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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我有三個龍傲天竹馬在線閱讀 - 第73節(jié)

第73節(jié)

    “舅舅!”

    敖廣寒身形一閃從上座消失,下一刻出現(xiàn)在南頤面前,連點他周身數(shù)處大xue,鎮(zhèn)住他的心神,沉聲道——

    “他只是陳述當(dāng)年之事,區(qū)區(qū)言語挑撥你都受不了,怎么跟他斗?你先休息吧?!毖粤T,他屈指一扣,讓南頤暫時昏睡過去,接著又對南顏道,“你也下去吧,此地自有長輩處理。”

    南顏此刻也是怒火難抑,起身道:“我為亡母之事追尋多時,請龍主容我!”

    ……她雖戴著假面,執(zhí)拗時的神態(tài),卻頗為眼熟。

    敖廣寒沉默片刻,喚人將南頤送出去,道:“你跟我來吧。”

    南顏神識再次浸入那紫金龍形銅環(huán),便見不止南頤一個人心神不穩(wěn),那未洲孟霄樓也一樣神情癲狂。

    “那時……未洲天鞘峰之下泉鬼淵突然暴發(fā),我為鎮(zhèn)壓萬鬼未能及時趕到,后來去尋她時,諸事已定,而赤帝瑤宮只說她是閉關(guān)了!”

    “不,她去了凡洲。”應(yīng)則唯搖去傘上水滴,仰首看向濃云暗沉的天穹,道,“那時,天道碑前嬈娘已撐不住了,我又陪她同跪了三日。后來我問她,要不要改變心意,重提暮商之約,我可以道尊的遺令為她徹底化消此事?!?/br>
    ……暮商之約?

    南顏沒聽明白,敖廣寒卻是勃然大怒。

    “什么暮商之約!都過去數(shù)百年了,道尊在的時候尚不能做主,何況那時嬈娘已許嫁于我!應(yīng)則唯,你乘人之危!”

    “天下之人誰不想乘她之危?應(yīng)則唯不過凡人爾??赡戏贾魇冀K是南芳主,總有那么一根……寧折不彎的脊梁。”他說到這兒,灰色的眼瞳里似乎浮現(xiàn)了一絲譏誚的光,“我同她說,逸谷心魔難抑,在封妖大陣中若關(guān)上百余年,恐有入魔之危。她說她這些年只顧自己享樂,未盡到做長姐的責(zé)任,說她要啟程去凡洲,有一個地方,有一個人欠她一個承諾,她要用這個承諾換那鮫人復(fù)生之機,好使得逸谷不至于永墜無間?!?/br>
    孟霄樓冷冷道:“之后呢?”

    “我知道那人是誰,勸她說,那是修界不容之魔頭,然而嬈娘一意孤行,我只能跟她去了凡洲?!睉?yīng)則唯道,“后來的事,我只能同龍主與劍雄說?!?/br>
    四下還有其他化神修士,聞言不滿道——

    “在座的不乏諸洲之主,玄宰既要說明當(dāng)年之事,我等也應(yīng)有知曉之權(quán)。”

    應(yīng)則唯輕輕搖頭,道:“此事由龍主召集眾人詰問于我,又由劍雄臨宗,自然也只能告知他二人,請諸位將面子允我。”

    眾人顧及他之身份,一時間也無人再有異議。

    于是應(yīng)則唯微微頷首,除留下龍主的神識虛影,其余的全部拂去。

    南顏也覺得眼前一黑,睜眼時,神識已回到龍庭大殿。

    此時四下的化神修士議論聲也傳來。

    “……能如此輕描淡寫地拂退我們所有人的神識,他修為又精進了?!?/br>
    “天人五衰,究竟是什么境界?”

    殿內(nèi)喧擾了片刻后,只見敖廣寒突然站起,臉色極其難看。

    有人問道:“龍主,究竟真相如何?”

    殿外驟然滾雷聲起,昭示化神大修士怒火難抑,但最終,敖廣寒仍是保持了冷靜。

    “諸位道友,此事本座已知曉個中詳情,今日到此為止,他日若有機緣,自當(dāng)昭告天下?!?/br>
    眾人不滿,但也曉得其中水深,不是他們這些下洲修士所能參與,紛紛面帶異色地告退。

    很快,殿內(nèi)便空蕩蕩起來,不多時,殿內(nèi)一道虛空裂縫綻出,內(nèi)中孟霄樓走出,他一來,目光便鎖定坐在一側(cè)沉默不語的南顏。

    “她就是……”

    “我先說好?!卑綇V寒面色陰沉,道,“老賊的那些舊事,你敢在孩子面前提半個字,休怪我讓你客死異鄉(xiāng)!”

    “好。”那孟霄樓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但此刻卻沒有反駁,似是有些猶豫,但最終仍是走近兩步,對南顏道,“你叫什么名字?”

    南顏低著頭,把假面摘下后,抬起頭道:“我隨我娘姓,單名一個顏字?!?/br>
    剛剛那一幕,南顏這才知道她的對手是個什么樣的人。

    先言語相激,引得南頤心緒大亂,隨后又自鳴立場,說明自己是為了鎮(zhèn)壓妖族而陷氣空力盡,示弱后進而取得其他部洲的支持,使得龍主和劍雄若再行逼問,就是把其他部洲推遠。

    所有的局面都在他言語把控之中,南顏沉思若久,竟找不到一絲破局之機。

    “南顏……難言,難怪要取這個名字?!泵舷鰳悄柯睹H?,他不需要什么印證,便曉得這一定是南嬈的女兒。

    南顏知道面前這人待她娘至真至誠,躬身行禮道:“前輩,我娘她到底是誰殺的?”

    孟霄樓也同樣面露難色,應(yīng)則唯說,他算到南嬈可能與魔頭交換了什么,又誕有一女,個中詳情不言而喻。而其之后在凡洲多年,不向任何人求助,想來也不愿把女兒的身份昭告天下。

    他還說,斯人已逝,難道還要她死后受萬眾非議?

    句句誅心,加之他們其實并沒有確實的證據(jù)指明是不是他殺了南嬈。

    左右孟霄樓是不想讓伊人非議的,思量再三,道:“……此事我們自會負責(zé)查實,你……罷了,再過兩日只怕便有人要傳揚出你的身世,你現(xiàn)在、你現(xiàn)在需要一個父親,明日你隨我回未洲如何?”

    那邊敖廣寒正心中暴躁,乍聞孟霄樓要強行認女兒,當(dāng)即拍案而起。

    “等等,孟霄樓,你什么意思?”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關(guān)于搶女兒這件事

    “孟霄樓, 你什么意思?我辰洲還能虧待一個孩子?”

    孟霄樓不甘示弱道:“你龍都人多眼雜, 本就和寅洲有怨,還不如未洲清凈些?!?/br>
    這兩人之間頓時一片火花帶閃電,南顏從混亂的心緒里恢復(fù)出來,就開始悄悄往后挪, 不敢吱聲。

    敖廣寒冷笑:“你那破地方冰天雪地沒個人煙,有什么好待的, 這孩子我自會負責(zé)養(yǎng)大,你沒事快滾吧。”

    南顏心想, 我已經(jīng)長大了,膘肥體壯的呢。

    孟霄樓怒道:“我不信你會善待嬈娘的后人, 若不是因為你這么霸道, 嬈娘怎么會誰都不愿求助,而是獨力承擔(dān)那些事!”

    敖廣寒:“你當(dāng)年強行拽她私奔就很好看?”

    孟霄樓:“至少嬈娘是自愿跟我走!”

    敖廣寒:“我跟她吵了幾百年的架, 她能定下心來跟人避世隱居?你怕是活在夢里?!?/br>
    “吵了幾百年架還不放過她的后人?這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上洲來, 難道繼續(xù)忍受你的驢脾氣?”

    孟霄樓扭頭看向南顏,面色一緩, 問道:“孩子,你是什么靈根?”

    南顏:“……五靈根?!?/br>
    敖廣寒盯著南顏不知經(jīng)過了什么心理斗爭, 忽然自覺勝過孟霄樓一籌, 道:“我有風(fēng)雷冰磁四種變異靈根, 南嬈是單火靈根, 加起來的話……”

    孟霄樓道:“我真是忍不了你了, 你家那帝子才到辰洲的時候, 你就一度因為他是單火靈根以為他是嬈娘的后人,要不是族老攔著現(xiàn)在他都該改姓了。”

    “血凰釵化靈帶他來辰洲就是辰洲的人,他本來就該改姓!”

    “呵,果然聘禮還是送回來了?!?/br>
    “有意思,說得好像你的勞什子劍鞘沒到未洲似的。”

    南顏:“……”

    吵到這兒,他們這才堪堪察覺到南顏詭異的目光。

    南顏一時消化不了這個中周折,一臉驚怕道:“我娘她,當(dāng)年是辜負了很多人嗎?”

    敖廣寒和孟霄樓互瞪一眼,神識里警告——

    “你在小孩子面前說什么呢?”

    “明明是你先提的……”

    沉默了許久,敖廣寒先開口道:“不提了,讓你來旁聽,本想是為了當(dāng)面對質(zhì),那人既有所籌算,自然以你的安危為重。至于南嬈……你知不知道你娘有一顆特別的心?”

    南顏肅容道:“我聽舅舅說過,是赤帝當(dāng)年斬殺真鳳取得一顆鳳凰心,煉制成的一顆妖心,能使我娘元神重生。”

    “太古真鳳并非本界之物,境界近乎妖族神靈,赤帝與之一戰(zhàn),殺神取心震動天下。后來又以真鳳之血注入本界的一枚鳳妖卵中,為南嬈養(yǎng)出一尊伴生鳳凰。這尊鳳凰與南嬈一同長大,對赤帝妖心的氣息極其敏感?!卑綇V寒沉聲道,“我曾多次向赤帝瑤宮說要借這鳳凰,云太妃均不松口。直到南頤回來后,發(fā)現(xiàn)那鳳凰身上有道生天的玄秘禁制,使得鳳凰出不了赤帝瑤宮,所以我才有篤定此事和道生天脫不了關(guān)系?!?/br>
    難怪在赤帝瑤宮時,那鳳尊如此有靈性,還幾番保護于她……想來是知道云太妃與道生天達成了某種共識。

    一些碎片般的線索終于串聯(lián)起來,南顏發(fā)現(xiàn)嵇煬同她的每一步分析和猜想都是對的。

    “我不知這赤帝妖心的下落,只知道有記憶以來,我娘便有心疾?!蹦项伆粗~心慢慢回憶,“她平日里看上去和常人沒有兩樣,甚至身體要更健朗些??珊脦状挝抑幸贵@醒,去找我娘的時候,無論怎么去搖晃她她都不會醒,直到次日一早才恢復(fù)過來,現(xiàn)在想想,我娘那時候就已經(jīng)失去這顆保命的心了?!?/br>
    ……她一個人在凡洲,忍著失心之痛,帶著一個孩子,拖命數(shù)年而亡。

    兩個男人張了張口,好似想說些什么,但又只覺滿腔郁憤,無從說起。

    “她生前,可曾同你說過殺她者誰?”

    南顏搖搖頭,她只記得她娘同她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會永遠陪在她身邊。

    南顏多希望是南嬈神通廣大,將最后一線生機寄托在她身上,可至今未有任何跡象……或許南嬈的意思,僅僅是她曾知交遍天下,會有很多很多人愿意照顧女兒。

    “那事情很明朗了,應(yīng)則唯與凡洲封印之地的魔頭間必有一個真兇?!泵舷鰳呛暤?,“我未出劍,顧忌的乃是當(dāng)年的同修之誼,故留他一分余地,若查明當(dāng)真是他所為,待我處理完吾洲諸事,便會提出戰(zhàn)約。”

    言罷,孟霄樓又對南顏道,“辰洲情勢復(fù)雜,那些人手段百出,早晚會查到你身上,不如隨我回未洲?!?/br>
    南顏低眉道:“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lǐng)了,有舅舅在,我并非無所依靠?!?/br>
    孟霄樓皺眉道:“南頤連遭巨變,心境崩毀,后續(xù)等待他的不知還有什么謀算。我不建議你跟在他身邊,但也不強求,我在此等你三日,三日內(nèi)你都可來尋——”

    他話還沒說完,南顏驟覺身后一股龐大靈力伴隨龍嘯轟出,直接把他整個人轟出龍庭大殿。

    孟霄樓暴怒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敖廣寒!你竟動用龍庭王鼎鎮(zhèn)壓我!”

    敖廣寒:“敝洲兵荒馬亂的,三天不用等了,我養(yǎng)不起,快滾吧?!?/br>
    南顏:“……”

    殿外好似又喧嘩了一陣才平息下來,南顏低著頭冷汗直流,唯恐自己也被扔出去,好一陣,才鼓起勇氣抬頭看向這位龍主。

    敖廣寒素來待人沒有什么好臉色,現(xiàn)在也不知該用什么表情面對南顏,沉默許久,方低聲道:“對不起,沒能給你一個交代。”

    南顏搖搖頭:“這本就不是龍主的責(zé)任,能得襄助至此,我已是滿懷感激了。”

    敖廣寒道:“你娘的事……我知你或曾聽聞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但外人所述,并不足取信。左右在我看來,她沒有辜負任何人,她只是個……沒心沒肺的好人?!?/br>
    南顏訝異地看向龍主,他和她娘在一起的歲月,要長于任何人,雖然最后未能相守,但至少曾經(jīng)相知。

    敖廣寒斟酌了一下言辭,又補充道:“……所以,你不要因為任何人的污蔑看輕她?!?/br>
    這是……在為她娘說好話?

    南顏心里一暖,頓時覺得龍主一點也不像傳聞中那么兇橫霸道。

    “我娘一直待我很好,如果、如果到時候我始終找不到我的生父,那龍主愿意當(dāng)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