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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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此言差矣,人誰無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我若捐軀也是為國盡忠,死得其所,不像王子你……” “我怎么了?”高阿朵討厭極了她嘴角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芳洲從容不迫道:“不像王子你,表面一套,背地一套,陰陽兩面,為人不齒。我若是你,早就自裁謝罪了,免得貽笑大方,愧對闔族?!?/br> 聽言,高阿朵頓時怒不可遏,雙眸陡然變成赤色,手上力道愈發(fā)收緊。 “我乃匈奴戰(zhàn)神之子,連單于都不敢這么說我,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br> 芳洲的臉漲成赤紅色,額上青筋暴突,面呈痛苦之相,但她沒有開口求饒,脊背也挺得筆直,像塞外偶爾可見的白樺,堅定沉默卻又教人無法忽視。 白澤第一個受不了,爬起來往前沖,卻被副將追上按住,一個趔趄重重摔到地上,他的樣子似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但他仍掙扎著朝芳洲爬去,邊爬邊嘶吼—— “放開她!有種沖我來!你這個殺千刀的北蠻子,放開她!” 少年情懷真摯樸實,令人動容,有些人不忍去看,悄悄別開頭。 芳洲的倔強令高阿朵憤怒又意外,他稍稍放開對她的鉗制,憤恨出聲:“匈奴人也是人,也有道義廉恥,我所作所為無愧天地,你為什么要如此咒罵我?” 因他放松,芳洲得以喘.息,劇烈咳嗽一陣后方緩緩發(fā)聲。 “小王子口口聲聲說不恥吳使君為人,阿二本深以為然,但你轉(zhuǎn)眼就跟吳使君一樣,以計謀行陰私齷齪之事,靠折辱無辜之人打擊對方,堂堂男兒光說不做,不敢真刀真槍戰(zhàn)一場,不是陰陽兩面又是什么?” 高阿朵被她說得怔仲,看她的目光詫異又恍惚,沉默半晌,居然慢慢松開對她的鉗制,大手也自她翹臀上收回。 “你走吧?!彼撕笠徊?,讓出路來。 芳洲沒有猶豫,抿著唇,挺直腰,一步一步走回己方軍中。 “嗚嗚嗚……,”一到吳復陣中,白澤就從地上爬起來抱住她,痛哭失聲,“阿二,我還以為、我還以為要失去你了!” 八尺男兒哭得身子顫抖,不能自已。芳洲心中柔情無限,一邊替他拭淚,一邊輕聲哄道:“傻阿大,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嗚嗚嗚……”她的話不僅沒有安慰到他,反而引來更大聲的哭嚎。芳洲無奈,只能任由他緊緊摟著,靠在自己肩頭。 “我們走!” 高阿朵翻身上馬,回頭看了眼人群中的纖細背影,大手一揮,帶著他的騎兵們卷起陣陣塵土,呼嘯而去。 直到他的軍隊消失得無影無蹤,副將才長長松了口氣,右賢王部是匈奴最驍勇善戰(zhàn)的一個部落,與各國交戰(zhàn)幾十年從無敗績,他還真擔心與他們面對面杠上。 幸虧劉芳洲將他給激走了。 思及此,他探究的目光重新投到芳洲身上。小小年紀,沉穩(wěn)機智,臨危不懼,難怪那人對她百般忌憚,一再提醒他們不要被她嬌艷無雙的外表欺騙。 經(jīng)此一事,他越發(fā)覺得那人說的話有道理,只是這張臉委實跟嬌艷無雙搭不上邊,屬于扔在人堆里眨眼就認不出來的那種。 難道她未曾以真面目示人? 這樣普通的一張臉都能引得高阿朵頻頻相顧,若是真容…… 副將想到吳復的抱負,不著痕跡地笑了。 “王太子受驚了,卑職是吳使君裨將,王太子這邊請。” 他恭敬地將芳洲往一旁的戰(zhàn)車上引,芳洲看 向白澤,副將會意,笑著讓他一同登車。 吳復全程黑著臉,目光冰冷,不置一詞。 芳洲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惹到他了,他不開口正好,她也懶得跟他虛與委蛇。其人性比毒蛇,踩到他不咬回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要做的是小心提防,而不是以德報怨。 回到太守府,白澤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一頭栽倒在芳洲面前。 芳洲大駭,連忙讓副將找來醫(yī)工,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原來白澤的肋骨竟被高阿朵打斷兩根,這一路上他都是靠著驚人的毅力咬牙堅持,直到撐不下去也不肯叫一聲痛。 芳洲心疼又自責,事無巨細,親自照料。白澤笑得沒心沒肺,對他來說,兩根肋骨換她幾滴清淚和衣不解帶的照顧——很值。 書房里,吳復坐在案前,靜靜盯著左右跳躍的燭火,跟副將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使君,您打算怎么處置臨江翁主?” 吳復不答反問:“那人果真說臨江翁主容色傾城?” “正是。”副將斂眉,“那人說連日珠當日因為看到翁主畫像,一見之下驚為天人,色令智昏鋌而走險,沒想到最終栽在了小翁主手里?!?/br> “還有這回事?”吳復對芳洲產(chǎn)生了極大興趣。 “是啊,她不僅打傷連日珠,還將他扔到宣室,一把火險些將他燒死?!?/br> 副將說起芳洲“壯舉”,悄悄抹了把汗,連他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膽與彪悍。 “呵,有點兒意思?!眳菑洼p輕笑了。 “連日珠喜歡她,高阿朵也對她感興趣,不如放出話去,”他敲著案面沉思,半響重又開口,“翁主欲為自己擇婿,漢匈不限,勝者得之。” “妙哉,使君這招一石二鳥簡直絕了,等他們斗得兩敗俱傷,咱們再來個甕中捉鱉,一舉拿下連日珠和高阿朵,屆時還愁匈奴兩個最大部落不聽您的號令?” 副將擊節(jié)贊嘆,吳復但笑不語。 是夜,副將帶人捧著一個精美的木托盤出現(xiàn)在芳洲面前,一見到托盤上的物什,芳洲立馬站直身子,寒了俏臉,柳眉倒豎。 “吳使君這是什么意思?” 副將接過托盤端到芳洲面前,用手捻著上面的輕紗,又對光瞅了瞅,看向芳洲妙曼身姿的目光似含著熒熒之火。 “翁主,你可知這是價值連城的素紗禪衣,薄如蟬翼,輕若煙霧,舉之若無,為我們使君一擲千金所得。他平日三餐不過一菜一飯,卻肯為了翁主傾其所有,還請翁主不要辜負他的一番心意?!?/br> 芳洲揚眉冷笑:“莫非吳使君想老牛吃嫩草?” 副將被她噎得一滯,半晌才找回自己聲音,趕緊解釋。 “非也,使君關(guān)心翁主,想為翁主擇一乘龍快婿,他希望翁主在擇婿當日穿上這件素紗,好讓參與諸君看了高興,進取之心更甚?!?/br> “吳使君都替本翁主挑了哪些人選?” “使君說漢匈不限,但以卑職估計,主要參與者應(yīng)該只有連日珠和高阿朵二人?!?/br> 嗤,芳洲不怒反笑。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為了報私仇,將堂堂皇室翁主當作貨物明碼標價還要如此羞辱,簡直卑鄙至極,令人作嘔。 “既然這件素紗這么好,就留給吳老賊自己穿吧,士可殺不可辱,你去告訴他,想報仇盡管來,想讓我劉氏女當妓.子,做夢!” 副將早料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他皮笑rou不笑道:“我勸翁主三思而后行,你不為自己考慮也不為你的小情郎考慮嗎?他可是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就這么絕情?” 芳洲不為所動。 見她久久不松口,副將又恐嚇道:“翁主看到這院中守衛(wèi)了吧,他們可都是素了五年的大老粗,翁主若還是不肯穿的話,我就讓他們進來“幫”你穿,不過卑職可不敢保證會發(fā)生什么事?!?/br> 芳洲忽然掀唇一笑,猶如春花吐蕊,天真爛漫,嬌妍無匹,連副將都看得癡了,對她絕代佳人的傳言愈加信服。 “你不敢,吳老賊心硬似鐵,除了陛下誰都不放在眼里,他還指望通過我將匈奴兩大部落一網(wǎng)打盡,你要是壞了他的大事,他一樣會殺了你。” 第44章 對峙良久,副將始終未從芳洲這里討到好,只得灰頭土臉回去向吳復稟告。 吳復聽了也不生氣,居然還同一臉懊喪的下屬開起了頑笑。 “翁主說得沒錯,我的確想老牛吃嫩草?!?/br> 副將驚得瞪大雙眼。 他知道吳復官聲不好,但他卻義無反顧地追隨他多年,只因在他心里世人皆醉,吳復獨醒。哪個手上稍微有些權(quán)柄的,能像他這樣安于清貧,甘于寂寞? 不管別人如何非議,他只知道,純粹的、擁有赤子之心的人,最可敬。 “美人鄉(xiāng)英雄冢,使君也是男人,卑職理解。” 聽到下屬干巴巴替自己開脫,吳復大笑不止。 “如翁主所言,我這半生除了天子其他人皆不入眼,不過這小女郎著實有些讓人刮目相看,若我再年輕十歲,說不定會主動追求于她,譜一曲鴛鴦于飛的佳話?!?/br> 副將驚悚莫名,再次怔愣。這小翁主竟有這么大魅力能讓郎心似鐵的人動情? “可惜啊,”吳復話鋒一轉(zhuǎn),“我已過了熱血年紀,情愛亦入不了我眼,惟利益二字最教人動心?!?/br> “別逼得太緊,兔子急了還咬人,她不肯穿就換一套,去吧。” 副將長吁一口氣,重新張羅起來,吳復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出了會兒神,最終甩甩頭,將心思重新放回公務(wù)之上。 第二天,收到消息的連日珠和高阿朵果然帶著大批人馬前來,副將一登上城頭,就被漫山遍野的匈奴騎兵嚇了一大跳。 想不到臨江翁主的名頭這么好使,幸虧這兩大部落一直對立,若是他們聯(lián)合在一起,雁門危矣。 “老東西,我的女人呢?” 連日珠按耐不住,首先叫嚷起來。 “大王子稍安毋躁,佳人馬上就到?!?/br> 副將訕笑,心中卻十分鄙夷,果然蠻夷就是蠻夷,連句人話都不會說,只會一頓亂吠。 高阿朵眼里有火苗在跳動,盯著城頭,憤怒難當。 虧他昨日被“他”一身正氣所感,一時心軟放了“他”,沒想到又被騙了! 她若真是女子,他非一刀宰了她不可。從來沒有人能將他玩弄股掌,一連戲耍兩次! “臨江翁主駕到——” 隨著一聲報唱,城上城下的人皆轉(zhuǎn)過頭,朝來人望去,在看清她的那一刻,全都屏住了呼吸。 這是怎樣一個美人兒?。?/br> 雙瞳剪水,身姿妙曼,氣質(zhì)若蘭,即使面覆輕紗,也讓人毫不懷疑面紗下的傾城容顏。 她上身穿短袖緊身衣,下身著貼體短裙,上衣下裙不相連,本應(yīng)袒露的小腹,被她聰明地用素紗蓋住,除了隱隱綽綽的白,別的什么都看不見。胡姬妖艷暴露的舞衣,穿在她身上竟讓人生不出一絲輕慢。 “哈哈哈……”連日珠赤.裸.裸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在芳洲身上游移,得意大呼,“小美人兒,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你終究還是落到我手上了。” 高阿朵故意忽略心中怪異之感,回頭看了看自己士兵,發(fā)現(xiàn)他們個個伸長脖子,人人如癡如醉。他氣不打一處來,抓住最近的一個,在他頭上“咣咣”鑿了兩下。 “瞧你那沒出息的慫樣,是沒見過母的還是怎地,草原上那么多不穿衣裳的不夠你看?” 士兵委屈得不行,仍老老實實回答:“小王子,小人再怎么看,那也只是母狼母馬畜牲之流,哪有中原翁主這樣的大美人看著養(yǎng)眼。” 他的話居然引起陣陣附和聲,任高阿朵如何威脅,誰也不肯改口,氣得他望著城墻上的倩影干瞪眼。 副將一看到芳洲就氣得腦仁疼,這小祖宗真不是省油的燈,居然、居然將價值連城的素紗禪衣裁成一條條,當作帶子系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