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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丞相家的小嬌娘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言罷,腳下方向一轉(zhuǎn),竟闊步朝著門口走去,不過一瞬就不見了蹤影。

    萬俟燮還沒從他那一句莫名的囑托中回過神,等到溫羨的身影不見了,他才「噫」了一聲。

    站在溫羨方才站的位置上,萬俟燮瞇著桃花眼看了半晌也只看到來來往往的人潮,不由暗自嘀咕道:「真是越來越奇怪了這個人?!?/br>
    幽深僻靜的小巷里,顏姝背靠著冰涼的墻面,看著面前繃緊一張俊臉的溫羨,不由咬緊了下唇。

    明明就是害怕極了,還偏偏要故作倔強。

    溫羨輕嗤了一聲,「怕就不要強撐著。」

    方才從飲月閣里出來,因為胖團子突然鬧起了肚子,蘇云淮就提著胖團子急匆匆地走開了。顏姝留在原地,因被小巷口賣紙鳶吸引住才向這邊走來,哪里料到會被人突然擒住手腕捂住嘴巴拖進了巷子?

    顏姝看著溫羨,眼底滿是復(fù)雜之色。

    她發(fā)現(xiàn)他真是一個教人看不透的人??v使她相信他不是惡人,但也無法說他是個良善之輩,此刻他的行徑更是讓她心里頭生出了幾分不悅來。

    「我沒害怕。」

    清凌凌的聲音不似以往那般嬌嬌柔柔,反而帶著幾分冷意,這讓溫羨不由皺了皺眉。

    顏姝兩只手垂在身側(cè),緊緊地抓住裙子攥緊,見溫羨不說話,只是目光幽深的盯著自己看,心里沒來由一陣緊張,驀然想起了那一日顏老爺子交給自己的那一塊玉佩。

    「你是來要玉佩的?」

    溫羨愣了一下,「玉佩?」

    素白的小手心里托著一塊玉質(zhì)溫潤的玉佩,輕輕地顫著送到溫羨的跟前。

    可他卻不接。

    「你以為,我是為了這塊玉佩來的?」

    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顏姝對上那一雙深不見底的幽潭,磕巴了一下,「不,不然呢?」

    祖父說,關(guān)鍵的時候她可以拿手里的這塊玉佩來保命,那么這塊玉佩對于它的主人溫羨來說應(yīng)該是極其重要的。

    然而此時此刻她將玉佩主動還給他了,他卻說不是來討要玉佩的。

    顏姝實在猜不出眼前人的心思來了。

    溫羨勾唇笑了一聲,不答,反而伸出手托住顏姝平展開的小手,修長的五指輕輕一推,顏姝的小手合攏成拳。

    顏姝被那溫?zé)岬挠|感灼得心頭一跳,正當她生出幾分羞惱之意時,便聽到溫羨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玉佩由你保管,日后憑著它,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一件事。」溫羨似是低笑了一聲,轉(zhuǎn)而繼續(xù)道,「便當作是你沒有對外人透露那日之事的回報?!?/br>
    顏姝聞言輕輕蹙了蹙眉,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下意識地拒絕,「不用了…」

    「呵,怕了?」

    「我…」

    「那日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我是個好人,怎么,這會兒害怕起來了,嗯?」盯著顏姝有些微紅的小臉,溫羨淡淡地問了一句,意味不明。

    不遠處似乎傳來了蘇云淮和胖團子找人的聲音,顏姝咬了咬唇,這會兒不想與溫羨再繼續(xù)糾纏下去,便道:「玉佩我收下了,現(xiàn)在可以離開了嗎?」

    溫羨淡淡地勾唇,微俯下身子,伸手將她微亂的發(fā)絲別好,順帶扶了扶她微斜的發(fā)釵,聲音寡淡而帶著幾分不容分說:「日后,離那蘇云淮遠點兒…」

    第14章 平州烽火

    「顏表妹,你剛剛走去哪兒了,可嚇壞我和官寶兒了?!固K云淮一邊說著,一邊手扶心口作出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來。

    顏姝的手心里還攥著那枚玉佩,聽到蘇云淮的話,她抬起頭,扯了扯唇角,輕聲道:「方才瞧見那邊巷子口有賣紙鳶的,一時好奇就走遠了…」

    蘇云淮了然地點了點頭,并沒有再多問什么,直接領(lǐng)著顏姝和胖團子回了平陽侯府。

    回到平陽侯府時已經(jīng)是薄暮時分,蘇老夫人早已從小佛堂里出來,得知外孫女兒今日曾登門后就一直眼巴巴地向外張望著。

    「梅娘啊,這人怎么還沒回來啊,難道說又回顏家去了?」梅娘本是蘇老夫人未出嫁時身邊的貼身婢女,本姓何,梅娘是她本名。后來隨著蘇老夫人陪嫁來到平陽侯府嫁給了侯府里的管事,因此便一直在蘇老夫人身邊伺候。

    何嬤嬤抿嘴笑了一下,連忙安撫道:「表小姐可是一個孝順的好姑娘,這會子還沒回來,指不定是那混世的小魔王又折騰了什么幺蛾子呢?!顾嫣K老夫人捏了捏肩膀,「三少爺又一貫是個耳根子軟的,哪里經(jīng)得起小五爺使喚啊?!?/br>
    正當何嬤嬤話音落下,屋子外面就傳來了蘇官寶歡快的聲音。

    見蘇老夫人眉開眼笑了,何嬤嬤還不忘打趣一句,「這可不就是說曹cao曹cao就到了么!」

    門簾掀開,一只身穿錦衣的胖團子先圓溜溜地滾了進來,直接一頭扎進了蘇老夫人的懷里。

    蘇老夫人被撞得哎呦了一聲,「官寶兒吶你是要撞壞祖母這一把老骨頭啊?!?/br>
    「嘻嘻,官寶兒是見著了老祖宗心里美滋滋才失了輕重呀。」他一張討喜的小包子臉掛著討好的笑,逗得蘇老夫人合不攏嘴。

    蘇老夫人瞥見立在自家孫兒身后裊裊婷婷的小姑娘,微微瞇了瞇眼,細細打量了一回,才緩緩開口道:「這就是阿姝了?」

    蘇老夫人那一瞬的失神令顏姝有些納悶,卻還是乖巧地上前請安。

    蘇老夫人瞧出她的拘謹和不自在,沖她和藹一笑,才開口道:「你不知道,你娘打小就是個活潑好動的,才一見著你,這通身的氣派可不像你娘那個皮猴子?!範恐佹氖謱⑷死辽磉呑?,「這才是女兒家該有的模樣啊?!?/br>
    當初老侯爺還在世時,對唯一的女兒蘇氏可以說是千嬌百寵,因此養(yǎng)成了她不愛女工愛刀槍的性子,后來更是執(zhí)意嫁給了顏桁,隨他鎮(zhèn)守平州十數(shù)載。

    蘇老夫人一輩子都在遺憾自己沒有教養(yǎng)出一個真正的名門閨秀,這會兒看到了一個渾身透著書香氣的外孫女,她忍不住在心底納罕。

    這倆個只懂得舞槍弄棒的家伙是如何把女兒教養(yǎng)得如此好的?

    蘇老夫人是越看顏姝越覺得歡喜,她膝下雖有兩個嫡親的孫女,可都不是讓人省心的,這會兒見著了這么個乖巧的外孫女,蘇老夫人便有些不想放人走了。

    「這一回既然來了,就先住下來,這侯府里的東西也都是齊全的?!?/br>
    顏姝低頭看著裙擺上的繡花:「外祖母的好意,阿姝本不該推辭,只是再過幾日就是家祖父的壽辰…故而…」

    蘇老夫人聞言恍然,「倒是我老糊涂了,光顧著歡喜,竟也忘了這等大事。」她看著顏姝,道,「那就等顏老太爺?shù)膲鄢竭^了之后再說此事,到時候可不許你再來推辭我這個老人家了?!?/br>
    顏姝側(cè)過頭嫣然一笑,「到時候就算外祖母關(guān)著門不讓我來也不行呢?!?/br>
    蘇老夫人被逗得眉開眼笑,「原來也是個小機靈鬼呢。」

    說著便又看向還杵在一旁的蘇云淮,「你怎么還在這兒呢?」

    「祖母這是不待見孫兒了么?」蘇云淮撇撇嘴,故意作出一副委屈模樣來。

    蘇老夫人見他耍寶,不由笑罵道,「你娘可還等著你去給她請安呢。」

    蘇云淮一聽這話,臉色變了幾變,連忙辭了蘇老夫人就匆匆地離開了。

    蘇老夫人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又看了一眼正逗著胖團子玩的顏姝,不由搖了搖頭,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膝下幾個孫子,除去早已娶妻生子的蘇云洋和蘇云濮外,蘇云淮的年歲是最合適的,只可惜…

    顏姝在平陽侯府留宿了一宿后,第二日一早就被顏老夫人親自派來的人接了回去。

    前些日子,顏老爺子耐不住兒子、孫子輪番上陣勸說,又兼著顏姝又是千里迢迢特意趕回來給自己拜壽的,因此便松了口允許府里開始cao持他六十大壽。

    壽辰是陶氏主持張羅的,胡氏和孟氏各自領(lǐng)了任務(wù)幫忙搭手,一天天下來倒也有些吃不消。

    這一日傍晚,顏柏才從衙門回來,一進門就看見胡氏氣嘟嘟地坐在桌子邊,不由賠笑道:「這是誰惹了夫人不快了?說出來,為夫替你去教訓(xùn)教訓(xùn)!」

    胡氏冷笑了一聲,「還不是你的好三弟和三弟妹。」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三弟他們遠在平州怎么招惹到夫人了?」顏柏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胡氏索性將這些日子因為cao辦壽宴而存的一肚子怨氣都撒了出來,「老爺子的壽辰我們二房出力這是沒話說的,可三房呢,這十幾年來除了每年那幾萬兩銀子還為這個家做過什么?老爺子壽辰這么大的事,他們倆倒也心大,就派個病歪歪的千金大小姐回來,什么忙都幫不上!」

    顏柏聞言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大嫂不是也沒說什么?」

    胡氏輕嗤了一聲,「大嫂是這府里的當家主母,可不得擺出氣度來?」

    顏柏攬住胡氏的肩膀,笑著與她道:「你的氣度從來不輸大嫂,如今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br>
    頓了頓,顏柏又與胡氏道,「此次三弟和弟妹會把阿姝送回信陵

    ,我沒猜錯,這平州怕是要不太平了。他們也都不容易,你啊,也多照拂照拂阿姝?!?/br>
    「我知道了…」

    在顏老爺子大壽前三天,有八百里加急的戰(zhàn)報傳回了京城。

    蠻子舉兵南下進攻平州城,來勢洶洶,平州戰(zhàn)事吃緊…

    第15章 太子領(lǐng)差

    戰(zhàn)事吃緊的折子遞進宮里,云惠帝看罷面沉如水。

    「蠻夷著實欺人太甚!」

    龍威動怒,滿朝皆顫。

    「陛下息怒。」兵部尚書盧遠道從朝班中走出來,拱手對云惠帝道,「眼下當務(wù)之急是立即派兵增援平州,以及軍餉糧草輜重也是刻不容緩吶!」

    此言出,朝中一片附和之聲。當然也有人想趁著此番時候出來攪一攪渾水。

    「鎮(zhèn)南將軍顏桁駐守平州十余載,多次上折子提及邊關(guān)風(fēng)調(diào)雨順,糧食充沛,如今戰(zhàn)事才起就道糧草吃緊,這怕是說不通吧?」那人說著頓了一頓,才又繼續(xù)道,「更何況蠻夷不過邊關(guān)小國,何足為懼?莫要再長蠻夷小國的威風(fēng),滅了自家的志氣!」

    盧遠道一聽這話立即胡子就吹了起來,瞪大了眼楮,道:「宋大人這話就不對了,兵馬未行而糧草先行本就是常識,再者而言,蠻夷此次來勢洶洶定是有備而來,寧可高估莫要輕敵,才是正道。」他手捻胡須,斜了宋戈一眼,「宋大人到底是年輕了?!?/br>
    「你——」宋戈氣得臉都紅了,可當著云惠帝的面到底不敢過分造次,甩了甩袖子就站了回去。

    云惠帝搖搖頭,半晌才開口道:「此事就依著盧愛卿的意思去辦,至于這押送糧草去平州的人選就由溫…」目光在朝班里逡巡了一回,沒有看到那道鴉青色的頎長身影,云惠帝后知后覺地記起溫羨已經(jīng)被禁足尚書府的時,當即便改了口,看向定國公溫恢道,「這人選就由定國公來定吧?!?/br>
    溫恢哪里沒聽出來云惠帝本來的意思,這會兒卻只能當作啥也沒聽明白,只對云惠帝道:「依老臣看,糧草軍餉為重不錯,但士氣也是極其重要的?!?/br>
    「定國公還有何主張?」

    溫恢拱手道:「這押送糧草去邊關(guān)的差事,臣以為該由太子殿下親自走一趟?!?/br>
    一言出,眾臣又都被驚到了。

    太子可是國之儲君,黎國未來的國君,此番平州戰(zhàn)事混亂,這定國公就不怕太子去了有個閃失?須得知這太子可是定國公唯一的胞妹淑妃的獨子啊…

    站在大殿上的太子顯然也沒料到會突然被自家舅舅點名,心下一慌,當即就扭過頭看向定國公。

    親舅舅您這可不是要坑害外甥么?

    太子正當欲哭無淚時,就聽見云惠帝問道:「太子怎么看?」

    平州打著仗,這對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太子來說實在有些嚇人,可是他身后有定國公,面前又有云惠帝,再加上滿朝文武都還盯著在,他少不得硬著頭皮接下了這份差使。

    「下朝后,太子就奔著淑妃宮里去了,看來定國公舉薦之前并沒有同太子商量過?!钩P艑⒚芴絺骰貋淼南⒁晃逡皇嘏c專心作畫的自家大人說了,見他筆鋒不停,一時也摸不清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