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他很神秘[重生]、穿成反派親閨女[穿書]、酌風(fēng)流,江山誰主、勸君改邪歸我
陰祝漸漸飄過來,那股逼人的寒氣穿過皮膚直凍靈魂,不一會兒,南顏就不由得輕輕顫抖了起來。 周圍并不止她一人如此,有一個離得陰祝最近的煉氣期魔修弟子已經(jīng)很明顯地發(fā)起了抖,等到那陰祝離他僅僅剩下二十余丈時,那魔修弟子猝然跳起,喚出飛劍便沖上半空想逃離。 “他完了……” 南顏看到那鄧跋老者無聲說出這幾個字,下一刻,剛剛還宛如水母般漂浮的陰祝眼中鬼火一顫,半透明的身體瞬間如云霧消失,下一刻便出現(xiàn)在那逃跑的弟子頭頂上,朝著他的整個頭顱一吞而下。 那魔宗弟子腳下的飛劍閃了閃,便從空中靈光暗淡地掉了下來,而他連掙扎都沒有來得及掙扎,整個人的皮膚瞬間由紅潤變?yōu)樯n白,直到那陰祝從他頭頂脫離后,那弟子從半空跌落,重重摔在地上,再無生機(jī)。 ……被陰祝吞噬的人,連魂魄也不會留下,更遑論轉(zhuǎn)入輪回。 南顏頭皮發(fā)麻,她的七佛造業(yè)書雖能克制一切邪物,但至少結(jié)丹前,都對這種陰祝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陰祝吞噬完一個修士后,看上去似乎只是填了牙縫,在空中又飄蕩了一會兒,再次往這邊挪過來。 與此同時,南顏的余光瞥見那蝶綰悄悄抓住了嵇煬的手臂……她怕是見勢不妙,要把嵇煬丟給陰祝好為自己爭取逃脫時間。 修界無情,你死我偷生。 南顏眼瞳中隱約泛出金色靈氣,如果蝶綰有所動作,她會直接用毗盧凈世之招轟過去,大不了和魔修同歸于盡。 就在那頭陰??翱暗纸鼤r,忽然極目處云層翻滾,無數(shù)尖嘯聲從四面八方傳出,無數(shù)陰祝從地面涌出,卷為一條龐大的灰流追著一輛云車從云層中駛出。 道生天的……小云車?! 在誰也不敢輕放靈氣的穢谷內(nèi)圍,縱然車尾后拖著無數(shù)陰祝,這輛小云車也毫無顧忌,只有拉車的云獸有兩分驚慌,怒吼著往穢谷核心一帶踏云而奔。 很快,那些陰祝尖嘯著圍上那云車,只短短數(shù)息間,便吸得那小云車靈光暗淡,那頭結(jié)丹大圓滿的云獸也步履遲緩起來,似是十分難受。 南顏這邊的那頭陰祝也同樣被小云車吸引,瞬間消失,下一刻便出現(xiàn)在了小云車近處,融入了陰祝大軍,似要將那小小的云車吞沒。 就在眾人以為那小云車即將被吞噬殆盡時,一聲冷笑從云車中發(fā)出,頓時那方云層呈環(huán)狀掠出一道波紋,隨即,團(tuán)團(tuán)包圍住小云車的陰祝中爆發(fā)出一道刺目清光。 “——周天行吟?!?/br> 這聲音仿若從遠(yuǎn)古傳來,同時間,一股無匹靈壓如瀚海從而天潑下,直壓得所有在穢谷內(nèi)圍的修士、妖獸齊齊伏于塵土。 天穹之頂,八卦道盤清圣降世,道盤之上,山行坎澤中,仿佛有圣人提劍長吟歌,隨后清光化劍,如雨如蝗,一個不落地穿透每一頭尖嘯不已的陰祝。 片刻后,煙云俱散,天地歸寧,隨后,云車灑然離去。 而那些陰祝在云車離去后,又徐徐出現(xiàn),雖未死,但為數(shù)不多的靈智讓它們并未追擊,又回到了地面消失不見。 眾人看得癡醉了片刻,有人嘆道:“修道當(dāng)如此!翻手風(fēng)云覆手雨!” 蝶綰后怕不已:“之前聽說過道生天小云車出現(xiàn),疑為子州執(zhí)法使……鄧?yán)项^,你可看得出那云車中人是什么修為?” 在場之人中,鄧跋修為最高,卻搖了搖頭:“我與你們一樣,剛剛那一招出手,只覺得如面天地,怎能看得清到底是什么修為。不過,你們大約都聽到那一招‘周天行吟’,此為道生天主宗世代嫡傳之招,云車中人身份非同一般。” 蝶綰臉色慘白道:“那我們還要不要去一探?” “當(dāng)然要探!”鄧跋道,“殷道友,剛剛你也看到了,那陰祝被小云車中人一招擊潰,要重新凝聚少說要數(shù)日,現(xiàn)在反而是穢谷內(nèi)圍最為安全之時!” 殷琊拿出一把扇子使勁扇著,道:“那云車?yán)锏牡佬捱@么強(qiáng),你們魔修都不怕我怕什么,走走走!” 剛剛附近的陰祝都去圍殺那輛云車了,眾人外放神識,飛速掠過一片荒野,只消一個時辰,便來到一處高聳入云的荒山之下。 這處荒山說荒也不算荒,雖無雜草,但卻有不少靈材裸露地面,看得人兩眼放光。 “絕跡崖又稱寶山,單單山腳這一片,便有火精、鬼火巖、玉光砂……只可惜此山有地沙蟲巢xue寄身,沙蟲擅長隱蔽氣息,只要修士踏足附近,它們便會從地底竄出,一舉襲殺?!?/br> 殷琊按了按眉心,道:“我探知到了,那半部功法應(yīng)就在絕跡崖山巔附近?!?/br> “殷道友,這絕跡崖山巔往下跳的話,可是直接進(jìn)入穢谷核心了,那下面莫說我們了,連元嬰大能跳下去也是絕無生路,你可斷言?” “剛剛我就說了,你們?nèi)俗宓澜y(tǒng)相爭,便宜的是我們妖族,騙你們對我有什么好處?” 眾人一時沉默,鄧跋道:“這寶山也并非攀不得,我們上去一觀,就算見不到下半部功法,也可得些寶物,不算空手而歸?!?/br> 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畢竟辛苦一路,總要得些好處才甘心回去。 絕跡崖山麓上乃是砂石山,人踏上去會沙沙作響,誰也不知道下面是不是有沙蟲埋伏。 “何不騰空而行?” “那地沙蟲同陰祝一般,對靈氣頗為敏感,且個個少說有筑基初期的能為,據(jù)從前逃生之人說,里面還有假丹境界的沙蟲王,萬萬不可飛行?!?/br> 眾人無奈,只得放輕了腳步,在沙山上緩慢行走,不時停下來用消耗靈力最低的隔空取物挖取地上的靈礦。 也不知是不是剛剛遠(yuǎn)處那小云車一招過于震撼,一條地沙蟲也未見到,眾人順利來到山腰處,再往上一看,臉色立即黑了下來。 “有人來過了!” 他們來時是西側(cè)的山路,而山腰似乎有人已從東側(cè)山路爬上來,沿途腳印尚未被風(fēng)吹平,而山腰再往上,沿途的寶物像是被狂風(fēng)過境一樣卷了個空。 魔修們最不擅控制情緒,當(dāng)即有人大罵出聲:“我們這般勞碌,竟還有人捷足先登,今日不見血,豈非對不起我魔道!” 蝶綰仔細(xì)看了看那些腳印所經(jīng)之處,道:“只有十?dāng)?shù)人,腳步謹(jǐn)慎,應(yīng)是哪個小宗門碰巧察覺沙蟲蟄伏不敢動,趁機(jī)來掃蕩……也好,替我們收了這些寶物,我們也該拿回來!” 一時間魔修們殺氣高漲,氣勢洶洶殺上去時,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一片紫衣肅然凝立,其中足有五個筑基修士,正在打量一面石壁,見魔修洶洶而來,氣氛一時緊繃。 “魔修!” 南顏等人原本打算袖手旁觀,看情況出手,哪知遠(yuǎn)遠(yuǎn)瞧見對面紫衣眼熟,再一看……巧得不能再巧,正是仰月宗。 果不其然,上面仰月宗中,有人發(fā)出尖聲道:“長老,那是不是穆戰(zhàn)霆?!” 仰月宗一個筑基長老把神識探去,愕然道:“當(dāng)真是……穆戰(zhàn)霆,宗門雖不愿多廢功夫解你氣海之毒,你也不該就此墮落與魔修為伍!” 穆戰(zhàn)霆:“……” 南顏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放目望去,竟是內(nèi)門的大弟子符浪,此刻他仿佛抓中了把柄一般,明顯興奮不已,指著穆戰(zhàn)霆連聲道—— “師叔,事情很明顯了,這白眼狼對宗門心懷怨懟,如今以魔修為伍,必是早將我們的行程出賣,當(dāng)時褚?guī)煹芏ㄊ嵌床焖缬心嫘牟耪x出手!今日當(dāng)清掃門戶,為褚京師弟正名!” “可他看上去像是被挾——” 符浪又連忙道:“魔修向來兇殘,挾制他一個煉氣修士有何好處!他必是已經(jīng)墮落魔道,師叔不可縱虎歸山啊!” 下面的魔修聽得一怔,那鄧跋年紀(jì)最大,面對對方四個筑基修士,不慌不忙,反而饒有興趣地掃了一眼穆戰(zhàn)霆。 “凡洲就是小氣,好人才也白白踐踏了。殷道友,老夫有意收他入我神棺宗,解了他的幻術(shù)吧,讓他一觀人間苦厄?!?/br> 鄧跋說完,沒等殷琊動作,穆戰(zhàn)霆就反口罵道:“符浪你他媽再胡作非為一句試試?!” 眾魔修:……胡作非為? 符浪祭出靈劍,冷笑道:“事情很明顯了,天日昭昭,你現(xiàn)在和魔修為伍,還有什么可辯駁的?我仰月宗容不下你這等白眼狼,諸位師叔,我們有五名筑基,今日就除魔衛(wèi)道!” 他說的聲音極大,而那四名仰月宗筑基修者卻是越發(fā)凝重。 “符浪說的對,天靈根修士又如何,墮落魔道便是禍患,為免他日釀成大禍,今日便絕他生路!符浪,那兩個外門弟子看樣子也是同流合污,便交你處置!” “好!” 來不及解釋,也沒人愿意解釋,穆戰(zhàn)霆尚記得仰月宗待他有栽培之情,自然是不愿動手,卻聞身后那鄧跋老者冷冷一笑,一道禁制打出將穆戰(zhàn)霆困住。 “所謂正道修士的嘴臉,與我魔修又有何區(qū)別?這位穆小友,你天資卓絕,不妨入我魔道,他日與上洲諸天驕同列巔峰,便知道這小小凡洲宗門不過螻蟻!蝶綰,這五人交你了?!?/br> 此時仰月宗的五名筑基修士已靠近,見對方只出了一名女魔修,頓時怒火中燒道:“魔修好大的口氣,諸位同門,地沙蟲受震懾不會出土傷人,眾人全力出手!” 蝶綰哼道:“凡洲修者,豈配與我上洲魔道爭鋒?” 她將背后兇棺頓時飛出,尸傀兇厲撲向其中一名筑基修士,那修士急急放出一道火龍術(shù),尸傀正面一抗,竟只是表皮微焦,而兇性更盛,一爪撕碎那修士護(hù)體靈光。 修士手臂當(dāng)場受創(chuàng)腐爛,急急自斬右臂保全,而同時,那蝶綰周身魔蝶飛舞,以一敵四,竟全然不落下風(fēng)。 在宗門內(nèi)時看上去深不可測的筑基長輩,在上洲同階的魔修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你可曾見識過上洲的天高海闊,那才是你當(dāng)棲息之地,待在這小小的凡洲,你什么都學(xué)不到,神棺宗在巳洲也是排名前三的宗門,只要你愿意洗去根基隨我入魔,神棺宗必會給你想要的一切?!?/br> 魔修的聲音似在蠱惑,南顏聽得心頭有些急,和仰月宗的誤會怕是不能解開,但從道義上說,他們也不好坐視自家的宗門被魔修屠戮。 “少蒼?”南顏悄悄傳音道。 “放心?!憋鸁?,“戰(zhàn)霆的心性過于剛直,讓他有所經(jīng)歷也好,再過二十息……” 嵇煬說完,便沒有再說下去,似乎在專心等待什么。 果然,數(shù)十息內(nèi),仰月宗五個修士紛紛受傷,驚駭不已地后撤。 “上洲魔修!” 那側(cè),鄧跋老者還在誘道:“老夫還可留一些活口,讓你嘗試手刃筑基的感覺,等你歸服我宗,便知道凡洲這螻蟻之地,沒有什么值得你留戀?!?/br> “你說的不對?!蹦聭?zhàn)霆抬起頭來,目光灼灼道,“我昨天求了簽,關(guān)帝爺爺說了,做凡人和做修士一樣,我若從來不欠他們的,他們對我不義,我來日就是血洗他滿門也無所謂。既然欠了情,我就算非得刮骨割rou還他一份再劃清界限,也絕不以魔修為伍!” 言罷,鄧跋愕然發(fā)覺這區(qū)區(qū)煉氣修士身上竟自生正氣。 修士入道之初,最易奠定心性,上洲有此正氣者,長成后無一不是正道棟梁! “哼,執(zhí)迷不悟?!编嚢侠险呙婺抠咳华b獰,掌中提勁,“那就便宜老夫的神棺多添一尸傀了!” 話音一落,腳下沙土隆冬,鄧跋臉色一變,從原地閃開,剛剛所站之處突然下陷,同時一張大嘴從地下伸出,一口咬來! “地沙蟲怎會突然行動?!” 每一條沙蟲足有兩人合抱般粗,和先前那條花石蜈蚣不同,沙蟲表皮的鱗甲貼合細(xì)密如蛇鱗,法術(shù)打上去全數(shù)被反彈開,且動作迅猛,盯住鄧跋一陣狠咬。 魔修和仰月宗的弟子紛紛各自出手,正手忙腳亂時,殷琊忽然放聲一笑,周身浮起藍(lán)色光暈,他雖人還在,但周身氣息完全隱匿消失,那些沙蟲從他身邊路過,竟紛紛無視。 鄧跋老者雖是在場中修為最高,但他周圍的地沙蟲也最多,看見殷琊此態(tài),目眥欲裂:“妖孽,你敢騙我!” “哈~你莫不是以為至寶銀鮫紗只能用于逃開陰祝吧。沙蟲無眼,單靠氣息識敵人。多謝諸位為我引走沙蟲,絕跡崖頂?shù)闹翆毥袢諝w我了,等下我再回來為諸位收殮?!?/br> 一片混亂中,殷琊騰空而行,很快消失在山上云層中…… “靠幺,這狐貍精??” ☆、第19章 第十九章 風(fēng)波惡 南顏有那么一瞬間是想一起罵的,但殷琊走之前,又偷偷給她傳了個音。 “胖丫頭嘿,沙蟲討厭石地,往西側(cè)石頭山跑,還有條活路?!?/br> ……謝謝你為數(shù)不多的良心??! 地上到處是沙蟲吞人,不多時,靠近的已有兩個魔修被沙蟲一口咬住拖進(jìn)了地底,而南顏仗著球形身材到處逃竄。 “阿顏,催動銀鮫珠?!贝藭r嵇煬已經(jīng)拎著身上還帶著禁制的穆戰(zhàn)霆過來了。 南顏早對自己戴的那珍珠有所猜測,嵇煬一說銀鮫云云,她立刻便想到了,瞬間把三分之一的靈力灌注到銀鮫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