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舒清因愣愣的站起身,提著裙擺走上階梯,從晉紹寧手中接過話筒。 晉紹寧用唇語對她說“別緊張”。 她握著話筒,看向臺下,所有人都在看著她。 舒清因眨了眨眼,保持鎮(zhèn)定,語氣平靜,“各位晚上好?!?/br> 原本流程里確實沒有副總上臺說話這一步,她還太年輕,是否能掌管好偌大的集團還未可知,董事會和很多老骨干對這位年輕的副總還持有保留態(tài)度,雖然知道恒浚遲早會是她的,但還是不愿在這個時期,將恒浚輕易的交給她。 舒清因不常下樓,很多不同層的員工并不熟悉她的模樣,只遠遠見過她或是聽過她的名字。 如今站在臺前,攝影機將她的臉投影到身后巨大的led屏上,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位舒副總的模樣。 年輕,漂亮,氣質清冷,只是站在臺上,就能察覺到她和普通年輕女孩兒之間的差異。 這是差異化巨大的精英教育帶來的后果,光是出身,就能讓她擁有很多人這輩子都觸碰不到的東西。 有員工在臺下小聲的交頭接耳,有人怕聲音太大引起眾怒,只能用手機抒發(fā)感想。 【前舒總和徐董也太會生了吧】 【這就是基因的選擇】 【真的漂亮,去年年會的時候隔得太遠看不清長相,現(xiàn)在看清了簡直驚艷】 【氣質真的可以,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那個氣質真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和別人不一樣】 【我剛拍了張照發(fā)朋友圈,這會兒評論二十多條了,都在求介紹美女老板】 【你朋友都想peach呢】 【二十五啊,賊年輕,可惜就是結婚了】 【說真的,要是那種又老又丑的富婆跟我說少奮斗二十年,我鳥都不鳥一眼,但是要小舒總跟我說,我立馬點頭】 【sb直男】 【幾個菜啊喝成這樣,做夢去吧你,別說小舒總了,是個富婆都不得瞅你】 【不怪別人做夢,這么一個有錢有貌又有能力的女人,我一個女人都忍不住心動】 臺下的孟時忽然瞅了眼坐在他旁邊正小口抿酒的沈司岸,語氣頗淡,“眼光不錯。” 沈司岸沒說話,在將目光從她身上挪開后,又看向她剛剛坐著的地方。 空了兩個位置。 宋俊珩沒來。 他低頭,眼底眉梢中都泛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孟時看了眼四周其他人的目光,終于明白了他們?yōu)槭裁炊荚诹w慕福沛少東。 如果不是宋氏少東早了一步,這位舒小姐還真未必是福沛的少東夫人。 從某種方面看,宋少東和舒小姐之間的緣分,更像是時機上的恰好。 等舒清因從臺上下來后,她的話筒由下一個準備發(fā)言的接過,回到座位后,徐琳女士正和晉叔叔在說什么。 見她走了過來,晉紹寧自然的將目光轉到她身上。 “董事會的人應該也看到了你剛剛的表現(xiàn)?!?/br> 舒清因沖晉紹寧笑了笑,“謝謝叔叔?!?/br> “不必,我也是為了以后能省點心?!?/br> 他說完又離開了座位,又去跟剛剛還沒來得及招呼的客人說話去了,徐琳女士仍坐在座位上,抬頭看著臺上的人發(fā)言。 舒清因坐下,忽然想起晉叔叔給她和她媽帶的特產還一直放在她辦公室呢。 “媽,晉叔叔之前去鄰省出差,給我們帶了特產,”舒清因說,“你最近都沒來公司,改天你來一趟,我拿給你吧。” “你不是不喜歡我總是去公司查你的崗嗎?怎么這會兒主動要我去了?”徐琳女士勾唇:“怎么?覺得自己有那個自信不被我說了?” 舒清因額了聲,“那特產你要不要?” “我最近沒空,等哪天閑了直接去你家拿吧,你放你家里就行?!?/br> 舒清因大感不好,連忙說:“那還是我送到你家里去吧?!?/br> 徐琳女士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清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她心間一跳,果斷搖頭。 徐琳女士沒繼續(xù)問她,轉而說:“你要是忙的話,那特產你就和俊珩一起吃了吧,我不需要?!?/br> 舒清因下意識的拒絕,“那個是補氣血的,宋俊珩吃了有什么用啊?!?/br> “補氣血?棗粉?” 舒清因有些驚訝,“哎?你知道啊?晉叔叔跟你說了嗎?” 徐琳女士抿唇,搖頭。 她從念書那會兒起,家里給的壓力比較大,氣血就有些不足,傭人時常會在她的保溫杯里為她泡上一杯棗粉,別的營養(yǎng)品她嫌味道不好,只喜歡喝這個補氣血。 說到棗粉,舒清因又有話要說,“我覺得晉叔叔應該是在機場才想起來要給我們帶特產,隨便在機場附近買的,鄰省根本沒有棗粉這么個特產啊,而且紅棗是新疆的特產吧?!?/br> 徐琳女士嗯了聲,“大概吧?!?/br> 晉紹寧作為恒浚的總裁,帶回來的特產居然只是普通的棗粉。 不過他為恒浚做了這么多,只是隨手買了特產而已,母女倆當然不會因為他的疏忽而怪他不上心。 *** 年會舉辦到后段,眾人已經開始自由活動,再過幾十分鐘就是激動人心的抽獎環(huán)節(jié)。 恒浚每年在這方面都很舍得,尤其是去年,一等獎直接是為期一年的帶薪年假,那個抽中了獎的員工差點沒興奮的當場昏過去。 舒清因剛剛上臺講了話,這會兒不少人正舉著酒杯過來給她敬酒。 石峰建材的老總年紀比晉紹寧還要大上幾歲,看舒清因就像是在看小輩。 “怎么都沒見宋少東過來,他這個老公不太稱職啊?!?/br> 語氣是調侃,但聽在舒清因耳朵里并不怎么舒服。 她笑著說:“他工作忙,沒辦法。” 有幾個是和舒清因的父親曾經交好的叔叔輩,交談也更隨意些,“最近外面一直在傳你們夫妻關系不好,今天這么多人在場,他不來未免也有些太不給你面子了?!?/br> 舒清因在替宋俊珩解釋,像是個體貼丈夫的妻子。 她今天特意帶上了結婚戒指,為的就是營造出夫妻關系依舊不錯的假象。 雖然有人只是調侃,但有人也真是以看好戲的姿態(tài)在旁旁聽。 舒清因正和長輩們說話,她作為小輩,此時想離開也離不了。 人群背后有人小聲議論,“連這樣的女人都和丈夫處不好關系,看來女人也不是有錢有貌就有了一切嘛。” 另一個人附和,“事業(yè)再順利又有什么用啊,女人啊,最重要的還是家庭?!?/br> “可能是太沉迷工作,她老公在她這里體會不到樂趣了吧。” “不是說她這些日子一直在忙企劃嘛,連家估計都沒怎么回去吧。” “難怪她老公不來了?!?/br> “噓,小聲點,別戳到人家痛處了?!?/br> 年會上人群熙攘,魚龍混雜,小舒總的老公沒來,有人并不在意,有人卻覺得這是女人婚姻失敗的典型反面教材。 男人忙工作是熱愛事業(yè)有上進心,女人忙工作是忽視家庭不會生活。 舒清因作為女人,正在承受這樣迂腐而又惡意的“大道理”洗禮。 和舒清因應酬的大多都是男人,她站在人群中落落大方的和眾人交談著,成了很多人的眸中光。 那幾個人原本正玩笑著,忽然看到有人新加入了舒清因的交談圈。 “哎?那是?” “不是不來了嗎?” “那是福沛的宋少東沒錯吧?” “……” “搞什么啊。” 幾個原本正在商討婚姻中女人該如何自處的“教育家”悻悻然的閉上了嘴。 人家好著呢,事業(yè)家庭雙豐收,這樣議論到頭來純屬自打臉。 宋俊珩真的來了。 他拿過舒清因手中的酒杯,直接替她應付了接下來的幾杯酒。 不光是舒清因愣住,旁邊正招待沈司岸的徐琳女士也有些怔愣。 “清因不是說他不會來了嗎?” 晉紹寧站在她身側,淡淡說:“或許是意識到了工作和清因到底哪個更重要吧?!?/br> 徐琳女士皺眉,沒再言語,轉而繼續(xù)和沈司岸說話:“沈總,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我們繼續(xù)?!?/br> 沈司岸擰著眉,眸色深沉,似乎沒有聽到徐琳女士的話。 “沈總?” “嗯,”沈司岸放下酒杯,“徐董,抱歉,我去趟洗手間?!?/br> 徐琳女士點點頭,“好?!?/br> 在離開會場前,沈司岸經過了舒清因這邊。 彼時有人正對著他,舉起酒杯沖他打招呼,“沈總,過來喝一杯啊?!?/br> 舒清因聽到這聲稱呼,下意識的轉頭看他。 沈司岸只淡淡瞥了她一眼,隨即挪開目光,擺出漫不經心的姿態(tài),語氣悠閑,“我單身,看不得夫妻秀恩愛,你們喝吧?!?/br> 說完就離開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