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這回不是沮喪了,是羞愧,吳公子羞愧的很。 他一向自詡是讀書人,結(jié)果他確實是在知道昭昭有夫君的前提下還來說如此話的,正如這男子所言,他做的哪里是讀書人的事。 吳公子臉色漲紅,“我先走了,”說完就忙不迭地跑了。 陸封寒也是沒想到吳公子還是個這么認(rèn)死理的,他一句話就解決了。 解決完這事,陸封寒咬牙看著昭昭:“我才出去這么一會兒,就有人惦記上你。” 陸封寒想將來昭昭怕是也要如此招人惦記,他忽然想把昭昭藏起來,只準(zhǔn)她見他一個人。 昭昭抿著唇:“我也是不知道嘛,”她哪知道吳公子的心思。 昭昭趕緊提起別的話頭:“你方才去做什么了?” 陸封寒嘆了口氣,“還沒看出來?” 他一手?jǐn)堉颜眩硪恢皇重?fù)在身后,此時他伸出另一只手來,出來了個花燈。 這花燈是個小兔子的,很是可愛。 陸封寒把花燈遞給昭昭:“你不是說喜歡花燈,”他還記得那時候昭昭和他說的話。 昭昭的眼睛一下就亮起來了:“謝謝王爺?!?/br> 陸封寒方才心里的別扭也過去了:“嗯,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回吧。” 陸封寒和昭昭往回走。 隔著人海,裴硯看見的正是這一幕。 他的衣袖微動,手里的花燈穗隨風(fēng)輕擺,他低頭看了眼花燈,然后閃身躲進(jìn)了一旁的店鋪里。 等陸封寒和昭昭走過去后,裴硯才出來。 他的隨從很是不解:“大人,您怎么不直接把花燈給側(cè)妃娘娘?”難不成是因為王爺也送了個花燈給側(cè)妃娘娘,可他們大人是側(cè)妃娘娘的哥哥,送個花燈不是很正當(dāng)嗎。 裴硯捏著花燈的指節(jié)泛白,沒說話。 正巧這時候旁邊走過來一對母女,這小女孩顯然是看上了花燈,結(jié)果她母親沒買給她,她咧著嘴哭起來,小臉上都是眼淚。 裴硯俯下身:“小meimei,別哭了,這個給你吧?!?/br> 小女孩睜開眼淚,眼淚還在掉:“真的嗎?” 裴硯揉了揉小女孩的頭:“自然是真的。” 他把花燈遞給小女孩,小女孩接了過去,小女孩的母親也很是驚訝,她拽了一下小女孩的衣袖,小女孩道:“謝謝哥哥?!?/br> “不用謝?!?/br> 裴硯離了街巷,他只是想起了小時候的昭昭而已。 她小時候也想要花燈,還為此挨了裴志的一頓毒打,身上都是傷。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是個星河燦爛的夜晚,他抬起頭,今晚的星子也挺閃爍。 鎮(zhèn)上不大,很快就到了地方,裴硯的步子頓了頓,然后走了進(jìn)去。 倒是昭昭見到裴硯很驚訝:“哥哥,你怎么過來了,怎么沒讓人提前通知一下,我也好讓廚娘給你備膳?!?/br> “我來之前用過膳了,你不用擔(dān)心?!?/br> 裴硯和昭昭說完話才向陸封寒見禮:“王爺來了多久了?” 陸封寒讓裴硯起來:“我此番過來也半個多月了,”若是算上路上的時間,怕是要一個月了。 昭昭讓他倆坐下:“你們快坐下,我去廚房泡茶?!?/br> 她說著就往廚房去了。 陸封寒抬眼:“昭昭的事,此番多謝裴大人,如果沒有裴大人,昭昭會發(fā)生些什么……我都不敢想。” 陸封寒沒說假話,裴硯的人到的早,如果不是裴硯救了昭昭的話,怕是真要如昭昭所言,很有可能會一尸兩命。 裴硯沒應(yīng)承:“王爺說笑了,昭昭是我的meimei,我救她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王爺不必謝我?!?/br> 陸封寒的話被噎回去了。 他發(fā)現(xiàn)有時候在關(guān)于昭昭的問題上,裴硯說話就像是帶刺似的,不過都是為了昭昭好,他也不在意。 裴硯沒有問陸封寒關(guān)于昭昭的事。 他何等聰明,自然猜出來是陸封寒尋到了消息然后找到了這里,這之后的事自然不必再提,瞧著陸封寒和昭昭的樣子,他們倆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已然和好了。 裴硯心道這樣很好,真的挺好的,只要昭昭開心就好。 不過既然所有事都說明白了,裴硯提起了那伙綁架昭昭的人。 “那伙人行事縝密,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那日我的人到了以后,他們?nèi)挤咀员M了,”裴硯道。 裴硯繼續(xù)說:“舍下藏毒,一般是殺手或是什么人培養(yǎng)的死士才會如此,我已經(jīng)徹底檢查過他們的身上,半點痕跡都沒留下?!?/br> 陸封寒神色不定,有了裴硯的話,更容易找到真兇了。 這廂昭昭也泡好茶過來了,她給陸封寒和裴硯各自倒了一杯茶。 昭昭和裴硯提起正事:“后天我和王爺去徐州,等徐州的貪污案了解了就回京城,等到時候哥哥你外放結(jié)束,咱們一家人就又能在一起了。” 昭昭沒提道謝的事。 因為她知道裴硯實在幫了她太多,不是輕輕松松地說兩句謝謝就能完事的。 這份恩情要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報答,等小寶長大了,還可以讓小寶多去看看裴硯這個舅舅,他那個大府邸實在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裴硯也知道昭昭的心思:“好?!?/br> 這之后又說了些話,眾人各自睡去。 等安排好一切,陸封寒和昭昭乘了馬車往徐州走,裴硯則是往江州去,在此分別。 … 馬車上。 現(xiàn)在正在去往徐州的路上。 梧州離徐州不遠(yuǎn)不近,怎么也要走上幾天的時間,故而陸封寒和昭昭乘了馬車走。 之前在鎮(zhèn)上待了好幾天沒走就是為了布置馬車。 昭昭的身子一向有些弱,小寶更是才兩個多月,兩個人都給安置妥當(dāng)才行。 這輛馬車?yán)锩婧撕眯┟扌?,又用了緞子包上,一點兒風(fēng)都透不進(jìn)來。 昭昭見了有些驚訝:“王爺,哪至于如此?!?/br> 她和小寶又不是紙糊的,何況從梧州到徐州,都是一路往南走,雖說這會兒已經(jīng)入了十一月,可天氣也不怎么冷。 陸封寒道:“你只管安心住下就好?!?/br> 馬車?yán)飿O大,能容下三個大人平躺,方便的很。 昭昭和陸封寒小心翼翼地把小寶放下,一路往前走。 等到了晚膳時間,陸封寒和昭昭下來用了膳,收拾好后才又上車。 有著昭昭和小寶,晚上自然是不能行馬車的了。 小寶吃過奶又呼呼睡著了,昭昭笑起來。 “妾身原本還擔(dān)心小寶不適應(yīng)馬車呢,沒成想這孩子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照舊睡得香。” 雖然馬車夫已經(jīng)極力小心了,可馬車行走時還是免不了搖晃,小寶卻一點都沒受影響。 昭昭輕碰了下小寶的臉頰:“你怎么那么厲害啊。” 陸封寒很是自豪:“他是我的孩子,自然厲害?!?/br> 昭昭白了陸封寒一眼:“是咱們倆的孩子?!?/br> 路上的時候就如此過去了,眨眼間就到了徐州。 陸封寒已經(jīng)提前派了人過來查探,什么宅子下人一類的早都采買好了,直接入住即可。 這次陸封寒用的依舊是假身份,是個剛來徐州赴任的陸欽陸大人,還帶著妻子和剛出生的小兒。 而且這人還都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真正的陸欽和他夫人還在京城陸封寒安置的地方待著呢。 若是作為王爺過來總是不方便,下面多方隱藏,還不如假裝一個剛赴任的小官過來,沒什么人在意,查案反倒更方便些。 陸封寒特意告訴了昭昭:“這位陸大人的夫人姓方,你日后就是方夫人了。” 昭昭點頭,表示記住了。 昭昭不免想起了之前洛州的事,當(dāng)時陸封寒是假做一個商人,這回又搖身一變成了個官。 他難道都是這么查案的嗎? 陸封寒就注意到了昭昭的神色,不知道為什么,陸封寒一下就看出了昭昭在想什么,“不都是這樣!” 他查過那么多案子,若是個個都要偽裝了身份豈不是要累死,他如此做的一般都是大案,他之前特意遣了人來徐州查探過一番,雖沒查出什么,但陸封寒隱約覺得這個貪污案像是沒那么簡單,他這才又假扮了個身份。 昭昭點頭:“嗯,妾身知道了。” 兩個人下了馬車往里走,昭昭抱著小寶,為了怕小寶吹風(fēng),她特意把小寶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自己也穿個了披風(fēng),戴上了連帽。 結(jié)果剛走到大門,就碰到了一個男子。 這男子穿了一身尋常的衣服,面寬嘴闊,看著是個豪爽的,他見了陸封寒就躬身行禮:“這位便是新赴任的陸大人吧,下官曹宏,特意在此恭候陸大人?!?/br> 原來這曹宏正是陸封寒此番假扮的陸欽的下屬,曹宏為了表忠心,特意打聽了一番,然后在此迎接。 陸封寒點頭:“多謝曹大人的心意了。” 他初來徐州,自是需要人聯(lián)絡(luò)徐州官員的,這曹宏就不錯。 曹宏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他在這徐州是個小官,這位來的可是他的頂頭上司,他自然要先打好關(guān)系了。 因為不知道新大人的脾性,曹宏也沒敢輕舉妄動,就只是過來迎接陸封寒而已。 曹宏看了眼昭昭,她正低著頭,故而他只看見了昭昭的露出的下半張臉,“這位是……” 陸封寒?dāng)堖^昭昭的肩膀:“她是我的妻子?!?/br> 不是什么洛州的外室,而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