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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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王妃關(guān)心我?!眴淌险f著說著,眼圈變紅了。她小產(chǎn)這都三天了,今兒是第四天早上,世子一次沒來過,郡主——不提也罷!王府里上上下下連個表示都沒有,連御醫(yī)都沒給她請一個。喬氏傷心之余,不免覺得自己早年的一腔熱血怕是托付錯了人。 繼王妃急忙給她擦眼淚,“快別哭了,雖是小月子,也得小心謹(jǐn)慎才是,月子里哭了,等到老你這眼睛就別想要了。” 喬氏嗯了一聲,旁邊伺候的吉雨看不下去了,她是想出去不假,可是叫繼王妃這么攛掇下去……要是世子妃再干點(diǎn)什么出來,原本能體體面面的出去,到時候就是打一頓板子跟海棠一個下場。 “我給您續(xù)些茶?!彼蟻泶驍嗔死^王妃。 方才好容易烘托好的氣氛被沖散了大半,繼王妃隱晦的瞪了吉雨一眼,又問:“咱們府里這個樣子……我今兒趁著沒人來看看你。前頭只叫施mama送了藥材過來,你別怪我?!?/br> 喬氏道:“您能記掛著我,我便知足了?!彼肫鹱约耗赣H說過的繼王妃另有所圖來,可是……可是那時候她站得穩(wěn),繼王妃想把她當(dāng)槍使還情有可原,如今她都落魄成了這個樣子,繼王妃來找她干嘛呢? 這么一想,她便把喬夫人的告誡忘了三分。 繼王妃見她還是這么……優(yōu)柔寡斷的,心里很是得意,只是一見屋里還有個忠心耿耿的丫鬟盯著她們,又想起她方才故意的打斷,便道:“我有事兒問問你。” 這便是要屏退左右的意思了,喬氏道:“大夫開的阿膠,你去給我熬一碗來?!?/br> 要是以前,吉雨怕就是要出言頂撞了,只是現(xiàn)在……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喬氏,只說了一個字:“是?!?/br> 喬氏皺了皺眉頭,卻沒想出來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全然不管吉雨的反常,只問繼王妃,“您有什么話要問我?” 繼王妃壓低了聲音,道:“你流下來的那個孩子……可看了是男是女沒有?” 喬氏愣住了。 當(dāng)時她看見自己裙擺下頭一灘的血跡,潛意識里已經(jīng)覺得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不愿面對這個事實(shí),當(dāng)下便暈了過去,后來只覺得有人把她抬到床上,給她換衣清理,至于流下來的孩子……她沒敢看,也沒敢問。 喬氏臉色陰沉了下來,眼睛也閉上了,有點(diǎn)不管不顧不想理繼王妃的架勢。 繼王妃嘴角微微一翹,跟施mama交換了個得意的眼神,看見沒有,我就說她逃不過去! 她死死抓著喬氏的手,聲音越發(fā)得急切了,“你是它娘,若是你不想著它,這府里上上下下還能有誰記得它不成!” 喬氏的眼圈紅了。 “你也別怪我戳你傷口,四個多月的孩子,四肢都齊全了,下來都能動一動了……”繼王妃故意嘆了口氣,聽起來又是一番故事。 “它沒有名字,不得供奉,連塊墓地都沒有,豈不成了孤魂野鬼?你是它娘,你不替它想想,難道你指望——”一個故意的停頓,叫喬氏把府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 “唉……”繼王妃又嘆氣,“至少你得給它在佛前點(diǎn)個長明燈,稍稍做一做功德才行啊?!?/br> 喬氏還是一言不發(fā)的樣子,只是眼睛緊緊閉著,睫毛輕顫,還有半滴淚下來。 繼王妃覺得這事兒是成了。不趁著她最痛最苦的時候齪她傷疤,難道要等著她自己調(diào)養(yǎng)好了再來說嗎? 這可是小產(chǎn),動一動肚子便要痛上好久,不趁著這個時候挑起她對孩子的思念,等到她身子養(yǎng)好了,自然也就沒了這刻骨銘心的痛楚了。 當(dāng)然最重要的一點(diǎn),挑起她對孩子的懷念,才能保持住她對玖荷的恨意!雖然喬氏八成是廢了,畢竟世子那個人……下定了決心就從來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你也別怪世子,他是男人,心自然沒女人家細(xì)的,況且這又是他頭一個孩子,沒保住他也很是生氣的,府上現(xiàn)在又這么忙,興許等過了這一陣子,他就又回來了?!?/br> 她還記得上個月郡主彷佛有點(diǎn)傷風(fēng),他急忙請了御醫(yī)過來,兩旬前睿王爺不知道在哪兒吃壞了肚子,世子雖然表面上沒說什么,但是私底下把府上管著廚房的一干人等全部叫過來罵了一頓。 從典膳正到下頭負(fù)責(zé)洗菜淘米的婆子,無一幸免。 這事兒喬氏不可能沒聽說,現(xiàn)在繼王妃要做的,就是幫著她把這些事情全都聯(lián)系在一起,尤其是叫喬氏看出來她在世子心里什么都不是! 還不如那個來歷不明的meimei! 當(dāng)然看著喬氏的表情,從悲切轉(zhuǎn)到了怨恨,繼王妃覺得這次沒白來。 橫豎動動嘴皮子又不廢什么功夫,些許的藥材就當(dāng)喂狗了,說不定她能給自己一個驚喜呢。 繼王妃又拍了拍她的手,道:“今兒他們?nèi)既m里,我得趁著這個機(jī)會把喜鵲兒的屋里好好收拾收拾,眼看著就要到冬天了,衣裳被褥什么都得換一換?!?/br> 她提到喜鵲兒是故意的,看見喬氏臉上壓抑中又帶著扭曲的表情,繼王妃滿意的站起身來,道:“回頭我再來看你?!?/br> 只是剛站起身來,院里又有了喧嘩聲,吉雨陪著王公公進(jìn)來,喬夫人也跟在一邊,仔細(xì)一看,她臉上的笑容還有點(diǎn)尷尬。 王公公拱手叫了聲繼王妃,不管是言語表情還是動作,總有股敷衍的意味在里頭。 繼王妃心里暗暗罵了句,可是表面上還是跟平日里一樣的淺笑,道:“趁著今兒喜鵲兒不在我也有了空,正好來看看她?!?/br> 王公公側(cè)過身子,讓出后頭一個穿著官服提著藥箱的人,“這是龔太醫(yī),來給世子妃診脈的?!?/br> 繼王妃一驚,下意識去看世子妃,只見她面上止不住的喜色,已經(jīng)將方才那陰郁一掃而空了。 沒想還是功虧一簣!繼王妃很是有幾分不甘,不過請個太醫(yī)而已,還是都過去三天才請了太醫(yī),按照世子跟陛下的關(guān)系,請?zhí)t(yī)三個時辰來都算是誤事,她居然就這么喜形于色了! 只是繼王妃轉(zhuǎn)念一想,也不至于全然失敗,畢竟跟府上的郡主相比,世子待她的確不能算好。繼王妃也不走了,打算看看太醫(yī)怎么說。 不過這位龔太醫(yī)號完脈,不過對著喬氏微微躬身而已,隨即就跟著王公公出去了,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再進(jìn)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喬氏焦急道:“怎么樣了?” 王公公心里微微嘆息,宮里的太醫(yī)總是要比外頭的大夫高明些的,按照他的說話,喬氏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就沒什么問題了。不過……世子都厭惡她了,就算她明日就好,也一樣生不出孩子來。 王公公道:“已經(jīng)差了小廝去抓藥了,世子妃好好休養(yǎng)?!?/br> 說著又招呼了吉雨出去問話,繼王妃也沒什么理由再留下來,便對喬氏笑笑道:“你看,若不是世子原諒了你,又怎么會給你請?zhí)t(yī)來看?” 喬氏一臉的欣喜,完全沒聽出來她話里的言不由衷,只是原本能聽出來的喬夫人,這會兒也跟聾了一樣,只看著喬氏不敢移開視線。 這屋里喬氏記掛著世子,想著養(yǎng)好了身子好好跟世子陪個不是,喬夫人則是一心記掛著女兒,想著自己走了她可怎么辦,就只有繼王妃心里全想著算計(jì)人,自然是全看出來了。 她嘴角微微一翹,起身告辭了,“你好好養(yǎng)著,得空我再來看你?!?/br> 等到屋里沒人,喬夫人拉著喬氏的手,道:“我這就要搬回老宅去了,你一個人……可要好好保重!” 喬氏才沉浸于世子還沒徹底厭惡她的喜悅中,忽然聽見這消息不由得也是一愣,呆呆的看著喬夫人沒聲音。 喬夫人背過頭去抹了抹眼淚,方才王公公送上了程儀,又問她什么時候搬走,王府有馬車相送,直接把喬夫人搞了個大紅臉,這次不走是真不行了! 可是看著喬氏這個樣子,她又怎么能放心呢? “母親,”喬氏鄭重道:“我都沒了一個孩子,難道還像以前一樣不知事兒嗎?你放心的去,等我——我再請你回來!” 喬夫人欣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吩咐她日常怎么主意,怎么挽回世子的心思,只是吉雨忽然進(jìn)來……失魂落魄的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像是全然沒察覺屋里是她的主人。 “這是怎么了!”喬夫人低聲問道。 吉雨想起方才王公公的吩咐,喃喃道:“王公公叫我們收拾東西,說梨華院離二門太近,人來人往的太吵,不能好好休養(yǎng),叫把世子妃搬到溪義堂去!” 喬夫人不明就里,喬氏卻又軟在了床上,一臉的灰敗。 “溪義堂!那是什么地方!”喬夫人厲聲問道。 “在西路的角落里……王爺?shù)逆弦沧≡谀歉浇蓖醺笤悍至巳?,正院也就是郡主住的屋子在中間,她們梨華院跟正院左右相鄰,當(dāng)然梨華院只有三進(jìn),比正院小了許多,卻是除了正院以外最好的院子,比繼王妃住的青玉堂都要好。 繼王妃也是住在東路的,不過她的院子要考后許多,跟花園共用一道院墻。 至于西路……西路一般來說是給府里的長輩住的,可是睿王府還是王爺當(dāng)家,哪兒有什么長輩?最后住到西路的不過是睿王爺幾個年老色衰的小妾,幾個人同住了一個院子,聽說整日的燒香念佛。吉雨來了三年,就見過她們一次。 喬夫人雖然不知道這么多,可是看見吉雨還有喬氏的表情,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然而到了現(xiàn)在,她除了一句“好好養(yǎng)身子,等你好了,就能搬回來。”之外,還能說什么呢? 喬氏回過神來,整個人又變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看著喬夫人問道:“我當(dāng)日流下來的……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這兩個消息并不是什么隱秘,繼王妃聽見之后不免心中竊喜。 一來王公公送程儀的時候沒避諱著人,不少丫鬟婆子都聽見了,興許也是借著叫她趕緊走的意思,所以很快整個王府都傳遍了,繼王妃自然也是聽見了。 二來王公公差了粗使的丫鬟婆子去收拾溪義堂,一樣也沒避諱著人。平白無故的收拾院子做什么?總是要有人搬過去的,搬過去的人總不會是郡主吧? 繼王妃笑了起來,“我當(dāng)著太醫(yī)是真的來給她開藥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原來是看她能不能搬家的!從梨華院搬去那種僻靜地方!除了是避郡主的鋒芒還能是為了什么?咱們這位郡主可真是好手段,連世子妃都爭不過她!” 只是這么一來……繼王妃眉頭又皺了起來,低語道:“還得再忍一忍……這時候不能觸怒她,得找個一擊必中的好時機(jī)。” 馬車已經(jīng)到了皇宮,又在東華門換了小轎子,一路到了御花園。 玖荷他們一行四人,來得不早不晚,一進(jìn)去便被引到了太后身邊。 她旁邊已經(jīng)坐了兩個人,不用說,正是她的兩個侄女兒,七娘跟八娘。這兩人玖荷已經(jīng)見過兩次了,一個活潑一個冷清,今兒她們的打扮也正是符合了這一點(diǎn)。 七娘上身是嫩黃色的小襖,下頭穿著淺蔥綠色的馬面裙,頭上戴的是花鳥的簪子,整個人看著越發(fā)的可愛了。 至于八娘,她上身是淺鵝黃色,下身是天藍(lán),頭上配的是一套梅蘭竹菊的釵,越發(fā)得閑的人修長苗條了。 玖荷在打量她們,她們也在打量玖荷。尤其是太后,看見玖荷這一身的裝扮,下意識就瞪了桂月一眼,這就是你說的打過招呼! 今兒的風(fēng)頭全要被她搶了去! 原本太后以為她叫兩個侄女兒穿了黃色,雖然明黃是肯定不能用的,但是黃色……好歹也沾了個邊,這暗示是夠明顯了吧?再說宮人送帖子的時候也一一的都暗示過了,想必那些貴女們就算想出彩,也不會太過了,況且她給兩個侄女兒身上穿的,頭上帶的,都是貢品,還能有誰越過她們?nèi)ィ?/br> 沒想還真有一個,太后忍不住想要罵人,還真有一個里里外外也都是貢品的! 玖荷上身是個淺藕荷色的小襖,用銀線繡了纏枝牡丹紋,兩者的區(qū)別并不明顯,若是不仔細(xì)看都看不出來,紐扣也是小小巧巧的,一排都是金質(zhì)的綴花形。 至于頭上,簪子也沒什么花色,很是低調(diào)的金鑲玉,做了個菊花的樣子,也算是應(yīng)景了。 她這小襖還有簪子都沒什么特別的,用中規(guī)中矩來形容一點(diǎn)都不過分,配什么穿都行。 關(guān)鍵就是她那條裙子! 現(xiàn)在天氣涼快了,原本有些好幾層的裙子夏天穿太熱,現(xiàn)在也好拿出來穿了,所以今天有人穿馬面裙,也有人穿十二幅的月華裙。 玖荷這裙子便是在十二幅月華裙的基礎(chǔ)上改良的,不過這個不是十二幅,而是十二層。 十二層的裙子得有多厚?那得看用的是什么材料了。 別人看不出來,太后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這材料也是新上進(jìn)的,是江南針織紡新研究出來的織法,使用一根蠶絲織出來的料子,織得雖然很密,但是上好的蠶絲本就是半透明的。 見了這裙子,才知道什么叫做“輕描淡繪、色彩淡雅、行動如月華”,更別說她那十二層的裙子,每層的顏色都有細(xì)微的差別,行走間竟然有了騰云駕霧的感覺,仿如仙境。 玖荷一步步走到太后面前,已經(jīng)來了的人不說話了,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她的裙子,臉上的表情……控制好的面無表情,控制不好的……全是羨慕嫉妒。 “你這裙子……”太后言語里止不住的酸意,“皇帝可真舍得,一共就這么多,他全給你做裙子了?!?/br> 玖荷微笑著福了福身子,“也是為了太后的晚宴,不然我也舍不得穿呢?!?/br> 太后還想說什么,可是不管怎么張口,總覺得能叫別人聽出來酸澀的意味,正左右為難的時候,太監(jiān)道:“陛下來了?!?/br> 太后松了口氣,“快請!” 花廳里一干女子害羞的轉(zhuǎn)了身過去,不過更多的卻是強(qiáng)忍住心中的羞意,兩只眼睛全落在了皇帝身上。 皇帝本來長得就好看,更別說還有這個萬人之上、天下之主的頭銜了,再說過來的女子本來就都是有意進(jìn)宮的,當(dāng)下幾乎所有人的臉上的燒紅了起來,花廳似乎都有點(diǎn)熱了。 皇帝身后跟著廖紀(jì)安,大步到了太后面前,問了聲好,太后便道:“怎么頭上有汗?可是走得急了?” 皇帝現(xiàn)在對上太后也能笑出來了,雖然是假笑,“方才跟廖將軍習(xí)武,渾身都活動開了,很是舒暢,朕打算請廖將軍教朕武藝,也好強(qiáng)身健體?!?/br> 太后臉上變了變,她前頭攝政的時候完全沒給皇帝請過習(xí)武的師傅,當(dāng)然打的什么主意就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了,現(xiàn)在皇帝自己請了……她那點(diǎn)疏忽可就瞞不住了。 廖紀(jì)安沖太后拱了拱手,道:“陛下年紀(jì)雖然大了一些,怕是練不出來大成了,不過強(qiáng)身健體少生病是沒什么問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