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媚承君心、瑯妻嬛嬛、克夫農(nóng)女傾富天下、重生七零俏軍嫂、炮灰的豪門生活[穿書]、jian臣養(yǎng)成實錄、我有三個龍傲天竹馬、他很神秘[重生]、穿成反派親閨女[穿書]、酌風流,江山誰主
于是假惺惺地說了幾句寬慰的話,便站在一旁等著回去。 金老太爺躺在床上有出氣沒進氣,一夜就病脫了像,抓著郭老太太的手哭金家門楣倒了,沒人了。郭老太太心里再是看不上金家,見金家突遭如此慘事,心里也不免唏噓。眼看著金老太太哭得沒了人形,她的眼睛也沒忍住紅了。 郭滿站在人群外圍,聽說金家舅舅一家子不在京城,是因著去西南邊種阿芙蓉。再看這一屋子的慘淡,她這心里就說不出來的復雜。 金家這個模樣,自然沒心思招待,郭家人來看過了便走了。 郭滿本還打算今日一早回周家,此時只能作罷。路上一家人沒著急回去,便在就近的一家酒樓包了個雅間兒用午膳。 馬車才在酒樓門口停下,撞見同樣過來會客的趙煜趙小王爺。 別的不說,趙小王爺雖說名聲極差,這容色卻是一等一的。他身高腿長地立在一群人之中,艷麗的眉眼仿佛時時刻刻含著勾引意味,輕浮得叫人看一眼都臉紅。他領著一群豬朋狗友與郭家人撞在一起,郭家人自然是退后一步,讓他們先進。 趙煜被人簇擁在中間,鳳眼薄唇,俊美無韜。渾身那股子浪蕩勁兒,仿佛一株四處招蜂引蝶的食人花成精。 只見他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懶懶地一掃郭家的馬車,認出了郭家家徽。目光看似懶散地在郭家人臉上游走了一遍,落到容貌鶴立雞群的郭滿臉上之時,眸光倏地一亮。完全沒認出來郭滿是誰,只在心訝異著,沒想到郭家竟還藏著這等容貌的美人兒。 郭滿被他掃到,不自覺抬起了頭。 趙煜這浪蕩子不認得人,行徑就絲毫不講究。只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郭滿,狹長的眼睛眼角微微挑起,輕浮地給她甩來了個媚眼兒。郭滿被他這眼神挑.逗得頭皮一麻,剛想動動口型,他的人影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酒樓門里。 郭滿:“……”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趙紈绔方才勾引了她。 郭家是一家子女眷,其實不止郭滿,郭家一眾女眷方才都看到趙煜臨走前的那風sao的一眼。幾個沒見過世面的春心萌動的姑娘家,心口不由得就是一陣砰砰亂跳。上年紀的則在心中感慨,趙小王爺真真是糟蹋了一幅好皮囊。 一行人進去,郭家人等了等,才落后一步上樓。 金氏留在金家沒走,郭嫣因著馬上要出閣,便隨著老太太一起回來。此時跟在郭家老太太身邊神情有些懵。她雖說腦筋不太清楚,但也知道外祖家倒了對她與她娘四人來說,絕不是件好事。素來不怎么動腦子的人,這時候突然思索起來。 想到自己一個女兒家,馬上就快出閣,將來靠著也是靠娘家兄弟撐腰,與金家似乎也沒多大的關系。她心里不由地重重吐出一口氣,感覺到萬幸! 郭老太太聽她吐出一口氣,沒忍住瞥郭嫣幾眼。 郭嫣沉浸在慶幸之中,倒是沒留意郭老太太的眼神。且不提郭老太太見她這般,私心里給郭嫣的身上打了個薄涼的印子,郭嫣一口茶灌下去,突然盼著婚期早點來。 這餐午膳用得清凈,郭滿用罷了午膳便跟郭老太太提出了告辭。 郭老太太想著郭滿在娘家也住了兩日,六姑爺怕是早早就盼著她回去,于是也沒攔著。郭滿先送郭老太太上馬車,自己在換一輛馬車回去。 這邊人剛散,趙煜就在窗邊看到了郭滿的人,摸了摸下巴就懶散地下了樓。 正月里街上行人并不多,郭滿一身紅狐大麾立在雪地里。目若點漆,膚若凝脂,眉眼如畫。趙小王爺自然注意到她的婦人髻。但看在郭滿藏在大麾下的玲瓏有致的身子的份上,他琢磨著或許偶爾也可以換換口味? 葷素不忌是混世魔王一貫的秉性,沒什么是大召第一紈绔干不出來的事兒。念頭一起,趙煜淺淺勾起了嘴角,遵從心意就走了過來。 近處看,這婦人更美,櫻桃小口紅殷殷的。潤得叫人恨不得湊上去就吮一口。 “妾身見過小王爺,”郭滿被他的眼睛盯得發(fā)毛,屈膝福了個禮,先他一步開口道,“王爺也出來用膳?” 趙紈绔腳下一頓,沒想到她認得他。 于是挑起了眉,笑得輕佻:“不知夫人你是……?” 郭滿沒料到這人這么健忘,幾個月前還承了他的情,這才半年不到,他就忘了她?于是垂下眼簾,很賢良淑德地提醒道,“妾身郭氏,外子是周家博雅。” 正準備sao一把的趙小王爺:“……”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空氣中彌漫著死一般的寂靜。 還沒出正月, 街上的行人三三兩兩的, 十分清凈。偶爾有路過酒樓的人,忍不住朝恍若璧人卻仿佛在對峙的一對男女投來好奇的目光。雙喜雙葉左看看自家姑娘, 右看看小王爺趙煜,對這突如其來的場面不知所措。 趙煜兀自噎了好半晌, 老實收斂了一身輕浮勁兒低下頭來給郭滿見禮:“弟妹……” 郭滿眨了眨眼睛,又屈膝給他福了一禮:“趙小王爺?!?/br> 斂下嘴角的趙小王爺,整個人看著就正常多了。郭滿想著他在京城里的遭污名聲, 頓時對他方才挑.逗她的舉動抱以極大的理解。年少便花名在外,坐穩(wěn)大召第一紈绔的寶座多年的人, 看到絕頂美人兒(比如她)上前調(diào).戲一二似乎也合情合理? 這般想著, 她臉上驀地浮現(xiàn)一種果然如此的表情。 趙小王爺:“……”不, 別誤會,他不是! 然而郭滿卻低下頭不看他, 再抬頭,已然換了一臉賢良淑德的原諒臉。 這變臉的速度, 趙小王爺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招蜂引蝶招惹到兄弟妻子身上,任趙煜一張臉皮厚如鐵皮,此時也有些端不住。 他拄著唇干干地咳了兩下,再看郭滿,頓時認出了這一雙眼睛。雖說面相有了極大的改變, 郭滿的這雙眼睛卻還是很有辨識度的, 畢竟瞳仁這么黑的也是少數(shù)。看來他這段時日是日子過得太舒坦, 出門不帶眼睛。 不過轉(zhuǎn)瞬, 趙煜便又覺得無所謂了。 想他橫行京城多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大召第一混世魔王的名號。從十二歲開始滿京城地招貓打狗,惹是生非,橫行霸道的勾當他不知干過多少。幾個月前還聽博雅家小媳婦兒四處在跟人說他壞話(…),被她誤會一下他不痛不癢。 趙煜此時說話的語調(diào)就正經(jīng)多了:“這么巧,弟妹也來望江樓用膳?”說完這話他又撓了撓臉,來望江樓不是用膳還能作甚。 郭滿倒是看出他實在尷尬,干脆轉(zhuǎn)移話題,向他表達了感激。 回京城之后,周博雅雖未曾言明趙煜私下做過什么,但她差不多才出來,叢荊州北上護著她一路平安的人,是趙煜的手下。趙煜的人品暫時先不多說,護了她全須全尾抵達京城,郭滿對他的印象其實還是不錯的。 “聽外子說了,妾身此次從南北上這一路平平安安,多虧了小王爺?shù)娜巳找瓜嘧o,妾身不勝感激?!惫鶟M說著,屈下膝又給他行了一禮。 郭滿不提,趙煜都忘了這茬兒事。 當初周博雅南下欲了困境,他的人剛好接了活兒在場,于是順手反水幫一把。不過護送郭滿回京這事兒還真不能算他頭上,博雅要借人,他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摸了摸下巴,趙煜想想又笑起來:“弟妹太客氣了,舉手之勞的事兒,不用這么見外?!?/br> 郭滿:“……” 她其實知道是周博雅的安排,趙煜雖說派人過來,那也是看在周公子的面上。她開口謝他只不過為避免彼此尷尬。這人居然一口應下,臉皮也確實杠杠的。 調(diào)戲美人踢到了鐵板,趙煜本來很有些興致缺缺。只是看郭滿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表情飛快地變來變?nèi)?,十分有趣。覺得好玩兒,他逗人的興致又起了,“不過弟妹若真覺得感激本王,本王也不是不給你感激的機會。這樣吧,把你制甜點的方子給本王謄一份?” “甜點?”郭滿一愣。 摸著下巴,彎著殷紅的唇笑,渾身上下浪蕩子的氣質(zhì)擋也擋不?。骸爸灰鹆吮就醯淖?,你這份謝禮就算到了?!?/br> 郭滿冷不丁地被他這要求給弄的不知說什么,但轉(zhuǎn)念一想,好像先前這人就在她手里討了一桌子石金華樓的點心去。驀地恍然大悟,這第一紈绔貌似也是個嗜甜如命的人。于是問了一句:“那……王爺想要哪種口味兒?” “……難道口味兒還分很多種?” 郭滿試探地回答:“妾身別的沒有,就記得的甜點方子多?!?/br> 趙小王爺眼睛里都在冒星星了,“哦,是嗎?” 他昂著下巴,狹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郭滿的眼睛,偏還故作不在意的模樣說,“本王一個大男人,其實也并非那么好甜口,就是那日在你家府上嘗了回,覺得新鮮……”郭滿小雞啄米地點頭表示理解,就聽他繼續(xù)道,“不如弟妹把你手上的方子都謄給本王一份?” 點頭的動作一滯,郭滿驚了:“所有?” 趙小王爺難得老臉一紅,面上卻矜持地看著她,“不行嗎?” 郭滿:“……行。” 這其實就是個跟周博雅不相上下的甜食狂吧?這絕對就是了。吃一口奶油泡芙記到今日還不忘,哪個吃貨也沒這么執(zhí)著的。郭滿一面覺得趙煜好玩兒一面憋住笑。想著多寫幾個方子給他也行,于是就答應了。 嗯,就是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點心師傅能不能看得懂她的字。 這般笑著,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另一個甜食狂魔。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看來是一點不假,周博雅的朋友,一個兩個都像他。想著那般端方有禮的周公子平日里為口吃的跟她斗智斗勇,輸了還耍小脾氣不理人。郭滿就忍不住想笑,剛一彎嘴角,她的神情怔忪起來。 ……周博雅跟她斗氣,耍脾氣? 郭滿突然意識到周博雅在她面前,與夢境里對謝思思的不同。他在她面前并非永遠從容優(yōu)雅的,他時常會跟她置氣,也偶爾被她氣得咬牙切齒。氣狠了的時候,甚至還會滿屋子追著抓她打屁股。 郭滿不由得一愣,凝眉思索片刻,眸子漸漸清亮了起來。 她,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小王爺,甜點方子,妾身回府寫好了會命人送去您府上。”郭滿想通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心情豁然開朗,她嘴角就控制不住上揚。琢磨了兩日,她總算把這點小破事兒給琢磨透。看了眼雙喜,雙喜心領神會地去叫車夫把馬車駕過來。她于是轉(zhuǎn)頭便跟趙煜提出告辭,“妾身便不打擾王爺用膳了,這就告辭?!?/br> 趙煜看她一會兒愁一會兒笑的,精彩紛呈。不過再精彩跟他沒關系,拿到甜點方子,他心情很好地問郭滿,要不要他派個人護送她回去。 路程不遠,不必麻煩,郭滿便婉拒了他的好意。 趙煜也沒多勉強,只是有些羨慕周博雅。明明娶回去一個丑八怪,一年的功夫不到就搖身一變,成了看著就可口的美人兒。周博雅那和尚,走狗屎運了他。閱美無數(shù)的趙小王爺心里有點酸酸的,周家小媳婦兒如今的模樣,他娘的是他最喜愛的一款兒。 砸了砸嘴,趙小王爺沒滋沒味兒地回了樓上。 與此同時,大理寺官衙的卷宗室里,周博雅正手捧著一卷當年楚河堤壩修筑參與官員名單,以及當時采購材料的商戶名錄,一心二用地聽著石嵐匯報。 “公子,金家之事消息傳到京城了?!?/br> 石嵐單膝跪在下首,將郭滿這兩日的情況匯報給周公子聽,“少夫人原本今日一早準備回府,臨了被金家絆住了腳,怕是要再晚些回來?!?/br> 周博雅從卷宗里抬起了頭。一襲單薄的白袍在卷宗室晦暗的光影下似白蓮鋪開,濃墨般的長發(fā)用一支玉冠束著,襯得他肌膚比白玉還細膩,瑩瑩生輝。沉靜的眼眸地低垂著,鳳目微斂,嘴角輕抿,難得將惱怒擺上了臉。 “金家之事怎地這個時候傳入京城?”周公子現(xiàn)在心情非常不好,仔細看他,眼瞼下有著一層淡淡的青影。 他已經(jīng)三日不曾好好睡過覺了,翻舊案本就棘手,他每日還得分出心思去琢磨郭滿要怎樣才能不跟他鬧脾氣,怎樣才乖乖回來。然而越琢磨,周公子就越氣憤。若是早知道謝思思會惹惱郭滿,當初他就不該圖省心。 不過謝思思確實越來越不像樣,居然動手打了滿滿,周公子心里團了一團火。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事情過去了,再說什么也于事無補。謝思思那個人,是講不通道理的。 “公子,”石嵐想了想,“金家在西南地區(qū)種植阿芙蓉的山頭?” “全部處理掉。”周博雅低下頭又繼續(xù)看起了卷宗。 石嵐抬頭看了眼自家主子,晦暗的光中,他清雋的身姿恍然能羽化飛升。想了想,他沒把郭滿在望江樓被,趙煜那廝給調(diào)戲了的事兒說出來。 低低地應了聲‘是’,他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郭滿靠在回程的馬車里,想到周公子對她并非她想得那么無情無感之后,郭滿的斗志又重新昂揚了起來。本來嘛,她就沒想放過周博雅這顆歪脖子樹?,F(xiàn)在發(fā)現(xiàn)歪脖子樹有可能早就被她無意中扯直,她的壞心眼就又冒了起來。 遲鈍是吧?反射弧長是吧?可以,可以理解。 那既然這樣,郭滿就開始回憶這本辣文的劇情。托一場大夢的福,她把她百八十年前看的劇情全部想起來。人的神奇之處便在于此,她原以為自己的記憶很差,看過就忘。誰知道大腦的讀錄功能這么厲害,細枝末節(jié)她都想起來了。按照本書劇情,這個月下旬,她就該生病。三個月后,悄無聲息地病逝。 等她病入膏肓,謝思思與周博雅的糾葛才開始。 這么說來,劇情就要展開了。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郭滿回娘家給郭嫣添妝方氏是知曉的, 此時聽說她回府, 特意派人請她過去。兒子兒媳正在鬧別扭這事兒她不知道,叫郭滿過去, 是因周博雅二十一歲生辰快到了。方氏琢磨著去歲為著謝思思鬧和離便未曾擺過酒宴,今年便多花些心思。 去芳林苑的路上, 蘇嬤嬤一路上看著郭滿欲言又止。 謝思思那日來府上鬧了一回,方氏礙于大公主未曾站出來表態(tài)。雖說事后送了好些東西去西風園,但心中一直不得勁。想著等冷靜兩日再把郭滿叫去提點兩句, 然而恰逢郭家有事兒郭滿不在,這點事兒便耽擱下來。 方氏看到郭滿進來, 連忙招呼她去身邊坐。 郭滿很順從地走過去坐下, 方氏捏了捏郭滿放在膝蓋上的手, 也是欲言又止的。那日前腳送走了謝四,蘇嬤嬤就跟她說了事情原委。知道并非郭滿爭風吃醋, 是那謝四胡攪蠻纏,只覺得一口惡氣憋到嗓子眼。 她素來不信什么佛法姻緣, 聽了緣由只更厭煩謝四。郭滿受了委屈,事后也不跟她說,方氏心中反倒愧疚起來。 這件事,兩方都有錯。謝思思上門拿東西卻跟郭滿動手,這是謝家無家教無禮。郭滿若是沉住氣沒還手, 只把人拉開送走, 這事兒就定然是謝家的理虧??伤降啄隁q小了些, 竟命下人把謝思思打成了那副模樣, 這有理都變成了無理。不知緣由的人看了,只會認定是周家人小氣跋扈,是郭滿這新婦狠毒。 果不其然那日送謝四回去,謝家人當場就發(fā)了怒。不過礙于是謝思思先動的手,周家人又親自上門賠罪,這事兒才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