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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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多虧前晚唐螢的多管閑事,此時端木寧的靈氣異常充裕。 冥冥中,多年的心頭窒礙隱約松動,端木寧心靈福至,越舞越快,金石般的劍音卻不見絲毫殺意,唯有清冽之氣越發(fā)浮現(xiàn),在眾人的皮膚上都激起一陣融雪流水般的冷意。 與唐螢記憶中的木魚梵音已然相差無幾,只是劍氣更加肆意,少女身子輕盈雀躍,讓人想到得以自由的籠中鳥。 時刻已至。 唐螢將手上的銅匕首扔擲而出,端木寧心領神會,提劍一檔。 玉磬相擊,回音幽遠,似暮鼓朝鐘,滌蕩人心。漫長的回音彷佛看不到盡頭,但唐螢看到的卻是最熟悉的輪廓,那是宛如龍脊的山冠。 以九極門人的兵器所鑄,同時刻以菩提塔的清靈佛音,刻滿法文和劍紋的玄鐘每到至陰之刻,便恍若臥龍?zhí)K醒,低聲一吟, 每到那時,浩蕩正氣盈滿山谷,所有妖魔鬼怪瞬間無所遁形,皓白的明月再度照耀著萬年不變的龍之脊山。 “裴道友!!師姐??!” 唐螢大喊一聲,裴嬌立刻醒神,她眼光一掃,抽出拂塵,便朝那個瘋癲的男修擊去,幸好趕在對方?jīng)_向端木寧前將其擊昏。 而任春也立刻亮出九轉(zhuǎn)七魂鈴,她目光一掃,就見李右任尖聲道:“屏風!!她在屏風里?。 ?/br> 只見那張移去角落的仕女屏風開始異變,上頭其中一位宮裝美人先是擠眉弄眼,漸漸地,她的面容開始扭曲,最后顯出一張猙獰痛苦的鬼臉。 唐螢口誦佛音,便足以清魂避邪,讓鬼姑不得其門而入,更何況劍本是玉石所鑄,乃天地浩氣之凝聚,堪比佛修的鎮(zhèn)邪法器。 先是端木寧以劍音舞奏佛樂,最后唐螢送上致命一擊,再現(xiàn)九極門和菩提塔的鎮(zhèn)邪玄鐘,可說是大型的驅(qū)魔儀式。 畫美人、不,應該是蘇合鬼姑,她被端木寧和唐螢的幾番cao作弄得頭暈目眩,靈海翻滾,亟欲嘔吐。眾人只見屏風的畫美人正扭動掙扎,幾乎要將屏風頂破,不禁大驚失色。 始作俑者的唐螢有些出乎意料,她本來懷疑鬼姑是在李右任和裴嬌二人之中,故她先囑咐任春后,又假意要裴嬌注意那瘋癲的男修和李右任,引得李右任猜忌,讓二人互相制約,一切便水到渠成。 卻不想這鬼姑如此狡猾,竟從一開始就未上任何人的身,而是棲身在屏風里,冷眼旁觀人修們互相猜忌懷疑。 “就是現(xiàn)在,一起上!!” 裴嬌一喊,唐螢、李右任緊跟在后,同時任春催動九轉(zhuǎn)七魂鈴,清脆的鈴鐺聲在鬼姑聽來簡直宛如地獄鬼差的搖鈴。 又是佛音,又是散魂鈴,她好不容易穩(wěn)固靈力,被任春這么一攪,三魂都快沒了形,如若她有rou身,定是要吐個昏天暗地。 蘇合鬼姑自以為螳螂捕蟬,卻不想唐螢這個黃雀反過來將自己一軍。 眼瞧裴嬌、李右任、唐螢等三人就要當場擊殺自己,無法動彈的蘇合鬼姑立刻爆喊出一聲極其尖銳的哭嚎,瞬間震得眾人氣血翻騰,修為三人最低的唐螢更是吐了一口鮮血,差點沒暈過去。 就在眾人以為鬼姑還有后招時,卻聽鬼姑提過氣,便大哭失聲: “祖師奶奶救救阿香!?。?!” 四周的地板隱約異動,同時眾人耳底嗡嗡作鳴,空間似乎開始崩裂,露出無底的幽黑,唐螢在墮入黑暗的前一刻,聽到一個女人幽幽的嘆息。 “唉……” 師尊? 第二十章 百鬼蠱(十八) 臉上濕答答的,熱呼呼的氣息噴在皮膚上,有什么東西正熱情的不斷舔著自己。 唐螢試著睜開眼睛 只是她頭痛得彷佛生了針,眼皮更是重得抬不起來,怕是方才陣法被強行干預轉(zhuǎn)換的后遺癥。 但那東西執(zhí)意要舔醒自己,大有要舔下一層皮膚的氣勢,她只能痛苦地睜開眼睛 “恩?” 唐螢第一眼還以為自己沒離開宅院,但她來不及思考,便強行撐起半身。 “傅蓮……傅蓮……” 鬼姑在哪、師尊在哪、自己如何,這些都不重要,唯有傅蓮,她絕不能再失去。 只是少女并非無堅不摧,每夜徘徊在生死邊際,哪怕她悟性再高,心性再怎么堅強,也是會感到疲憊的,方才的變故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雙腳顫微微地抬起,卻又很快軟下,她悶聲吐了一口血。 她冒險拼死制造出一個擊殺鬼姑的機會,卻在最后關頭…… 師尊,為什么? 唐螢只覺得腦袋裝有數(shù)千只蜜蜂嗡嗡地螫刺,無數(shù)個鬼姑在她耳邊尖笑嘲諷著。 少女摀住腦袋,勉強直起身。她警戒地伏低身子,打量四周。 她被傳送的地方看起來像是一處小院子,如果不是四面封閉,天色是許久未見的晚霞,唐螢都要以為自己還在先前的宅院。 這是一座完全封閉的小院,外圍假山壘石,內(nèi)圍朱木雕欄,沒有陰氣森森,也沒有虛假的陽光,這里的天空泛著柔美的霞暈,就連云絨也是溫軟的鵝黃色。 唐螢愣愣看了許久,竟是有些入迷。如若這又是鬼姑的幻境,那可以說是做得最好,從天穹、浮云到一花一草都鮮活得不象話。 但唐螢注意到,云朵沒有移動,毫無起伏飄逸,僅僅只是橫空一抹的彩墨,照理說鬼姑的幻境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明顯的破綻。 這里與其說是模仿現(xiàn)世,更像是剪裁下的一段回憶瞬間。 雖然唐螢敏銳地捕捉住不對,但現(xiàn)在可沒有時間瞻前顧后,她踏上青石階,隔著門感受了一會里頭的動靜,這才小心翼翼推開了小院樓閣的門。 一開門,唐螢就被入目的東西所吸引。 精致的紫檀木桌上蓋著一張金黃色的垂穗錦布,朱漆金篆的牌位上龍飛鳳旋著她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天地陰陽幽玄仙尊 魏凌妃位?!?/br> 想起鬼姑那聲祖師奶奶,唐螢心下一沉,暗嘆蘇合鬼姑和師尊果然有什么說不清的牽扯。那鬼姑自稱阿香,魏凌妃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真名,偶而的閉口不談,怕是一直都在掩護她吧。 唐螢既憤怒又無力,卻不知該將這股情緒拋向誰。 但她既然已經(jīng)拜了魏凌妃為師,得了對方的傳承,自是不會翻臉反悔,只是魏凌妃和蘇合鬼姑一碼歸一碼。傅蓮身死之仇,絕不是自己能擅自一筆勾銷的帳。 除了供奉魏凌妃的神桌,此處與院子一樣細致得不像幻境,更像有人一直在里頭居住,地板可見摩擦移動的痕跡,桌椅凳榻更是毫無灰塵,可以看出一直有人在使用這間房子。 唐螢心底有數(shù),這里八成就是鬼姑的藏身之處,但外頭靜止不動的天色又不像離開了鬼蠱,也許此處藏有破陣的線索? 窗臺擺有作字的香案,對墻一大面珍寶架琳瑯滿目,唐螢打量著架上各色精致的玩意,印象中是叫鼻煙壺,有錢村爺總是人手一個不離身,說是聞一聞便能提神醒腦。 她伸手想取下一個打開來嗅一嗅,突然身后傳來一個聲響,她趕忙縮回手,側(cè)身一躲,擺好法訣。 后面的窗臺空無一人,唯有一張桌案,上頭擺著一個附庸風雅的香爐,銅蓋上的異獸微吐殘香。 唐螢松了一口氣,卻覺得那香爐蓋越看越眼熟,再仔細一瞧,獅頭龍角,銅鈴大眼,腳踏祥云,這是…… 鎮(zhèn)墓獸。 唐螢想起來了,怪不得當時她在那處宅院會覺得不搭調(diào),試問誰會把鎮(zhèn)墓獸刻在自家屋梁上?鬼姑此舉是要諷刺她們已經(jīng)在一座大型墳墓嗎她也只是瞧了一眼那香爐。 唐螢走到供奉魏凌妃的供桌前,決定先把師尊的牌位帶走。雖不知鬼姑為何要供奉她,但沒有rou身的靈識和鬼魂需要找容器做為替身,記得魏凌妃說過出了百鬼蠱她就不在了,也許她或多或少就因這面牌位受鬼姑控制? 正當她要取下牌位時,腳下卻突然踢到什么。 唐螢一愣,她伏身撩開桌布,摸了一會,便拿出了一個桃紅綢的繡花小包,她打開布包,里面是一面相對小巧的紅褐牌位,上頭的朱字令她心頭一跳。 【魏沉香位。】 魏,沉香? 香? 唐螢腦中靈光一閃,任春所說的魏家和魏凌妃,還有蘇合鬼姑口中的祖師奶奶,零碎的線索終于在此刻串在一起。 這是鬼姑的牌位??! 唐螢拿著牌位的雙手顫抖著。 燒掉它!燒掉它!燒掉它! 腦中有人在大喊,唐螢強按住大仇得報的狂喜,她顫巍巍地燃起一簇火訣,正要點燃牌位一角…… “汪!” 突然眼角有東西一閃,耳畔聽到狗似的嚎叫,她趕忙閃避,卻被撲個正著,手上的牌位掉了出去,自己被那東西整個撲倒在地上。 一雙銅鈴大眼正靈氣十足地望著她,唐螢下意識往前面的香案一瞄,果然香爐蓋上空蕩蕩。 這只鎮(zhèn)墓獸竟然是活的? 那頭鎮(zhèn)墓獸并沒有立刻攻擊唐螢,它只是用它的虎鼻東嗅西嗅,本來恐怖的大眼竟有幾分小狗似的水靈。 唐螢發(fā)覺它無害,就要把它扒下去。 “起來!起來!”唐螢粗喘著氣,卻是死扒硬拉都拽不掉這個黏人精。 最后她干脆任這個石獸壓在自己身上,死命伸長手,就要去勾鬼姑的牌位。 手指才觸到一點,身上的鎮(zhèn)墓獸竟是發(fā)出低沉的咆哮,唐螢莫名奇妙轉(zhuǎn)過頭,它又歪著腦袋好奇地盯著自己,一邊的舌頭還露了出來,說有多傻氣就有多傻。 唐螢試探性地伸了伸手,果然一碰觸到鬼姑的牌位,那鎮(zhèn)墓獸就立刻變臉,兇神惡煞,反反復覆一兩次。 “你果然是鬼姑的爪牙?!碧莆炗謿庥趾眯?,抬手就要運靈擊昏這頭石獸,那鎮(zhèn)墓獸卻比她更快,大嘴噴出一大口香霧。 唐螢暗道不妙,立刻憋氣,起身后退,卻還是吸入了一些,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往后一倒,便埋入了一團香霧中。 香氣逐漸失去溫度,皮膚恍若被冷霧籠罩,迷惑人心的蘇合香也被一種潮濕的臭味取代。 唐螢試著睜開眼睛,卻只感覺到鼻子塞滿了青苔的濕意。 “這是意外……” “孽子,你還敢說!” 唐螢想動,渾身的骨頭卻像被碾碎似,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鼻子難受地縮起,四周濃得發(fā)腥的潮氣彷佛一拳一拳打在敏感的鼻子上。 “這下要怎么向蛇柳老怪交代!魏家就出這一個純陰之體的尤物,你這個混賬!整天四妹四妹喊著,原來早就在打她主意了!你要我怎么向大哥大嫂交代?” “娘,你不也說純陰之體于男修乃大補,我也是為了我的修為著想,我筑基多久都還未見突破……” 唐螢眼前彷佛糊了濃稠的液體,隱約可見兩個高大得駭人的人影在晃動,唯有耳朵可以清晰辨別男人的聲音和女人的聲音。 “你當我好糊弄!任家楊家的姑娘你不要,拖到現(xiàn)在都未成婚,一整天往這里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要不是你是我親生的,我現(xiàn)在就得把你這個小渾球給……” “魏家不是出了位幽玄仙尊,難道就沒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法子嗎……” “幽玄仙尊有個屁用!她留著什么破功法,竟然要子孫去死!你外曾外祖父早早就賣了一部份的破法,好歹足以讓我們魏家在南蘆有立足之地!” 唐螢突然感覺到自己被踢了一下,那女人像嚇一跳道:“這個小畜生是怎么回事?” “它方才咬我,我不小心踹了它一腳,還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