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從容冷靜，更會照顧她的感受，她不提起過去，便不會再開口問及。

    葉小魚自以為自己瞞過去了，心底不由松了口氣。

    “起來吃點東西，我?guī)闼奶幾咦摺！彼疽粡拇策呎酒饋恚瑴厝岬卣f了句。

    葉小魚連忙起來，結(jié)果剛下床，整個人就失了平衡，司一連忙轉(zhuǎn)身將她的腰一握揉進(jìn)懷里。

    “我看...還是明日再去?！彼麚е垌⒅崆?。

    葉小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變得如此虛弱，她乖乖地躺到床上去，像個病人。

    司一把小二叫到門外，分咐他將飯菜送上來吃。

    小二很愿意為天命師服務(wù)，高高興興地跑到下面，不一會兒就端來了好吃的，有雞湯，有清粥，還有葉小魚平日愛吃的菜。

    司一看著床上的葉小魚，拿起湯便走向她。

    葉小魚知道不妙，連忙搖手：“我，我自己下來?！?/br>
    “還是讓我喂你?！?/br>
    “我自己可以的?！?/br>
    考慮到葉小魚比較嬌羞，司一也沒有勉強(qiáng)。

    葉小魚慢慢地來到桌子前。司一讓她先喝湯，她就乖乖地喝了湯，然后又要她吃完米粥，最后還要她吃完一條魚。

    葉小魚實在裝不下去，她撫著肚子可憐道：“真的不能再吃了?！?/br>
    “那就......”

    葉小魚臉色慘白，搶著說道：“今夜可不可以不解毒？”

    ……

    第19章 昏黑

    司一輕笑，他就想讓葉小魚去床上睡覺，沒說要解毒。

    “小小年紀(jì)，腦子里全是不正經(jīng)的事。”司一沒有看她，倒了杯茶喝起來。他是故意欺負(fù)葉小魚的。

    葉小魚慌了，她沒有啊，她不是啊，她很正經(jīng)的好不好。

    “那是因為我擔(dān)心公子的毒，我......”

    慘！越說越不對勁。

    司一喝了茶，再看一眼紅著臉，欲語還休的葉小魚：“說下去?！?/br>
    葉小魚緊緊地握著拳頭：“我在公子眼里只是解毒的藥，除了解毒我一無是處?！?/br>
    司一原本是想聽聽葉小魚說些他愛聽的，結(jié)果......

    他臉上的笑容忽然退去。

    這句話他一點都不愛聽。

    葉小魚也很難過，可事實就是這樣，她只是解毒的藥，除了解毒，她還有什么價值？如今司一的毒已經(jīng)解了，他其實也不再需要她了。

    她拒絕他，何嘗不是在提醒他，她到底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解毒吧?！彼酒饋?，將葉小魚抱起來往床上走去。

    葉小魚茫然地看著他。

    不是已經(jīng)解完毒了嗎？

    “公子......”她想來想去，還是問出口：“你的毒要還要多久才能解完？”

    “不知道。”

    “......”騙子，都是騙子。

    “以后沒人的時候，叫我司一?！彼亲∷拇教嵝训?。

    十日之后

    鄭軍攻打紫薇城，不過半日，鄭軍兵敗退出三十里。

    司一最近閉客不見人任何人，大多時間都和葉小魚膩在一起，解毒不解毒葉小魚不清楚，但每天支離破碎到天明是真慘。

    關(guān)于布陣和作戰(zhàn)指點，司一都會派人送出去給紫薇城的守將。

    這日，白荻城來了消息，一道手喻。一位接手紫薇的老將軍，還有一封交給司一的密函。

    司一在房內(nèi)拆開密函，上面寫著四個字“太子圖謀”

    司一將信紙燒掉，葉小魚捧著玄黃奇書在看，她打了好幾個哈欠，好幾次栽頭睡了過去。

    她真不是看書學(xué)本事的料子。

    好像除了解毒，真的一無是處。

    司一戳了戳她的額頭，她猛地睜開眼睛，又假裝自己在看書。

    “你對白夜了解多少？”司一突然問。

    葉小魚是白夜送給他的人，從某種層面來說，她應(yīng)該了解他是個什么角色。

    葉小魚搖搖頭“不了解?！?/br>
    “那你覺得，他會造反嗎？”司一知道她不會回答，但也想問一問。

    這個白夜，好像蒙了一層紗，很神秘，從他將葉小魚送到蕪居那天開始，就跟換了一個人，與之前那個白夜判若兩人。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判若兩人？可能還是白凝出事之后。

    可是，身為太子的白夜，有必要造反？他直接等著繼位豈不是更加名正言順？

    葉小魚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br>
    他也沒有指望葉小魚能說點有用的線索。

    “收拾好，起程?！彼疽徽玖似饋淼?。

    葉小魚捧著書不太明白：“去鄭國？”

    “嗯，先解決了鄭國的事情,再來處理白夜?！彼疽坏f了句。

    如今鄭軍敗退，梨國皇上派來的大將軍已經(jīng)代替了太子的人，不日便將南關(guān)奪下。

    葉小魚和司一繞過南關(guān)，直接進(jìn)了鄭國邊城。

    鄭國比梨國更慘烈，遍地尸首。

    葉小魚站在尸海中，這樣的畫面，就像喚醒了她心底的記憶。

    司一檢查過每一具尸體，他們被活生生地抽了靈魂，能干出這種事情的人也只有白凝，她需要更多的靈魂做成紙縛靈。

    他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葉小魚還站在原地沒有動，臉色很蒼白，拳頭緊緊地拽著，神情無比痛苦。

    “小魚。”他喚了一句。

    葉小魚沒有反應(yīng)。

    司一走向她時，她才回過神來：“公子?！?/br>
    “你臉色不太好看?！闭f著，拉起她的手，把住脈搏，又問：“我給你的星辰丹可有吃？”

    “吃了。”

    司一松了口氣，倒也沒有病著，就是有點驚恐，想來是看到這種畫面，產(chǎn)生的不適。

    “走吧?！毙枰s緊離開這個地方，讓她好好休息。

    他牽著葉小魚的手走過這尸橫遍野的荒城，很快又到了鄭國的和林城。

    和林城的人也極少，走在街上冷冷清清的，好像進(jìn)了鬼城。

    兩旁的燈籠在冷風(fēng)的吹拂下，搖搖晃晃幾欲墜下，營造出蕭條恐怖的氣氛。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棧，里面更是安靜。

    尋問老板得知，現(xiàn)在的和林城已經(jīng)沒有外客來，別說外客，就連和林城的人也都莫名失蹤。

    二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到房間。

    房間太久沒有人居住，布了灰塵，有些嗆鼻子，更有一種久未人居的霉味兒。

    葉小魚太困的緣故，倒在床上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司一怕她睡的不好，又將兩面的窗戶推開通風(fēng)。

    葉小魚總是翻來覆去，司一取來一顆香草珠放在枕邊，它可以清新空氣，助眠。珠子散發(fā)出陣陣清新的味道，葉小魚很快便安靜下來。

    午夜，外面突然很吵，好像有很多人沖進(jìn)了客棧。

    司一推門出去，發(fā)現(xiàn)是鄭國的夜兵，又叫紙縛靈，他們的眼睛在黑夜里是綠色的。

    客棧的老板和店小二跪在地上：“大人，小店已經(jīng)沒有人了?！?/br>
    “沒有人？我卻已經(jīng)聞到除了你之外的人味兒了，還敢狡辯。”說著，眼睛深綠的軍裝男人一腳踹翻老板。

    “上去搜?！?/br>
    這些夜兵上了樓，司一就站在樓道上，身后立著一條大白蟒，又粗壯又威武，立起來至少有兩個司一這么高，它的眼睛比夜兵的還要森綠。

    “這是什么東西？”夜兵看見司一和身后的大蟒，大吃一驚。

    “管它什么東西，給我殺?！逼渲幸粋€夜兵舉起手中的劍大喝。

    司一從容冷靜，立于蟒蛇之下更像指點天下的神明，他根本不需要動手，寒玉蟒撲過去就是一嘴的紙人。

    很快，這些夜兵都被撕成了白紙碎片，司一揮了揮衣袖走回房間。

    結(jié)果推開門才知道，葉小魚不見了。

    他大意了，太大意了。

    司一連忙帶著寒玉蟒走出客棧尋人，一路上都是紙縛靈，眼珠森綠，司一見一個殺一個，一殺一問：“她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