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可不可以不寵她[重生]、將打臉進(jìn)行到底、下輩子隨便吧、欲得(雙向暗戀 1V1)、若我咸濕、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女仆大人、人間情事、蘇桃情事(高H)、《[短篇集]人妻模擬器》、夜幕情書(1v1)
色膽包天,死不足惜! 方正腰斬那天,圍觀的人倒是不少,但只有一個跟他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替他收尸。有人聽到他邊灑淚邊嗟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說你有生死大劫你偏不信,若是肯聽兄長半句勸,也不至于丟了性命啊?!?/br> 處理完方正的事,劉熾又在云中待了三天。他這一趟出來得太久,宮里派人來催,他決定第四天起駕回豐京。 臨行前一晚,陸吾去了他房里,劉熾屏退左右,就連云夢也沒有留下,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只知道天子房里的燭火亮到很晚。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很多人都沒有睡好。 翌日,天子臨行前,下了一道圣旨。 魏無恙調(diào)任雁門,陸吾沒有跟隨圣駕回京,而是被任命為定襄太守。 劉蟬衣和魏無恙的心沉到了谷底,陸吾與劉熾說了什么,不言而喻。 雁門是芳洲的傷心地,她在那里被高阿朵挾持、調(diào)戲,更被吳復(fù)當(dāng)眾羞.辱,甚至險些淪落到連日珠手里,陸吾就是吃準(zhǔn)了魏無恙舍不得讓她傷心地重游,肯定會將她留在定襄,才要當(dāng)這個定襄太守的。 劉蟬衣憂心忡忡:“要不趁陛下還未走,我再去找他求個情,讓腓腓待在云中吧?” 魏無恙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可,陛下非尋常人,大長公主就算再喜愛腓腓,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求情,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的?!?/br> “那怎么辦?”劉蟬衣氣得腮幫子都疼了,“就讓他整日在腓腓面前晃悠,離間你們夫妻感情?” 想到什么,她忽然眼前一亮,興奮莫名:“單于說,想讓腓腓當(dāng)王太女,要不你別當(dāng)這勞什子大司馬了,隨腓腓一起去匈奴王庭吧?!?/br> 第68章 “王太女?單于真是這么說的?”魏無恙怔愣不過片刻,隨即欣喜若狂。 他的阿母侍婢出身,斗大的字不識一個,卻有最樸素的生活智慧——晴帶雨傘,飽帶干糧??孔约捍蚱吹娜?,得時時為自己準(zhǔn)備好退路。 魏無恙將這句話記得很深,別看他打起仗來驍勇善戰(zhàn),不要命地往前沖,那全是因為事先做足了準(zhǔn)備,才能在戰(zhàn)場上四兩撥千斤,游刃又有余。 倘若真有一天與劉熾撕破臉,他的退路便是帶著芳洲父女遠(yuǎn)遁西域,任天.朝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將手伸得那么長。 現(xiàn)下,狐鹿姑卻給了他一個更好的選擇。若芳洲為匈奴之主,哪里還需要遠(yuǎn)遁他鄉(xiāng),以一邦為懾,劉熾再強(qiáng)勢,亦不足為懼。 嘿嘿,女單于,想想就帶勁! 魏無恙想象著萬千男子匍匐在芳洲腳下,她卻繃著一張俏臉不怒自威,一張巧嘴說得眾臣啞口無言的模樣,與記憶中的杜凌霄漸漸重合,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甚好,如此甚好。如今邊關(guān)風(fēng)調(diào)雨順,一派祥和,是時候激流勇退了,腓腓當(dāng)單于,無恙就給她當(dāng)相國?!?/br> “好,太好了,不愧是我的好女婿?!?/br> 劉蟬衣更是喜笑顏開,得夫如此,夫復(fù)何求?剛要說話,卻在瞥見門口倩影時,僵住了笑臉。 “腓腓,你怎么哭了?” 芳洲早已淚流成河,徑直走到魏無恙跟前:“無恙,你如今所有全靠自己赤手空拳打拼出來,以你的出身走到今天實屬不易,你不該為了我輕易放棄這一切?!?/br> 魏無恙笑著打趣:“怎么,腓腓要當(dāng)單于就瞧不起我這無權(quán)無勢的郎君了?你放心,我這相國不白當(dāng),定保我主江山永固,千秋萬代。” “討厭,”芳洲輕輕捶了他一拳,正色道,“陛下是有抱負(fù)的人,他不會止步于此,以后需要你的地方還很多,你實在不該這樣任性。” 四海來朝,天下歸一。 這是劉熾親口對魏無恙說過的話,這次他還向他透露意欲攻打東夷朝鮮,南誅百越、夜郎,將他的帝國版圖再翻倍。 君臣齊心共謀河西的一幕仿佛還在昨日。若是以往,魏無恙肯定會激動得熱血沸騰,但現(xiàn)在他卻動搖了。 從軍為什么,不外乎家國和榮譽(yù),與匈奴打仗,師出有名,討伐相安無事的東、南諸國,就完完全全是出自劉熾的私心了。 對匈奴作戰(zhàn)的成功,已經(jīng)不能滿足野心勃勃的帝王了。 “腓腓,你聽我說,皇帝的野心永無止境,我不想將一輩子浪費在征戰(zhàn)上面,人生苦短,我只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芳洲不料他是這么想的,頓了頓,語氣有所松動。 “那我也不想當(dāng)什么王太女,管理國事太累了?!?/br> “不是還有我嘛,你只管天天升帳坐營端著臉就行,煩心的事統(tǒng)統(tǒng)交給我來處理。” “真的?” “比珍珠還真?!蔽簾o恙笑著保證。 芳洲沒什么大抱負(fù),她只希望自己在乎的每個人都能平安喜樂。王太女也好,大單于也罷,都引不起她絲毫興趣,但她心里非常清楚這個機(jī)遇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 她的容貌,她的身世,她的家人,太需要強(qiáng)權(quán)來守護(hù)了。一旦魏無恙解甲,他們就會成為案板上的魚rou,劉蟬衣再維護(hù)她,也有力有不逮之時。最好的,便是將權(quán)勢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讓我再考慮考慮?!?/br> 劉蟬衣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世上果然還是一物降一物,芳洲初時態(tài)度堅決,她還擔(dān)心她要辜負(fù)狐鹿姑的一片好意,沒想到魏無恙三言兩語就將她搞掂了。 “無恙,我想跟你一起去雁門,不要拒絕我好嗎?” 芳洲攀著魏無恙的胳膊,目光殷殷,神情懇切,魏無恙狠不下心,只能無可奈何地揉揉她的頭發(fā),算是默認(rèn)。 芳洲歡呼一聲,當(dāng)著劉蟬衣的面,“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在他反應(yīng)過來之前提著裙子笑著跑開了。 魏無恙:“……” * 陸吾到任定襄太守半個月了,隨著芳洲除服時間越來越近,他的心情也越來越煩躁。 他到底小瞧他們之間的情意了。 他滿懷期待地去魏府拜訪,卻被告知芳洲和劉康早已隨魏無恙去了雁門。 把魏無恙趕走又如何?自己占據(jù)定襄又如何?他依然像個不折不扣的傻子,被那偽君子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他定要在他們圓房之前放手一搏。 六月天,處處如流火,沒有冰,只能從早到晚開著窗子通風(fēng)。 每日午后,芳洲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躺在竹床上,吹著穿堂風(fēng),枕著蟬鳴午歇。 屋子里很靜,除了女郎均勻的呼吸聲,就只剩下男人的喘.息。 男人定定看著床上熟睡的女郎,她不知道家里會闖進(jìn)外人,只穿了一件貼身的梨花白輕紗中衣,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胸前若隱若現(xiàn)的賽雪肌 膚,以及深深的溝壑。 就連劉嫮,都沒有在他面前這么奔放過,他的身子馬上起了反應(yīng),全身的血流朝一個地方涌去,漲得難受。 這些年,他沒有一個女人。遇見劉嫮前是不能,遇見她后就是不想了。在他看來,沒有感情的交.配,與牲畜無異。 女郎翻了個身,打斷他的回憶,只聽她輕輕嘟囔了一句:“無恙,你好……” 還真是恩愛啊,做夢都要喊情郎的名字。男人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雙手骨節(jié)握得咯吱作響,替女子說出未盡的話—— 魏無恙,你好卑鄙,你好無恥,你好下作! 端看他的心機(jī),就沒有哪個女子逃脫得了。 荷風(fēng)送香氣,竹露滴清響,清風(fēng)荷花,竹林水滴,這些在南郡才有的降暑之物,魏無恙搬不過來,但他卻能靠一張床收買人心。 邊地各郡干旱少雨,根本不適合竹子生長,就算長出來也只是觀賞的細(xì)竹,產(chǎn)不出南郡那種毛竹,也不知魏無恙哪里來的神通,愣是給她打了一張竹床。 她日日睡在這張床上,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好,怎能不對他死心塌地! 偽君子! 不過沒關(guān)系,很快就要塵埃落定了。男人心中幽幽地想,不知道過了今晚,魏無恙還會不會對她如珠如寶。 大掌撫上女子俏臉,還未來得及感受肌膚的嬌嫩,床上的人就陡然睜開了眼。 男人猝不及防,愣住了。女子倒是很淡定,在他的注視下,徐徐坐起,不慌不忙地取過一旁的外衫披上。 “逸侯,久違了?!彼o靜看著他,沒有一絲驚慌與懼意。 陸吾環(huán)顧四周,肯定發(fā)聲:“你知道我會來?!?/br> “對,我和無恙早就設(shè)好了圈套,就等著你來鉆?!?/br> “是嗎?”陸吾黑眸微縮,有過瞬間慌亂,隨即笑笑,篤定道,“你詐我?!?/br> “我在你府外踩點半個月了,你們的一舉一動盡在我的掌握之中,到底誰中誰的圈套還真不好說?!?/br> 芳洲挫敗地撅撅嘴,十分懊惱的模樣,泄氣道:“真沒勁,這么快就被你識破了?!?/br> 陸吾居然十分受用她這副小女兒情態(tài),嘴角含笑,坐下來溫柔勸哄。 “沒關(guān)系,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肯定能騙過我?!?/br> 芳洲臉上頓時露出大大的璀璨笑容,大眼水波粼粼,盈盈含情,看得人目眩神迷,沉醉不可自拔。 “既然如此,逸侯先回去,我們再來一局?” 在她軟糯甜膩嗓音蠱惑下,陸吾險些就要點頭同意了,恰好一陣風(fēng)吹過來,她的發(fā)絲拂過他的臉,他猛地推開女郎,冷笑不已。 “我勸翁主別白費心機(jī)了,你今天就是說破天,我也不會放你走的?!?/br> 芳洲被他識破也不惱,仍是不慌不忙的樣子,蔥白小手伸到陸吾面前,惜字如金。 “拿來?!?/br> 陸吾把著她的手不讓她動:“什么東西?” “原來逸侯有窺視人家夫妻情趣的癖好啊,揣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會良心不安嗎?” “你說這個?”陸吾從懷里掏出一個墨色香袋,似笑非笑地看著芳洲,“我到今日方知原來寫過情信就是夫妻,既如此翁主也該喊我一聲郎君了?!?/br> “你那個香袋中的情信,可是當(dāng)年你當(dāng)著我的面,逐字逐句寫給我的。你說我是你唯一摯愛,愿與我生不同寢死同xue,話猶在耳,你卻轉(zhuǎn)身愛上了別人……” “逸侯!” 芳洲不想聽他大放厥詞,快速打斷他的自說自話。 “你應(yīng)該知道我才十六歲,跟你差著輩,怎么可能是你的戀人?癔癥是病,得趕緊吃藥啊?!?/br> 陸吾突然爆發(fā),大聲怒罵:?“是魏無恙,都怪他,是他隱瞞了你在世為人的消息,是他拆散了我們?!?/br> 芳洲兩手一攤,疲憊地揉揉眉心,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逸侯若是來做客,芳洲歡迎之至,但你這樣發(fā)癔癥,還是找個醫(yī)工好好看看吧。來人,速去請醫(yī)工過府……” 陸吾一把將她拉進(jìn)懷里緊緊鎖住,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滑過她的如花唇瓣,漆黑的眸,如同寒夜中最冷的那顆星。 “翁主不乖,我該怎么懲罰你好呢?不如我們打個賭怎么樣?就賭白璧染瑕,看看大司馬是什么反應(yīng),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