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舒郁頓時就歇了火,有點兒緊張的問:“我要不回避一下?” “回避做什么?遲早要見面,以后說不定還要讓你傳信,總歸還是要認(rèn)認(rèn)臉才是?!逼铄P現(xiàn)在哪里還會讓舒郁回避,如今只有讓舒郁參與到自己所做的事情中來,她才會有歸屬感和被認(rèn)同感,這就叫循序漸進(jìn),溫水煮青蛙。 “這個就是五皇子宣珩,這是南侯家的小兒子羅遠(yuǎn),這是宣城,你們上次見過的?!逼铄P見舒郁有點緊張,也不逼迫,拉著舒郁坐在自己身邊,示意那三人坐在對面。 “你現(xiàn)在倒是舒服,城中亂作一團,更亂的時候,我們就要渾水摸魚了。宣淵和蔣南依的婚事也在籌備了,那個賬本也就要派上用場了,到時候可就是一出好戲了?!毙堑沽吮瓱岵?,拿在手上晃蕩。 “說的倒是輕巧,你難道忘記祁錚差點就送了命?”羅遠(yuǎn)到現(xiàn)在還覺得心有余悸,若不是祁錚命大,現(xiàn)在只怕是全面暴露了。 “那倒是,我說,現(xiàn)在怎么都秘密養(yǎng)著高手?果然是做了虧心事,心虛的很啊?!?/br> “我和讓成書給四九傳過信了,到時候直接把消息遞給你。我這里不好傳消息出去,反倒會延誤了時機?!逼铄P現(xiàn)在就想做個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想管,安安靜靜養(yǎng)傷,順便和舒郁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你這就是鐵了心在這里當(dāng)閑人?” “你日日過的和個閑人有什么差別?”祁錚沒什么客氣的,直接就是懟。 “行,我們今天也就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死掉,既然沒死,我們也就不多留了,免得打擾你們休息?!毙菚崦恋目戳耸嬗粢谎?。 不知怎么,舒郁剛好抬頭,二人眼神撞了個正著。舒郁哪里像他們這般說話口無遮攔,只消一瞬,臉就紅了個徹底。 “去你的,好好說話。”祁錚見了,往宣城那邊踢了一腳,可是卻高估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 “你干嘛啊,傷口又裂開了怎么辦?”這會兒舒郁也顧不上害羞,滿心都是祁錚的傷。 宣珩倒是有點明白祁錚,深深看了眼裝疼的祁錚,招呼其他兩人都退了出來,把空間留給祁錚表演。 “別惱,我們平常都渾慣了,你別往心里去。” “我沒往心里去,反倒是你,動作這么大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個傷患,能不能在乎一點自己的身體。” 祁錚自覺的很,脫了上衣,讓舒郁給自己檢查傷口。 舒郁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毫無心里負(fù)擔(dān)的給祁錚上藥了。想著之前給祁錚上藥,見到祁錚裸、著的上身,會羞到臉通紅,如今早就看淡了,畢竟看的多了,也就沒什么好稀奇的。 舒郁給祁錚換上了干凈的寢衣,兩個人一同去了側(cè)室洗漱,隨意的聊著天,不至于冷場。 “我聽說你想要放掉那窩兔子?”狀似不經(jīng)意,實則在期待著舒郁的回答。 “嗯,它們本來就是屬于外面的,禁錮它們的天性反倒是有點殘忍了?!?/br> “那等我傷口結(jié)痂,我陪你去放生吧?!逼铄P想的很好,這樣這件事也算得上是兩個人共同的一段回憶了。 “可以啊。”舒郁覺得無所謂,沒覺得祁錚這個提議有什么與眾不同的。 “等參加完兄長的婚禮,我們一起去蘇城?我打算親自過去查這件案子,借著這個機會也能帶你出門看看。我見你特別喜歡游記,想來應(yīng)該也是想要到處走走看看吧?” 這個事情是前幾天出門商量出來的,本來是羅遠(yuǎn)去,但是祁錚主動提出來,自己打算假借與舒郁出門游玩的名義,暗中尋訪蘇城,與四九他們會和。 “是因為你需要出城才會帶上我嗎?”舒郁是有點失落的,她不希望自己和祁錚出門游玩只是一個借口。 “主要是想帶你出去看看,不然我沒必要接下這個活兒,誰去都一樣。若是你不愿意去,那我自己去也是一樣的?!逼铄P沒弄懂舒郁在意的點,卻又誤打誤撞說到了舒郁的心尖尖上。 “我想去的。”因為我不想和你分開,最后這句舒郁也只敢在心里說說而已。 她說不清楚到底是怕分開的這段時間會出事,還是單純舍不得祁錚。自從回到十六歲之后,舒郁的注意點基本就都放在祁錚身上了,心里眼里都是他。她已經(jīng)分不清楚,這么久相處下來,自己對祁錚是感激和欣賞,還是喜歡與依賴。 “到時候不帶人,就讓成墨和成虛跟著就行。對了,成虛我早就已經(jīng)安排給你了,你平常出門他基本都跟著,沒有監(jiān)視你的意思,就是為了確保你的安全。” “我不會多想的。” 就算是監(jiān)視我的也沒關(guān)系,因為我根本就不會背叛你啊。 第18章 嫁給他的第十八天 三月初,已經(jīng)是春天了,雖然不是很暖和,但也沒了寒冬的凜冽,宣淵和蔣南依的婚禮如期舉行了。 舒郁和祁錚依舊待在莊子上沒回來,祁錚傷勢剛愈合沒多久,本就對那兩家沒什么好感,倒是沒必要特意趕回來。祁錚是二月初受的傷,本應(yīng)該早就好了,但是放生那窩兔子的時候,祁錚突然又受傷了。 幾人都猜測是宣淵做的,又聽說城里依舊在排查,哪怕用了右相兒子做幌子,卻也沒有打消他們對祁錚的懷疑。祁錚覺得宣淵肯定派人在莊子外面蹲點了,這才能在自己一出門就動手。但幸好那天帶的人多,祁錚只是把傷口崩開了,卻也沒受到多大傷害,只是惱恨沒能抓到活口。 “這都一個月了,什么時候才能擺脫這個湯藥?” “大夫說的總不會害了你,你這身體如今已是一身傷,現(xiàn)在年輕還看不來什么,老了有你好受的。”舒郁就坐在一邊盯著祁錚喝藥。 之前一直不敢大張旗鼓的找大夫,這次是直接請了太醫(yī)院的人過來,世子遇襲,這事可大可小,一時間到也沒人說閑話,只是幕后黑手會怎么想就說不定了。 王爺成婚,自然是比世子的排場大。很多人都把這場婚禮和去年冬月舒郁與祁錚的婚禮做對比,顯然宣淵略勝一籌,畢竟他還有皇帝親自書寫的祝福信用來表達(dá)不能到場的遺憾。 只是很多人覺得不合常理,這太子都還沒成婚,你做弟弟的倒是先成婚了?;噬弦膊恢涝趺聪氲模趥餮猿鰜淼牡诙?,也就是宣淵新婚第二天,給太子賜了婚,然后順便把五皇子的婚事也定了下來,全程沒讓皇后參與。 “這下,我倒是和你親上加親了。”羅遠(yuǎn)有些尷尬,自己的好兄弟,突然有一天,變成了自己的姐夫,總感覺有點怪。 “這倒是他唯一為我做的一件好事了,沒有把那些個人指給我,不然我可能得惡心一輩子?!毙裣氲交屎蟮哪缸?,還有附庸□□的一派人,只覺得自己有些反胃。 “那倒也是,只不過你也別怪兄弟我沒給你提個醒,我姐可不是尋常女子,你自求多福?!绷_遠(yuǎn)心里覺得怪,但是又莫名暗爽,自己終于可以擺脫那個暴力狂了。 羅輕仗著自幼和祖父學(xué)的拳腳功夫,天天就往羅遠(yuǎn)身上招呼,美名其曰幫他鍛煉身體,不然以后就是個弱雞。羅遠(yuǎn)不止一次想著啥時候能把羅輕嫁出去,這下總算是夢想成真了。 “你jiejie倒是有幸見過一次,是個妙人?!毙裣氲侥莻€揪著羅遠(yuǎn)的耳朵,把他從醉春苑拖回來的女子,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感覺,老皇帝怎么有點著急的樣子?不然為何這么著急定下來你們的婚事?”宣城覺得有點奇怪,以往可沒見老皇帝有這么積極,不然宣珩的婚事也不至于拖了這么久才定。 “他只怕身體已經(jīng)不太行了,宮里有傳出來消息,說是最近秘密召見過太醫(yī)院的院首,看來身體是快要垮了?!毙耠m然沒什么實權(quán),就是個掛名王爺,但是他母妃在宮里經(jīng)營過的人脈倒也還能用得上。 “那我們豈不是要加快動作?” “那倒不必,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讓宣淵和皇后斗,最后自己再下場收拾這兩黨,殺母之仇,必報之。 “過兩天就把消息給皇后遞過去吧,這場狗咬狗的大戲終于要開場了?!毙衤唤?jīng)心的把玩著面前的酒杯。 “倒時候我們還是出城避避,免得殃及池魚,我可不愿沾染這些東西?!?/br> “祁錚的傷應(yīng)該也好的差不多了,總不能讓他一直快活下去?!毙沁€是對祁錚悠閑生活耿耿于懷。 明明我們才是外人眼里天生一對,你卻已經(jīng)另有佳人。宣城郁悶的很,現(xiàn)在顯王每天就盯著自己,他就覺得自己對祁錚余情未了。 “你父王又念叨你了?”羅遠(yuǎn)對宣城可是同情的很,卻也慶幸流言是圍繞著祁錚和宣城,沒有殃及到自己,不然,哪還能有悠閑日子過。 “那可不,他居然還覺得我不愿意成婚就是在等祁錚回心轉(zhuǎn)意,我遲早有一天會被我爹給氣死了?!?/br> “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顯王那張嚴(yán)肅的臉,羅遠(yuǎn)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笑出聲來。 “現(xiàn)在也不急著讓祁錚過來,他五月又要轉(zhuǎn)而南下蘇城,你就別在這里酸他了,”宣珩自然是想幫著祁錚追媳婦兒的,“宣城,你北邊商鋪運轉(zhuǎn)的怎么樣了?” “放心,做好準(zhǔn)備了,如果最后要開戰(zhàn),糧草絕對是夠的,我都打點好了,”宣城只是看著不靠譜,關(guān)鍵時刻還是不會掉鏈子。 “你放心,那些兵馬藏的嚴(yán)實呢,不會輕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誰能想到我們就敢在眼皮子底下做這個事情?”羅遠(yuǎn)負(fù)責(zé)兵馬事宜,幾人分工明確,這么多年相互扶持著走了過來,自然是十分信任的。 “是啊,還得謝謝他們的自信,不然我哪能起來呢?” 最近城里婚事多得很,宣淵大婚不到一月,將軍府就要娶媳婦了。 寧侯府和將軍府都喜慶的緊,這兩家在京中沒樹什么敵人,關(guān)系都說不上太好,但是也都是能過得去的交情,婚禮倒是熱鬧的緊。 寧遙昨晚激動的睡不著了,她等這天很久了。從她記事起,他就知道舒寧會是自己以后的夫君,舒寧對她也頗為照顧,一來二去,倒也處出來了真感情。 舒寧在西北,她無時無刻不在記掛著他,但卻從來沒有說出口過。她明白他的難處,也愿意等他,這天終于來到了,寧遙如何不激動。 “小姐昨晚怕是沒有休息好,眼下著兩片青黑可如何是好?”綠竹伺候?qū)庍b起床,見主子面色不好,怕是昨晚熬了夜。 “昨天沒休息好,到時候讓給遮遮就好了,不礙事的?!睂庍b也有點懊惱,明明想要讓舒寧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如今,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出了差錯。 “說不定,舒少爺昨晚也沒休息好呢,想必昨晚舒少爺也想小姐得很?!?/br> “你這丫頭越發(fā)膽大了,怎的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以后該怎么想看人家?”寧遙被丫鬟弄了個大臉紅。 “小姐這就害羞了?” “你快別說了,到時候小姐羞到不愿見人,你可就是罪人了。”綠依給寧遙把喜服取了過來,剛好見到綠竹在取笑小姐。 “幫忙梳妝的全福太太已經(jīng)到了,大家都動作麻利點,別誤了吉時?!本G依是寧遙的大丫鬟,很多事情都是她吩咐下去的。 一點一點描妝,寧遙好似換了一個人,平時寧遙偏愛素淡,如今嫁衣如火,盛裝打扮倒也不顯得違和,反而是多了些魅惑。 綠竹和綠依扶著寧遙進(jìn)了主院,拜別父母,倒沒有像上次舒郁出嫁那般,哭了一片。這對新人本就是表兄妹,兩家來往也甚是親密,倒是沒有那么多傷感情緒,只有寧夫人微微紅了眼眶,養(yǎng)了十七年的女兒,今天就要出嫁,心里頭還是有些不舍,恍然寧遙昨日還趴在自己肩頭撒嬌,一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 “好好和舒寧過日子,嫁了人可就不能太過任性了?!?/br> 寧夫人哽咽著聲音囑咐了幾句,就拿過蓋頭親自給寧遙蓋上了,由寧楓背著寧遙出門。 “姐,嫁了人你也是我姐,遇到什么事記得給家里遞個消息,弟弟雖然打不過舒表哥,鬧鬧事我還是在行的?!?/br> “臭小子,你胡說什么呢?!睂庍b輕輕錘了錘弟弟的肩,心里卻暖了一下。 舒寧今天那叫一個春風(fēng)得意,迎親隊伍繞著城轉(zhuǎn)了多久,舒寧就笑了多久。盼了多久了,終于把寧遙娶回家了,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倒是讓看熱鬧的人心下感嘆,舒家公子和新娘子倒是感情深厚。 舒郁和祁錚前一天回了侯府。 祁錚在莊子里可謂是對著舒郁大獻(xiàn)殷勤,只不過當(dāng)事人好像沒怎么接收到。這回趁著舒寧成親,祁錚倒是有點想法,他想著借著舒寧的婚禮和舒郁把洞房花燭夜補上。 可是這么久了,祁錚還是摸不清舒郁如今對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說她眼里沒有自己,但是她又不排斥自己偶爾的親密舉動,若說她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卻也不是,這下倒是糾結(jié)的慌。 雖是哥哥成婚,舒郁在將軍府也沒能留多久。本來還打算湊湊熱鬧,但是祁錚好像喝了不少酒,只好隨著賓客一同離去了。 一路上祁錚也沒說話,就閉著眼睛,舒郁也摸不透他到底醉沒醉。 回房之后,祁錚倒是清醒了不少的樣子。躺在床上之后,他卻一直睡不著,右手卷著舒郁的頭發(fā),左手一下一下的撫著舒郁的后背。 月光明明滅滅,倒把氣氛襯托的曖昧異常。 “你怎么了?”舒郁戳了戳祁錚,她有點受不住祁錚這般動作。 “沒,沒什么。”祁錚內(nèi)心慌亂的很,黑暗中咽口水的聲音也顯得特別突兀。 “你,你做什么?!?/br> 祁錚突然一個翻身,撐在了舒郁上方,他見舒郁滿眼慌亂,還是作罷。 “乖,睡吧?!?/br> 第19章 嫁給他的第十九天 本來是要在宣淵大婚之后就捅出去蘇城的事,但祁錚不同意。 “這樣太冒險了,宣淵不是傻子,若是太過急躁反而不好。等舒郁哥哥的婚禮完成,你再捅出去,到時我和舒郁趁他們自顧不暇,直接就去蘇城了,這樣一來也能稍微避開他們的耳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