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為啥沒見幾條評論?是評論區(qū)抽風(fēng)還是大家手冷不想打字?你們看聶大小姐吃齋念佛修心養(yǎng)性去了,開心的話打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好?。≡u論多的話我明天繼續(xù)更呦?。ü词种浮?/br> 196 渡,瓊?cè)A輾塵(三) 更何況,當(dāng)日韓天遙和相府之人一起出現(xiàn)于十一出事的小巷,宋與泓斷定他已與相府之人聯(lián)手,指不定還認為他和十一失蹤之事相關(guān),絕不可能再幫忙,甚至可能阻攔其他人幫忙。 比如,和韓天遙一樣急于找到十一的鳳衛(wèi)燔。 鳳衛(wèi)人數(shù)眾多,身手不凡,且久居京城,本該可以成為韓天遙最大的助力。 但那夜的情形,加上宋與泓臨行時的提醒,令鳳衛(wèi)對韓天遙警惕之極。 韓天遙明知誤會已深,打算親自去鳳衛(wèi)駐扎之處找?guī)酌^領(lǐng)說清楚,但他趕到營地時才發(fā)現(xiàn),鳳衛(wèi)不見了。 一.夜之間,本該群龍無首無所適從的近兩千名鳳衛(wèi),居然走得干干凈凈,一個不剩窠。 那么多人自然不可能真的一.夜消失,聞彥等很快打聽到,他們就和三年前朝顏失蹤那次一樣,已經(jīng)化整為零,散居在京城內(nèi)外各處。 可能是擦肩而過的一個商旅,可能是臨時跑堂的一個伙計,可能是菜園子里的一個農(nóng)夫,也可能悄無聲息地隱匿入哪戶高官府第,成了護院的武師,順便再做點別的什么事…… 鳳衛(wèi)間有一套彼此聯(lián)絡(luò)的方法,宋與泓知道,跟鳳衛(wèi)來往密切的一些濟王府侍衛(wèi)也知道,韓天遙卻無從知曉。 趙池更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嘆道:“你們說,這些人是怎么回事?朝顏郡主出事,他們不應(yīng)該是最著急的?這時候不應(yīng)該齊心協(xié)力一起找出他們的郡主來?” 韓天遙沉默地撫著龍淵劍,撫著重新扣上的一枚竹青色合.歡紋劍穗,低低道:“若是有了十一下落又如何?仗著人多勢眾一擁而上強行救人?” 聞彥已道:“自然不行。這群人雖有能耐,目前卻是一盤散沙,我們固然盯著,相府何嘗不在看著?只怕還沒能沖入城中,就被人扣上圖謀不軌的罪名,趁著朝顏郡主沒消息先將他們斬草除根。——施相既已打定主意對付朝顏郡主,指不定早就調(diào)來禁衛(wèi)軍,只等抓到他們把柄,就動手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部屬犯錯,到時連朝顏郡主都脫不了罪……” 他這般說著,身體忽然間一僵,“也就是說,讓這支虎狼之師暫時化整為零,其實是在保全鳳衛(wèi),甚至可能想保全郡主?那么……” 韓天遙黑睫低覆,并不顯露眼底寒芒,卻已低聲道:“我也想知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下令讓鳳衛(wèi)化整為零,又能讓鳳衛(wèi)甘心聽命?” 鳳衛(wèi)當(dāng)年雖是為云太后所建,但隨著酈清江與云后的政見分歧,又經(jīng)歷十一和云后的沖突,對云太后幾乎是敬而遠之,根本不可能再聽從其命令行.事。 以宋與泓和十一的關(guān)系,鳳衛(wèi)很可能會聽他指揮。但宋與泓被困宮中,這當(dāng)口必被嚴密防范,能和鳳衛(wèi)聯(lián)系上的可能極小。 難道是路過?或者,是十一先前曾有所安排? 十一…… 他垂頭,撫向案上的太古遺音琴。 太古遺音被劇兒帶來韓府,他眼見琴弦盡斷,且焦黑半邊,立刻遣人送出去,尋來最好的琴師,找來最好的材料,只盼能修復(fù)十一最心愛的琴,只盼她還能十指纖纖,與他合奏一曲醉生夢死。 琴弦斷盡,原來也沒什么好怕的。只要琴還在,便能換上新的琴弦。 可琴身已傷,便是修好,又能復(fù)原如初么? 他輕輕撥那新弦,卻覺那聲音總是澀滯,像有什么無聲無息地攔在那本該清若流泉的琴音里,不知是因為換了新弦,還是因為琴身燎了火,失了原先的堅實細密。 看趙池等離開,他摩挲著那枯黑的琴聲,忽伸手取出腰間一個荷包,小心從中間拈出一朵芍藥花。 一朵已經(jīng)枯干的芍藥花。 不復(fù)原先的鮮艷和清香,卻依然淺淺淡淡地綻著,如誰隔著紗影靜默的臉龐。 “十一……” 他不知怎地便換出了口,才覺自己的聲音變調(diào)得有些陌生。 她已半個月沒有消息,而他同樣晝夜不息地尋了她半個月。 半個月,依然杳無音訊。 而久尋不獲的驚心和煎熬,一日比一日難忍。 他甚至不敢停下腳步稍事休息,唯恐錯過一星半點可以尋找到她的線索。 最安靜的時候,便是回到他的院落,默默坐在當(dāng)日十一臥過的 榻邊飲酒。 微酣之際,便能見伊人一顰一笑,盡上心頭,仿若還是當(dāng)日在同一屋檐下相依相守的光景。 那時,她是他的十一夫人;那時,她和他還不曾有過誓諾。 她只是那樣懶懶散散地臥著,懶懶散散地飲著酒,微啟黑眸懶懶散散地望著他,似有似無的笑意讓人捉mo不透,卻讓人越發(fā)想靠近,只想將她看得更清楚,然后在不知不覺間,更清晰地刻上心頭。 即便那樣若即若離的她,便已如夏日里的梅子湯,酸甜里有著說不出的香醇,只想著,便能醉了。 韓天遙將干花放到琴身。 花瓣便在振動里微微地顫,仿佛還是在安縣,還是在那個階下開滿芍藥花的小小驛館,那新簪的芍藥在如云鬢發(fā)間含羞盛綻。 那時那地,銘刻已深。 仿若深.入骨髓,溶入血液。 他才道:“十一,縱然你和花濃別院時一般的容貌粗陋,縱然你日后兩鬢蒼蒼,齒搖發(fā)落,我還是愿意看你?!?/br> 她才道:“既然你這樣說,若你變成白胡子老頭,若你變成鐘馗般的奇丑漢子,我也不嫌你就是?!?/br> 相擁,相親,彼此的肌膚在相偎里漸漸炙熱,溫柔地熨燙著對方。 臨別,她轉(zhuǎn)頭,回眸,不掩繾綣和不舍。 鬢間芍藥跌落,如一枚碩.大的蝴蝶,輕輕跌在他掌間…… 由他輕輕拈住,珍重收藏…… -------------------------- 某處深深院落,某處幽黑角落,一道暗門悄然開啟。 燈籠搖曳的光線映出幾個人的身影,隨著腳步聲晃動在長長的甬道里。 兩邊粗糙的墻面被投上了變了形的黑色影子,猙獰地蜿蜒著,消融不見底的黑暗里。 甬道的盡頭是一間石室,看不到任何的光,看不到任何的人,只有nongnong的酒氣伴著說不出的wei靡氣息從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傳出。 燈籠向上提了提,依然沒看清精鐵所制柵欄后任何情形,只將厲奇人的白發(fā)白眉映得格外刺目。 他轉(zhuǎn)頭問向一旁的守衛(wèi),“居然給酒喝?而且……” 他仔細嗅著分辨,“是上好的美酒!” 守衛(wèi)道:“是。也不知道上頭怎么想,開始連藥都沒給,似乎沒想留著她,后來不但送來了藥,還送來了酒。當(dāng)然,酒里加了些東西?!?/br> 厲奇人問:“加了什么?” 守衛(wèi)道:“應(yīng)該是軟骨散或化功散之類的,所以這幾天她雖然傷勢漸愈,還是手足無力,臥床的時候多。” 厲奇人嘖了一聲,“她知道酒中有毒嗎?” 守衛(wèi)道:“知道。便是開始不知道,這么多天沒力氣,應(yīng)該也想到了吧?” “那她還喝?” “喝啊,喝得好多!一天至少兩三壇,喝完就睡,醒來若沒酒,就會問,酒呢?倒似給她送酒是天經(jīng)地義似的。” “哦!平時都這么安靜?”厲奇人饒有興趣地探頭向內(nèi)外,努力想看清囚室內(nèi)模糊的輪廓,看清那個傲得不可一世、又的確美得驚世駭俗的女子,經(jīng)過半個月的囚徒生涯后,還能不能維持原來的狂傲和美麗。 “對,安靜得很。除了聽她要酒,沒聽她說過一句別的。” 守衛(wèi)語氣里又些憤憤然,又有些遺憾。 明明她是階下囚,為何還能理所當(dāng)然地將他們呼來喝去,仿佛他們是她的奴仆? 呼來喝去倒也罷了,為何除了要酒,再聽不見別的話? 若肯說些別的,若肯多看他們幾眼,又或者像別的女人般哭泣哀求幾聲,或許這樣枯燥的看守生涯會有趣味得多,或許他們?yōu)樗途七f藥時會多幾分甘心和愉悅。 不能怪他們冀望得有點多,實在是這女子美得驚心動魄。 即便不能做別的,能多看上幾眼,多聽她說幾句話,也是件賞心悅目的事…… ================================= 閱讀愉快!后天見! 197 渡,瓊?cè)A輾塵(四) 厲奇人當(dāng)然是懂得的。 那日率人伏擊,是他第一次真正見識這女子的風(fēng)姿。 傳說中的傾國傾城,風(fēng)華無雙,傳說中的劍術(shù)超群,英武無敵…蠊… 原來都是真的,原來半點不曾夸大锫。 毒傷在身都能如此風(fēng)姿,難怪素日里的傾城國色能讓宋與泓色令智昏,到手的江山拱手送人;難怪南安侯一世英雄,如今什么都不管不顧,甚至幾次夜探相府,只為追尋她的下落;更難怪新帝這么溫順的性格居然對她念念不忘,軟硬兼施變著法兒跟施相要人,惹惱了施相…… 被她刺傷過的下.腹已基本痊愈,此刻卻又開始隱隱作痛,卻似一小簇火焰,悄無聲息地點燃某種欲.求,讓另一處飛快地炙熱起來。 他吸了口氣,側(cè)頭吩咐道:“打開門?!?/br> 守衛(wèi)應(yīng)了,忙取出鑰匙來,——卻是兩名守衛(wèi)各自從腰間取出一把鑰匙,分別打開門上的兩把精鐵鎖鏈,這才將門打開。 如此安排,自然是擔(dān)心有人前來相救,或十一會設(shè)計逃離。便是制住其中一人,也只能拿到一把鑰匙,無法打開牢門。 厲奇人舉高燈籠走進去,終于看清囚室內(nèi)的情形。 囚室不大,四面皆是石塊封疊,便是神仙便困住都該難以脫身。另有一桌一椅一榻,桌上還放著一個食盒、一個白瓷茶壺和兩個茶盞,倒也都算干凈。 又或者,太干凈了。 食盒也不知放了多久,早就涼得不見熱氣,卻始終不曾動過;但榻旁卻已跌了好幾個酒壇。 室中酒香四溢,混合著淡淡的藥香,和女子溫.軟的體.香,空氣便奇怪地令人悶熱起來,甚至不用去看那個酣醉中的女子。 厲奇人吸了口氣,方才將燈籠提到榻上,正見年輕女子半敞衣襟懶散臥著,容貌清妍,肌膚如雪,秀致眉眼有溺于酣醉里的滿足和安靜。 她的長發(fā)應(yīng)該許久不曾梳理過,隨意地散落在衾枕間,居然也能顯出令人心蕩神馳的婉媚清姿。 原來世間真有一種國色,縱然蓬頭垢面也無從掩飾,甚至如污泥中盛綻的雪色芙蓉般更添風(fēng)采。 ----------------------------- 仿若聞得有人靠近,十一皺了皺眉,輾轉(zhuǎn)了下.身子,便聽腳上蹽銬當(dāng)啷作響。 蹽銬粗礪沉重,緊緊鎖住她纖細雪白的腳踝。似覺出腳邊的沉重,那雪玉琢就般的腳趾屈了兩屈,向后縮了一下。 厲奇人伸出手,摸住那腳踝。 十一向前一踹,掙過他的手,星眸微微一啟,手已向外一指,懶懶道:“把空酒壇丟出去。拿……拿酒來!” 竟當(dāng)作了送酒的守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