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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紅杏素娘在線閱讀 - 第125節(jié)

第125節(jié)

    指尖蘸了些薄粉涂在面上,而后用剜出了點胭脂,抹在眼角,突然,女人好似想起了什么,輕聲吩咐道,“你去看看蓮生捯飭好沒有?她也得一并入宮,可不能耽擱了?!?/br>
    秋菊手里拿著步搖,簪在烏黑濃密的發(fā)髻上,忍不住道,“您就放心吧,有芍藥跟趙嬤嬤看著,肯定出不了差錯?!?/br>
    薛素仔細一想,也覺得是這個理兒,隨即放下心來,不緊不慢的上妝。

    等到臨出門前,她走到馬車邊上,許久都沒看到小姑娘的身影,秀氣眉頭不由輕輕疊起,嘀咕了一聲,“這人哪去了?”

    正說著,便看到芍藥這丫鬟緊趕慢趕地跑到近前,因太過焦急的緣故,她累得氣喘吁吁,好半晌才緩過來,“夫人,小姐說她不想進宮,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到了私館里,追不回來了?!?/br>
    薛素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向來乖巧的侄女,竟會在這檔口陽奉陰違,不過她心中并沒有生出怒意,畢竟蓮生也不好受,像她這種年輕生嫩的女子,剛剛退了親,京中肯定會生出不少流言蜚語,若是被旁人指指點點,還不如在家歇著來的舒坦。

    “小姐鬧脾氣,你們也縱著她,等我從宮里回來,一個兩個都別想跑。”

    瞧見夫人飛揚的眉眼,芍藥只覺得艷麗無比,此刻都看得微微愣神,也說不住別的話來。

    楚清河掀開車簾,鷹眸霎時間幽深不少,低聲催促道,“時候不早了,快上來吧。”

    女人踩著小杌子上了馬車,甫一掀開車簾,便被人攥住腕子,一把拉到了軟墊上。

    “你輕點兒?!毖λ氐偷秃吡艘宦?,自當沒看見男人炙熱的眸光,手里撥弄著瑩潤的翡翠鐲,微微瞇起了眼,那副姿態(tài)委實閑適的很。

    侯府的馬車十分寬敞,感覺到一只手掌放在自己膝頭,薛素暗暗翻了個白眼,兀自往旁邊挪了挪,腰桿挺直,謹防鬢發(fā)碰到車壁,弄亂了她的發(fā)髻。

    “素娘,坐那么遠作甚?快過來些。”楚清河刻意放柔了語氣,只可惜他嗓音本就粗噶,到了此刻,語調(diào)中依舊帶著幾分氣勢,無法成功將獵物誘哄到手中。

    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

    楚清河挑了挑眉,突然湊到近前,猿臂緊緊摟住柔潤的肩膀,將嬌軟的身軀按在自己胸膛上,那種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挑撥著他,讓人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不少。

    “侯爺快放開,若是讓人瞧見了,成何體統(tǒng)?”薛素似笑非笑的抬眼,指腹點了點男人的下顎,上頭的胡茬兒即使刮干凈了,仍有些刺手。

    “侯爺準備何時蓄須?”

    算算年紀,楚清河早就過了而立,朝中同他一般年歲的武將,沒有一個不蓄須的。只是薛素不喜歡那亂糟糟的胡須,便時不時拿了剃刀,親自動手,將那些粗硬的胡茬兒刮了個一干二凈。

    楚清河下意識地摸了摸下顎,問,“素娘覺得蓄須好,還是不蓄須好?”

    女人刻意流露出思索的模樣,好半晌才道,“侯爺不蓄須時,既年輕又俊朗,就算年歲不小了,依然能讓不少年輕女子春心萌動,先前的劉飛云正是最好的例子。”

    楚清河大感冤枉,剛欲開口辯駁,就被細膩指腹捂住了嘴,陣陣桃香撲面而來,倒是將他滿肚子的話給壓了下去。

    “若是蓄須的話,便更加成熟穩(wěn)重了,最近妾身的想法變了,相看侯爺蓄須的模樣,咱們這回便不剃了吧?”薛素笑瞇瞇問。

    對于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而言,剃不剃胡子只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兒,若能哄的媳婦高興,自然是千好萬好,完全沒有不應的道理。

    “素娘說什么就是什么?!彼B連點頭。

    上午街面上的百姓多些,駕馬的車夫也不敢太快,免得一時不察,傷著了百姓。被御史彈劾事小,萬一真鬧出人命了,無論有多大的權(quán)勢,依舊無法挽回。

    因此,馬車前行的速度并不算快,整整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才終于到達了宮門口。

    薛素挑開車簾,視線中盡是各個府邸的馬車,許多達官顯貴收斂了周身的傲氣,面帶笑容地往前走。

    楚清河利落地跳下馬車,而后將小妻子扶了下來,這對夫婦甫一出現(xiàn),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其中充斥著善意、嫉妒、或是艷羨,各不相同。

    作品  卷 第207章 皇子側(cè)妃

    時至今日,薛素再也不是初到京城的村婦了,面對眾人打量的目光,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唇畔甚至勾起了一抹笑意,讓原本嬌美非常的容貌更盛幾分。

    察覺到許多男子的眼神中帶著驚艷,楚清河幾不可察地皺眉,側(cè)身擋在素娘身前,神情中透出的氣勢極為懾人。

    站在夫妻倆周圍的大多都是文臣,最多只能彎弓射箭,誰都沒有上過戰(zhàn)場,與人真刀真槍的拼殺過,此刻察覺到了危險,他們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失禮了,紛紛移開目光,退后幾步。

    薛素只當沒看見周遭的情形,由面白無須的宮人引著,緩步往保和殿的方向走去。

    禁宮中俗稱的三大殿,分別是太和殿、中和殿以及保和殿,因高麗并非大國,此次設宴的地點便定在位于最后的保和殿中。

    沒有人膽敢在宮宴中鬧事,所以也不必刻意區(qū)分男女席,薛素與楚清河被引入殿中,坐在了案幾前,她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來的都是熟人,五皇子夫妻就在他們上手,與太子緊鄰。朱斌神采飛揚意氣風發(fā),與旁邊低調(diào)謙和的太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累著了?”拍了拍小妻子的手,楚清河低聲問。

    “一路都坐在馬車上,哪能疲累?侯爺未免太小心了?!?/br>
    宮里面更衣不便,薛素端起茶盞送到唇邊,只輕輕碰了一下,并沒有喝進肚,隨即放回了原處。

    譚元清距離遠,雖聽不見夫妻二人交談的內(nèi)容,卻能看清他們親昵的神態(tài),楚清河眼底的關(guān)切之色不似作假,目光一直落在薛素身上,顯然對她十分在乎。

    藏在桌下的雙手緊緊握拳,女人面上帶著笑意,心里卻被妒火灼燒。當年她看不上楚清河這個泥腿子,認為他成了廢人,再無大用,但到了現(xiàn)在,此人已經(jīng)坐穩(wěn)了輔國侯的位置,還將薛素捧到天上。

    有楚清河做對比,朱斌對她的冷淡顯而易見,除開最易受孕的那幾日,他幾乎從不來到正院,反而經(jīng)常去美妾的房中,完全不將她這個正妃放在眼里。

    越想越是不甘,譚元清用力咬著下唇,聽到內(nèi)侍尖銳的通傳聲,這才回過神來,忙收斂了自己的神情,看起來仍是那個端和秀麗的太子妃,挑不出半點差錯。

    帝后二人攜后宮嬪妃一并入到保和殿中,也不知是不是補元丹的效用,皇帝竟先前了年輕數(shù)倍,面色紅潤、容光煥發(fā),乍一看竟似三十許人,比起皇后保養(yǎng)的都好。

    殿中眾人起身行禮,落座后,就有使臣走進來,沖著皇帝表達了對大虞的忠心。

    這使臣雖是高麗人,但漢話說的極好,張口便能引經(jīng)據(jù)典,還是京城口音,想來他在大虞生活的時間并不短,否則也不能到這種地步。

    這次入宮赴宴,薛素最想看的就是這位高麗公主。

    只見一名穿著寬大裙衫的女子緩緩步入殿中,面上雖然戴著薄紗,將姣好的面孔遮住大半,但只看那雙清亮嫵媚的雙眸,管中窺豹,便能斷定這是難得的美人。

    “臣女雪妍見過陛下。”

    女子的聲音十分柔和,還帶著幾分異域的腔調(diào),漢話雖比不得使臣標準,卻極為動聽,將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

    世間男子大多愛美人,眼見著幾位皇子眼神灼熱,皇貴妃微微一笑,rou聲道,“雪妍公主容顏嬌美,正好斌兒側(cè)妃的人選還沒有著落,不知您意下如何?”

    皇帝對高麗公主的確有些興趣,但他最愛的女人仍是皇貴妃,既然她已經(jīng)開了這個口,皇帝自然不會拒絕,也沒讓雪妍摘下面紗,朗聲吩咐道,“將雪妍公主賜為五皇子側(cè)妃。”

    聞得此言,高麗使臣連連拜謝,他在京中呆的年頭不短,知道五皇子極為受寵,雖非嫡出,身份低微卻比太子更加尊崇,雪妍公主成了這位的側(cè)妃,將來說不準就能飛上枝頭,為母國出一份力。

    雪妍神態(tài)恭敬,從殿中退了下去,看著那衣袖翻飛的窈窕身影,再看看五皇子專注的眼神,肖迎年用力摳著桌角,好險沒將指甲掰斷,

    其實她真冤枉朱斌了,五皇子之所以一直盯著高麗公主,是為了防止自己失態(tài),若是他在宮宴上一瞬不瞬地盯著輔國侯的發(fā)妻,在朝臣眼中,便會成為戲臣妻的惡棍,他還想登上皇位,坐上那萬人之上的位置,自然要悉心維護自己的名聲,不肯生出半點紕漏。

    在宮里呆了這么長時間,依舊沒看到高麗公主的真容,薛素不免失望,水潤杏眸都黯淡了些許。

    楚清河捏了捏她不帶半個繭子的指尖,還微曲指節(jié),搔了搔癢。

    任誰也想不到嚴肅刻板的輔國侯竟會如此,薛素瞥了他一眼,低低哼了一聲,也沒把手抽回去,干脆聽之任之了。

    宮宴整整持續(xù)了數(shù)個時辰,在走出保和殿前,身后突然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侯爺請留步?!?/br>
    夫妻倆一并回過頭,看到俊朗尊貴的五皇子,薛素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低垂眼簾,恰到好處地隱藏起自己的厭惡,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

    朱斌甫一走近,便嗅到了惑人的桃花氣息,他喉結(jié)略滑動了下,嘴角帶笑,問道,“侯爺,近來邊關(guān)起了戰(zhàn)事,不知您是否愿意去到戰(zhàn)場,為國效力?”

    楚清河自是愿意的。

    但他深知,朱斌這人心機深沉,幾次三番想要置他于死地,現(xiàn)下迎到面前,也不知葫蘆里究竟賣得是什么藥。

    “圣上任命承恩侯為主帥,想必也能帶領軍士守衛(wèi)疆土,楚某賦閑在家,若貿(mào)然前往,恐怕會動搖軍心,便在此謝過殿下的好意了。”楚清河語氣平靜,表面上沒有半分對于權(quán)勢的渴望。

    朱斌笑意不減,眼神從薛素面龐上劃過,待瞧見女人略微凸起的小腹時,他心神一震,險些將自己的目的給忘了。

    “若侯爺有意的話,吾可以跟父皇美言幾句,讓他疑心盡除。”五皇子上前一步,聲音壓低了些許。

    五皇子自認對輔國侯有些了解,知道這個從最底層爬上來的將領,也有幾分骨氣,腦袋里想得全是保家衛(wèi)國,他的提議肯定會給楚清河帶來巨大的誘惑,屆時此人去到邊關(guān),幫肖家父子守城,就算匈奴再是悍勇,也不會生出絲毫差錯。

    楚清河拱了拱手,再次說道,“多謝殿下美意,臣只聽從圣上的安排,時間不早,先告辭了?!?/br>
    說罷,男人拉住了小妻子的手,帶著人快步離開。

    朱斌滿臉愕然,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楚清河竟然不愿去到邊關(guān),難道他要眼睜睜地看著玉門關(guān)被匈奴攻破,百姓遭到鐵蹄踐踏嗎?

    內(nèi)里憋著一股郁氣,哽在喉頭,上不去下不來的,這種感覺委實難受,讓五皇子俊美面龐都漲成了豬肝色,看起來無比詭異。

    能來到宮宴的官員,身份不低,一個兩個都是人精,根本不會做出那等自討沒趣的事情,紛紛加快腳步,從五皇子的視線中消失。

    等走遠了,楚清河才放緩腳步,眉宇處透著nongnong擔憂,忍不住問,“剛才離開太急,肚子可難受了?都是我不好,沒有及時避開五皇子?!?/br>
    薛素笑瞇瞇搖了搖頭,拉著男人的手按在小腹上,刻意板起臉道,“你兒子健壯的很,根本不會有事,咱們快些上馬回家吧?!?/br>
    坐馬車往侯府的方向趕去,甫一進門,便瞧見了穿著襦裙的小姑娘,薛素瞇了瞇眼,問,“又去店里了?”

    聽到嬸娘的聲音,蓮生腳下好似生了根一般,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腦袋恨不得埋進胸口,那副模樣既好氣又好笑。

    “剛從私館回來,表舅開了個方子,說要買些藥材,做出新的湯劑,也能攬到更多的客人?!?/br>
    閆濯是薛素的表兄,蓮生便隨了輩分,直接喚一聲表舅。

    “你不想入宮直說就是,為何要先斬后奏?”她走到蓮生跟前,手指點了點小姑娘秀氣的鼻尖。

    蓮生吶吶辯解,“臨到近前才決定不去的,前幾天一直都在思索,嬸娘莫怪?!逼骋娒嫔诔恋氖迨?,她又補充了句,“叔叔也莫要怪罪?!?/br>
    “罷了罷了,這次便先饒了你,下回若有什么想法,實話實說即可,可記住了?”

    蓮生點頭如搗蒜,哪有不應的道理?

    夫妻倆回到房中,坐了這么久的馬車,薛素不免有些疲憊,她好似沒骨頭那般,歪在軟榻上,杏眸半睜半合,顯然是累極了。

    楚清河不動聲色地走到門外,吩咐秋菊備水,等屏風后響起陣陣水聲時,她才回過神來,藕臂如蛇般纏上了男人的頸子,低聲哼哼著,“不知侯爺愿不愿意伺候妾身沐???”

    男人身量極高,站在小妻子面前,自上而下正好能瞧見微微敞開的襟口,精致的鎖骨泛著粉暈,就跟花瓣一樣嬌嫩。

    他雙目灼亮,緩緩頷首,嘶啞地吐出兩個字,“愿意。”

    作品  卷 第208章 惡事

    閆濯身為名滿京城的神醫(yī),能得到他贊譽的藥方,自然是難得的好東西。

    只可惜品相上乘的藥材大多被送到了素心堂,這是宮里面?zhèn)飨碌闹家?,普通百姓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違拗圣上的吩咐。

    嬸娘肚子里懷著身孕,萬萬不能再為這些小事而勞心費神,否則若是損了身子,后果不堪設想。

    心里這么想著,蓮生便自己思索,四處踅摸著藥商,只可惜商人大多逐利,在面對這種年輕生嫩的姑娘時,少不得會使出些手段,以此蒙騙。

    好在蓮生這些年一直呆在顏如玉中,耳濡目染,也學到了幾分,做生意時留了個心眼,沒急著將藥材買下來,而是貨比三家,仔細挑選。

    正在她毫無頭緒,滿京亂逛時,突然聽私館的小丫鬟提到了陳家。

    這陳家是從洛陽來的商戶,剛來京城不到半年,但因為講究誠信,從來不糊弄客人,倒是積攢了不少名氣。

    這天,她起了個大早,也沒帶芍藥跟趙嬤嬤,獨自一人去到陳家藥材鋪,按著方子記載的內(nèi)容,挨樣都買了點,打算拿回去給表舅瞧一眼,這樣也不怕被人糊弄。

    手里提著藥包,蓮生兀自往外走,經(jīng)過巷口時,看到一名年輕男子倒在地上,他面色發(fā)青,嘴唇泛白干裂,氣息十分微弱。

    心里猶豫了一會兒,她雇了頂轎子,將這名男子帶回了顏如玉,隨即腳步匆匆地走到后院,急聲道:

    “表舅,有人昏倒了,您快去看看?!?/br>
    聽到小丫頭咋咋呼呼的聲音,閆濯不由翻了個白眼,嘴里念叨著,“咱們這是私館,專門做女客生意的,你把病人帶回來作甚?還不如送到對面素心堂去?!?/br>
    “這可不行,林家沒有一個好東西,進門便會沾上一身晦氣,我才不去。”蓮生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