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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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現(xiàn)在她對面坐下,“嗯”了聲,“嘗嘗看?” 明姒先拿勺子舀了一小口南瓜湯,醇厚清甜,有股淡淡的芝士味。 還……挺好喝的。 橢圓形的白色大理石長桌,兩人相對而坐。中間只隔了兩只陶藝花瓶,瓶口斜插一枝紫色大麗菊干花。 金色的吊燈落下一圈光線,氣氛有種恰到好處的安寧。 恍然間讓人有種錯覺——好像他們已經(jīng)開始一同生活了。 其實刨除各種偏見,梁現(xiàn)于她而言,是個不錯的聯(lián)姻人選。 彼此知根知底,不必擔心多余的麻煩,雖然看著浪了點兒,但這么多年了,明姒其實并沒親眼見他亂/搞過什么男女關(guān)系。 總體來說,應該不屬于她討厭的那類型人。 和解就和解了吧。 做出這個決定的那刻,明姒心里也舒了口氣。鬼使神差的,腦海里又滑過了石泰的那句話——“先生會告訴你的”。 如果她問,他真的會說嗎? 稍稍糾結(jié)了下,明姒還是清了清嗓子開口,“梁現(xiàn)?!?/br> “嗯?”他抬眸看她。 “你遇到什么危險了嗎?” 這是她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不同于先前在車上的調(diào)侃語氣,這回多了幾分認真。 形狀漂亮的眼睛看著他,一眨不眨的。 梁現(xiàn)放下手里的餐刀,靜了片刻,“嗯?!?/br> “說說看?” 三四月份,梁現(xiàn)回國的前夕,曾經(jīng)收到過一份死亡威脅。他將國外的商業(yè)競爭對手一一排除,最后把目標落在了梁進宇身上。 梁進宇這人一向敏感多疑,野心勃勃,手段卻不見得多高明,要說會用寄死亡威脅這樣的方式來恐嚇人,梁現(xiàn)完全相信。 明姒沒想到事情這么大,而且,還是繼兄弟相殘的戲碼。一時間都忘了繼續(xù)吃飯。 也忽略了那會兒梁現(xiàn)怎么會有商業(yè)競爭對手這件事,只追問,“然后呢?” “他目前最多也就嚇嚇人的程度,不敢真的做出什么事,”梁現(xiàn)神色松松,仿佛十分無所謂,“即便狗急跳墻,我身邊也有人可以應對?!?/br> “說得輕松,”明姒撇撇嘴,不怎么相信,“你還是小心點為好,出門多帶幾個保鏢什么的。” 石泰一個人哪里夠。 萬一梁進宇喪心病狂扔個炸/彈什么呢? 梁現(xiàn)輕頓片刻,忽地挑眉一笑,“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 這個問題本來有很多回答的方式,諸如大家都是一塊兒長大的發(fā)小關(guān)心一下怎么了,就算是陌生人,生命安全都出問題了,關(guān)心一下也不能說明什么吧。 但明姒,因為一種沒來由的心虛,下意識地想找一條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于是話到嘴邊就成了,“你別自戀啊,我只是擔心,萬一你那什么了……我豈不是要守寡?” 話音落下,餐廳內(nèi)有片刻的寂靜。明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悔得想咬舌自盡。 看著她追悔莫及的表情,梁現(xiàn)輕笑了聲,笑完了,聲線有點兒靜下來的溫和,“你放心,不會讓你一個人的?!?/br> 第20章 明姒乍一聽, 隱隱覺得這話有哪里不對——似乎往歪了理解也可以, 非要解釋成是對她上一句的接茬也可以。 大小姐對誰從來都是隨心所欲, 更沒彎彎繞的習慣, 她干脆放下勺子, 手肘支起看他, “梁現(xiàn),有句話我想問你很久了。” “嗯, 你問?!彼蚝罂?,隨手搭在桌沿,漫不經(jīng)意地朝她看。 “剛知道我們要結(jié)婚的時候, 你是什么感覺?”明姒記得清楚,那是柏林的某個春日,漫長寒冬過后, 長街兩旁櫻花盛開, 燦爛非常。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 是她接到岑心雁電話之后那快氣炸了的心情。 梁現(xiàn)將手收回來,略微調(diào)整了下坐姿。 倒是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 跟明家聯(lián)姻的事, 他其實知道的要稍微比明姒早一些。 第一反應是可笑至極,他的婚姻還沒有輪到梁家來做主, 于是干脆地回絕。卻沒料到后來, 梁治宏親自到國外找到他。 “即使你不在乎梁家的家產(chǎn),”梁治宏停頓, 將一疊資料放在桌面, 慢慢推給他, “總該替你一起長大的朋友考慮?!?/br> 他面色篤定,語氣中似乎有十成的把握,梁現(xiàn)隱約生出些許不祥的預感。 資料看似豐厚,其實只屬于兩個男人,分別來自申城鄭家,南城趙家。 之所以三言兩語寫不完,要這么厚厚一疊裝訂成冊,是因為這二位其中一位情史豐富,近兩年來,光是有名有姓的交往對象就有十多個,還剛從戒/毒/所放出來。 另一位倒是沒這么離譜,哈佛畢業(yè),年紀輕輕就接手家族企業(yè),能力非凡,手腕強硬,稱一句青年才俊并不為過。 只是這些年來,性取向一直為外界所討論,連交往過哪幾任男朋友都傳得有鼻子有眼。 這兩位,因其家大勢大,都在明家的女婿候選人之列。 梁現(xiàn)的臉色冷下來。 梁治宏看在眼里,慢慢地笑了,“明正淵是明姒的什么人,我想你應該清楚?!?/br> 梁現(xiàn)當然清楚。 商業(yè)聯(lián)姻本就是利益的結(jié)合,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親生父母都未必能全面考察聯(lián)姻對象的人品,何況明正淵只不過是明姒的繼父。 而除去“繼父”這層身份,他首先是個商人。 …… “這個問題很難嗎?”明姒并不知道自己險險逃過了一劫,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梁現(xiàn),說話?!?/br> 梁現(xiàn)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出神,看了她一眼,低笑,“大概是有緣?” 明姒瞥他,不滿道,“這是什么答案?” “不是你也會有別人,我對另一半沒有要求,”梁現(xiàn)坐直了,和她一樣以手支頭,散漫道,“不如找個熟一點的?!?/br> 這想法,倒是跟她剛才的念頭不謀而合。 只是這樣隨隨便便的語氣,明姒聽著又不高興了。 什么叫“對另一半沒有要求”,好像是因為沒要求才勉強答應聯(lián)姻的。而且聽起來,她在梁現(xiàn)眼里唯一的優(yōu)勢好像就只有……“熟一點”? 其他諸如長得漂亮身材超好有才華……居然不算? 石泰把輪椅從后備箱里搬出來,在空中掄過一個小半圓放在地上,看著她一字一頓,“明小姐,這是您的輪椅?!?/br> 輪椅落地時掀起一小陣風,明姒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得不說,有這樣一個保鏢,堪稱震懾威脅、殺人放火之利器。 在這樣的黑夜里,她總感覺下一秒,他就會掏出一副墨鏡戴上,冷著臉說出臺詞——“少爺有令,如果不收就砍斷你的手腳”。 “你放這吧,”明姒輕咳一聲,拿出手機打電話,“我讓人來拿。” 這就是絕對不坐的意思了,石泰朝旁邊的梁現(xiàn)看了一眼,見他沒有什么反應,于是點點頭,“好的。” 張姨很快匆匆趕到院門口,她早就知道明姒的腳扭傷,一上來就趕緊扶住了她,而后向梁現(xiàn)問好,“梁先生。” 梁現(xiàn)輕點了下頭,對明姒道,“那我走了。” “拜拜?!泵麈氐檬指纱?,語氣里充斥著刻意的輕快。 梁現(xiàn)笑了下,忽然靠近。 夜色朦朧,天幕中綴著稀疏的幾顆星子,風吹來時,捎帶來他身上清淡干凈的木質(zhì)香。 說來奇怪,他這樣散漫不羈的氣質(zhì),用了冷酷而稍顯距離感的木系男香,竟也不顯得突兀,相反,還多了種風流又禁欲的味道。 這個動作和距離,跟夢中的意外重合。 明姒抿了下唇,警惕地看著他,“你干嘛?” “好歹也和解了,”梁現(xiàn)微微彎下腰,湊近說,“來,笑一下?!?/br> 他這低沉的聲線,又意外的與夢中一模一樣。 明姒像是掩蓋心虛般,往后跳了一步,聲調(diào)都揚高了,“莫名其妙,我干嘛要對你笑!” 梁現(xiàn)一點兒也不介意,兀自笑著走遠,還朝她揮了下手。 他發(fā)現(xiàn),提出和解的是他,但自己卻好像越來越喜歡招惹她了。 黑色的賓利在眼前亮起尾燈,漸漸遠去,明姒收回目光,落到眼前的輪椅上。 這輛輪椅是梁現(xiàn)送給她的所謂“和解禮物”,黑色的皮質(zhì)軟墊,扶手旁有一排電動按鈕,一按就能自動前行后退拐彎,據(jù)說還可以靈活避開路障,十分智能。 “小姐,”張姨一只手搭上輪椅,“您要坐嗎?” 明姒不知在跟誰較勁,聲音很堅定,“不,你扶我跳回去?!?/br> 結(jié)果沒跳幾步就停了下來,她的腳其實早就站酸了,這會兒感覺又麻又痛,幾乎快要發(fā)抖。 張姨連忙將輪椅推到她身后,這一回,明姒倒是沒怎么抗拒地就坐下了。 明姒這次腳傷得很重,醫(yī)生囑咐盡量減少用力,足足好幾天,她都待在家里沒有出門,行走基本靠輪椅。 輪椅這種東西,乍一聽難以接受,其實用上了會發(fā)現(xiàn),還挺方便的。 尤其是別墅里裝了上下三層的內(nèi)置電梯,坐輪椅可以輕松穿行,暢通無阻。不過小半天,明姒就完全適應了這種“殘疾生活”。 當然了,梁現(xiàn)發(fā)消息過來問她輪椅好不好用的時候,她還是擺出十分不屑的姿態(tài),輕飄飄地回了他四個字,「我才不用」 有時候,明姒覺得他們和解之后,關(guān)系跟之前也并沒有太大的不同,依舊是要吵要鬧。 但是有時候,又會隱約覺得有哪里不一樣。 比如,回完這條消息,她唇角是翹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