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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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安慰過后,看出容常凝有話要同容常曦單獨(dú)說,便先行離開,待兩人一走,容常凝看了一會兒容常曦,道:“常曦,我想要還俗?!?/br> 容常曦一愣,立刻道:“好啊,當(dāng)那女道姑有什么意思,你趕緊還俗,然后找個人嫁了……” “我替你去和親?!比莩D驍嗨Z氣居然很平靜。 容常曦徹底傻了,她下意識道:“皇姐,你胡說什么呢!” 容常凝望著她:“常曦,我知道你定是不愿去的,而我對來說,在西靈山待著,和去胡達(dá)待著,并沒有什么區(qū)別?!?/br> “可是……”容常曦?fù)u了搖頭,“有區(qū)別的,萬一將來那個阿扎布撕毀了同盟之約怎么辦?或是阿扎布凌虐你怎么辦?在西靈山待著,總歸自由自在,去胡達(dá),卻是前途未卜……” 容常凝有些黯然地道:“既是如此,若你去了那里,恐怕更加難以適應(yīng)。你比我年歲小,若我沒猜錯,也應(yīng)當(dāng)有意中人。我愿意替你去和親,就當(dāng)是……為這一世積福,下一世,可以遇見想要見的人。” 容常曦沒有料到這一年多的時間,容常凝竟并未忘記福泉,她傻傻地道:“現(xiàn)世都如此艱難……” “正是因?yàn)楝F(xiàn)世艱難,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世了。”容常凝看著又有點(diǎn)想哭,她和容常曦才聊了幾句,那種仙氣飄飄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還是容常曦熟悉的那個容常凝。 “總之……”容常凝堅(jiān)定地道,“我替你去和親?!?/br> 容常曦知道,自己應(yīng)該拒絕的,可是她已經(jīng)拒絕了兩次了,容常凝還是這樣堅(jiān)定,在這樣的鑒定下,容常曦十分可恥地,沉默了片刻。 但最后她只是道:“我……我再想想,你先不要同父皇說。我還是覺得……不太對?!?/br> 容常凝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會貿(mào)然同父皇說起此事,這次我下山,便做好了不會回去的準(zhǔn)備,觀主也是知道的。我一回來就來了你這兒,現(xiàn)在,我先回去看看母妃,拜見父皇?!?/br> 容常曦應(yīng)了一聲,目送著容常凝走遠(yuǎn)了,容常曦一個人坐著,呆呆地想著方才容常凝說的話。 上一世是葉瀟曼代替她去了胡達(dá),難道這一世要換成容常凝?可是……她已下過決心的,她的事情,不能再牽連別人了。 就算容常凝說的很有道理,似乎容常曦也有可以不必愧疚,讓她代替自己去和親的理由,可是……容常曦心中分明是很清楚的,無論如何,容常凝留在西靈觀,遠(yuǎn)勝去胡達(dá)過一輩子。 她心中煩悶,本就沒吃午膳,這下晚膳也跟著吃不下去了,薈瀾勸了兩句,容常曦充耳不聞,結(jié)果到了半夜,生生餓的肚子抽痛,被疼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正想呼喚薈瀾,卻突然看見窗邊人影一閃。 容常曦正要驚呼,那人影快速地閃進(jìn)來,輕聲道:“殿下?!?/br> 容常曦一愣,覺得這聲音隱約有些耳熟,卻也想不起來是誰,那人立在她窗邊,硬邦邦地說道:“是我,福泉?!?/br> “啊——”容常曦張嘴尖叫,那尖叫聲卻被福泉眼明手快地給攔截在他手掌里,福泉捂著容常曦的嘴,道,“我不是鬼?!?/br> 那捂著她的手掌的確是熱的,容常曦的害怕過去以后,眼睛也逐漸適應(yīng)了黑暗,她看到黑暗中那人的輪廓,竟當(dāng)真是福泉無誤,容常曦心中隨即涌起深深的憤怒:“你沒死?!” 福泉道:“嗯?!?/br> 容常曦氣的打擺子:“皇姐知道嗎?” 福泉不語,也不動,像一塊木頭,容常曦踹了他一腳:“問你話呢?!” 福泉道:“不知道?!?/br> 容常曦顫抖著指著他:“容景謙知道嗎?” “知道。” “你們這對主仆真行,真行……”容常曦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容常凝以為你死了,跑去出家了?今天還來找我,說要替我去和親,你們是畜生啊?” 福泉道:“穆王讓我來接您——” “——別回避我的問題!”容常曦道,“你和容景謙為何要這樣欺騙皇姐?” 福泉這才道:“那時我摔落山崖,動彈不得,被漁民救起,四個月后才重新找到大皇子?!?/br> 容常曦愣住,道:“那后來……后來為何不回宮?” 她問完就知道這是個蠢問題。 果然福泉道:“那時已開戰(zhàn)了,大皇子讓我直接去了居庸關(guān),如今我不叫福泉,叫賀泉。” 容常曦呆呆地道:“為何姓賀?” “我找到穆王時,恰在賀州,首戰(zhàn)便立了功?!辟R泉一板一眼地回答,“如今已是個游擊副指,穆王說,福泉已死了。” 容常曦突然想起那時候容景謙逼自己喝毒酒選宮女服時,也是這么說的——康顯公主一定會在今天死去。 知道賀泉和容景謙不是有意欺騙,有被戰(zhàn)爭拖住了,容常曦態(tài)度放緩了一些:“原來是這樣,那你這次回來……” 賀泉道:“穆王要我?guī)汶x開京城?!?/br> 容常曦一呆:“離開京城?去哪里?” “先去找他?!辟R泉道,“或者您想去哪里都行。總之,先逃過和親?!?/br> 容常曦只覺得好笑:“我是康顯公主,我能去哪里?我只能在皇宮中,或是嫁人了以后光明正大地離宮,容景謙的意思……他要我從此隱姓埋名,換個身份?再說了,我跑了,父皇怎么辦,和親之事怎么辦?難道你真要皇姐替我去?!” 賀泉道:“大公主……已是出家人,不要還俗,便不必和親?!?/br> “福泉!”容常曦幾乎是怒吼了,“你雖然沒受宮刑,但和太監(jiān)簡直也差不了多少!皇姐那樣喜歡你,為你傷心欲絕,為你出家,你到底在怕什么?!” ☆、偷梁 賀泉一時間沒有說話, 容常曦發(fā)完火,又突然沮喪下來:“不對, 我忘記了,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公主的……你對大皇姐,想必也是毫無感情……” 賀泉仍舊沒有說話, 但借著一點(diǎn)點(diǎn)細(xì)微的月光, 容常曦看見福泉輕輕搖了搖頭。 容常曦愣了一會兒,道:“你也是喜歡皇姐的?那你可以帶她走, 我去告訴皇姐你還活著,皇姐一定會欣喜若狂的!你已經(jīng)不是福泉了, 皇姐一定也愿意和你去任何地方……” 賀泉生硬地打斷她:“殿下, 仗還未打完。何況, 我此番回京,有任務(wù)在身,要將你先帶走……” 容常曦簡直要?dú)饣枇耍骸拔艺f了我不會走!” “穆王說, 您一定不想去和親?!?/br> “那也不代表我要跟你走,到時候我成什么了?還去他那兒, 當(dāng)什么,燒火女奴?”容常曦指著窗戶,“給你兩個選擇, 一,現(xiàn)在就去找皇姐,帶她走!二,現(xiàn)在就滾回藍(lán)山口。” 賀泉沉默片刻, 如同來時一般沉默地從窗口翻身走了,容常曦嘴角抽搐,想不通這宮中守衛(wèi)怎么松懈到如此地步…… *** 翌日,容常曦一醒來就打算立刻告訴容常凝福泉的事情,誰料剛梳妝好,就傳來通報,說三皇子來了。 容景思在全年十月便搬離皇宮,但也暫時還在京城之內(nèi),皇帝對他的喜愛,群臣皆知,而容景思自己更是表現(xiàn)優(yōu)異,只是二十一歲了都還沒有正王妃,只有幾個側(cè)妃,頗讓人詬病。 但皇帝在容景昊死后,將姚筱音賜婚給他,大家也是知道的,畢竟前后事件尷尬,他們想推遲一些成婚,也很能讓人理解。 容景思前段日子外出辦事,看著也是風(fēng)塵仆仆,一辦完事就來了昭陽宮,自從容景興死后,容景思和容常曦的關(guān)系便有些不如從前,或許是因?yàn)橐阋?,或許是因?yàn)槿莩j卮_實(shí)不再像以前一般信任容景思,也可能是因?yàn)槿菥八荚桨l(fā)忙碌,搬離宮中,他們能見面的次數(shù)甚少…… 但此時驟然再見容景興,容常曦還是差一點(diǎn)沒忍住就要往他身上撲,哭訴自己有多么不想和親。 容景思顯然也已知曉她要和親的事情,他在容常曦身邊坐下,道:“常曦,你瘦了許多。” 這一句話,容常曦便眼眶泛紅,她忍著眼淚,低頭道:“哦。” 容景思輕輕嘆了口氣,道:“常曦想去宮外玩一玩嗎?” 容常曦驚訝地抬頭看著他。 容景思道:“還在新年里呢,宮外十分熱鬧?!?/br> 容常曦心動不已,隨即又搖頭:“父皇不會準(zhǔn)許我離宮的,他指不定怕我跑了呢?!?/br> 容景思笑了笑,道:“我這么問你,自是有把握帶你離開的。” 容常曦不解地看著容景思。 *** 一炷香后,容常曦穿著宮女的衣服,低眉順眼地跟在容景思身后離了昭陽宮,出了宮門后,又立刻上了容景思的馬車,她興奮地掀開車簾,眼看著皇宮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心中一陣暢快,露出了這些日子第一次真心實(shí)意的笑容。 容常曦回過頭,見容景思正微笑地看著自己,心中也不由得暖暖的,道:“三皇兄,你從哪里找來的人,好厲害啊?!?/br> 容景思找了個女子來,與容常曦有五六分相似,只要穿上容常曦的衣物和首飾,微微側(cè)著臉,一晃眼幾乎一樣,有她在,容常曦只管說身體不適睡著了,讓她躺在床上便行。 容景思一笑,道:“有她在,你想去哪里都可以?!?/br> 容常曦一愣,覺得這話中隱隱有別的意思,可她還沒想清楚,容景思便掀開車簾,道:“往外看?!?/br> 容常曦往外看去,他們已駛過朱雀街的第一個路口,進(jìn)入一條東一街,這街道上兩側(cè)陸續(xù)有門市出現(xiàn),家家戶戶都掛著大紅燈籠,貼著對聯(lián),院子里掛著許多臘味,小孩子們手中捏著糖葫蘆、糖人,笑的十分無邪,大人們亦是滿臉笑意,遇見了相熟之人,便客氣地說著吉祥話。 容常曦也不由得跟著微笑起來,又過了一會兒,馬車在一個酒樓外停了下來,容景思給容常曦披上了一個大氅,擋住她有點(diǎn)顯眼的宮女服,兩人直接進(jìn)了酒樓二樓的一個包間。 這包間頗大,兩人進(jìn)去后,小二很快端上一些顯然是提前備好的菜過來,包間后頭有一扇窗戶,此時正緊緊閉著,待容常曦坐定后,容景思問她現(xiàn)在冷不冷,容常曦?fù)u搖頭,容景思便讓她將那扇窗戶打開。 雖只是在二樓,但這大大的窗戶一打開,街巷之景便凈收眼底,鱗次櫛比的店鋪,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往來入織的行人…… 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嬉笑聲,還有馬夫讓路人推開一些的呵斥聲…… 宮外的景象,無論看多少次,容常曦亦覺動人,她笑道:“三皇兄是解決了什么大事,心情這樣好,今日居然特意帶我來外頭看風(fēng)景了?” 容景思起身,立在她身后,道:“常曦喜歡這樣的景致嗎?就是鬧了些。” 容常曦靠在窗邊,道:“鬧些挺好的呀,哪像宮中,若非設(shè)宴,總是冷冷清清的……從前還好,有……那么多人,如今你們都不在宮中了,我無聊的緊呢?!?/br> 頓了頓,容常曦又嘆了口氣:“不過,去了胡達(dá)以后,宮中的無聊,和眼前的繁華,想來都是奢求了?!?/br> 她倒不是故意要說給容景思聽,容常曦十分明白,此事容景思也毫無辦法,只是有感而發(fā)罷了。 容景思沉默片刻,道:“既然喜歡,那就留在京城吧?!?/br> 容常曦愣了愣,想要回頭去看容景思,容景思卻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輕聲道:“常曦,我知道你不想去和親,我也不希望你去,一路艱險不說,到了胡達(dá),更是前途未卜,不如留在京城?!?/br> 被他這樣按著,容常曦連回頭也做不到,她只能傻傻地盯著前方一條街上的一個小販,那小販在賣打糕,用一個很大的木錘子一下一下地對著木樁里的米糕狠狠擊打著,他身材強(qiáng)裝,手臂的肌rou尤為突出,旁邊已鬧哄哄地聚集了許多人,都在等新鮮的打糕出來。 容常曦盯著木樁被擊打著的米糕,道:“三皇兄,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如何能留在京城?” 容景思道:“只要你不是康顯公主?!?/br> 容常曦這下是徹底愣住了,她茫然地道:“什么意思……” 容景思靠近了一點(diǎn),像是在她耳邊輕聲細(xì)語一般:“今日你見到的那個與你相似的女子,她會代替你嫁去胡達(dá)?!?/br> 他的手不知何時搭在了容常曦兩旁的窗沿上,將容常曦整個人圈在里頭,容常曦這才能回頭,卻發(fā)現(xiàn)容景思離自己實(shí)在太近了,偏偏她被限制在一方天地之中,躲也躲不開,但容常曦眼下更在意的是容景思方才所說的話。 她道:“那我怎么辦?” “你可以變成任何你想變成的人?!比菥八佳普T,“留在京城,或者去你一直很向往的江南,都可以?!?/br> 容常曦說:“可我沒有什么想變成的人,我……我就是康顯公主,我也只想當(dāng)康顯公主?!?/br> 容景思道:“那你就要嫁去胡達(dá),你當(dāng)真愿意?” 容常曦沉默了,她越發(fā)茫然,只覺得這兩種選擇似乎都并非是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