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龍血是很寶貴的東西,它們能拓寬經(jīng)脈,增加靈力,甚至能改變靈根,這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你現(xiàn)在太弱了,承受不了這么多的靈力,我先幫你封印起來?!?/br> 林沐風沒說的是,在人類修仙的世界,專門有修士去獵殺龍。就是為了得到龍血,來洗筋伐髓改變靈根。 認真說起來,這小丫頭撿了個大便宜。被那么多龍血澆灌,雖然那小崽子還只是一只幼龍,但到底是王族,那血可比普通的龍血珍貴多了。 夏云煙點了點頭,她總算是明白了,她這像是一次性快充,電充的太急又太多,快要充爆了。 封印起來她倒是沒意見,就是不知道這次的事會不會對她今后的修煉造成影響。 說起來,上回她的小jiojio沾上龍崽崽的血,當時痛得不得了,用龍涎后才好了,那之后她覺得很累,等到她再次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體內(nèi)經(jīng)脈變寬了,還多了幾條。 當時她還以為是林粑粑給她身體周圍灑了靈石粉末的原因,現(xiàn)在看來,完全是因為沾了龍崽崽的血嘛! 封印好,林沐風視線掃到一旁無知無覺飄在靈液里的黑龍崽,他的心中不由劃過一抹疑惑。 按理來說,黑龍族一脈的靈力屬火,花木類妖靈力屬木,火能焚毀花木,龍族的血小花妖是承受不了的??墒沁@株幽冥花不但承受了黑龍崽那么多龍血,還直接化形了,真是奇怪。 難不成,這血直接改變了小花妖的體質(zhì)? 想到這,林沐風又叮囑了一句,“如果有機會,你可以每天喝一兩滴黑龍崽的血,這樣有助于你修為的提升,體質(zhì)的改善,也能更快的化成人形。” 夏云煙聞言眼前一亮,很是爽快地點了點頭,“這個好辦?!?/br> 一兩滴血擦破個毛細血管就管夠,再加上龍涎的神奇力量,舔一舔消毒愈合一條龍服務(wù),完全不會影響龍崽崽的健康,相當于是定時放血療法。 想來憑著她跟龍崽崽過硬的友情,他是不會小氣到不給。 眾龍:“……”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有人覬覦龍血,還當著他們所有龍的面理直氣壯說出來的。 “林粑粑,我好困呀!”夏云煙伸出兩只小胖手,揉了揉眼睛。 她怎么突然覺得上眼皮和下眼皮像是沾了502膠水一樣,緊緊地連在一起,睜都睜不開。兩輩子加起來,她也從來沒有這么困過,真恨不得立刻就睡過去。 林沐風眼眸閃了閃,他沒告訴她的是,靈力被封掉她自然不能再維持人形。而且突然承受了這么大的靈力,終究是傷了她的身體機能,而這世間的所有生物最好的修養(yǎng)方式便是睡眠。 吧嗒一聲,夏云煙跌坐在了孵化池里的靈液里,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人形,而是一株金燦燦的幽冥花。 因為花體太輕,她是飄浮在水面上的。 林沐風伸出了手,正要把她抓進手心里帶走時,空中突然響起一聲大吼:“林沐風,深淵頂?shù)慕Y(jié)界已開,你可以滾了?!?/br> 黑嫵大步而來,揚手就是一道靈力掃來。 林沐風臉色一變,身體一轉(zhuǎn)避開,而黑嫵已經(jīng)趁他離開池邊,啟動了孵化池上的結(jié)界。 看著還飄浮在靈力池面上的幽冥花,林沐風臉色難看,冷聲道:“我要帶她走!” 不知為何,這小丫頭總給他一種熟悉感,就算忽略掉這莫名其妙的熟悉,憑著她那張臉,他也想把她帶走, 其他龍聞言,頓時怒了,“姓林的,你不要得寸進尺。闖我族族地,盜取族中寶貝,現(xiàn)在你還想帶走我們的寵花,你哪來這么大的臉?” 林沐風懶得跟這些頭腦簡單的野獸廢話,雙手握在劍柄人,大有再打一場的架勢。 “住手!” 黑嫵冷眼掃了身邊的族人一眼,那威嚴的氣勢,嚇得身邊的龍統(tǒng)統(tǒng)安分下來。 她的視線這才挪到林沐風身上,冷笑道,“如果你想她死,大可以把她帶走?!?/br> “你什么意思?”林沐風有些頭疼。 他跟妻子才來到這片大陸不久,再加上這里的獸大多排外,很多常識性的東西,他都不知道。 “金色幽冥花,乃我黑龍族先人用生命獻祭換來的。它們只能生活在黑暗深淵被陽光照耀又被靈力滋養(yǎng)的地方。離開了黑暗深淵它們只有一條路,那便是——死!”黑嫵的聲音,震耳欲聾。 林沐風卻冷笑道:“我憑什么信你?” “就憑這世間,除了黑暗深淵,別處再無一朵幽冥花。” 黑嫵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在撒謊。林沐風猛然攥緊了雙拳,這么說起來,小花妖他是帶不走了!最起碼,在她完全化成人形前,她是離不開黑暗深淵的。 想到這,他嘆了一口氣,只能獨自離開。 黑龍族寶貝幽冥花,再加上這株小花妖全身亮閃閃的,占了顏值上的大便宜,想來黑龍一脈都會寶貝她,也不會受太大的委屈。 “站住,姓林的,你是不是應(yīng)該把冥火晶魄留下?”黑嫵突然開口叫住了離開的男人。 林沐風腳步一頓,隨即勾起一抹冷笑來,“我怎么知道你今天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我女兒成功破殼,我會還回冥火晶魄,外加賠禮。如果你敢騙我,冥火晶魄便休想再要回?!?/br> 黑嫵臉色一變,不等她有所行動,林沐風整個人被黑色魔氣包裹,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人族,果然好卑鄙!” “女王,屬下直接去金鳳族,把冥火晶魄搶回來?!?/br> “就是就是,我們黑龍一脈,還從來沒有這么憋屈過。” 其他黑龍紛紛吼了起來,黑嫵看著漆黑的蒼穹,冷著臉命令道:“誰也不許給我惹事!” 其他龍明顯不甘心,可是又不敢違背女王的命令,一直糾結(jié)在原地。 黑嫵的視線落在孵化池里,原本就糟糕的心情變得更惡劣,身上的冷氣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其他龍都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說到底是他們傷了小王子,不論是族中對幼崽的保護,還是冒犯了王族會受到的懲罰,他們都難逃一劫。 卻不曾想,黑嫵絲毫沒有提小王子受傷的事,反而咬牙切齒地問,“誰讓你們沖著幽冥花動手的?” 眾龍面面相覷,講真,剛才為了偷襲入了魔的林沐風,他們一起動手都拿出了看家本領(lǐng),現(xiàn)場靈力紛飛,根本就不知道是哪條龍業(yè)務(wù)不合格。 他們更不知道,折斷的幽冥花中,女王貢獻了一大部分功勞。 “既然不知道,那明天你們就給我找一些草木妖回來,幽冥花活了這事就算過了。但凡死一株,按族規(guī)處置。” 說完,黑嫵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族規(guī),死一株幽冥花便龍生囚禁三千年,這對酷愛自由的龍來說,比什么都慘! 在場的黑龍看到那幾乎被折斷了一多半的幽冥花,快要哭了。這些花如果都死了的話,哪怕他們能活上一萬年,也會被囚禁個十多二十輩子。 別讓他們知道是那位業(yè)務(wù)不熟練的小崽子闖的禍,要不然,他們肯定把他扒皮剔骨,讓他的獸身來滋養(yǎng)這一片幽冥花。 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 “我明天一大早就去草木界,一定帶一個靈力最高強的草木妖回來?!?/br> “我也去,一個不行我們就多綁幾個回來?!?/br> “我覺得這樣的事還有可能發(fā)生,要不然請一些草木界的妖住在淵頂,我們迫切需要這樣的鄰居啊……” 一大群龍摩拳擦掌,恨不得現(xiàn)在就啟程。就在這時,他們突然看見從遠處走過來一道黑影。 第14章 生機 黑暗里,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只聽得見一道蒼老的聲音在碎碎念。 “到底什么事這么急?” “你們這些后輩懂不懂尊老,老夫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大半夜的把我吵醒,你們不知道我這一醒著,又要失眠一整夜嗎?”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白胡子的老頭,他正被一位年輕男人背著,一邊撫著長長的胡須,一邊晃著兩條腿兒,一直在嘮嘮叨叨。 而背著他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怎么了,脊背深深彎著,一步一個踉蹌,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模樣凄慘極了。 “大長老!”其他龍紛紛恭敬問好。 黑圖卻狠狠地瞪了一眼背著大長老的年輕人,眼底全是不滿的小火苗。他讓這貨去請個人,這小子怎么這么慢,他是不是偷懶了? 好在那人族出手了,要不然等到大長老來,迎接他的只怕是小王子冰冷的尸體。 被瞪的年輕龍委屈極了,他去的速度很快,奈何到的時候大長老說他還要睡一會,死活不愿意起來。 等他終于愿意起床的時候,他又不許他變成龍帶他過來,非要他人形態(tài)背他過來還不許使用靈力。 這就夠坑了,大長老不許他用靈力,卻自己用上靈力往下壓,美其名曰鍛煉他,他就像是背了一座五行山一樣,差點被壓死。 回來的這么慢,完全不是他的錯嘛! 大長老視線笑瞇瞇地一掃,“你們找老夫來,有什么事?” 他已活了一萬歲,很蒼老了,頭發(fā)胡子全白了,臉上都是皺紋,眼皮耷拉著,身上的靈力也十分虛弱。 黑圖一梗,硬著頭皮道:“已經(jīng)沒事了,抱歉讓大長老白跑了一趟。” 講真,雖然討厭那人族,但是他覺得林沐風療傷比業(yè)余的大長老專業(yè)多了。 “呵呵,這么說,你們放了我鴿子?”大長老依然笑瞇瞇,只是那笑聲沒來由的讓在場的龍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他舉起蒼老的左手,指尖輕輕點了點,“黑圖啊,我掐指一算,你最近有桃花……” 話還沒有說完,黑圖唰的一聲就不見了。 忘了說,大長老的業(yè)余愛好是擺弄靈植草藥,實際上正當職業(yè)是族中的祭司。掐指會算,還算得特準那種。 不過,他常常好的不說,說出來的全是不好的,簡直是族中所有龍的惡夢。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只要他沒聽到,就能自欺欺人的逃過一劫。 大長老看著黑圖的背影,滿臉遺憾地收回目光。再看向四周時,身邊已經(jīng)一條龍都沒有了。 “這幫崽子,還真是不懂得尊老啊!”大長老嘀咕了一句。 目光落到不遠處的孵化池里,那在靈液上漂浮的金色幽冥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晃到了黑龍崽的蛋殼邊,兩小只緊緊地挨在一起。 大長老混濁的雙眼里,突然涌起一股淚意來,退卻了老不正經(jīng),他哀傷地呢喃了一句,“先祖,十萬年了,你期望的一切終于要實現(xiàn)了?!?/br> 盤腿坐在孵化池邊,他從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龜甲,再次卜了一卦。 這一次,那絕望的紋路里就像死亡沙漠里出現(xiàn)了一株綠植,雖然它的生命很脆弱,卻終于出現(xiàn)了一線生機。 大長老激動的指尖顫動,嘴角的笑意還來不及蔓延,“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窺探天機,必遭反噬。 大長老本就蒼老的面容經(jīng)過這一次更加蒼老了,花白的頭發(fā)也失去了光澤。他收好龜甲,站起身佝僂著身體往回走,一步一步,嘴角卻一直掛著無法掩飾的笑意。 只要能換來希望,所有的犧牲便都值得。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我想著她黑嫵就算沒良心,也不會連親兒子都嫌棄。卻沒有想到,我終究是低估了她的狠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