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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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玖荷一臉震驚的看著一息之前還是爹媽的兩人,“我不是你們親生的!怪不得……怪不得?!?/br> 只是她話說的含糊,又沒人注意她,除了她自己誰都聽沒聽見。 怪不得!怪不得她都二十二了,還是十四五歲的體格,怪不得他們二人從小就將她當成搖錢樹,怪不得她十三歲那年差點被賣到窯子里,怪不得從小到大她連一件新衣裳都沒有,怪不得……以往種種的不公現(xiàn)在都有了解釋。 她是撿來的! “——這是當初我們撿到她的時候,她身上的玉佩,我們家里一年到頭連二兩銀子都見不到,怎么會有這么好的東西?”孫氏雙手舉著玉佩跪著,很是謙卑。 玖荷死死盯著那玉佩,她是撿來的! 這玉佩是她親生爹娘留下來的東西! 可惜因為離得太遠,不管她怎么探著脖子,除了能看清那玉佩是乳白色的,連著玉佩是圓是方都看不清,更別說還有沒有花紋了。 睿王妃的視線在那玉佩上掃了一眼,原本還算鎮(zhèn)定的表情立即變得有點驚恐,不過玖荷的視線牢牢在玉佩上粘著,一點沒注意到她的失態(tài)。 “拿來我看看?!鳖M蹂鷮⒙曇魤旱煤苁瞧降瓱o奇,身邊的婆子立即上前從孫氏手里拿過了玉佩。 這玉佩——她在王爺手里看見過一塊一模一樣的!據(jù)說是當年跟頭一位王妃定親時候的聘禮! 玉佩死死抓在手里,連帶著睿王妃的手都抖了起來,可惜她衣袖太過寬大,沒有一個人察覺她此刻的驚恐。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一點風(fēng)險都不能冒,這人絕對不能留!睿王妃下定了決心,又去看地上跪著的那丫鬟的臉。 像!真的是太像了! 雖然這人臉上腫著,頭發(fā)也都披散著,可是仔細一看真的是像!幾乎跟前頭那一位王妃如出一轍,甚至方才那不肯屈服的眼神,也跟王爺有幾分神似! 不能叫王爺看見!絕對不能叫王爺看見! 也不能叫世子看見!更加不能叫皇帝看見! “你看我做什么!”玖荷對上睿王妃的視線,狠狠的瞪了回去,“怎么,知道錯了?我竟不知道你還有良心!” 睿王妃深吸了一口氣,將那玉佩死死藏在她寬大的衣袖里頭,再開口聲音已經(jīng)變得平和了許多。 “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我們家里的家奴了——” “慢著!” 聽見竟然有人敢打斷自己的話,睿王妃臉色一沉,沖著那人就瞪了過去。 是龐大管事!玖荷立即掙扎了起來。 龐立明上前扶了她一把,安撫般沖她一笑,眼神再轉(zhuǎn)到睿王妃身上的時候就有點不善了,“這里是將軍府?!?/br> 玖荷被綁了許久,又跪了許久,那幾個婆子下手又狠,乍一松開她雖然有心再罵兩句,可是止不住的頭暈讓她只能躲到一邊慢慢平息去了。 龐立明回頭看了她一眼,“王妃這手伸的夠長夠狠。” 睿王妃仗著身份,哪兒回去理會龐立明,眼神全部落在玖荷身上,只是玖荷背著她站,完全不知道睿王妃看她的眼神里頭包含了多么恐怖的決定。 睿王妃沉聲道:“既然害在了我女兒身上,我肯定是要管的——” 龐立明臉色一變,正要說話,聽見睿王妃道:“不過既然龐管事替她求情,我便退一步,將她送去大興縣衙!”說著她一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婆子道:“拿著我的名帖,就說是我說的,我狀告她謀害將軍子嗣,讓縣令看著辦!” “你真是會狗仗人勢!”玖荷緩過勁兒來,立即沖睿王妃道:“你怎么不跟縣令說你就是想我死呢?將軍跟你這種人扯上關(guān)系,我真替將軍不值!怪不得睿王爺整日流連花叢,連家也不回去,我要是他我也不回去!” “你知道什么!”睿王妃氣急,正要罵她,可是轉(zhuǎn)眼便瞧見一邊還立著龐立明,她立即冷靜下來,再一次告訴自己不能叫人看出破綻來,便又笑了笑,語氣也變得舒緩起來,“那你是不敢去了?若是我誣賴你,縣令一查便知。” 玖荷冷笑一聲,“我有什么不敢去的?陶大人最是公正廉明,京城里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非但要去,現(xiàn)在就要去,我還要告你濫用私行,毆打良民!” 你就嘴硬吧,睿王妃冷笑一聲,掃了一眼龐立明,緩緩道:“龐管事可滿意了?” 龐立明笑了笑,又道:“我也想問一句,王妃在將軍府可住夠了?” 睿王妃臉色一變,有點咬牙切齒道:“你可知道是你們府上老夫人請我來的?” 龐立明躬身行了個禮便轉(zhuǎn)身了,“王妃既然這么想,那便繼續(xù)住下去吧,只是可再別這么多事兒了?!?/br> 玖荷也跟著笑了一聲,“連親戚都算不上呢?!?/br> 睿王妃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說完一甩袖子回了屋里。 玖荷鄭重其事沖龐立明行了個禮,“多謝龐總管?!?/br> 龐立明嘆了口氣,道:“我也只能管到這個地步了——” “不怕,”玖荷反而轉(zhuǎn)過頭來安慰他,“陶大人是個好官,他必能查明真相,還我一個清白的?!?/br> 龐立明看了看她身后立著的兩個兇神惡煞的婆子,說了一句,“你們可想清楚,雖然你們是喜姨娘帶來的人,不過也歸將軍府管轄,說到底都能歸到我手底下。” 只可惜睿王妃給她女兒帶來的婆子們一個個都是眼高手低,仗著王府出身誰都不放在眼里,聽見這話不過微微欠欠身子,道:“她下了毒,就是將軍來了,也是她下的?!?/br> 龐立明冷笑了一聲,又從自己身后拉出來兩個婆子,道:“給她梳頭,整理干凈再去?!?/br> 玖荷再次鄭重其事的道謝,龐立明嘆了口氣,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轉(zhuǎn)身走了。 玖荷就這么被四個婆子看管著,連夜送到了大興縣衙。 睿王妃捏著玉佩回到屋里,看見焦急的已經(jīng)從床上下來的女兒,“怎么搞的,怎么叫送去縣衙了?” 看見她光著腳就下來,睿王妃急忙上前扯著她又上了床,道:“好我的喜鵲兒,就算不是——你現(xiàn)在也不能受涼啊,小心將來子嗣有礙!” 說完她眼神左右一瞥,屋里伺候的一個婆子兩個丫鬟立即轉(zhuǎn)了出去,守在大廳里頭了。 “你看看這是什么?”睿王妃手腕一番,將那塊被她藏起來的玉佩翻了出來。 “這不是父王那塊玉佩?”喜姨娘急忙將東西搶了過來,拿在手里又覺得不對,“不是,父王那塊天天在手里捏著,都沒棱角了,這塊卻像是新的一樣?!?/br> 睿王妃壓低了聲音,小聲在她耳邊道:“這是那廚娘爹娘拿出來的,說是撿到那廚娘的時候,她身上帶的。我看了她的臉,說起來同王爺掛在書房里的那副畫像至少有八成相像!” “你是說——”喜姨娘也同睿王妃一樣變得驚魂未定了,她想起小時候,這玉佩不小心被她已經(jīng)過繼給了先帝的哥哥摔了一下,她父王便不管不顧的打了他一頓,那如果—— “不行!不行!”喜姨娘叫了起來,隨即又捂住自己的嘴,雖然不知道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原本可能是金枝玉葉的郡主怎么就成了廚娘,但是——“她不能留了!得要了她的命!” 睿王妃點了點頭,瞇著眼睛狠狠道:“我如何不知道?這一次——” 剛說了一半,外頭響起腳步聲來,有個婆子進來,在外頭悄聲問道:“那廚娘的爹娘還在,請王妃示下該怎么處置他們?!?/br> 睿王妃想了想,按住已經(jīng)有點耐不住性子的女兒,道:“拿一百兩銀子給他們,好好的送出去,然后做成被人謀財奪命的樣子,還有他們家里的兒子,但凡見過這玉佩的,一個活口都不能留下來!” 聽見王妃這等心狠手辣的話,那婆子竟然一點也不詫異,就跟王妃方才吩咐的不過是今天晚上吃粥還是喝湯一樣平常,不過應(yīng)了聲是就下去了。 喜姨娘抓著睿王妃的手,焦急道:“不能叫人知道,若是——她還是個廚娘的時候?qū)④娋拖矚g她了,若是她有了金枝玉葉的身份,哪兒還能有我的活路?母妃,你可不能不替我想一想啊!” “你放心,”睿王妃安撫般拍了拍女兒的手,“不然我怎么叫人將她送去縣衙呢?先叫他們都放松警惕,然后我們就好動手了?!?/br> 喜姨娘一臉的喜色,惡狠狠道:“進了縣衙可就是不潔之身了,不管是父王還是陛下,又怎么會要一個進過大牢的女兒或者meimei?我看她還怎么翻身!” 睿王妃也是一樣的想法,冷笑一聲道:“縣太爺是個硬茬子沒錯,可是縣衙上上下下一百來人,哪兒能各個都跟他一樣,炒米油鹽不進呢?” 母女兩個對視一眼,齊聲笑了起來。 第3章 003 玖荷已經(jīng)進了縣衙兩天了,正如她前頭所料,陶大人很是公正廉明,并不因為送她進來的是睿王妃的下人而先入為主對她定罪,反而很是詳細的問了她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 在陶大人的詢問下,玖荷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了整件事情,她也不是個笨人,當下便皺了眉頭,“這事情明顯不對!” 陶大人也是嘆了口氣,這么明顯的栽贓嫁禍,睿王妃是沒看出來,還是…… “回稟老爺?!本梁晒蛟诙?,焦急到言語都有了幾分凌亂,“那太醫(yī)說喜姨娘是因為吃了麝香才小產(chǎn)的,且不說別的,麝香這等香料,比銀子都要貴,我來將軍府連一個月都沒到,一月不過五百文錢,連月錢都沒拿到呢,哪兒來的銀子買麝香?您看看我這樣子,可是有銀子的人?若是真有銀子,我何苦去那地方受罪!” “況且將軍府人人都知道,我這二十余天根本就沒有出過將軍府,我又是從哪兒得來的這東西?!?/br> 玖荷越說越氣憤,“麝香這等東西,雖然我沒用過,但也是知道這東西味道極大,不過小指甲蓋一點點就滿屋子都是味道了,那天晚上我不過做了個極其清淡的荷葉蓮子湯,喜姨娘聞不出來味道?她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死哪兒去了?” “依我看她肚里根本就沒孩子!不過是為了做戲罷了!” 話音剛落,就見陶大人的師爺進來,面色焦急,若有似無掃了玖荷一眼,低頭在陶大人他耳邊低語兩聲,陶大人皺了皺道:“將她壓回牢房之中,容后再審?!?/br> 玖荷緊緊抿著嘴,雙拳緊握,但凡睿王妃再敢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非得狠狠砸上去不可! 陶大人走了兩步,又回頭安慰她道:“此事中間必有隱情,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玖荷點了點頭,跟著衙役回去了牢房。 只是這一句容后再審,讓玖荷足足等了三天都沒下文,她不由得越來越焦急了。 她一邊告訴自己陶大人是個好官,不畏強權(quán),定能為她伸冤做主,一方面又想這一次要她命的是睿王妃。 而睿王妃的背景……這天底下大概就只有正牌的太后比她尊貴了,陶大人真的能頂?shù)淖毫?,將這明顯是栽贓嫁禍的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嗎? 玖荷搖了搖頭,不能說是水落石出,這等明明白白的誣陷——她攥進了雙手,自打進來大牢之后再沒有修剪過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rou里,留下一個深紅色半月牙的痕跡。 這等誣陷! 不過是狗仗人勢罷了,她就不相信這天底下沒有說理的地方!只要讓她——只要她能出去,她一定要去告御狀,要去敲響那立在刑部外頭的大鼓,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睿王妃究竟是仗勢欺人,指鹿為馬的! 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睿王妃是怎么不要臉的! 只是自打進了大牢,她不免精神緊張,連著繃了好幾天,精神難免不濟,想著想著又睡著了。 “姑娘!姑娘!張姑娘!玖荷!” 恍惚間她聽見有人叫她,又聽見一陣鐵鏈聲響,玖荷猛地睜開眼睛,發(fā)覺外頭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 女監(jiān)就她一人,大牢里幾乎是一片漆黑,遠處兩盞油燈并不能照亮這陰暗的場所,但是卻能讓她看清楚外頭站著的兩個人。 一個是縣衙的二把手,縣丞趙大人,另一位是縣令陶大人的師爺,這兩人都是一臉的焦急,似乎還有點愧疚,憤恨,這等復(fù)雜的情緒交織在臉上,加上遠處忽明忽暗的油燈,看著有點猙獰。 可是玖荷什么都不怕,她飛快從石板床上跳了下來,只是剛奔到門口,忽然又停住了腳步。 這個時候來找她,明顯不正常,玖荷咬了咬唇,知道似乎有點不太妙了,她緩緩?fù)撕罅藘刹?,挺直了脊梁,問道:“陶大人……可是有了變故??/br> 那二人臉上愧疚之意越發(fā)的濃重了,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沖她鞠躬,玖荷的心像是忽然掉入了無底深淵,沉的完全找不到了。 師爺上前一步,不知道從何開口,卻又不能不開口,他痛苦的搖了搖頭,道:“姑娘,你可知道為了你這個案子,陶大人已經(jīng)被參了,說他九年前隱瞞母喪……陶大人已經(jīng)被停職查辦,交給大理寺審問去了。” 玖荷沒有說話。 不過對于師爺來說,有了這個開頭,下頭的話就沒那么難說了,“你的爹娘還有弟弟也已經(jīng)死了,因為王妃給了他們一百兩銀子,被賊人跟上……現(xiàn)在外頭又說你命太硬,克死了將軍沒出生的孩子,克死了爹娘還有一家人?!?/br> 玖荷搖了搖頭,“這不過是睿王妃的一面之詞,我不信,難道你們都信嗎!” 哪知對面兩個人連看她都不敢。 縣丞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道:“不僅如此,將軍府還有傳說是因為你勾搭上了將軍,又有了身孕,想第一個生下孩子,這才給將軍的姨娘下了毒?!?/br> 玖荷一巴掌拍在了柱子上頭,震得鐵鏈嘩啦啦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