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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戰(zhàn)死的他飄回來了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而畫面中的她神色莫名。

    他瞳孔驟縮,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緊接著,許多古怪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見他皺眉不答,吳正業(yè)撇了撇嘴,心說,你也把人想的太壞了,我要是想害你,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何必等到現(xiàn)在?他咳嗽一聲,繼續(xù)問:“方才我進來時,聽你喊卿卿,卿卿是誰?”

    紀云開神情微微一變,卿卿么?那是一個對他很重要很重要的姑娘。

    他做了什么夢?竟在夢中喊她的名字么?

    而如今這個對他很重要的姑娘,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醒來了。

    周月明這兩天正寫金剛經(jīng)。

    徐夫人的忽然離世讓她更加覺得人生無常,且先前因為紀云開死后魂魄出現(xiàn)在她身邊,她對一向不相信的鬼神也有了幾分敬畏之心。

    畢竟是認識的人去世了,她心中不安,寫幾卷經(jīng)書,一是為徐夫人祈福,二也是求個心安。

    徐夫人下葬后不久的一日,兄長周紹元忽然來找她。

    屏退下人后,他神色凝重:“卿卿,文竹想見你。”

    “啊?”周月明訝然,“什么時候?他是有什么事么?”

    周紹元咬了咬牙,含糊道:“是有些,讓他當面跟你說吧。”

    周月明初時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卻又不能確定。

    次日午后,周月明剛午睡醒來,兄長周紹元要帶她一起出門。

    周月明隱約能猜到是去見徐文竹。想到他尚在熱孝中,她就穿了件素凈衣衫,發(fā)間也不飾金器,簡單打扮后隨兄長一道出去。

    馬車在一處頗小的宅子前停下。

    周紹元介紹:“這是我年前新買的,剛收拾好,正好你今天也來看看?!?/br>
    周月明并不意外,她去年也聽兄長提過,在外面另買了一處小宅子。當時兄長還說笑,狡兔三窟,這還不夠呢。

    二月杏花開的正好。

    杏樹下有個白衣人負手而立,背對著他們。

    雖然身形不一樣,可周月明還是不由地心里一咯噔。

    大約是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那人緩緩轉(zhuǎn)過身。

    是明顯消減了許多的徐文竹。

    周月明深吸一口氣,福身行禮:“徐表哥?!?/br>
    徐文竹拱手還禮:“表妹?!睆?fù)又對周紹元行禮:“紹元兄。”

    周月明默然,她自然能聽出這次和之前稱呼的差別。他如今喚她“表妹”而不是“卿卿”,這其中意味著什么,她能猜個七八分。

    周紹元輕咳一聲:“我去看看茶水好了沒有?!?/br>
    待他離去后,徐文竹才指了指石桌旁的竹椅:“表妹坐吧?!?/br>
    周月明依言落座:“人的生死均有定數(shù),還請表哥節(jié)哀?!?/br>
    “我知道?!毙煳闹裰怀读顺蹲旖牵又闶浅聊?。

    周月明輕咳一聲:“不知表哥找我,所為何事?”

    徐文竹回過神來,他想起來意,心口微微一窒,但還是說道:“上元節(jié)的時候,我在燈市上,僥幸贏了一盞花燈,當時贈予表妹賞玩……”

    周月明眨了眨眼睛,怎么又提到花燈了?總不會是讓她還給他吧?

    卻聽徐文竹續(xù)道:“將來等表妹出閣,用它來充作我給表妹的添箱,會不會顯得我太小氣一些?”

    周月明一怔,神色微微一變,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先前他們雖然私下接觸過,但并未捅破,而今天徐家表哥的意思似是在劃清界限,表明他們之間絕無可能。

    她不確定他為什么會忽然改變主意,自己尋思著或許是因為他母親的離去。他主動解除約定,讓他們的關(guān)系重新回到表兄妹,這讓她意外之余,頗覺動容。

    她想,徐家表哥是個好人。他大概是不想耽擱她吧?她想著著等三年也無妨,反正她并不急著嫁人。

    而他并不想耽擱她。

    徐文竹低頭研究石桌花紋的紋路,并不與她目光相對。他心里不舍,可他必須得將這番話說出來。

    無疑,他對她是有好感的,上元節(jié)同游讓他至今回想起來心都怦怦直跳。他想可能是那夜月色太美,可能是因為上元節(jié)本身就有旖旎之意。

    他也想將來稟明父母,娶她為妻。以后或是把臂同游,或是紅袖添香,都是人生一大樂事。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母親就去世了,他身為人子,需要守孝三年。若是他們之前已經(jīng)過了明路,那也就罷了??芍笆裁炊紱]說明,他又怎能要求一個姑娘為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等他三年?

    他拿什么理由來要求她?

    三年后她就十九歲了,已經(jīng)過了議親的最佳時期,若是再有丁點變故,比如八字不合,父母不允許等等,那豈不是他耽擱了她?

    與其讓她為難,還不如他自己提出來。

    徐文竹笑了笑:“表妹如果覺得小氣,那將來我再備一些貴重的。反正在我心里,你和我親meimei也沒什么分別?!?/br>
    他話說到這份上,周月明略一思忖,也就順著來了。她笑一笑:“不會啊,表哥的畫千金難求,用它做添箱,很貴重了。只是我如今還沒定親,表哥莫要打趣我?!?/br>
    她這般回答,雖然是徐文竹自己想聽到的,但他仍覺失落。他“嗯”了一聲,勉強一笑:“我,我去看看紹元兄?!?/br>
    徐文竹快走幾步,徑直去找周紹元。

    周紹元抬眸看著他:“說完了?”

    徐文竹沉默了一瞬:“紹元兄,其實我……”他“我”了幾次,輕聲道:“我并不是不中意她,我是不想耽擱她。如果三年后,我出了孝,她……”

    第32章 報恩

    周紹元默然,知道他的心事,一時也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話,只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徐文竹雙目微闔,心中有幾分茫然。有那么一瞬間,他有點反悔了,他想告訴她,讓她等他三年。他想,如果他提出來,她應(yīng)該不會拒絕吧?但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對自己說,做人不能太自私了,退一步,還能做親戚。

    回到安遠侯府后,周紹元同meimei說起了此事:“你大概也能猜到緣由。徐家舅母過世,文竹要守孝三年。三年,變數(shù)太大了,誰知道三年后會怎樣?文竹今日與你說清楚,也是他有君子之風,不想咱們?yōu)殡y……”他停頓了一下,輕聲道:“不過,若是你執(zhí)意要等……”

    周月明輕笑,隨即垂眸:“哥哥說的什么話?徐表哥說將來等我出嫁給我添箱,我自己巴巴地說要去等他,又算什么呢?一廂情愿,自作多情?我知道他是好心,只是……”她抬眸:“哥,算了吧?!?/br>
    徐家表哥都說了拿她當meimei,根本不提那個沒點出來的約定,她難道真能上前表示愿意等待?

    周紹元“嗯”了一聲,心知確實是這個道理,不過到底還是有些遺憾。他安慰meimei:“沒事,哥再給你找更好的……”

    斜了兄長一眼,周月明輕聲道:“算了,哥,你還是先cao心自己的事吧,你都十九了?!?/br>
    周紹元屈起食指在meimei額頭上輕敲了一下,故意板起了臉:“多事?!?/br>
    不過看meimei神色,確實不像是失落的樣子,他略略松一口氣,還好,比他想象中要好一些。

    馬車緩緩行駛,一路駛向安遠侯府。

    此次見了徐家表哥,將事情說開,周月明也就拋卻此事。她將沒有抄寫完的經(jīng)書抄完,每日又恢復(fù)了從前的光景。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二月末。

    雁鳴山附近比京城要寒冷不少。

    桑桑抽了抽鼻子,蹲在門外翻檢藥材,她知道木屋內(nèi),吳正業(yè)正給那個男人針灸。

    以她過去十多年的人生經(jīng)驗來說,這個姓紀的男人確實很好看?!辽俦葏钦龢I(yè)好看很多。但是她對他現(xiàn)在急于回家的行為并不贊成。

    “……你受傷那么重,又躺了半年,骨頭都快軟了,應(yīng)該好好活動、鍛煉,至少也得三四個月吧?光靠吳正業(yè)給你針灸是沒用的……”

    紀云開雙目微闔,任由吳正業(yè)施針。

    他醒來已有數(shù)日,身上也漸漸有了些力氣,每日除了自己鍛煉,也要接受吳正業(yè)的針灸以及藥浴等,已勉強能活動。

    吳正業(yè)和桑桑這兩個人,紀云開看不懂。從這幾天的相處中,他知道他們既非師徒,又非主仆,偏偏也不是父女,不是夫妻。桑??粗葏钦龢I(yè)小不少,但時常直呼其名。而吳正業(yè)也不惱。

    有時兩人吵吵嚷嚷,可是分明又十分親密。

    紀云開留神觀察,見他們雖然古怪,但對他并無惡意。是他們救了他的性命,他們是他的恩人。

    他剛醒過來以后,就向他們打聽了戰(zhàn)事,得知戰(zhàn)事早已結(jié)束,沈小將軍等人已經(jīng)回京。

    他初時好奇,詢問吳正業(yè):“既然猜出我是周人,為什么不把我送到周軍大營?”

    居然把一個昏迷不醒隨時有可能喪命的人帶回家?

    吳正業(yè)聽后,略帶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萬一你不是呢?我豈不是要被亂棍打出來?再說,就算你真是周人,你當時半死不活的,我給送回去,萬一他們說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我怎么辦……”

    不等紀云開說話,吳正業(yè)已然自顧自續(xù)道:“還有,你當時都那樣了,不動還好,萬一動一下,死了,怎么辦?我不是白撿你回來了?”

    當然,他不會說他那會兒根本就沒想起這一茬。

    紀云開垂眸,提出想請他們幫忙送信到周軍大營。

    他下落不明半年,不可能沒人找他。他須得盡快給他們報訊,讓他們知道他還活著。

    然而吳正業(yè)卻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誰去送?我?還是桑桑?你知道這里離周軍大營有多遠么?這兒連匹馬都沒有。我們送這一封信過去,人家信了還好,如果不信呢?”

    紀云開皺眉,也知道自己的請求確實讓他們?yōu)殡y了,低聲道:“抱歉?!?/br>
    吳正業(yè)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紀,你聽我說,你失蹤不見了這么久,說句不好聽的,只怕旁人都當你死了。那么你早回去一天,晚回去一天,差別也不大?!彼肓讼?,又繼續(xù)道:“唔,或許還有差別,萬一有你的仇家,得知你還活著,偏生動彈不得,就偽裝成你的好友,到這里來,一舉殺了你……”

    紀云開忍不住微微勾一勾唇,也不反駁。

    這位吳大夫的醫(yī)術(shù)很不錯,湯藥、針灸、按摩、藥浴幾樣相互配合,他身體一天好過一天。

    幾場春雨過后,很快進入了三月。

    周月明近來十分忙碌。

    表姐薛蓁蓁與沈業(yè)的親事定下了,今年的這個生辰,是她出閣前的最后一個生辰,她甚是重視。

    周月明也翻了不少典籍,想親自做些有意義的東西贈給表姐作為生辰賀禮。

    周紹元見她一直低頭忙碌,笑道:“小姑娘就是麻煩,你寫一貼字,或是買些首飾送過去就是了。何至于如此?”

    周月明抬頭瞧他一眼:“那怎么成?”

    見meimei歡快地忙碌,周紹元含笑看著,心里原本的那些擔憂消散了大半??磥砼c徐文竹之事沒能成,對卿卿并沒有造成太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