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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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浪微微變色,嘶了一聲,道:“上洲之事,我等還是不擅自議論了。我只想知道,這次筑基丹藥材給的并不多,成丹幾率有多少?” 童子笑道:“符師兄放心,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丹霧凝實(shí)不散,必會成丹?!?/br> 符浪面露微笑,旁邊跟著來的褚京見狀,忙道:“恭喜符師兄,筑基在望,今后那姓穆的小子見了您,尚須口稱后輩?!?/br> 修界默認(rèn)的規(guī)矩,同一境界的修者師出同門或關(guān)系好的,可稱師兄弟或師姐妹,若境界高出,便須得稱前輩。 一旦符浪成功筑基,按規(guī)矩南顏這種煉氣弟子需得稱之為師叔。 南顏一聽他提起穆戰(zhàn)霆,便豎起耳朵聽著,只聽他們嘰嘰咕咕說了一堆穆戰(zhàn)霆的壞話,其中最多的就是在罵他不知所云,瞎雞兒用成語,故意逗掌門千金開心,簡直是個心機(jī)仔。 ——罵得好。 南顏不堪穆戰(zhàn)霆之?dāng)_已久,聞此公道之言立時神清氣爽,看著褚京時不免也露出幾分微笑。 然而此時童子正要清場,高聲道:“南顏,今天的活兒不必干了,你領(lǐng)了靈石回去吧。” 她剛剛躲在藥架后自以為隱藏得當(dāng),褚京也沒注意到,此時被單拎出來,胖露于眾目睽睽之下,臉上的微笑還沒收起,立馬便被褚京誤解了。 自入內(nèi)門,褚京沒少在內(nèi)門被穆戰(zhàn)霆多方面壓制,隱約記得穆戰(zhàn)霆和這胖妞關(guān)系好得很,年少敏感的神經(jīng)頓時繃緊:“你敢笑我們?” 南顏的笑僵在臉上,那符浪師兄看了她一眼,嫌惡道:“這副體態(tài),就是……穆戰(zhàn)霆老說是,他妹子?” “對,就是她!” 內(nèi)門弟子看她的眼神頓時怪起來。 南顏正迷茫之際,符浪又冷笑了一聲,道:“原來如此,穆師弟在內(nèi)門到處給他妹子說親,我看他怕是有的耗了,褚京,你覺得怎么樣?” 褚京臉色微微發(fā)青:“師兄的意思是?” “她像豬,你姓‘豬’,豈不是十分登對?” 其他內(nèi)門弟子頓時哄堂大笑,褚京臉色紫漲,握拳道:“你給我過來!” 有那么一瞬間南顏想咬死穆戰(zhàn)霆,但出于求生欲還是躲在藥架子后面,從格子里警惕地看著他:“我不出去?!?/br> 褚京大怒:“你敢不聽內(nèi)門弟子的?!信不信我能找管事把你逐出師門!” 南顏道:“我過去你不準(zhǔn)打我?!?/br> 褚京:“哪兒那么多廢話!” 南顏想起之前所學(xué),學(xué)以致用道:“男女七歲不同席,我都八歲了,你打我是要娶我的?!?/br> “……” 內(nèi)門弟子再次哄堂大笑,連符浪都不免浮現(xiàn)幾絲笑紋。 褚京氣絕,正要擼袖子把南顏?zhàn)С鰜?,忽然所有人神色一變,藥堂?nèi)堂處,一聲悶響,一股微微帶著焦糊味道的藥香飄散出來。 “不好!” 符浪神色一變,抓住里面匆匆跑來的一名童子問道:“筑基丹可是煉制失???” “沒有沒有!”童子被他的臉色駭了一跳,道,“筑基丹成丹一顆,請師兄放心?!?/br> 符浪這才神色微松,道:“既然如此,那我領(lǐng)了筑基丹就——” 話未說完,門外忽然走進(jìn)來一位內(nèi)門長老,周身靈氣如潮而不外溢,顯然是已經(jīng)筑基。 他一來,剛剛那些不可一世的內(nèi)門弟子紛紛起身行禮:“見過徐長老?!?/br> 徐長老略一點(diǎn)頭,道:“不必多禮,我剛剛殺妖回來,掌門遣我順道來取一顆筑基丹,我取了便走,這是手令?!?/br> 符浪一驚,道:“徐長老,這筑基丹不應(yīng)該是我的嗎?” “咦?”徐長老訝異道,“門中今年應(yīng)該是給了二十份的藥草……哦,是了,近來上洲特使有往來,掌門打點(diǎn)開銷不小。可饒是如此,也應(yīng)當(dāng)有十份的量才是。” 童子一臉為難,連連拱手道:“剛剛師父勞累過度,心神失守一瞬,只成丹了一顆?!?/br> “原來如此?!毙扉L老見此情形,笑了笑,對符浪道,“老夫這是奉掌門令,符師侄素來識大體,應(yīng)該可以理解吧?!?/br> 修界有言,阻人仙途,如殺人父母。 符浪脖子上青筋微起,復(fù)又強(qiáng)行安按捺下來,道:“不知徐長老拿這筑基丹有何用處?” “這嘛,告訴師侄倒是也無妨?!毙扉L老道,“此事瞞也瞞不長,你們或許有所風(fēng)聞,上洲帝君被刺,諸王、諸世家各派特使巡視天下追殺兇手,不過特使也并不只是追殺,還要遍踏諸洲,擇選帝子?!?/br> “帝子是?” “子洲道生天帝君駕崩,自然要在他洲另選帝子,赤帝瑤宮無人主事,按理說是該輪到辰洲帝族,可敖氏那位膝下無子嗣,宗主又不可任帝君,自然要想法子選一個資質(zhì)好、命盤合天道的好苗子,送到辰洲洗練血脈,從此改姓,作為帝君候選培養(yǎng)?!?/br> 符浪聽得眼神發(fā)飄,喃喃道:“那可真是一步登天……徐長老,莫非、莫非辰洲特使是打算在我仰月宗挑——” “這你是想多了,仰月宗離辰洲一衣帶水,特使回辰洲時,自然要路過仰月宗,宗主是打算為凝兒的將來考慮。” 凝兒便是掌門千金,也正是符浪的愛慕對象。 符浪神色一慌的,道:“莫非宗主是打算把凝兒送給帝子做道侶?” “你想多了。”徐長老說的果斷,道,“帝子何等尊貴,道侶豈敢想……掌門是想著,以凝兒半陰鼎的體質(zhì),沒準(zhǔn)可以被帝子看上帶走,哪怕做個侍妾,我仰月宗以后便有指望了?!?/br> 符浪像是啞了一樣,想說點(diǎn)什么,可又說不出口。 修界等級森嚴(yán),勝于凡間,不是不想反抗,是沒有力量反抗。 南顏聽完這一出,慢慢從側(cè)門挪出去,一出門,掐了個疾行決,腳下生風(fēng),一步一丈地奔回居舍去。 但是在門口剎住了,撈起一把旁邊的清泉水在眼睛下抹了兩行,撒腿沖向隔壁,嚶嚶?lián)湎蛘诳磿娘鸁骸案纾 ?/br> 嵇煬背后一沉,握穩(wěn)了一冊凡洲地理書卷,慢悠悠轉(zhuǎn)頭,瞧見南顏臉色假淚兩行,道:“誰欺負(fù)你了?” “穆戰(zhàn)霆!他、他竟然要把我介紹給內(nèi)門的那個豬當(dāng)老婆!” 嵇煬沉默,又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顏在他背上把水蹭干凈,嘰里呱啦把今天的事一頓訴苦,最后總結(jié)道:“……如此行徑,簡直是千夫所指!” ——你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嵇煬糾正道:“是令人發(fā)指?!?/br> “對,發(fā)指,哥你替我出氣不?” 南顏一口一個哥已經(jīng)喊了不少天了,嵇煬一開始隨她去,但慢慢想著,修真一道,言出法隨,以兄妹相稱雖是無妨,但多少因言牽連心境,想了想,道:“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替你出氣可好?” “什么事?” “以后沒人的時候,你不必以兄長相稱?!?/br> “那我叫你什么?” 嵇煬想了想,道:“可以叫我的字,少蒼。” ☆、第7章 第七章 峽谷坊市 南顏還沒有到學(xué)會掩飾對一個人好感的年紀(jì),看嵇煬是怎么看怎么覺得好,每日大事小事總要過來粘著他匯報一遍。 而嵇煬總是會讓她多讀書,這總是招來同門的恥笑。 對于修士而言,煉氣期并不需要太多的學(xué)識,會識xue位斷脈,看得懂修煉口訣就足夠了,至于那些禮義春秋云云,在他們看來乃是凡人先賢的遺作,看看便罷,不必如嵇煬一般要求南顏通讀。 出于對這個便宜義兄的喜歡,南顏并不疑有他,削減了一半的修煉時間用來讀書,慢慢的,以前喜歡的那些煙柳浮華的故事很少看了。 又一個月后,某日,嵇煬在靜室內(nèi)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睜眼時,眼中隱有晦暗之色。 道天心決,是天底下最頂階的功法,他同南顏一般大時,就可以此心法完美筑基,而現(xiàn)在卻卡在煉氣后期不得寸進(jìn)。 ……是這具奪舍后的身軀資質(zhì)不夠嗎? 嵇煬張開五指,徐徐凝聚一團(tuán)靈氣,那靈氣盤旋如梭,精純凝實(shí),和修習(xí)仰月宗心法的同階弟子比起來,簡直是天淵之別。 嵇煬再次默讀道天心訣—— “修道天心決者,情不過目,恨不留心……” 嵇煬,嵇少蒼,被打落云端,大道毀于一旦,還流落凡洲,被人以同命鎖相縛,當(dāng)真……一點(diǎn)恨都沒有嗎? 一念心魔生,靈臺隱隱躁動間,門外砰砰敲響起來。 “約的未時下山逛坊市呢!還有三息了,三、二、一!到時間啦!走嘛!” 小丫頭聲音脆的很,一連數(shù)聲,似乎初生的心魔也不堪其擾,竟就此消散開來。 嵇煬自省了片刻,門外叫門聲愈急,才嘆了口氣,提上靈石袋,開了門。 “下回來,你對著門口傳音符說一聲,我自然會出來?!?/br> “你早上出去你在靜室,晚上回來你還在靜室,我怕你餓呀?!闭f著南顏拿出塊熱騰騰的發(fā)糕,獻(xiàn)寶似的捧過去,“給你吃,我找拿藥堂的余火蒸的?!?/br> 按理說南顏帶的小點(diǎn)心早就吃完了,萬萬沒想到這小丫頭兩手雖胖,卻是個會自己下廚的,自力更生之下,竟還攢下不少辟谷丹。 盛情難卻,嵇煬咬了一口,竟發(fā)覺味道還不錯,隨即疑惑道:“這……發(fā)糕的米是?” “我拿靈田邊邊的地方種的,米熟的可快了,拿你教我的碾風(fēng)術(shù)一磨就成米粉了。” 《淮南子兵略訓(xùn)》曰:若乃人盡其才,悉用其力,她觸類旁通,已然會物盡其用了,看來最近的書有在好好讀。 “好吃嗎?” 嵇煬看了看南顏,又看了看發(fā)糕,越發(fā)覺得二者物以類聚,對她說道:“綿軟香甜,珠圓玉潤,是塊好糕?!?/br> 南顏?zhàn)钕矚g聽嵇煬四個字四個字地夸她,喜不自勝,道:“那你就多吃點(diǎn),我?guī)Я撕脦讐K呢,咱們路上吃?!?/br> 嵇煬剛想說一邊走一邊吃沒規(guī)矩,無耐南顏抱著春游踏青的心態(tài),正在興頭上,嵇煬察言觀色,只能把規(guī)矩暫壓箱底,左手一個南顏,右手一塊發(fā)糕,吸引了一路古怪目光地下了山。 仰月宗西去九十余里,便是一個小型的坊市,坊市匿于山谷中,相隔幾百步處便是凡人的官道,直通一處人間州府。 嵇煬與南顏到時,甫至午后,道旁的驛站里,老馬正打著響鼻偎在陰涼處,茶攤主任把切得細(xì)碎的甘草丟進(jìn)沸騰的茶壺里,桌椅上已滿了客商,熙熙攘攘地閑聊著今年柴米作價幾兩。 “走錯了,是這邊?!?/br> 嵇煬讓南顏把臉轉(zhuǎn)回來,道:“既已入了仙道,應(yīng)少沾人間煙火。” 南顏抬頭問道:“那豈不是就和出家一樣啦?” “修士求的是長生,和出家修佛還是不一樣的?!?/br> “有什么不一樣?”南顏掰著手指頭算,“不吃不喝不成家,誰都不對誰笑,除了打坐就是打架,沒有一點(diǎn)意思。” 嵇煬語塞,半晌,試圖解釋道:“成家還是有的,只不過是換一種說法,若功法境界相合,也有可結(jié)作道侶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