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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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吉言?!倍讼嘁曇恍?。 魏無恙走后,云夢吩咐心腹宮婢:“去看看陛下忙不忙,若不忙的話請他過來坐坐,就說我有些不舒服?!?/br> 宮婢應(yīng)喏而去,回來時面上神色不虞,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你這是怎么了,是陛下不愿意來還是斥責(zé)你了?” “都不是,”宮婢恨聲道,“是明月夫人身邊的大宮人攔著婢子,不讓婢子進(jìn)宣室,還說,還說……” 云夢臉色一沉:“還說什么?” “還說夫人不知羞恥,耐不住寂寞,公然與外臣來往!” “豈有此理!”云夢重重拍到床上,“以為懷了身孕就了不起?我不去惹她,她倒先來招惹我了。走,跟本夫人會會她去?!?/br> 宮婢亦步亦趨跟在云夢身后再次來到宣室,明月夫人的大宮婢看見她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jǐn)r在她身前。 “夫人請止步,陛下和明月夫人在里面有要緊的事,夫人請待會兒再來?!?/br> 云夢挑眉,冷冷道:“好狗不擋道,讓開!” 她俏臉染霜,不怒自威,頗有當(dāng)家主母的氣勢,大宮婢嚇得后退一步,結(jié)結(jié)巴巴道:“非、非婢子故意阻攔,陛下與我家夫人實(shí)在有要緊事,夫人若、若不信,等、等他們出來你就知道了?!?/br> 宮人越是這么說,云夢越是要進(jìn)去瞧個究竟,她一把推開她,快步走進(jìn)宣室。 隨著她腳步移動,一陣若有似無的奇怪聲音交織著傳來,有女子?jì)梢?,也有男子重喘,一聲聲像打在她天靈蓋上,只把她打得眼冒金星,手腳生寒。 她希望自己會錯意了,心底卻清楚知道那不過是她自欺欺人,劉熾后宮美人無數(shù),怎么可能只守著她一個。她放輕腳步,離那些聲音越來越近,輕輕掀開幔帳,終于還是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劉熾用來批奏章的御座上趴著一個小腹微凸的嬌媚女子,她身后一人揮汗如雨,他們疊加在一起,忘我 而投入。 云夢淚流滿面,兩個月來他寵她,疼她,唯獨(dú)不碰她,他總說時機(jī)未到,她居然傻傻地信了,還對宮里說他熱衷房事的傳言不屑一顧,原來他一直在騙她,他寧愿碰懷著身孕的明月奴,也不肯碰她。 “嘶啦”,幔帳在她的大力拉扯下從梁上脫落下來散作一地,驚醒了全情投入的兩個人。 劉熾第一眼就看到了哭成淚人的云夢,她美目里全是失望和傷痛,與他對視片刻就轉(zhuǎn)身跑開了。 “阿夢別走!” 說不上來什么原因,劉熾只覺心里堵得難受,胡亂抓了件衣裳披在身上就追了過去。他在鴛鸞殿門口抓住云夢,不顧她的哭鬧掙扎,一把將人扛到殿中扔到床上。 劉熾對自己頭一回追著個女人跑的行徑有些拉不下臉,指著她訓(xùn)斥:“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敢甩臉子給我看,我寵幸誰還要經(jīng)過你同意?” 氣昏了頭的云夢不管不顧,連謙稱都忘了:“你是我男人,我不管你難道去管別人?” 她生氣的樣子像只護(hù)食的母大蟲,有些霸道,有些無理取鬧,又有些稚氣,還有些可憐,劉熾看得心疼,火氣先降了三分,及至聽到“我男人”三個字,剩下的七分火氣也跟著煙消云散。 他掀唇一笑,點(diǎn)著她的俏鼻,寵溺道:“真是個愛吃味的小東西!” 云夢仍梗著脖子叫囂:“沒錯,我就是吃味,我吃這宮里所有女人的味,哪怕陛下對別的女人笑笑我也能嫉妒得發(fā)狂,我就是個小心眼的女人,我就是愛慕陛下,陛下想要怎樣?” 劉熾被她的告白驚呆了,長這么大,愛慕他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可沒有哪一個敢當(dāng)面向他傾訴衷腸,把對他的愛慕說得如吃飯飲水一般自然。更何況這個還是他捧在手心里,寧愿委屈自己用手抒解也舍不得碰一下的人,說實(shí)話今天若不是明月奴存心挑逗,他也不會順?biāo)浦郾凰サ健?/br> “阿夢,我終于等到你說愛我了!”劉熾燙人的目光牢牢鎖著她的眉眼,欣喜若狂的樣子像個開心的孩童。 云夢也呆了,她憑著一股意氣將心里話說出來,冷靜下來就覺后怕,不知道劉熾會怎么處置她這個嫉妒成性的姬妾,哪想到事情會轉(zhuǎn)折成這樣子。 “陛下不怪女妾愛使小性子,嫉妒過頭嗎?” “不怪不怪,若阿夢心里沒我,又怎么在意我寵幸誰呢。愛是獨(dú)占,不是分享,我懂。” “陛下!”云夢撲到劉熾懷里,“女妾從前常聽主家女郎君吟唱“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女妾以前不懂,今天終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br> 劉熾刮她鼻子:“你呀,竟敢跟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膽子真不小!” 云夢含羞帶怯:“膽子再大,那也是陛下慣出來的。” “哈哈哈……”劉熾笑得開懷,“你本就比我小上許多,慣著你是應(yīng)該的,我還想把你當(dāng)公主寵呢?!?/br> “陛下!”云夢被他說得動容,跪坐在床上主動替他解開腰間衣帶,一雙妙目羞答答地望著他。 劉熾大喜,如何會拒絕心心念念的美人無聲邀約,一把將外袍扔到地上,瞬間化身為狼。 那一夜,鴛鸞殿的燈火通宵未熄,此后連著五天劉熾沒有邁出鴛鸞殿正房一步,連飯食都是宮婢送到門口,直到第六日朝會,他才神清氣爽地出門上朝。 ……椒房殿里,明月奴看著被圣液滋潤得花骨朵般嬌艷欲滴的云夢氣得咬碎了后槽牙。拜她所賜,她如今成了闔宮笑柄,誰不知道劉熾從她身上爬起來去追趕她,還一連在她房里待了五天不出門,簡直比她當(dāng)年的寵愛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梁子跟她結(jié)定了! 張皇后精神明顯不濟(jì),匆匆?guī)拙湓捑蛯⒈姺蛉舜虬l(fā)走了。待人走光后她問蓇蓉:“那湯你是看著她喝下的嗎?” “皇后請放心,婢子親自盯著云夫人喝完湯才走的?!?/br> “她沒有懷疑嗎?” “她非但沒有懷疑,還對皇后千恩萬謝,說要不是您給她調(diào)養(yǎng)身子,她也侍奉不了陛下?!?/br> “呵!”張皇后嘴角掛著瘆人的笑,“我可真是古今第一賢后,幫他找女人、養(yǎng)女人,還負(fù)責(zé)送到他床上!哈哈哈哈……” “皇后,您別這樣,婢子看了難受?!鄙u蓉嗚嗚哭了出來。 “連你都知道心疼我,劉熾為什么就不能心疼我一下呢?如果當(dāng)初,他臨幸劉嫮的時候,我也像云夢那樣做,不,我應(yīng)該上前狠狠打醒他,是不是今天就不一樣了?” 第35章 朝會畢,劉熾單獨(dú)留下魏無恙,任他站在殿中,打量許久。 猶記得與他初遇在上林苑中,彼時的他才十九歲,尚未親政,閑暇之余喜歡帶著侍從四處游獵。那天圍獵時,突然竄出來一只黑熊擋住去路,它咆哮著朝他們撲來,侍從皆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連高聲呼救都不能,他一馬當(dāng)先與黑熊鏖戰(zhàn)在一起,搏斗良久,體力漸漸不支,幸得聞訊趕來救駕的羽林衛(wèi)兵士以極精準(zhǔn)的箭法射中黑熊雙眼,他才得以脫險(xiǎn)。 這個人就是魏無恙。 他因此獲得他的賞識,伴在他身邊兩年,原本想著等他親政后封他做羽林衛(wèi)使官,他卻自請到趙破虜帳下做校尉,此后十年,他在戰(zhàn)場上充分展現(xiàn)了他過人的天賦和才華。 他是真的喜歡他,賜他金銀珠寶、豪華府邸、美人歌姬,他統(tǒng)統(tǒng)不受,他以為他無欲無求,如今他卻說要娶皇室翁主!呵,這哪里是無害的大貓,分明是頭假寐雄獅。 “無恙當(dāng)初怎么想到要從軍的?” 劉熾狀似無意地問,對他的過往生出探究之心。 魏無恙心中一凜,直覺劉熾留下他的目地不簡單,沉思片刻,將往事娓娓道來。 “無恙幼時家貧,輾轉(zhuǎn)生母與生父之間,后母繼兄刻薄,無恙每日食不果腹,于牧羊時昏倒在渭水河畔,后為貴人所救,得她點(diǎn)撥,這才加入行伍,成了一名武將?!?/br> 劉熾愕然,以他對魏無恙的了解,以為他必定是胸懷拳拳報(bào)國之心自愿入伍,沒想到這個有勇有謀,膽子大主意正的列侯居然是意外撿的,劉熾對那個能說動他的人來了興致:“這個貴人是誰?” 魏無恙抬頭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瞬,低低道:“無恙不敢說?!?/br> 劉熾更加好奇,大手一揮,十分豪爽地催促:“恕你無罪,但說無妨?!?/br> 魏無恙好看的嘴唇里緩緩?fù)鲁鰩讉€字。 “她是前燕國翁主,劉嫮?!?/br> “什么?!” 劉熾“騰”地一下從御座上站起,似不相信耳朵所聽到的,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你說的是誰?” 魏無恙恭恭敬敬又說了一遍:“回陛下,救無恙的貴人是前燕國翁主劉嫮。” 劉熾恍惚一瞬方慢慢坐下,面上逐漸舒展開來,眉宇間十分愉悅的樣子。 “原來如此,難怪她要替你說好話,跟她以前的性子一模一樣,果真是個熱心腸的急脾氣?!?/br> 他喃喃自語,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魏無恙一字不漏聽了個清楚,腦中有白光一閃而過,心里隱隱不安,兩道濃眉不自覺擰到一起。 “還是你有本事,一個兩個都來為你說情,我若再不同意你和臨江翁主的婚事,只怕會被人指著鼻子罵了?!?/br> 劉熾難得同人開頑笑,魏無恙的一顆心卻越沉越深,他終于知道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白光是什么了。能說動皇帝的除了趙破虜就只剩下云夢了,他那句“難怪她要替你說好話,跟她以前的性子一模一樣”,這個意思分明是說云夢就是劉嫮! 他忽然想到多年前拿著劉嫮的歧頭履尋訪家人子,因劉熾的信誓旦旦,他才在西陵找到明月奴;又想到宮中傳言,劉熾見到云夢說的第一句話是問她腳上的歧頭履從何而來。 魏無恙渾身血液倒流,一切的一切無不說明,劉熾對劉嫮懷有特殊情感,且認(rèn)為她尚在人世,靠著手上的歧頭履,多年孜孜以求一個又一個“劉嫮”。如此,他對腓腓奇怪的態(tài)度也就解釋得通了,故人歸來,縱使對面不識,總會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劉熾敢徒手搏熊,敢扣著連日珠不放,敢主動對匈奴開戰(zhàn),這世上只有他想不到?jīng)]有他做不到的事,若將來他發(fā)現(xiàn)云夢也不是劉嫮,腓腓留在他身邊就太危險(xiǎn)了! “魏卿,魏卿,你這是怎么了,何故出這么多汗?” 劉熾威嚴(yán)的聲音將他潰散的神識喚回,聚攏。魏無恙屏氣凝神,雙拳握緊又松開,心中暗暗告誡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 “讓陛下見笑了,無恙聽到陛下愿意將翁主下嫁,心中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br> 劉熾狐疑的視線在他面上巡弋,見他果然一副喜不自勝的樣子,遂問道:“你當(dāng)真想娶臨江翁主?” “回陛下,無恙心儀翁主,當(dāng)真誠心求娶。” 劉熾沉吟半晌,緩緩說道:“我虧欠臨江王父女良多,本來打算加封翁主為錦陽公主以示補(bǔ)償,但被她拒絕了,話雖如此,你若想娶翁主,還是得按尚主禮聘之?!?/br> “大將軍食邑過萬方能尚主,你比他年紀(jì)輕,若尚主的話食邑至少也需八千戶。還有,翁主要為太皇太后守孝一年,若你們成婚,孝期內(nèi)不得圓房,你答不答應(yīng)?” 劉熾一口氣提了三個自己都覺得過分的要求,就是想看看魏無恙會不會知難而退,光食邑一條就夠他受的,他現(xiàn)在食邑才三千二百戶,離八千戶差得遠(yuǎn)得很,一般人都不敢輕易開口,沒想到他眼都不眨一下就全部應(yīng)下。 魏無恙異常堅(jiān)定。如 果說以前他是因?yàn)檐仓技m結(jié)矛盾不敢回應(yīng)芳洲,現(xiàn)在知道她被站在權(quán)柄巔峰的人惦記,反倒勇氣倍增,再無顧慮,唯一想做的就是帶她遠(yuǎn)離這片是非之地。 “無恙沒有異議,但無恙有一個請求,翁主天性單純,自入宮后接二連三遭遇不測,看得出來她并不適合宮中生活,請陛下允許無恙護(hù)送翁主回江陵?!?/br> 劉熾想了想,沒再為難他,說道:“準(zhǔn)了?!?/br> 八月初八,喝過趙破虜和當(dāng)陽公主喜酒,魏無恙便護(hù)送芳洲上路了。她帶的人很少,除了張寶,其余全是皇帝撥下來的侍從。他們經(jīng)過灞上時,一道修長身影端坐在馬上,擋住了去路。 陸吾縱馬上前,對魏無恙笑道:“恭喜冠軍侯,年紀(jì)輕輕就能尚主,吾羨慕之至?!?/br> 魏無恙一聽他的話就知道他與劉熾和好了,本來他對陸吾頗有好感,沒想到他跟劉熾一樣,都對芳洲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果然是一母同胞的好兄弟。 “多謝逸侯,以后魏某的喜酒逸侯一定得賞光?!?/br> 陸吾笑容淡了,經(jīng)過他身邊時低低道:“還是等冠軍侯下了聘再說吧,八千戶食邑不是那么好掙的,光是砍匈奴人也得砍得手軟刀卷吧?!?/br> “這是魏某的事,不勞逸侯cao心。” 魏無恙面無表情。 “呵呵,”陸吾騎到芳洲車旁,從馬上俯身,朝著窗戶說道,“翁主好狠的心,虧吾還把翁主當(dāng)知己,翁主回江陵居然不跟吾說一聲,想當(dāng)初還是吾護(hù)送翁主上京的呢。吾不日即將遠(yuǎn)行,翁主不打算現(xiàn)身告?zhèn)€別嗎?” 芳洲皺眉,這人自從在她面前哭過一回,就跟她自來熟了,完全不復(fù)以前的疏離冷峻。車簾紋絲不動,她清澈的聲音從車內(nèi)緩緩流出。 “逸侯保重,芳洲早說過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后會無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