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許是第一次見面，又或許是因為陸時見在場，齊爾他們都表現(xiàn)得有點拘謹(jǐn)。修納德不怎么愛說話，只有在提到陸時見時才有些許的情緒波動，看得出他很崇敬陸時見。齊爾則比較話癆，不過陸時見在，他收斂了很多。

    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修納德他們才說有禮物要送給程綃。

    陸時見也微微怔了下?？吹贸鏊⒉恢?。

    修納德將一個盒子取出，遞給程綃。程綃接過，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件標(biāo)有r軍徽的軍裝。

    程綃驚訝，又有點小感動。

    周問道：“樓上還準(zhǔn)備了你的房……”間沒說出口，就被旁邊的齊爾捂住了嘴。

    修納德：“抱歉，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們住一起，所以多準(zhǔn)備了一間，請原諒?！?/br>
    這……

    程綃尷尬不失禮貌地笑著，沒法接話。

    陸時見臨時有事處理，他叮囑了修納德幾句，對程綃說：“你想留在這里嗎？”

    “可以啊?！?/br>
    陸時見摸摸她的頭：“在這里等我?！闭f完就先走了。

    程綃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他是真的很忙。

    周問和齊爾不知道因為什么事又爭論起來，程綃捧著果汁坐在一邊旁觀，氣氛吵吵鬧鬧的，讓她有種又回到過去和論壇基友面基的錯覺。

    趁著他們吵得不可開交，修納德問程綃：“夫人，您要不要去看一看樓上的房間？”

    他的語氣很恭敬，與和陸時見說話時一模一樣，程綃略有些不自在，再一次說道：“你叫我程綃就可以了?！?/br>
    修納德頷首，也依舊回她：“好的，夫人?！?/br>
    程綃：“……”

    ……算了。

    她跟著修納德上了三樓。她的房間在陸時見隔壁，提前錄入了她的指紋，程綃的手一放在上面，門就自動開了。

    里面的風(fēng)格很少女，與程綃在藍(lán)星的公寓格局類似，看得出他們花了很多心思。

    修納德卻歉然，生怕給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對不起，基地的條件有些簡陋，房間不大，等到以后搬到其他地方，再為您和指揮官重新準(zhǔn)備?！?/br>
    “不不不?！背探嬅Φ?，“很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你們?！?/br>
    她說得是真心話，然而修納德還是對自己的不周到耿耿于懷。

    程綃開開心心打量著房間，修納德卻突然對著她鞠了一躬：“夫人?！?/br>
    程綃嚇了一跳：“嗯？”

    修納德鄭重地說道：“指揮官大人……以后就拜托您了?！?/br>
    他說得既嚴(yán)肅又突兀，程綃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有些手足無措。

    “不用有任何壓力?！毙藜{德道，“這只是我個人的心愿?！?/br>
    程綃怔了下，問他：“你和陸時見很早就認(rèn)識了嗎？”

    修納德點頭：“大概五年前。”說完他停頓了一下，依然肅著一張臉，很認(rèn)真地問她，“我的話給您造成困擾了嗎？”

    “沒有?！背探嬀徒趶N房前的椅子上。她開了一罐啤酒，“只是覺得有些突然……你要喝嗎？”

    修納德拒絕了。

    “……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br>
    好到出乎意料。不說修納德和周問，就是齊爾那樣不著調(diào)的性格，都看得出對陸時見有著不同尋常的信任。

    修納德怔愣一瞬，才反應(yīng)過來“你們”指的是他們和陸時見。

    他沉默兩秒，才道：“如果沒有指揮官的話，也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們。”

    程綃動作一頓。

    “不知道您對指揮官大人的過去有多少了解？”修納德認(rèn)真地看向她。

    程綃遲疑一下，搖了搖頭。

    “指揮官他……從很小就被當(dāng)做實驗品?！?/br>
    “……實驗品？”

    原作中并沒有提到過這些。

    修納德頷首：“你應(yīng)該知道指揮官大人擁有異能的事?！?/br>
    程綃點了點頭。

    “藍(lán)星的執(zhí)政人曾在十幾年前力主展開人體實驗計劃，可惜后來陸續(xù)失敗了。首批研究對象是全國各地?fù)碛挟惸艿膬和?，指揮官正是其中之一。據(jù)說一些幸存者說，他們被囚禁在一處地下的科研基地，研究人員為了能最大化激發(fā)他們的潛能，不惜用一些……非正當(dāng)?shù)氖侄??！毙藜{德道，“那段時間具體發(fā)生過什么我并不清楚，指揮官并不喜歡提到過去的事，但他是被當(dāng)做唯一的s級監(jiān)管對象，處境應(yīng)該比其他人更加艱難?！?/br>
    程綃怔怔的，心口處隱隱有些難受。她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些。

    等稍稍緩過神來，她又問：“那你們……”

    “周問他們也是當(dāng)初那項計劃的一員。我和齊爾則是各自國家的流亡者?！?/br>
    說著，修納德將目光移向窗外，外面沒有光，漆黑一片。

    “這里的很多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是見不了光的存在?！毙藜{德的語氣依舊沒有任何的感情起伏，就像只是在復(fù)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程綃神情也變得凝重。她隨著修納德將視線投到外面，黑暗深處，什么都看不見。

    “很抱歉我擅自對您說了這些?！绷季眯藜{德才道，“指揮官有意不告訴您這些，也許是他并不希望您參與到這樣的世界來?！?/br>
    “不。”程綃心情復(fù)雜，“他不說……大概只是因為懶得說而已?！?/br>
    修納德：“……”

    程綃將喝了一半的啤酒罐子放在臺子上。

    “對了。”修納德想起什么，將一樣?xùn)|西取出來遞給程綃。

    程綃看著手里的小白瓶，不明所以。

    “指揮官的精神力有時候會引發(fā)后遺癥，這里面裝著藥，我想您可能會有需要的時候。”

    “……他現(xiàn)在還會引發(fā)后遺癥？”程綃還以為已經(jīng)完全好了。

    “是的?！毙藜{德說完，又朝著程綃鞠了一躬，無比懇切地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說得要比之前更加的堅定，“以后……拜托您照顧他了?！?/br>
    程綃盯著的藥瓶，握在手中。

    這一次她沒再驚慌失措：“好。”

    “……謝謝您。”

    他們回到樓下，飯桌已經(jīng)收拾好了，周問和齊爾不知道賭了什么，現(xiàn)在在機甲室對戰(zhàn)。修納德還有公務(wù)處理先走了，程綃一個人跑去圍觀。

    不同于程綃以前見過的，他們兩個人下手都非常狠，不是點到即止，每一步都下了死手，完全是用繩命實戰(zhàn)。程綃在旁邊看著都替他們捏一把冷汗，生怕一不小心就見血。

    而兩位當(dāng)事人卻玩得很高興。

    ……這里果然不是平常人能夠理解的地方。

    稍稍晚些，陸時見來接她。

    程綃指了指競技場中央兩個還沒分出勝負(fù)的人：“他們沒關(guān)系嗎？”

    陸時見淡淡地掃了眼：“不用管他們?！?/br>
    程綃跟著離開，陸時見問她：“等得有些久了嗎？”

    “不久。你的事情忙完了嗎？”程綃還想著剛才修納德對她講的事，和陸時見說話的聲音也不覺比往常更加溫柔。

    陸時見“嗯”了聲，看了看她，笑道：“他們和你說了什么？”

    程綃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陸時見仍自顧自往前走，程綃望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他也許是故意讓她留下來和他們獨處。

    因為有了自己的房間，程綃要和陸時見分開睡。

    陸時見懶懶地垂眸看她，語氣漫不經(jīng)心：“真的不和我一起嗎？”

    “……不用了。”

    “那好吧?！彪m然很遺憾，但陸時見還是很尊重程綃的意見。他親了程綃的額頭一下，松開手。

    程綃將要進屋，忽然想到什么，她退后幾步，看向還留在原地的陸時見，欲言又止。

    最后她只說了一句：“……明天見?！?/br>
    *

    程綃睡得格外沉，醒來的時候三樓就剩下修納德還在，周問和齊爾不知去向。

    陸時見帶著程綃進到駕駛艙，程綃看了看四周，沒發(fā)現(xiàn)其他人：“……沒有駕駛員嗎？”

    陸時見含笑看她一眼，在主駕駛的位置坐下。

    程綃沒想到是陸時見親自駕駛星艦，她在副艙坐好，陸時見俯下身，幫她系好安全帶。

    這是一架小型的星艦，比之前那架還要小，僅夠容納三四個人。

    星艦啟動，從基地下的暗艙出來，飛至上空。

    程綃從舷窗往下看，整個星系就像一片沒有盡頭的沙漠，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的生機?；爻收叫?，線條干凈的金屬質(zhì)感，與周遭顏色質(zhì)地相同。基地做了隱藏，離開一定距離后完全消失不見。

    程綃為之驚嘆。

    等星艦躍遷出了第一大氣層，程綃才問：“我們?nèi)ツ膬?？?/br>
    陸時見回答：“去你想去的地方?！?/br>
    程綃一頭霧水。

    太空的景致確實很美，但看得久了也有些乏味。程綃沒一會兒就睡過去。等她醒來后，星艦已經(jīng)降落。陸時見在艦艙外，背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