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屏上最后的倒計時——五，四，三，二，一。

    時間到。

    15—1.

    0以漂亮的一擊結(jié)束了比賽。

    機器裁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艾斯腦海里卻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賽場的觀眾席爆發(fā)出巨大的歡呼聲，幾乎所有人都起立為0喝彩。即便隔著模擬器，程綃都感覺到耳膜被震得生疼。

    對于艾斯來說，他已經(jīng)沒有閑心去考慮其他事。比賽結(jié)束，意味著漫步終止的噩夢終于了結(jié)。

    他們從cao作臺下來，走到競技場中央。

    艾斯難得沒擺出往日不耐煩的表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心高氣傲，又有相當(dāng)?shù)牟湃A，如今這樣的失敗還是第一回。

    艾斯深吸一口氣，稍稍調(diào)整過狀態(tài)后，他向著0伸出手。

    出乎意料，0卻并立即沒有握上去。

    艾斯一怔。

    0看著他，明明是在笑，眸中卻帶著深不見底的嘲弄與冷冽。

    “抱歉。”他說，“我從來不和你這樣垃圾的cao作師握手。”

    這話一出，周遭安靜了片刻后——忽然，炸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這就是輕易惹怒boss的下場（乖巧坐）

    第19章

    這句話！

    艾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收回手：“即使你這樣羞辱我，我也絕對不認(rèn)為這句話說錯了。你的隊員確實是個垃圾?！?/br>
    0笑了笑。

    他的輕慢態(tài)度令艾斯下不了臺。艾斯氣急敗壞地回到休息區(qū)，莊玨問他：“你還好吧？”

    艾斯冷著臉沒有說話。

    之后的兩場比賽和上次的結(jié)果一樣，雙雙與神之草泥馬獲勝，言戰(zhàn)敗，他們以2：1贏下與tz的對局。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tz在這個賽季里盡管有過一兩次失分，但還沒有被贏過。

    論壇的戰(zhàn)隊積分榜刷新，zero以第五名的成績成功晉級機甲大賽終選。

    程綃還沒從這一系列的變故中回過神來：“這是真的嗎？”

    神之草泥馬也笑著：“當(dāng)然啦~”

    程綃實在太過開心，她就近抱住了旁邊的雙雙，草泥馬不大高興，想把她倆分開：“喂喂= =”

    程綃松開了手，她向旁邊張望，卻沒有看到0.

    言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他已經(jīng)走了?！?/br>
    “走了？”

    “嗯?！?/br>
    0的離去和他的出現(xiàn)一樣很突兀。程綃忍不住有些許失落，她問言：“0為什么會來？”

    言看了她一眼，露出個模棱兩可的笑容：“誰知道，也許是閑得無聊?！?/br>
    程綃：“……好吧。”

    復(fù)選徹底結(jié)束，0與艾斯的一戰(zhàn)成為當(dāng)天星網(wǎng)的頭號關(guān)注點。有人討論說這或許是近年來最有水準(zhǔn)的一場對戰(zhàn)，0無論是技術(shù)或者臨場反應(yīng)都貢獻(xiàn)了教科書般的絕佳演練，不少大學(xué)的機甲系都截了他的三維模擬圖做為補充教學(xué)。而艾斯的失敗也在星網(wǎng)病毒式的傳播中無限重復(fù)，這很可能是他以后的幾年都擺脫不了的陰影。

    夾雜在這些偏正經(jīng)的議論點中，某著名八卦論壇卻有一篇帖子飄紅，熱度居高不下：《總覺得0和000之間有些什么，我是一個人嗎？》

    帖子里很詳盡地列舉了好些證據(jù)，比如他們過分巧合的id名，0對艾斯說那句話的名場面，還有中場時0和000的一些截圖與小互動。

    1樓：你不是一個人！雖然在一個機甲比賽里說這種話有點ky，但是我真心覺得0大神是為了替小000報仇才出場的！

    2樓：我也是混機甲論壇的，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位0就是榜首的那位大神，多少年不露一面，也從來沒參加過這種比賽，現(xiàn)在出賽，而且是作為替補，真心覺得emmmm，他們要沒點啥我是不相信。

    3樓：你看中場時候0和000坐在一起的樣子，隔著屏幕都覺得被塞了一嘴狗糧

    還有一層說道：有新瓜，他們戰(zhàn)隊名稱叫zero，不就是0和000嗎？哈哈哈哈

    樓里有挺多很戳人的粉紅gif，本來是八卦帖，到最后歪樓成了雙0cp的安利帖。

    而不關(guān)注八卦的死宅少女程綃并不知道這些。

    0自那天離開后就一直沒有再出現(xiàn)，程綃不死心，在論壇等了好幾天，終于攔到他。

    0問她：有事？

    程綃回道：那天謝謝你

    0：不用

    他的態(tài)度還是一如往常，沒有什么改變。

    0：你聽言說了吧？終選我不會去的

    0一向低調(diào)，很避諱出現(xiàn)在公眾的視線中，這一次能出面幫她已經(jīng)是出人意料。

    程綃點點頭：終選我自己來~

    0：嗯

    隔了片刻，他破天荒又加了句：加油。

    說完之后，他的頭像就變灰了。

    程綃盯著他最后說的那句話微微一怔。

    后續(xù)的事情全權(quán)交由言去辦，包括主辦方和一些媒體對五強戰(zhàn)隊的采訪什么的。導(dǎo)致等到約稿出來，草泥馬一臉的“？？？”：這是在說shei？

    文中zero被塑造的形象簡直可憐，懷才不遇，四處碰壁，連贊助都找不到，隊員們心懷著夢想苦苦訓(xùn)練，只為了能離心中的機甲神殿進(jìn)一步更進(jìn)一步。

    言很淡定：這是出于營銷和公關(guān)的考慮。

    神之草泥馬：@。@

    距終選還有整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程綃照舊與陸時見進(jìn)行密集訓(xùn)練。要說有什么進(jìn)步，唯一的改變可能就是她在陸時見手下堅持的時間越來越久。

    陸時見都有些驚訝：“你也沒有我想象得那么差?！?/br>
    程綃：“……”

    除了訓(xùn)練，程綃還要抽出時間來補習(xí)學(xué)校里落下的理論課。她變得很忙碌，接連兩周沒有回家，第三個禮拜部長夫人終于坐不住了，勒令她務(wù)必要回家吃飯，要不然直接沒收她的公寓搬回家來住。

    程綃只得回去。

    部長參加某會議未回來，晚飯只有部長夫人和程綃兩個，照舊是搭配充分的營養(yǎng)素。

    程綃食不下咽。部長夫人見她這樣很是心疼：“你看看你，這么久不見又瘦了一圈，還不肯吃飯。你是不是在減肥？”

    程綃搖搖頭。

    部長夫人不相信，硬生生又加了一份營養(yǎng)素給她。

    用過艱難的一餐，部長夫人幾次欲言又止，像是有話要對她說。

    最后還是程綃看不下去了，她咬著喝果汁的吸管問道：“你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嗎？”

    部長夫人抿了抿唇，這才遲疑著問她：“綃綃啊，你最近……是不是在和什么人交往？”

    程綃不明所以。

    “我聽人說你和陸家的孩子……”

    部長夫人話沒說完，程綃一口橙汁沒咽下被嗆得咳嗽起來：“咳咳咳……”

    部長夫人看她反應(yīng)這么大，以為是說中了。

    她一邊拿著抽紙給她，一邊說：“是就是，你也不用這么緊張。”

    程綃道：“我和他……不是在約會。”

    部長夫人只以為她不好意思承認(rèn)。她嘆了口氣：“我也不是反對你們交往，只是陸家那孩子……”說到這里她微微一頓，才又道，“總之你紀(jì)阿姨一向是喜歡你的，我們之前還說等你和小宣一畢業(yè)就先訂婚，你不要辜負(fù)她的期望才是。”

    程綃被這尺度驚到了：“可我們現(xiàn)在連交往都算不上?！?/br>
    “這有什么關(guān)系?！辈块L夫人笑她大驚小怪，“感情嘛，在一塊時間長了既然就有了?！?/br>
    程綃：“……”

    “說起這個?！辈块L夫人這才說到真正的目的，“你和你紀(jì)阿姨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明天你正好休息，有個畫展的冷餐會，我們一起吃頓飯?！?/br>
    程綃妄圖做最后的掙扎：“可以不去嗎？”

    部長夫人笑瞇瞇：“不可以。”

    程綃只好和原計劃明天訓(xùn)練的陸時見請了假。

    第二天一早部長夫人就叫醒她，和之前一樣，讓人從頭到尾將她修整一番，部長夫人嫌棄地丟掉程綃穿起來很是舒服的t恤與牛仔褲，讓她換上了造價昂貴的定制禮服。

    盡管程綃全程不配合，卻絲毫不減部長夫人的興致。他們坐著車去了一家會所，那會所開在鬧市，從門面上看并不出奇，甚至很平庸，但進(jìn)門又是另一副面貌，富麗堂皇的好像一座小型王宮。

    到時紀(jì)宣他們已先到。紀(jì)宣父親，亦即赫赫有名那位總統(tǒng)大人并不在，只有一身白色禮服的總統(tǒng)夫人，她與部長夫人那種明顯是用錢砸出來的保養(yǎng)不同，歲月在她留下的痕跡屈指可數(shù)，她周身自帶著溫雅大方的氣度，出事從容不迫，一舉一動都流露著頂尖階層的修養(yǎng)，卻難得不顯得傲慢，不愧是藍(lán)星頗受好評的第一夫人。

    紀(jì)夫人最先看到程綃，她笑吟吟地握住了程綃的手，上下打量她。程綃穿著件煙灰色雪紡長禮服，這顏色很襯她，膚白貌美，越發(fā)的美艷動人。且因為剪了頭發(fā)，她比往日多了幾分的高冷。

    紀(jì)夫人很是滿意：“上了大學(xué)果然變得不一樣，越來越漂亮了。”

    程綃害羞地笑了笑。

    紀(jì)夫人將程綃的手遞給身旁的紀(jì)宣，紀(jì)宣微一猶豫，還是接了過去。

    紀(jì)夫人道：“你們先進(jìn)去，都是小輩，我們在場你們反而不自在。”

    程綃這才知道不止他們兩家。她跟著紀(jì)宣穿過長廊，兩邊架著色澤明亮的油畫。長廊盡頭是會館的花園，有不少人在，大都和紀(jì)宣他們一般年紀(jì)。

    有幾個男生圍過來，和紀(jì)宣打完招呼后，目光落在程綃身上：“好久不見你了，最近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