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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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強占了甫懷之家十畝良田,他的爺爺與父親在爭執(zhí)中被敲了腦袋當(dāng)場斃命,母親受了驚嚇又過于悲憤,滑了懷了五個月的身孕,和那未出世的弟弟一起去與爺爺父親團(tuán)聚了。 木家老頭指著地上的尸首,威嚇墨河村其他村民,若是不服這便是下場。告官?告到天王老子也沒用!臨走前,他沾了血的肥大手掌在阿笙下巴上滑了滑,笑山溝溝里還有這般小美人呢。 還很聰慧的阿笙,唯一一次在甫懷之面前哭得不計形象,便是那天夜里。 她抱住甫懷之拿了斧頭的胳膊,哭得比他還兇,“安之哥,你不要這樣,還有辦法的,還有辦法的……” 甫懷之當(dāng)時說了什么,他自己也不記得了,大概是些傷人的言論,他那時無能、愚蠢、弱小,除了傷害自己和身邊的人,什么都做不了。 第三天,一架接阿笙進(jìn)縣城的小馬車和兩畝田的地契同時到來。 昏昏沉沉的甫懷之握著那地契,知曉發(fā)生什么時,阿笙已經(jīng)成了木家老頭的第七個小妾了。 他拎起那把斧頭,連夜進(jìn)了城,他被打了一頓,扔在木府外,從腫起來的眼縫里看著門口蹲坐的兩座石獅子,看著那血紅的大門。 后半夜,阿笙被木府人扔了出來,那樣小小的一個姑娘,渾身的鞭傷,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護(hù)衛(wèi)罵罵咧咧,說她意圖刺殺木老爺,好在木老爺反應(yīng)及時,不知好歹的小賤/人,木老爺親自將她打死是她的榮幸…… 甫懷之重返恩州時,那木老爺已經(jīng)死了。 聽說是強占了個寡婦順便吞了人家的鋪子,那寡婦的大伯氣不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進(jìn)了府,把木老爺砍死在床上,足足砍了十六刀。 甫懷之壓著木家后人和所有仆役去開了木老爺?shù)墓?,鞭尸了半個時辰,把他腐爛的骨頭給了野狗吃。 然后把那嘴賤的護(hù)院五官都縫了起來…… 面前的少年已經(jīng)不說話了。 甫懷之微微抬起頭,他這些天不止一次想,若是沒有他,若是他也死在那場爭斗里。 阿笙現(xiàn)在過得一定很幸福。 他連累了一個為他付出一切的姑娘,三番四次的傷害她,最后仇都沒有親手為她報。 若這是出折子戲,這定然不是個皆大歡喜的好結(jié)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衣衣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1章 高個子 ... 秘書監(jiān)甫懷之與其小妾的傳奇經(jīng)歷在中都城內(nèi)熱議了一些日子,很快便被另一件新的大事給替換掉了。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因著家產(chǎn)被強占,父母姊妹被欺辱而死,夜半潛入始作俑者的惡霸府中,提刀將那惡霸砍殺,又接著溜入包庇了惡霸的御史中丞府內(nèi),把惡霸的jiejie,也就是御史中丞夫人給傷了。 也是御史中丞家中習(xí)慣怪異,一般家里男人睡床外側(cè),女人睡內(nèi)側(cè),他家正巧相反。那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少年,也根本沒了判斷力,一頓揮舞著砍柴刀,重傷了御史中丞夫人,只輕傷了嚇破膽的御史中丞。 事情鬧的這樣大,自然是要加急提審。 這一審便不止審出個殺人傷人案,還有背后的一連串包庇行賄案,甚至還有私鹽案來。 皇帝震怒,讓御史中丞關(guān)禁閉半年,罰俸一年,摘了中都府尹的帽子貶為布衣。 當(dāng)天晚上,云婉入宮被封嬪的消息和元妃早產(chǎn)的消息一起被遞到甫懷之手中。 宮中一邊趕忙為云貴嬪打掃新殿,一邊為保新生兒連夜商討醫(yī)案。 據(jù)說元妃是cao勞過度,孩子生下來臉是紫的,哭聲跟貓叫一樣細(xì)弱。 是個男孩。 大概會是當(dāng)今皇帝陛下第七個早夭的皇子。 御史中丞缺席至少半年,中都城府尹換了個人,某些出入城的批令不那么好拿了。但有些人還在觀望,畢竟淑妃是元妃的一條狗,她也有了孕,又是看起來非??到〉臉幼?。 若是從前,甫懷之會讓人想方設(shè)法吊著那看起來活不了幾天皇子的命,然后將他連同元妃的希望,再一點一點捏死。 但現(xiàn)在他沒那么多時間了,趁著元妃因生產(chǎn)脫力昏迷未醒,他遣人幫著那憋得喘不過氣兒來的小皇子直接閉了氣。 淑妃那頭他不急,那邊本也生不下來活胎。 “二林,你去給吏部遞個口信?!备阎?。 “大人,是什么?” 甫懷之后靠,微微側(cè)身,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瞥見書架上那副云婉送來的字畫。 “殺鄧成德?!?/br> 使這樣的手段,幾乎是甫懷之的本能了,他過去十年,以這些為精神食糧,樂在其中?,F(xiàn)在卻有些厭倦了。 若是阿笙沒有變癡傻,不知會不會恐懼他、憎惡他。 畢竟阿笙一向單純良善,爹娘去后,她受了許多人的恩惠與照顧,便總認(rèn)為這世間大都是好人,總想著也對別人掏心掏肺。 她用自己的一切換回來的甫懷之,是個jian詐狡猾、心思險惡、自私自利的小人,不曉得她是否覺得值得,是否會后悔。 甫懷之轉(zhuǎn)動著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已經(jīng)有七日沒有見阿笙了,不是過去那段時間白日里忙事情,夜里還可為她掖被角的“不見面”。 這回是真真切切的,兩人之間斷了聯(lián)系,他控制著自己,連她的消息都不再問了。 甫懷之將整個人都陷入太師椅中,他的身體并沒有放松,腦子也沒有,只是裝模作樣地休息而已。 柳媽注意到,阿笙最近有了些變化,她的話少了很多。 阿笙本來就不是個愛說話的,但是她發(fā)出的“指令”卻并不少,衣食住行玩樂這些,她自己常常難以應(yīng)付,因此對旁人的依賴和需求很多。 近日里,她的這些需求少了,她并沒有像任何人以為的那樣,為了甫懷之的離開而哭鬧幾天,然后再忘記甫懷之這個人,她像是立刻就接受了甫懷之的缺席,然后開始在別的方面犯起了拗。 早起之后,她試著自己穿衣服,把自己都裹進(jìn)了一團(tuán)布料中,小腦袋死命往袖子里擠,臉都憋紅了,也沒有叫柳媽幫忙。 洗臉、梳頭、吃飯、如廁同樣如此,她做不好事,常常弄得滿地狼藉,教一遍忘一遍,但是仍然很執(zhí)拗地要自己來。 柳媽問她為什么,她抿著嘴,很秀氣地笑了笑,也不說話。 阿笙是個不一樣的,柳媽一直記得李山景的診治,她智力缺陷是因為腦袋受過重傷,但還有些毛病是受了大刺激的緣故,所以對她不要像一般癡兒,得多哄著她來。 阿笙眼下這樣的轉(zhuǎn)變,讓柳媽有些擔(dān)心,怕她再回到開始那樣,連人都不理的狀態(tài)。 李山景被叫來看了兩次診,說這是好事,讓柳媽寬心。配合著來,讓她多出去走動走動,多與人交往。 后面這療法,對阿笙這樣的身份來說,就是有些不現(xiàn)實了。 最后杏雨拍板,讓阿笙的活動范圍擴了擴,許她到外院活動。 近日甫懷之讓懷化大將軍的部下護(hù)府,外院生人頗多。士兵一般都很規(guī)矩,杏雨也不怕他們沖撞了阿笙。 出房門時阿笙很雀躍,等到了外院,她反倒文靜下來,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步一步走得慢極了,好奇又膽怯地打量著穿著鎧甲佩劍的護(hù)衛(wèi)隊。 高陵這回近距離和阿笙打了個照面。 如果說上次見到一閃而過的阿笙,他還在心里猜測甫懷之的小妾阿笙應(yīng)該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阿笙,那么這次他確信了兩者就是同一人。 因為阿笙自己撲了過來。 “高個子!”阿笙喜悅地叫道,露出這些天以來第一個無憂無慮的笑容。 高陵也想站到她跟前,像過去那樣拍拍她的腦袋,叫她一聲“阿笙”,但他知道如今二人身份都不同以往,他只好后退一步,行了個禮:“笙姨娘?!?/br> 現(xiàn)在有許多人都這樣叫阿笙,她接受良好,只當(dāng)一個新名字,并不懂里面有什么親疏、地位之類的內(nèi)涵。 她歡歡喜喜地拍著高陵的肩膀,“你來找我玩嗎?” “下官在此工作。” “哦。”阿笙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接著附到高陵耳邊,小聲說,“我見到了一只很大的甲蟲哩,比你抓得都大。” 阿笙和以前一樣。 不論她有沒有住進(jìn)豪華的宅院,穿上綾羅綢緞,不管過了多少年,她都還是那個阿笙。 高陵嘴角噙著一點笑意,他的肩膀整個松下來,“是嗎?有多大?” “有這么這么大!”阿笙伸出雙手比劃,她把柳媽拽到兩人之間,“是她發(fā)現(xiàn)的?!?/br> “高大人與我家姨娘似乎是舊相識。”杏雨趁著兩人說話的空檔,插進(jìn)嘴來,“高大人也是恩州人嗎?” “我是恩州人?!备吡挈c點頭,“確實以前與阿——與笙姨娘相識,那時笙姨娘已經(jīng)……” “走,我?guī)闳タ创蠹紫x!”阿笙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她拉過高陵的大手,往花園方向走去。 高陵的出身擱在哪里都很尷尬,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個受排擠的,他幼年幾乎沒有玩伴,直到胡大娘救回了阿笙。 胡大娘的兒子不成器,收養(yǎng)了阿笙這樣雖癡傻但乖巧的姑娘,心中十分疼惜,將她照顧得很好。 高陵第一次見到阿笙時,并不知道她是個癡兒,遠(yuǎn)遠(yuǎn)看著個漂亮少女立在自家的田地中央,想驅(qū)趕她,卻話都說不出來。 自那以后,兩人時常會一起玩耍。 胡大娘年紀(jì)大了做不了細(xì)活,高陵便央求自家娘親為阿笙縫了不少小東西,還常常為她趕走村里欺負(fù)她的頑童。 阿笙呢,則經(jīng)常一整天都坐在田埂上,看他忙東忙西,與他說些前言不搭后語的話。 阿笙現(xiàn)在是甫懷之的房中人,她身后還跟在兩名蹙著眉頭試圖阻攔的仆役,高陵明知自己該收回自己的手,告訴阿笙自己不能與她一起去看什么甲蟲,但是—— 高陵手心里全是汗,微微把那雙很細(xì)嫩的小手完全包裹進(jìn)他的大掌之中,腳步緊跟著阿笙,露出一個為難卻無法抗命的神情來。 甫懷之很遠(yuǎn)便聽到阿笙的笑聲,她的聲音很好聽,又輕柔又甜蜜,笑起來更是如同林中歡快地百靈鳥。 他腳步停頓了一下。 阿笙的事現(xiàn)在都是自己的親信部下在處理,他信任他們,但還是不太習(xí)慣這樣完全放權(quán)給旁人。只是現(xiàn)在,他不得不去習(xí)慣。 他想,他要給阿笙一個全新的生活,這是他欠她的。 甫懷之向另個方向走去,剛抬起腳,阿笙的笑聲停下了,取而代之是一陣歡呼。 “高個子好厲害!”一個字粘著一個字,半拖著長腔,是阿笙高興時的說話方式。 甫懷之的靴子落了地,帶起一小片浮灰,附在他藏青色的靴面上。 “笙姨娘也好厲害?!?/br> 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又厚重,很熟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