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起初我也不相信，但閔先生說他來自國外一家頂級的基因?qū)嶒炇?，具體是哪一家實驗室他沒有說，他只說他們有辦法幫我完全治好斯年，讓斯年徹底恢復健康。我本來不相信他的話，但是他為我展示了他們的實驗成果?！?/br>
    時隔數(shù)月，想起當時的場景，徐萍依然面露震撼，“我眼睜睜的看著閔大師把他的手，變成了獸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無法相信，他們竟然會擁有如此可怕的技術(shù)?！?/br>
    閔大師露的這一手徹底震住了徐萍，徐萍對他深信不疑。談好一應(yīng)條件后，徐萍支付了他一千萬定金，而后還有一千萬的尾款，等張斯年做完手術(shù)恢復健康后再付。

    他們家家底頗厚，別說兩千萬換她兒子的命，就是再多兩千萬，她也不嫌貴。但這筆錢畢竟不是小數(shù)目，一千萬前腳剛從她賬戶上劃走，后腳她丈夫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

    她跟丈夫感情頗好，面對丈夫的質(zhì)問，她把事情和盤托出。

    “……老張跟我大吵了一架，他不同意我這么做，他說這樣做就是在用金錢謀奪其他人的性命，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兒子死。”

    所以，他倆一直僵持著，這段時間為這事兒，背著張斯年，他倆把輩子的架都吵完了，夫妻關(guān)系冷至冰點。但，最終在死亡將要奪走兒子性命的時候，丈夫終究還是妥協(xié)了?？?，他始終過不了心里的坎，張斯年出院后，他就去出差了，這兩天都沒在家里。

    徐萍是最早發(fā)現(xiàn)張斯年變了的人，她心里也十分擔心，她曾偷偷給閔先生打過電話，咨詢張斯年的情況。閔先生告訴她，一切都是正常的術(shù)后反應(yīng)，讓她不要擔心。

    事實上，不光是心臟移植手術(shù)，就是其他的器官移植手術(shù)，術(shù)后也有一些病人性情大變。所以，哪怕徐萍心里有些隱憂，也沒往旁的地方想，也就更想不到她兒子差點從芯子里換了個人。

    聽完徐萍的陳述，夏莫若有所思。

    這閔先生跟閔大師只怕是同一個人，既是玄門中人，又能妖化，這人九成的可能跟他先前殺死的老鬼和中年男人是同一個組織的人。這組織不僅在用妖怪做實驗，活人他們也沒放過的。

    這姓閔的，當真是好手段，如果不是他碰巧插手了這件事，只怕很快真正的張斯年就要悄無聲息變成另一個人了。從他在特調(diào)處接另一起案子推斷，只怕他們這借器官移植來換魂改命的技術(shù)還不夠成熟，否則，換了腎臟的安晴不會最終失控殺死她母親，最后又自殺。

    假若，他們這項技術(shù)真的達到了無比純熟的程度，那將有多少像張斯年這樣出身富貴的人，為了延命，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他們便能瞞天過海悄無聲息的更換一個健康的軀殼。若是還能更進一步，是不是就可以無限的接近……長生呢？

    妖，生命漫長，輕易便能活過千百年，遠古大妖，活過萬年也不是什么難事。

    可人類呢？雖說是天道寵兒，但七十便已古稀。

    那些人不斷的用妖做實驗，他們除了想得到妖的力量，是不是也想像妖一樣，長壽乃至長生呢？

    答案，估計只有那姓閔的知曉一二。

    夏莫冷聲問徐萍道：“尾款你付清了沒有？”

    徐萍面色慘白道：“還沒有，按照約定，尾款要等斯年康復出院以后再付。錢我已經(jīng)籌好了，但是我覺得斯年從做完手術(shù)以后就怪怪的，閔先生當初給我保證的是能夠讓斯年完全恢復健康，所以我本來是打算今天把閔先生約出來給斯年看看，如果沒有問題，我就把剩下的錢付給他?！?/br>
    其實，就內(nèi)心來講，徐萍也不想跟閔先生那樣過于神秘的人過多接觸。

    夏莫說：“你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按你原來的計劃約他出來?！?/br>
    事已至此，徐萍只能按照夏莫說的做了。

    徐萍拿出手機找到馮進的號碼撥了過去，但電話那頭響起的確實平板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對后再撥?！?/br>
    “怎么會這樣，明明前天我還給他打過電話！”到了此刻，徐萍最后一絲僥幸也化為烏有。只怕她跟賴三一樣，都被那姓閔的給騙了。想到剛才夏莫說的話，徐萍腦子里不斷閃爍著那些血粼粼的畫面，她心里慌到不行。

    前天電話都還能打通，今天怎么突然就打不通了呢？明明剩下的尾款馬上就能到手了，一千萬怎么著也不算個小數(shù)目吧？換做是他，他大概也不愿意放掉這到嘴的鴨子。姓閔的為什么突然就玩起了失蹤？

    難道，是因為他昨天接了特調(diào)處的案子？忽得，夏莫想起了昨晚徹夜未歸的王軍和大黑，他拿出手機，以最快的速度找出王軍的號碼撥了出去，卻聽手機里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夏莫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王軍和大黑該不會遇上什么事了吧？

    第六十二章 真相（中）

    卻說王軍跟大黑碰頭以后, 有夏莫的‘指點’在前，王軍早早準備好了各種口味的小魚干, 吃著噴香的小魚干，大黑耐著性子等王軍研究完卷宗，接著又跟他一塊去走訪調(diào)查。

    報警的死者叫安慧，原籍是外省的，經(jīng)過多年打拼, 早早在b市買了房, 過世前曾在一家外企上班，是年薪百萬的中高層管理人員，但是在數(shù)月前，她女兒病情突然加重, 她以照顧女兒為由, 辭職了。

    安慧很早就跟她丈夫離婚了，她丈夫是b市本地人，家境還算不錯, 只是本人沒什么上進心, 婚后兩人因為種種原因, 感情破裂, 跟安慧離婚后，當年就重新組建了家庭了, 后來又有了兒子, 之后他就再沒有搭理過安慧母女。

    安慧長得還不錯, 工作能力出眾, 曾有很多追求者。但為了女兒，她全都拒絕了，母女倆倒也過得平靜幸福。但是這份平靜在安晴十五歲的時候被打破了，安晴被查出患了尿毒癥，而后陸陸續(xù)續(xù)經(jīng)過了三年多的治療，安晴的病情始終不見好轉(zhuǎn)，腎功能嚴重衰竭。醫(yī)院通知他們，讓他們想辦法聯(lián)系腎源盡快進行腎臟移植手術(shù)。現(xiàn)在國內(nèi)腎臟移植手術(shù)的技術(shù)已經(jīng)非常成熟，只要有合適的腎源，手術(shù)的成功率非常高。

    但是安慧的血型跟她女兒安晴不同，無法進行移植。倒是安晴的父親跟安晴的配型匹配度非常高，剛開始安晴的父親都答應(yīng)的好好的，要捐一個腎給女兒，可后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反悔了。安慧聯(lián)系了他很多次，都聯(lián)系不上。

    后來，大概是七個月前，安慧就把安晴接出了醫(yī)院。

    安晴小小年紀十分懂事，因為她母親安慧的工作很忙，她去醫(yī)院做透析，很多時候都只有她家里的保姆阿姨陪她，因此，醫(yī)院里的醫(yī)護人員對她印象很深。

    調(diào)查詢問時，有個護士告訴王軍，說安晴最后一次住院出院的時候，曾悄悄告訴她，說她很快就可以好起來，等她好了，她以后再來找她玩?？墒窃谶@之后，安晴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她，也沒有再回過醫(yī)院做透析。她給安晴以及她mama都打過電話，但并沒有聯(lián)系上她們。

    醫(yī)院里沒有調(diào)查到特別有價值的線索，王軍有心要查安晴的內(nèi)幕，便問了有沒有人跟她們走得近。這一問，還真問了點東西出來。

    “有一次是我值夜班，我去查房的時候，走到安晴她們病房外面，我聽到安晴的mama跟她們同病房另一個病人的家屬在聊腎臟移植手術(shù)的話題，我當時在門外聽得不是很清楚。只聽到另一個病人說他們已經(jīng)找了一家私人醫(yī)院，三百萬能換一顆腎，匹配度特別高，腎臟絕對健康，手術(shù)費全包，術(shù)后還可以定期去免費體檢復查。如果錢夠的話，換兩顆都行。

    我開門進去以后，他們就沒有再聊了。出于好心，我當時還提醒了他們現(xiàn)在騙子多，不要病急亂投醫(yī)，去相信那些虛假信息，白白被人騙了錢?！?/br>
    畢竟就算真有人要賣腎臟，人也最多就賣一個，誰還能把兩個都賣了呢？

    但，尸檢顯示，安晴確實兩顆腎臟都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來自另一個人。

    借由這條線索，王軍又調(diào)查了他們同病房病人的信息，那位同樣需要腎臟移植手術(shù)的病人，幾乎跟安晴前后腳的辦理了腎臟移植手術(shù)。王軍通過他們留在醫(yī)院的號碼，聯(lián)系上了病人的家屬，但不幸的是，病人已經(jīng)在三個月前過世了。他的家人得知王軍是警察，言語間隱隱能聽出些緊張，他們不愿意多聊，很快就掛了電話。

    因為這個病患是外地來b市求醫(yī)的，他們家屬現(xiàn)在身在外地，一時半會兒，王軍也無法去找他們家屬走訪調(diào)查。

    借由這條線索，王軍發(fā)現(xiàn)，案情比他和夏莫想象的更為復雜，卷入其中的病患，只怕遠不止安晴和張斯年兩人。表面上看，這些案子直指非法人體器官交易，換做以前，他也會往這方面查，但，現(xiàn)在他卻覺得事情情沒有那么簡單。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了，他總覺得背后的人借由這些器官交易，另有圖謀。

    為了調(diào)查真相，王軍和大黑去了安慧家里，以及安晴遺體被打撈發(fā)現(xiàn)的地方，但很可惜，這兩個地方都有沒她們母女倆的魂魄。

    王軍問大黑，“會不會她們已經(jīng)去輪回了？”

    大黑說：“我覺得不太可能，安慧被安晴殺了，安晴又投河自盡，不管這中間到底有什么隱情，這對母女必然怨恨深重，不會輕易去輪回。而且，我在兩個地方都嗅到了厲鬼的氣味?！鄙頌橐恢缓谪?，大黑對鬼魂的敏感是天生的，只通過嗅覺，它就能嗅到鬼魂的味道。

    “除了這兩個地方，她們還會去哪兒？”

    安慧是外地人，她父母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兒子。不過安慧跟父母及弟弟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還不錯，安慧母女過世后，她前夫還一度想來要房子，但安慧竟然在生前立了遺囑，如果她過世了，就把房子留給她父母。

    安慧買房買得早，當時她父母也出了一部分錢，房子買在一個很老舊的小區(qū)，但附近正好有一所很好的小學，是正兒八經(jīng)的學區(qū)房。現(xiàn)如今b市的學區(qū)房價格都快炒到天上去了，這套只有七八十平房的老房子，價格早已逾過千萬。

    就因為這房子太值錢，安慧死后，她丈夫想方設(shè)法的想要把這套房子弄到手，很是在小區(qū)里大鬧了幾次，即便后來安慧的弟弟拿出了遺囑，他也不肯消停，非說這遺囑是偽造的。

    而這份遺囑也確實存在疑點。

    安慧留下遺囑的時間，跟她到派出所報案的時間，前后只差了兩三天天，也就是說，安慧在報了案以后沒多久就去辦理了遺囑公證手續(xù)，而當時她女兒還在，她卻越過她女兒將自己的財產(chǎn)全部留給了她父母。而后，就在這份遺囑生效的第二天，她就被她女兒給殺了。

    按照普通人的想法，自己的財產(chǎn)必然是要留給自己兒女的，安慧偏偏越過了她女兒，將自己的財產(chǎn)留給了父母。

    難道說安慧就完全不在乎她女兒嗎？

    如果安慧不在乎她女兒，她就不會單身撫養(yǎng)女兒，拒絕跟其他人組合家庭的機會，放棄了選擇更輕松更優(yōu)越的生活。如果她不在乎女兒，她就不會因為女兒病重，在上升期辭掉年薪百萬的工作。如果她不在乎女兒，她就不會碰觸法律底線，通過黑市給女兒尋找腎源。

    安慧必然是愛她女兒的，但是，她卻一分錢的財產(chǎn)都沒有給她。

    結(jié)合安慧到派出所報案的內(nèi)容，是不是足以證明，安慧當時已經(jīng)意識到安晴不再是她女兒了？

    假若，安晴跟張斯年一樣，體內(nèi)進了其他人的魂，那安慧和安晴死后會不會去找這個第三者呢？

    大黑蹲坐在王軍肩頭，瞇著圓圓的貓兒眼，賴洋洋道：“也許我們可以問問照顧安晴的那個保姆阿姨，也許她能告訴我們一點線索?！?/br>
    王軍已經(jīng)從小區(qū)熱情又八卦的大媽們嘴里，問到了安慧家保姆阿姨的聯(lián)系方式，這位姓李的阿姨在兩個多月前，就跟安慧主動提出辭職了。辭職后，李阿姨又在附近找了份工作，安慧母女倆的事情她都聽說了，她本來不愿意多談，還找借口在電話里糊弄王軍，但聽王軍說安慧死前曾到派出所報案，說安晴完全變了一個人，之后就被安晴殺了。李阿姨幾經(jīng)猶豫，最后終于還是同意跟王軍見一面。

    李阿姨還忙著給新雇主準備晚餐，見面以后，就直接說出了一個一直盤旋在她心里、都快給她整出心病的秘密來。

    “我是在小晴生病以后，去阿慧家里工作的。阿慧平時工作忙，小晴的事情幾乎是我一個人在管。那女孩兒特別乖，又懂事也知道心疼她mama，她雖然生了病，但是比我以前帶過的那些健康的孩子都省心。小晴那孩子也是命苦，小小年紀得了那種病……她那殺千刀的爹，訛了阿慧五十萬，一拿到錢就反口了，阿慧找了他好多次都找不到他人，阿慧母女一死他倒是跳出來了……

    那段時間，小晴的情況很糟糕，阿慧為了給她找合適的腎源，愁得跟什么一樣。后來，我聽她說，有個病友幫她聯(lián)系上合適的腎源了，如果運氣好，小晴說不定能夠完全恢復健康。

    阿慧當時神神秘秘的，因為這些事情本來就是違法的，她沒有多說，我也就沒多問。后頭，她放了我半個月假，說是要帶小晴去做手術(shù)。

    假期結(jié)束，我回到她們家，我就發(fā)現(xiàn)小晴有點不對勁。

    她看起來臉色是比以前好多了，也不用再每天吃很多藥，但是她吃東西的口味完全變了。她腎不好，以前做菜我都不敢多放鹽，平時做的也是煮菜和燉菜居多。可做完手術(shù)以后，她就總是嫌我做的菜沒味道，我勸她，她非但不聽，還摔碗，拿湯潑我。

    不光如此，她的脾氣變得特別暴躁，動不動就摔東西。

    我呢，畢竟在她們家做了有幾年了，我能體諒她小小年紀不容易。阿慧也跟我道了歉，我也就沒計較那么多?？墒前睬缯娴奶粚帕?，家里每天都是我在買菜做菜，有天我發(fā)現(xiàn)我買回來的rou少了，接著，每天我做菜的時候都覺得rou少了。我以為家里進了耗子，我就逮，結(jié)果你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發(fā)現(xiàn)安晴竟然在吃生rou，吃得滿嘴都是血，她當時扭頭看我那個眼神，真的太可怕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我當時跟阿慧說，安晴只怕是撞客了。阿慧說我迷信，她說這是正常的術(shù)后反應(yīng)，以后就好了，可我實在是覺得不對勁，就辭職不干了。”

    她辭職后才短短兩個月，安慧就被安晴殺死了，一面，她覺得后怕，一面，她又覺得虧心，如果她當時多勸勸安慧，讓安慧找個大師給安晴看看，說不定事情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王軍問：“李阿姨，安晴做完手術(shù)以后，就一直都呆在家里嗎？她有沒有去過別的什么地方？”

    “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家里，以前天氣好的時候，她還跟我一起去樓下曬曬太陽散散步，做了手術(shù)以后，她反而不怎么喜歡出門了，幾乎成天都呆在她房間里，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反倒是有幾次下雨天，她非要出門，我攔都攔不住，只好跟著她走。結(jié)果她坐車去了一個挺遠的小區(qū)，還非要去那地下室里找個叫羅非的人，但當時不是整改地下室嗎？租客們早就搬走了，地下室也被鎖了，她非在那兒撞門，后面我們被保安給趕走了。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叫羅非的人，后頭我把這事兒告訴了阿慧，然后我就辭職了?！?/br>
    “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嗎？”

    “記得?！?/br>
    王軍和大黑拿著李阿姨給的線索，找到了她說的那個小區(qū)。他們到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小區(qū)有些老舊，外來租客非常多，守門的保安問也沒問，就把他放進去了。很快，王軍和大黑就來到負二樓地下室的入口，入口處的鐵門緊鎖著。趁著沒人注意，王軍從兜里掏出一根細鐵絲，利索的攛掇幾下，鐵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一陣極陰的冷風從里面吹了出來，王軍感覺里面一股吸力襲來，整個人往里面栽倒進去。

    “我艸！”大黑此時才嗅到了厲鬼的味道已經(jīng)晚了，它緊隨其后沖了進去，在它身后，鐵門悄無聲息的關(guān)上，就像從未打開過一般。

    第六十三章 真相（中）

    王軍重重摔在地上, 還未來得及爬起來, 有個什么重重的東西壓在了他腰上，險些沒把他老腰給閃了。

    “大黑？”

    大黑從他背上跳下來，嗅了嗅地下室里潮濕腐臭的空氣，口吐人言，正太音十分慎重：“小心點, 這里頭全是厲鬼的味道, 點子有點硬。”

    王軍一聽到厲鬼兩個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忙從地上地上站起來, 掏出手機當光源，他轉(zhuǎn)身用手機照著緊閉的鐵門，問：“我們現(xiàn)在離開在這兒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個屁，快跑！”

    大黑話音未落，一道白影從地下室深處爬了出來，可怕的怨氣撲面而來，幾乎瞬間就讓地下室結(jié)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陰冷之氣從腳底直沖腦門兒。王軍不知是怕的，還是凍的, 手臂上起了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他拿著手機的手抖個不停, 腳下仿佛墜了鉛塊一般, 完全邁不出步來。

    白影的速度極快, 幾吸之間, 便出現(xiàn)在王軍的面前，她抬起頭，露出長發(fā)下的面孔。

    一個青澀的妙齡女孩兒，眉眼十分清秀。

    是安晴。

    王軍剛辨認出她的面容，她的臉陡然一變，變成一個頗有姿色的中年女人，畫著精致的妝容，讓人看不出真實的年齡。

    是安慧。

    旋即，安慧的臉又變成了一個年輕男人，男人平凡普通的臉上充滿了暴戾和怨恨。

    三張臉交替出現(xiàn)，每一張臉都張大著嘴，發(fā)出痛苦的哀嚎聲，三個聲音，交織著回蕩在漆黑空寂的地下室里，顯得格外森然恐怖。

    她趴在地上爬行的雙手，格外粗壯，手掌干枯，指尖長著寸長的指甲，雙手所到之處，指甲在地上劃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艸，是鬼物！快跑！”大黑縱身一躍，跳上地下室頂部的下水管道，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