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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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殿下補上心臟,將自己的修為煉化,若是不成,就要反噬,日日吐血?!?/br> 玲瓏看了她一眼,道:“無論我如何阻攔,他從來不聽,還要強撐著吹引魂曲,他吹了多少遍,殿下可曉得?殿下知不知道,每吹一遍引魂曲,對他都是一次內(nèi)耗?” 涼玉默然看著她的嘴唇開合,仿佛那里面說出的是緊箍咒一般,讓她頭痛欲裂。玲瓏仍在輕輕的、慢慢地說:“殿下出事那天,是郎君強行破開封印救出殿下,身上已有傷,又強行催動昊天塔,后來天罰降在他身上,他挨了幾道雷,你可知道?” “玲瓏……”她艱難地阻斷,“別再說了?!?/br> “殿下自然是不知道的,郎君從來不在人前說這些,更不可能對小輩提及?!绷岘噰@息,“我知道有些話不該由我說出口,我卻不得不對殿下說,還請請殿下恕罪?!?/br>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彼龓缀跤行┱玖⒉环€(wěn)了,“我欠鳳君太多,大恩……難報……” “殿下的母親待郎君有恩,滴水之恩自當涌泉相報,這是應(yīng)該的,玲瓏絕不應(yīng)該論半句是非,可是……”她懷著復(fù)雜的情緒看著涼玉蒼白的臉,似乎最終還是不忍說出口,“殿下的光罩既然能擋下碧鳶劍的劍氣,想必修為早已今非昔比,就算郎君此時抽身……” 她停住不說了,頓了頓,只是道,“殿下明白嗎?” 涼玉笑了一聲,慢慢轉(zhuǎn)過身去:“我明白……我心里一直明白,鳳君待我,已經(jīng)仁至義盡。我從今往后……再也不會……再也不會……連累他半分?!?/br> 玲瓏跟在她身后,似乎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一路的樹葉發(fā)出清香,一切聲音似乎都靜止了,只剩下露水落在地上的聲音。一聲輕微的“噗?!比缓髶肀Т蟮?,融入泥土,再也看不見。 **** “殿下似乎內(nèi)息不穩(wěn),要不晚兩日再來帶這孩子?”玲瓏看著她,臉上浮現(xiàn)憂色。 涼玉瑤瑤頭,接過襁褓來抱在懷里,一個沉甸甸的、溫軟的生命,“呀呀”地揮舞著小手,讓她慢慢活轉(zhuǎn)過來了,她的臉色恢復(fù)如初,看著嬰兒的臉,面無表情道:“幫我轉(zhuǎn)告流觴,我想要她的一份證詞。” 涼玉把裹在厚厚襁褓里的孩子抱回青瓦洞,一時想不清鳳桐此舉有何用心,頭腦迷迷茫茫的,一片混亂。這娃兒自打離了青瓦洞,日日夜夜都在哭,哭得小臉漲紅,聲嘶力竭,幾欲背過氣去。偶爾累得睡得過去,醒來必然是一聲驚天動地的一嗓子,貫穿耳膜。 本來還算悠閑的四個丫鬟一下子忙亂起來,圍著這小閻王團團亂轉(zhuǎn)。鳴夏和剪秋輪流抱著哄,他還是兀自掙扎啼哭,錦冬愁眉苦臉地站在一旁,問道:“他是不是餓了呀?” 啼春一聽,火急火燎地請了奶娘來,奶娘氣都顧不上喘,解了衣衫,接過娃兒退到屏風后面,一面哄一面試圖喂奶,就差將胸部懟到嬰兒嘴里了。 然而娃兒大義凜然,偏過頭去不理會,仍然大聲啼哭。 “那他肯定是冷了!”錦冬擰起眉,用力給它裹了厚厚一層被子,憋得小閻王手腳并用,硬生生撲騰開,在床上翻滾著大哭。 鳴夏及時制止了不死心的錦冬:“行了,不會照顧孩子就別瞎胡鬧。”又憂心忡忡沖涼玉道:“老太太,這怕不是病了吧?” 病?涼玉有氣無力地看他一眼,看他哭得中氣十足,哪像是有病的樣子。 涼玉很想說一句這是仙胎,怕是不能按人間嬰兒來養(yǎng),想了想,還是無力地閉了嘴。 她有些發(fā)愁了。 別說她沒照顧過這么小的嬰兒,就是經(jīng)驗十足的乳娘站在這里,也束手無策,連連道:“怪事!” 一來二去,一連折騰了三天,啼春終于有些崩潰了:“老太太,這孩子打哪兒抱來的?孩子的娘呢?” 涼玉扶住額頭,幽幽道:“娘是找不到了,想想辦法先讓他別哭了吧?!彼戳艘谎厶浯簯牙锏磐却罂薜暮⒆?,心里有些懷疑,流觴別是受不了這種折磨才差點把他掐死的吧? 第75章 密函(上) 她又想到夕陽之下,玲瓏溫柔耐心哄著孩子的樣子,心里一緊。她揮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我來看看他怎么回事?!?/br> 涼玉盤腿坐在床上,把他抱在膝上,放下了簾子,一面忍受著他的魔音灌耳,一面上下檢查著他的身體——靈氣充沛純凈,沒有什么異樣。 嬰兒哭得撕心裂肺,她被鬧得心煩意亂,片刻不得安寧,終于有些力不從心,忍不住捏著他的小胳膊,沉了臉色:“別鬧啦?!?/br> 娃兒眼睛一翻,聲音頓止,換成了哼哼唧唧的哭。 好啊,竟然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閉嘴,再哭,再哭就把你送到豬圈里去當小豬!”涼玉壓低聲音,繼續(xù)惡狠狠地威脅。 那一絲哼唧也煙消云散了,他一雙眼睛睜開著她,把手指塞進了嘴里,安靜地吮吸起來。涼玉樂了,卻立即繃住表情,仍舊顯得惡狠狠的:“待會兒在人前也要乖乖的哦?!?/br> 娃兒把手指從嘴里拿出來,看她半天,咧開了嘴,居然露出一個真誠的示好的笑來。 涼玉:“……” 丫鬟們都覺得很驚奇。 一夜之間,小閻王讓涼玉整頓得服服帖帖,乖巧極了,涼玉看他一眼,他竟然還能咧開嘴很可愛地笑。簡直跟幾日前撕心裂肺不肯配合的模樣判若兩娃。 錦冬揉揉眼睛:“老太太這是……用了什么法子呀?”涼玉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囑咐道:“他要是再哭,你們不必留情,使勁罵他。” 善良的鳴夏卻心軟了,全然忘記幾天前懷里這一團是怎么將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她憐惜地抱著娃兒:“那可不行,看他多乖——”她偏過頭來,“老太太,給他起個名字吧,總不好老這么‘小閻王’‘小閻王’地叫著?!?/br> 你看,才半日就倒戈了! 涼玉和那嬰兒對視一眼,他的瞳色很淺,但眼睛很又大又亮,神情單純,觸及到?jīng)鲇竦难凵?,他本能地瑟縮了一下,乖乖地閉上眼睛。 孩子是最聰明的,他雖然不會說話,卻知道這群人里面只有涼玉是他的同類,而且她有足夠的能力教訓(xùn)他。 涼玉搖著搖籃出神。 老天爺,這是季北辰的兒子。 他那一雙淺色的瞳孔正是與那少年血緣關(guān)系的證據(jù),這樣一雙眼睛,在陽光下剔透如琥珀,愛與恨都淡淡的,那不是澄澈,是一種疏離的冷漠。 少年?涼玉自嘲地笑了,在她印象里,總覺得季北辰還是個話不多的少年,誰承想拜她所賜,如今都升級做了父親。她想不來季北辰當?shù)臉幼樱谒媲爸t和有禮,滴水不漏,始終安全地隔著一層偽裝。或許他和溫玉在一起的時候,溫玉一定知道他當了爹是什么樣的光景。 她想這些事情時,心中竟然沒有一絲波瀾,只有些懶洋洋的好笑。 “要不老太太給他起個名字吧?!兵Q夏看他睡著,聲音輕極了,唯恐驚擾了他。錦冬立即悄聲附和:“是啊,起一個……提手旁的名字吧?!彼袷峭蝗幌氲绞裁矗曇舭ОУ氐土讼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