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被迫成為妖怪的合法結(jié)緣者、穿越七零嬌美人、偏愛即浪漫、我在六零當(dāng)學(xué)霸、這世界與他,我都要、重生后我只想搞事業(yè)[八零]、網(wǎng)游之rou絲逆天錄、我是喝老公血長大滴[穿書]、每次重生都不可描述、我的主神與輪回者
雙手下意識地就伸出去,做出十分珍惜珍愛的小心翼翼的動作。 可在觸碰到封皮的時候,手又一顫,到底還是記著雙方的身份,很猶豫到底要不要收。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這禮,不能隨便收啊! 呂山長眼睛都恨不得長到那禮物上的神情很是讓柳平之困惑,往前探了探身子,也想看看究竟什么東西能讓他那淡泊名利的師兄失態(tài)到這種程度。 結(jié)果…… “這,這不是……”柳平之失聲叫出來,幾乎是呆若木雞地看著蘇瀾,這樣珍貴的東西她哪來的? 但絕對不會是老師傳下來的! 呂山長聽到柳平之的聲音,略感欣慰地差點流下老淚。 上一次蘇瀾拿了兩本書出來時,他也如此失態(tài)。 好在好在,有了一次經(jīng)驗,他這一次淡定的多,沒在師弟面前太丟臉。 但一想到柳平之在這兒,他就又心痛。 他很清楚,蘇瀾說是賠禮,其實是為了給蘇聿請先生送的禮,可如今先生不是從書院出的,他沒那個老臉去搶別人的東西啊。 雖然,他的確很想收。 蘇瀾仿佛看出呂山長暗地里的捶胸頓足,溫言道,“呂伯伯放心,這只是晚輩的賠禮罷了?!?/br> 呂山長猶豫幾許,到底還是沒能敵得過這本書的誘惑,嘿嘿笑著搓了搓了手,“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柳平之看著他那如若至寶的傻樣,心里沒忍住犯了點酸氣,幽幽地看著蘇瀾,“我這做先生的……唉……” 蘇瀾忍不住笑,“柳伯伯都是聿哥兒的先生了,還怕看不到這些書嗎。” 意思是,她那兒還多著呢,不用急! 柳平之雙眼一亮,呂山長就……唉,如果他不是南山書院的山長就好了! “行了,趕緊走吧,老夫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呂山長黑著臉喝道。 柳平之嘲道,“師兄未免有失大儒風(fēng)范啊。” 呂山長怒目而視。 蘇瀾輕輕一笑,“晚輩告退?!?/br> 待蘇瀾走遠(yuǎn),呂山長氣也消了,看著柳平之,幽幽長嘆,“你這是…何必呢?!?/br> 柳平之神情淡然,“師弟周游數(shù)年,身無分文,正想賺幾個束脩錢喝兩口清酒?!?/br> 呂山長卻是被他這敷衍的態(tài)度氣的吹胡子瞪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而后又是一嘆,“弟妹已去了多年,你也該考慮考慮續(xù)弦了,有個人對你噓寒問暖,不好嗎?” 柳平之垂下眼簾,遮去慢慢無邊的落寞,淡淡笑道,“天下雖大,要找個能說話的人,卻難。師兄與嫂嫂鶼鰈情深,這其中困苦,自是不懂。” 呂山長想起那位只有數(shù)面之緣的弟妹,想起妻子曾說過的話……好好的姑娘家,滿懷憧憬地嫁了他,即使平之對她關(guān)懷備至,又從不納妾,卻終究還是郁郁而終。 唉,也罷。 他雖然心疼師弟孑然一身,也該可憐可憐那些好姑娘。 誰還不是父母的心頭rou啊。 平之這一身才華,除了青詞師妹,又有誰能與他共話。 想起這個,呂山長忽然心神一凜,猶豫了又猶豫,極其嚴(yán)肅地說,“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但有件事我必須給你提個醒,瀾丫頭是你晚輩!” 柳平之一愕,明白他的意思后啞然失笑,“師兄,你真的多慮了?!?/br> 蘇瀾再怎么像她,無論樣貌,性情,才情如何的酷似,終究也不是她,他斷不會移情晚輩。 . 南山書院建在山腰上,夜里比在東宮還要涼一些。 用過晚膳,蘇瀾早早就沐浴,穿戴的整整齊齊,坐在窗前看書。 過了會兒,小雪輕聲說,“太子妃,夜深了,明日再看吧,仔細(xì)傷了眼睛?!?/br> 蘇瀾看了看時間,剛過亥時,收好書,叫來井八,“八jiejie,一會兒你去和其他人說一聲,今晚不管發(fā)生事,我沒叫人,都別進(jìn)來?!?/br> “太子妃?”井八驚道。 蘇瀾微笑,“聽我的就是?!?/br> 井八猜她是有什么安排,并不多問,但又不放心,“如果有危險怎么辦?” 蘇瀾眨眨眼,“我會叫你的。” 井八又想起她不知哪兒來的自信,沉默一會兒,只好依她,但還是再三囑咐,如果覺得不對一定要叫人。 她可還記得中秋那晚,井大和井二不顧太子妃的死活,各自杖一百,即使都是武功高強(qiáng)之人也去了大半條命,到現(xiàn)在都還躺著養(yǎng)傷下不了床,只是沒人敢在太子妃面前嚼舌根,所以太子妃還不知道。 就是她自己,也是太子妃那句她的人他自己罰,殿下才暫時沒處置她。 她可真是怕了太子妃會出事。 蘇瀾卻是沒法理會井八這些想法的,她必須要見一見羅剎人。 窗邊已擺好棋盤。 皎潔的月色灑下一地銀霜。 蘇瀾把一些棋子放到棋盤上,剛停下來就聽到一個粗啞的聲音,“太子妃好記性。” 蘇瀾的手微不可查的顫抖一下,抬頭,果然看到一張羅剎面具。 即使心里有準(zhǔn)備,大晚上的再見到,也還是被嚇得不輕。 她咽了咽口水,抬手指著對面,“先生若不嫌棄,就繼續(xù)上次未完的棋局?!?/br> 羅剎人撩了下袍子,在她對面坐下,落下一子,“太子妃看到在下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看來小世子還是出賣在下了?!?/br> 蘇瀾笑了聲,“先生這話不對,舍弟與我乃血脈至親,最信任的人自然是我。” 也不知哪句話觸動他了,蘇瀾感覺到他的目光有微微凝滯,聽他淡淡嘲道,“既然血脈至親這么重要,卻還維護(hù)太子?” “那么先生呢?”蘇瀾抬眸,目光有如這滿地銀霜,美的動人心弦,卻絲毫沒有溫度,“先生又是投靠了誰?皇后娘娘,還是齊王,或是寧王,又或是梁貴妃等等諸人?” “那又如何?”羅剎人摸索著手上的棋子,聲音有點冷。 “我與殿下,乃圣上賜婚,我一介孤女,如何違抗?成親當(dāng)天,有人在東宮行竊,為逃生打開獸園,不知慘死多少人,即使我,若非殿下出手相救,也已是孤魂野鬼一個。殿下于我,乃救命之恩,我維護(hù)他,本也應(yīng)該。但你呢,卻是主動投靠他們,不惜算計無辜,算計無辜血親,愧對先祖的,其實是你!我說的對不對,商表哥?” 第42章 羅剎人冷厲的目光如利箭般射過來, 蘇瀾不閃不避地回視, 也不知他想了些什么, 面具下溢出聲粗啞的, 短促的笑。 隨即抬起手,覆上面具,但聽得呲啦的像是撕裂肌膚的聲音,他取下面具, 應(yīng)該也撕下了人皮面具, 一張雋秀清朗的臉便顯露在眼前。 月光下, 卻顯得很是蒼白, 臉皮上有細(xì)細(xì)微微的褶皺, 應(yīng)是長期戴人皮面具造成的。 而那雙幽黑的眼睛,如暗夜一般深沉,沒有一點與這張臉相稱的溫朗。 他果然長的極像大舅舅, 怪不得會被人認(rèn)出來。 “你如何知道是我?”他開口,嗓音也是低沉的。 “漏洞太多?!碧K瀾自不會告訴他是因為他的輕功才被認(rèn)出來。 她這個本事,連殿下都還不知道呢。 商林端似有似無地哂笑,“我還以為, 完全沒有任何破綻?!?/br> “任何事, 都會留下蛛絲馬跡, 但看人夠不夠細(xì)心罷了?!?/br> 商林端嘲諷地勾起嘴角,“你會知道我還活著,恐怕是嚴(yán)刑逼供吧。” “相反?!碧K瀾道,“是蕭千里主動告訴我的?!?/br> 商林端意外地看她一眼, 隨即了然,“他以為你是商家之后,還把你當(dāng)做自己人了?!?/br> 蘇瀾語氣漠然,“我可從未聽說把人當(dāng)成自己人的方式是想害死他?!?/br> 商林端沉默一瞬,顯然也是想起她方才說的話,淡漠地說,“若非太子豢養(yǎng)猛獸,你也不會有性命之憂?!?/br> 蘇瀾冷笑,“我也沒聽說過哪里犯了命案會怪到賣刀地人頭上。” 商林端一愕,唇角緊抿,蘇瀾卻不放過他,咄咄逼人,“你如此想法,與先帝何異?” “啪嗒”一聲,棋子被重重扣在棋盤上,商林端漲紅了蒼白的臉,因為憤怒,脖子上的青筋格外猙獰,“你住口!休要將那暴君與我相提并論!” “先帝因外祖父為謀逆的樂太子求情而殘殺商家人,蕭千里因行竊被抓捕,為逃命而害死他人。商家人無辜,那些死的奴仆就不無辜了?你怨恨先帝,甚至怨恨他的子嗣后人,卻可憐蕭千里,你還不如先帝呢?!碧K瀾毫不留情地諷刺道。 “你住口!”商林端惱羞成怒,傾身而起,雙手摁在棋盤上,憤怒的氣息猶如月光兜頭罩下,完全地籠罩著蘇瀾,陰狠道,“別以為你是我表妹,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蘇瀾淡漠地抬起眼,盯著那一雙只在毫厘外的陰鷙的眼,冰涼地說,“我阿娘,是為了你才入教坊司,至今仍被世人恥笑!蕭千里會去商府救了剛出生的你,也是因為他與我阿娘是故交,而非他以為的大舅舅!商林端,你還好意思欺負(fù)我嗎?你的良心,不會覺得痛嗎?” 她沒什么力量的纖纖玉指輕輕戳著他的心臟,卻仿佛是一把利刃,狠狠的,一次又一次插.進(jìn)他的心口。 那里,已是鮮血淋漓。 面上血色褪盡,商林端頹然地跌坐回去,臉上竟是茫然。 蘇瀾對他的態(tài)度,從一開始的感激他還活著,到期盼他好好活著,希望能見一面,拉他出泥淖,到方才那句該怪殿下養(yǎng)猛獸,她已徹底失望。 第43章 “商家從外祖父外祖母, 大舅大舅母, 還有小舅, 哪個不是風(fēng)光霽月的人物, 而你呢,鉆營算計,罔顧人命,你也配, 為商家報仇?” 蘇瀾語氣平靜至極, 但這種輕忽到漠然的態(tài)度, 卻叫人更難受。 良久地沉默后, 商林端輕輕“呵”了一聲, 這一聲哂笑,極盡自嘲,自我厭棄。 “誰不愿坦坦蕩蕩謙謙君子?”他嘲道, “我本只是讀書人,前塵一概不知,突然有人告訴我我是謀逆罪臣之后,是該死之人, 突然養(yǎng)育我長大的至親為我去做那雞鳴狗盜的宵小之徒, 還突然就死了, 而我不得再以真面目示人,躲躲藏藏,活的還不如一條狗。我想報仇,我要為商家翻案, 才能堂堂正正地活著,我有錯嗎?” “你以為你很苦?”蘇瀾漠然的眼神看過去,仿佛看一只螻蟻般,“蕭千里重情重義,信守承諾,待你視如己出,縱然生活不富貴,至少前二十年,難得瀟灑,就算遭逢巨變,你已及冠,還能承受不了這點打擊?我呢,阿爹阿娘遭jian人所害去世時,我還不到十歲,明知仇人是誰,還要帶著幼弟在她們手下討生活,假意與她們親近,戰(zhàn)戰(zhàn)兢兢周旋,每時每刻如履薄冰!大家看我現(xiàn)在在東宮過的順風(fēng)順?biāo)烧l不知東宮是火坑?可我還是扛了過來,才有現(xiàn)在的局面?難道我不難?可我又害過誰?” “是你自己心志不堅,為求捷徑選了陰暗的路,憑什么怪這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