呢!魔族之人,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沒有!”佰仟云見風姨反應這么強烈,安撫她:“我在魔界沒有受到什么傷害的,那魔君雖然霸道無禮,好在也沒怎么為難我,好吃好喝的,就是一直不讓我走,說要研究什么解除封印的法子。后來還是魔君的侍女錦紅,偷偷將我放了出來,嗯,那女孩人還不錯。對了,回來的路上,還認識了一個叫翟陽的小弟弟呢,挺可愛的,就是他帶我找到傳送口。風姨,魔族好像也不全是壞人?!?/br> “云兒!”風姨語重心長:“你還太單純,對好人壞人沒有什么分辨力,魔族的人不要去招惹,以后離得越遠越好,答應我!” “嗯嗯,我知道了風姨?!卑矍泣c頭:“魔界那個鬼地方,我才不想再去了呢!風姨,你可以告訴我,那圣女印,還有烙印,是怎么回事嗎?” 風姨看著佰仟云,對方正睜著清澈明亮的眼睛期待的看著她,這雙眼睛,如夜空的浩瀚星辰,像極了一個人,那個人也是像佰仟云一樣,純真無邪,對世間的一切充滿好奇卻沒有任何防范,最后也因為太過于相信人,最終死于非命。想到此,不又一陣心酸。 眼前的佰仟云長大了,出落得如露珠般清純剔透,比起她的母親的溫婉,佰仟云眉宇間多了一分英氣,那份英氣來自于另一個人。 佰仟云期盼的答案,她很想告訴她,可是答應了的事情,終究是不能違背。 “你體內(nèi)的封印,是為了壓制住一種毒,你在你母親腹中的時候,就被惡人下了毒,所以你自出生起身體就不好,你母親為了救你,把自己畢生的修為都給了你,并用臨終前最后的力量將你體內(nèi)的毒封印住,只要封印還在,你就不會受影響?!憋L姨看著別處。 “要是封印解除了,我是不是就會毒發(fā)身亡??!” “那倒不會。封印同時也困住了你力量,你體內(nèi)的靈源釋放不出來,所以不能突破一些高階的修煉,但是對于普通天族修仙來說,不會受影響。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旦解除封印,會引來災難,對你自己不好?!憋L姨抓住佰仟云的肩膀,慎重的說:“你要相信你的母親,她這么做是有原因的,是為你好的,她希望你能夠平平淡淡的過一生,像普通修仙之人一樣,所以你不要試圖解開封印,懂嗎?” 佰仟云點點頭,她沒想到風姨把這個事情看得這么重,封印就封印吧,自己對于修仙也沒有太大的欲望,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要登峰造極。過著與世無爭的逍遙日子,也沒什么不可:“放心吧,風姨,我知道了!” 第15章 天尊毒發(fā) 紫荊峰上,清月宮內(nèi)。 凌霧皺眉看著榻上滿頭冷汗的炫月,慢慢給他輸入靈氣。自上次地宮封印變故后,他又一次耗費靈力,終于毒發(fā)了。 清月嶺因為魔界來搶奪魔尊殘魂被毀后,炫月帶領(lǐng)門派弟子撤至紫荊峰,并將魔尊的殘魂,重新分次層層封印,每一次都要耗損大量的靈力和修為。本來以為回到了紫荊峰,安頓下來后也能休養(yǎng)生息,可佰仟云那個不省心的,偏偏去招惹什么魔界的人,身陷險境,那次與魔界交手后被對方下了毒,每每運功就會遭遇反噬。 如今毒發(fā),加之封印殘魂幾乎耗費了炫月近半的修為,魔界賊心不死,如不能盡快解毒,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唉!” 凌霧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個永遠孤傲清高的人,如今也會被世俗之事,累及至此,躺在眼前奄奄一息,真是讓人唏噓?。?/br> “死不了,嘆什么氣!”冰冷的聲音從榻上傳來。 凌霧一驚:“你醒著啊,我還以為你又暈過去了?!背妨私o炫月輸入真氣的手: “你說你這人,醒著就睜眼啊,裝什么睡?。 ?/br> “不想看你的臉?!膘旁吕^續(xù)閉著眼,冷冷的說。 “哼,你以為我愛看你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凌霧嘴上雖然抱怨著,手卻搭上去替他把脈:“氣息平穩(wěn)了很多,暫時壓制住了,這又耗費了我百年的修為啊,唉!” “夸張,就這點靈氣也值百年?”炫月繼續(xù)不冷不熱的說道。 “那怎么也有五十年吧!”凌霧不服,隨即眼珠一轉(zhuǎn):“你中毒之事,要不要告訴云丫頭?” 炫月突然睜開眼,冷冽的看著凌霧。 “好好,不說!”凌霧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你是怕她擔心你吧?其實我在想,如果是云丫頭照顧你的話,你或許會好得快一些,有人看著,我也可以抽身去為你尋解藥?!?/br> “不必!”炫月說道:“你去便是,有香奴在,不必驚擾其他人?!?/br> “知道了!”凌霧一撇嘴:“那你昏迷中,別叫其他人的名字!” “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去安排一下門內(nèi)的事務,這便動身去無妄大仙處,看看有沒有解毒的辦法?!绷桁F閃身出門。 炫月藍眸漸凝,昏迷中,叫了誰的名字嗎? “香奴!”凌霧來到廚房:“尊上的藥,煎好就送上去吧。我要出門幾天,記得晚上要守著。對了,他睡著了后意識會弱,壓住毒性的真氣會散一些,那樣毒性會侵蝕他的經(jīng)脈,所以要提醒他不要睡得太沉?!?/br> “知道了,仙上?!毕闩斏鞯膽?。凌霧又交代了幾句后,匆匆走了。 入夜,炫月臉色蒼白,豆大的冷汗滑落衣衫。 香奴著急的邊用巾帕給他擦著汗,邊輕聲的喚道:“尊上,尊上,別睡太沉?!?/br> 炫月仿佛未聞,沉睡不醒,香奴不知所措,心疼的看著炫月,扶著他的肩輕輕搖著,只希望他能自己掌控意識,凝聚真氣將毒性封住。 “仟云!” 香奴一驚:“尊上,你說什么?” “仟云,不要去……”炫月呢喃著,蒼白如紙的臉上,不斷的冒出冷汗。 香奴眼眶濕潤,只有脆弱如斯,他的主子才會喚出那個名字。人前的冷傲和無情,終敵不過自己的心,香奴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個什么樣的人,曾經(jīng)將那個人,呵護得如同珍寶一般,怎么會說放棄就放棄,說忘記就忘記呢!只是將不為人知的痛苦,強壓在心上罷了。 哪怕他如此虛弱,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時,還是如此的惦記和牽掛,如今他心里,最希望留在身邊的人,怕是只有她了吧! 整夜,炫月昏睡不醒,汗流不止。 香奴照顧了一夜,也六神無主的擔心了一夜,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盼著凌霧能早點取到解藥歸來。 如果,如果,云jiejie在的話,主人會不會很快就能好呢?想到此,香奴抬頭看著榻上昏睡的炫月,一咬牙,從懷里掏出了靈蝶,向屋外走去。 次日黃昏,云靈山上,風姨拿起著桌上的一張字條。 “這孩子,怎么說走就走了?。空泻舳疾淮蛞宦?!”風姨嘆了一口氣。 佰仟云腳步疾馳,心里五味雜陳,看到香奴紙蝶上的消息后,她的腦袋轟的一聲就怔住了。 那一刻,心好像被神秘東西吊了起來,懸在空中,久久不能呼吸。 她也記不得自己怎么下的山,怎么匆匆的給風姨留了字條,什么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就離開了。 她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快點見到他。哪怕昔日那個人,對她說過的無情的話,做過的冷漠的事,她都不在乎了。如今他中毒病臥在床,比起他的生死,那些都不重要。 還是那個云萊紫荊花飛舞的懸峰,還是那座透著寒冷氣息的清月宮。 佰仟云緩緩的步入寢殿,香奴回頭看見她,一臉驚喜。給她做了個“噓!” 的手勢,示意她炫月已經(jīng)睡著了。 佰仟云順著看過去,只見榻上的炫月一身白衫,銀發(fā)散落,面色慘白,如玉的臉色汗珠淋漓,眉頭深鎖。 佰仟云呆了,一步也動不了,那個仿佛永遠屹立不倒的人,那個凌駕于萬物之上,孤傲冷冽的人,那個從不會在人前,露出一絲脆弱神情的人,此刻,竟虛弱不堪的躺在那里。 錐心之痛傳來,眼眶漸漸濕潤。 香奴見狀投來擔憂的眼神,低聲叫道:“云jiejie!” “他怎么了?”佰仟云輕輕問出聲,竟有些哽咽。 “尊上封印魔尊殘魂,導致體內(nèi)毒發(fā)了!” “他何時中毒了?”佰仟云一驚。 “上次,上次”香奴有些遲疑,還是說出了:“我們被魔族所困的時候,那 魔頭趁尊上不備,對他下了錮靈毒?!?/br> “錮靈毒?你說的是白沙鎮(zhèn)酒樓,炫月救我們的時候,中毒了?”佰仟云心里一沉。 “是的?!毕闩拖骂^看了一眼炫月,輕聲說道:“中此毒是不能發(fā)功的,但是后來尊上又耗費大量靈力封印魔尊殘魂,所以……” 佰仟云心頓覺無力,腦中一片混亂,炫月中毒,是因為救自己!而自己這一年,都在做什么,想些什么??!一次次的闖禍,賭氣一般的讓自己身臨險境,只是想證明他還放不下她嗎?如今證明了,這個結(jié)果卻不是自己想要的,應該說,早知道會是這樣,她必定不會那般胡鬧了。 “云jiejie,不要擔心?!毕闩窗矍埔荒樧载熀屯纯?,有些不忍:“凌霧仙上已經(jīng)去天庭求藥了。” “師兄什么時候回來?”佰仟云急切的問道。 “昨日起身的,應該很快吧。”香奴邊說,邊幫炫月拭去額頭上的汗珠?!拔襾戆?。”佰仟云拿過香奴手里的巾帕。 “那我去給尊上取換的衣衫,這件已經(jīng)被浸濕了,尊上體寒,不能穿濕的?!?/br> “去吧?!卑矍瓶粗旁?,如玉的肌膚被汗水打濕的衣衫緊貼著,她伸手幫他拉起被褥蓋住,眼淚終于止不住,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