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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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交代她要放到沈書遠房間里的信件, 她始終都沒有放, 畢竟是對沈家不利,就算是個小小的教訓,她也不想讓沈家受挫折。沈書遠對她的態(tài)度是溫和中透著疏離,不像是親密的未婚男女, 可這又怎么樣, 她所求的也不過是個容身之所, 比起讓繼母給她挑選一個表面風光內里腌臜的人家,沈書遠已經像是天上明月般可遇而不可求了。 前兩天父親見她遲遲沒有動手, 大發(fā)雷霆,把弟弟送到了莊子上, 說是她這樣不聽話就不讓她見弟弟,免得教壞了弟弟。結果昨晚她就得知消息,說是弟弟病了,她苦求父親讓弟弟趕緊回來,莊子上條件太差, 又沒有像樣的大夫,怕是會耽誤弟弟的病情。 可父親態(tài)度堅決, 什么時候她聽話了,什么時候才讓她見弟弟。 所以,她今日又來了四明街,懷里揣著父親讓她放的兩封信。她特意挑了巳時,這個時候沈書遠已經去了翰林院,肯定沒有在書房。她可以先去沈書嫣那里,然后借口去書房找本書,上次她去書房的時候,院子里的仆從并沒有攔她,可見即便沈書遠不在,她也是可以隨意進去的,這樣,書房里就只有她一個人,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書信夾在書架上的某本書里面。 她仍然在猶豫。 雖然已經計劃好了,她還是希望事情能出現(xiàn)轉機。也許她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沈書遠,如果沈家愿意幫忙的話,父親也許會妥協(xié)。但這樣就會更加激怒父親,他本來就是因為沈家態(tài)度輕慢才要給沈家一個小小的教訓,此次再被沈家施壓放弟弟從莊子上回來,肯定會更加生氣。 袁靜珍有些擔心。沈書遠對她不夠親密,她擔心自己開口之后被他拒絕。她也擔心借助沈家把弟弟救回來之后的事,父親會不會暗里苛責她和弟弟? 她悄悄摸了摸懷里的書信,父親這樣急著把書信放到沈府,會不會有什么別的打算,難道僅僅是略微為難一下沈家?可兩家是姻親,父親應該不會拆自家人的墻角。 沈書遠不在,她等會兒要不要試探一下沈書嫣,看她會不會為了自己而出頭? 袁靜珍一路糾結著進了沈書嫣的院子,沒想到沈書嫣竟然不在,院子里的小丫鬟也說不清她去了哪里,也許是去看望肅王妃了吧。 袁靜珍說不清自己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加提心吊膽,她又往外院走,這條路她已經很是熟悉了,很快就到了沈書遠的書房外面。 她停下腳步,到底要不要放這書信?還是說應該等沈書遠回來把事情和盤托出? 就像她計劃的那樣,沈書遠果然已經去了翰林院,而院子里的仆從也果然沒有攔她。 袁靜珍進了書房。 四月的陽光透過菱花窗,溫暖和煦,一如此間的主人。書房里很安靜,書架沉默地矗立著,袁靜珍站在房間正中,左右環(huán)視,她似乎能想象得到沈書遠在這里看書寫字的情形。她的手指撫上黃梨木大書案,他定然有無數(shù)個日夜在這里奮筆疾書過,目光掠過書架上整整齊齊的書冊,這些都曾被他的手指翻閱過。 她的目光落在書架最上面,那里有個錦盒,她上次想看來著,擔心沈書遠會隨時進來,所以放棄了。這次,他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 袁靜珍趴到窗前,院子里沒有人走動,她又看看書房的門,關得好好的。 她搬了一把椅子,黃梨木的靠背椅有些重,她很小心地不讓椅子腿拖到地上發(fā)出聲音來,搬到書架前面,她踩了上去,終于拿到了那個錦盒。 她凝神聽了聽動靜,握著錦盒從椅子上下來,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這個盒子。書架上整整齊齊都是書,唯有這么一個錦盒是個奇怪的存在,她早就想看一看了,而且她有種強烈的預感,這里面的東西對沈書遠十分重要。 錦盒里只有兩樣東西:一枚平安符,一個荷包。 平安符是善覺寺的,一個月前她剛剛見過一次這種符,肯定不會弄錯,善覺寺的平安符分好幾種,這個樣子的是由寺里的大師親手所制,需要捐一大筆香火錢才能得。上個月十五因為沈諾嵐孕吐得厲害,苾棠去善覺寺為母親祈福,她和沈書嫣陪著去的,當時苾棠就是為沈諾嵐求了一枚這樣的平安符。 那這枚平安符是不是苾棠送給沈書遠的?看這符的顏色,應該不是最近才得的,都過去很久了,沈書遠竟然還保留著,是不是因為他十分珍視這平安符?或者說,因為送他平安符的是特別在意的人,才這樣小心地保管起來? 袁靜珍的心里沉甸甸的,說不出的壓抑,她把平安符放下,又拿起了那枚荷包。 荷包是深藍色的,一看就是給男子所用。那荷包上繡著白色圓圓的東西,像是月亮又像是白瓷碟,橫七豎八地又繡了幾根粗細不一的枝條。 袁靜珍翻來覆去也沒看出來這上面繡的是什么,這么丑的荷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繡工慘不忍睹,針腳也粗大得讓人皺眉,顯然繡這荷包的人不善針線。 是誰送了這荷包給他?肯定是一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女子。一般人家的女兒哪能做出這樣的針線來?就算做了也沒臉送人,就算送了也不能讓沈書遠如此珍視。只有一個受盡寵愛的女子,才會覺得不管難看不難看,只要是她親手做的,那就是有很重要的意義。 答案呼之欲出。除了苾棠,還能有誰?她喜歡去善覺寺求平安符,她那樣的嬌嬌女,想必也從未動過針線。 可是,苾棠都有肅王那樣的天皇貴胄了,為什么還要勾引自己的沈書遠?苾棠都已經嫁人了,沈書遠為什么還要保留著她送的東西? 他們到底是有多愛對方?! 袁靜珍捏緊了荷包,她恨不得拿把剪刀把這丑陋的荷包剪成碎片,或者一把火將這平安符燒成灰燼。 可是不行,那樣的話沈書遠會知道的。 袁靜珍死死地盯著錦盒里的兩樣東西,良久,她默默地扣上錦盒,爬上椅子,把錦盒放回了原處。 她把椅子搬回原位,從懷里取出父親交給她的那兩封信,蹲下身子,從書架最下面一層挑了一本厚厚的書,將信夾在了里面,又把書放回書架。 她直起身,冷漠地看了一眼那本書,一般人都喜歡把??吹臅旁谟|手可及的地方,這種放在最下面的肯定是不常用的,估計沈書遠很久都不會發(fā)現(xiàn)這信件的,直到被父親揭發(fā)出來。 這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覺了吧?她完成了父親的任務,弟弟也可以從莊子上回來了。 袁靜珍沒再停留,離開了書房,徑直出了沈府。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書房后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沈書遠就來到了書房,他招招手,屋頂寬大的橫梁上露出一個人來,一身黑衣,輕飄飄地落在地面。 “她做了什么?”沈書遠的目光在屋里掃過,一眼就看出了那個錦盒被人動過了。 那人恭敬地答道:“打開錦盒看了半天,把兩封信夾在了那本書里?!彼噶酥笗茏钕旅?。 沈書遠揮揮手,黑衣人退出了書房。他先是把錦盒拿下來,放到書案上打開,平安符還是原樣,荷包卻有些皺了,深藍色的表面帶了一道褶皺,顯然是被人大力捏出來的。 沈書遠修長的手指撫上那道褶皺,細細地撫摸著,直到那褶皺變得平整。這荷包是蕭玉靈給他繡的“蟾宮折桂”,平安符則是蕭玉靈為了他會試時不要生病,特意從善覺寺求來的,這兩樣東西他一直都精心地保管著。把錦盒放回原處,他蹲下身子,把書里夾著的兩封信取了出來,封口拆開,一字不漏地讀了一遍。 “呵?!鼻咫h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竟然是西榮二皇子的親筆信,這是要估計重施,想把我們沈家也來個滿門抄斬?”他原本還想著救袁靜珍一命,沒想到她卻想害沈家連根拔起。這樣的女子,就算是他的未婚妻子,他也要想辦法退婚,既然如此,更不會再出手將她拉出即將覆滅的袁家。 將兩封信妥當?shù)厥赵谏砩希驎h換了衣服,徑直騎馬出了府。今日meimei和郭星銳要劫持桂香,他本來是要去幫忙審問的,正要出門時卻得知袁靜珍來了。想到上次袁靜珍獨自在他書房里那探尋的眼神,他故意躲起來沒有見她,卻安排了身邊的侍衛(wèi)藏身在橫梁上盯著她,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這樣驚天動地的兩封信。 他一身青衣,帶著斗笠遮住了面容,前后各有一隊侍衛(wèi),出了京都直奔郊外的小莊子,那是他和meimei約好的地方。 沈書遠到的時候,沈書嫣和郭星銳還沒來,過了一個時辰,兩人才帶著被打暈的桂香回來,他們是偷偷把桂香劫持的,至于她身邊的丫鬟和車夫則放任沒管。 這是沈書遠和郭星銳第一次見面,兩人不由得都仔細打量著對方,沈書嫣落落大方,“哥哥,這是郭星銳。星銳,這是我哥哥,沈書遠?!?/br> 沈書遠聽meimei稱呼對方“星銳”,顯然兩人并不生疏,他略略躬身一揖,“郭小將?!辈怀鲆馔獾脑?,這個郭小將軍將來可能就是一家人了。 郭星銳抱拳施禮,“沈大人。” 沈書嫣見他二人如此客氣,也懶得理會,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那桂香。她還有些擔憂,“希望桂香真的知道些什么,或者曾經參與過當年的事?!彼爸虿蒹@蛇的風險把桂香劫持,要是弄錯人可就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