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鼠稚嫩的叫聲換回了夏莫的神志，夏莫努努嘴道：“你別亂喊，我才不是你媽?！?/br>
    “吱吱?！眒ama。

    “老子說了不是你媽，叫我老大。”

    小老鼠有點委屈，但到底還是屈服了：“吱吱。”老大。喊完，它在心里悄悄加了一句，mama。

    幸好夏莫不知道，不然一準(zhǔn)氣死。

    帶著新收的小弟，夏莫重新回到座位上，他倒了一點娃哈哈到蓋子里，小老鼠嗅到香甜的味道，自己一扭一扭的爬到蓋子旁邊，伸出舌頭舔了起來，不多久，一蓋子娃哈哈就讓它吃光了。小老鼠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巴，蜷在蓋子旁邊睡著了。夏莫用手指戳戳它的腦袋，把它揣進衣兜里。小老鼠感覺到了溫暖和熟悉的氣息，調(diào)整了一下睡姿，頓時睡得更熟了。

    老鼠本身的生命力就十分頑強，這只小鼠妖的生命力更是旺盛得驚人，等火車緩緩抵達b市，小家伙身上已經(jīng)覆蓋上了一層雪白的絨毛，雖然比普通的老鼠崽子小了很多，但有絨毛覆蓋著整體看起來胖乎乎的，一雙漆黑的眼睛好奇的張望著，沒有尋常老鼠那種‘賊眉鼠眼’的慫態(tài)，反而平添了幾分可愛，很有些靈性。

    “你給我老實點，要是丟了就別怪我不要你了?！毕哪逯聊樀埃瑑窗桶偷木娴?。

    “吱吱，吱吱?！毙±鲜?，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它鼠寶了，這雖然是夏莫隨口給它取的名字，但鼠寶很喜歡。

    小家伙探頭探腦的看著外面漫天的雪花，絲毫沒把夏莫的警告放在心上。

    夏莫粗暴的把它摁回口袋里，沒走幾步，它又把腦袋探出來了。

    “再不聽話，我不要你了！”夏莫有點生氣了，他話音剛落，莫大娘拿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板著臉說：“不準(zhǔn)亂跑，再不聽話，小心我不要你了。”

    這一刻，母子倆心有靈犀的想：養(yǎng)個兒子（小崽子）真他娘的不省心。

    b市實在太冷了，要知道q縣那邊到了冬天下雪都罕見，莫大娘活了幾十歲從沒見過這么大的雪，夏莫本來就怕冷，就連q縣那邊的冬天都有點受不了，鬧著要冬眠，陡然到了b市，整個人凍得喲，都快走不動路了。費了半天勁兒，莫大娘終于在火車站附近找了間旅館住下來。在旅館里面吹了半天暖氣，夏莫才感覺自己終于‘活’過來了。

    b市不僅冷，還大得遠遠超出了夏莫的想象，沒去過太多的地方的夏莫一直以為，只要到了b市，他一定可以找到沈諾。可是等到了b市以后，他才發(fā)現(xiàn)，茫茫人海，他根本無從找起。

    而對于這個結(jié)果，莫大娘從一開始就心知肚明。不遠千里陪兒子來這一趟，就是為了了斷兒子的念想。當(dāng)然了，費了這么大勁兒到了b市，就算找不到人也可以玩一下。反正春節(jié)呆在老家也沒什么意思，就當(dāng)帶夏莫出來長長見識。

    打消了夏莫尋找沈諾的念頭，莫大娘在旅館老板的介紹下，報了一個旅游團，帶著夏莫把b市最出名的景點全部逛了一遍。夏莫全程垮著一張小臉，不高興幾乎寫在臉上，最后，莫大娘實在不忍心，只好哄他道：“b市是太大了點，一時半會兒想找到沈諾他人肯定不容易，說不定哪天沈諾就主動聯(lián)系你了呢？就算他沒主動聯(lián)系你，將來你也可以考這邊的大學(xué)，到這邊來慢慢找，我相信你總能找到他的?！?/br>
    鼠寶抱著一塊芝麻餅子啃得歡快，也不知它聽懂了多少，竟然吱吱吱的附和起來。

    也只能這么辦了。

    夏莫垮著張小胖臉，到底點了點頭。

    在q縣那樣偏僻的小縣城，想考上b市的大學(xué)可不容易，就算夏莫腦瓜子再聰明，也得花一些心思到學(xué)習(xí)上了。盡管如此，跟其他標(biāo)準(zhǔn)的好學(xué)生比起來，夏莫依然顯得十分懶散，時常在課堂上睡覺，家庭作業(yè)也不怎么做，動不動就用這樣那樣的理由請假，少不得有看不慣的老師，總讓他請家長。到后來莫大娘自己都嫌煩了，通過關(guān)系給夏莫開了一張病情證明，從那以后，那些老師們就都不怎么再管他了。

    夏莫懶散慣了，不光愛在課堂上睡覺，就連考試都經(jīng)常睡過去，成績常年處于班上的中下游，偶爾他不那么困的時候，也會小小爆發(fā)一下，考個十分驚人的好成績。

    所以，等到了高考的時候，夏莫一下子考了個q縣史無前例的高分，老師們都覺得在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分?jǐn)?shù)下來后，就在老師們商量著讓夏莫上q大還是b大時，他毫不猶豫的做出了讓老師們痛心疾首的選擇。

    他填報了一所b市著名的電影學(xué)院，d大，文學(xué)系。

    第三十三章 特調(diào)處

    老師們惋惜歸惋惜, 但亂七八糟的腦補一圈，他們似乎也能理解夏莫的選擇了——夏莫長年累月的請病假, 身體是真的不好，成績常年處于中下游偶爾爆發(fā)也是真的，q大b大再怎么好，夏莫去了恐怕也難以跟上進度，至于d大的文學(xué)系什么的, 夏莫去了應(yīng)該能跟上進度吧。

    老師們都相信夏莫的選擇是理智的,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覺得可惜，不少老師都覺著，但凡夏莫的身體能好一點, 報個表演系也比學(xué)什么文學(xué)系強, 就他那張臉，真去了表演系，壓根就沒別人什么事了。

    歸根到底, 老師們對夏莫的高考志愿是不滿的, 但是莫大娘卻很滿意。她再清楚不過夏莫的真實身體狀況了——瘦是比小時候瘦多了, 但是病是真的沒有, 你讓他去山上，他不光能分分鐘打死老虎, 他還能讓老虎跪著叫爸爸。當(dāng)然了如果懶能算一種病的話, 夏莫大概算先天性末期患者了。一天二十四小時, 他能不吃不喝睡上二十個小時, 全身上下，就連頭發(fā)絲都透著一股睡不醒的懶勁兒。

    莫大娘做夢都沒想到夏莫能考出這么好的成績，作為母親來講，她當(dāng)然希望夏莫報考b大q大這樣明顯更有前途的學(xué)校，但是當(dāng)夏莫說出：“d大的時間要自由一些，我想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沈諾?！?/br>
    莫大娘除了嘆息，還能說什么？

    自那年從b市回來，一晃已經(jīng)十一二年了，夏莫再沒有跟她提過沈諾這個名字，可是他一直不肯丟掉他房間里那一小束干花，她就知道他沒忘。

    她已是年近古稀，他們干神婆這一行的，泄露天機太多有傷天和，能平平順順活到這把年紀(jì)著實不易，夏莫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她沒辦法再像他小的時候那樣護著他了，無論她愿不愿意，她終歸得有放手那一天，與其留待將來，還不如現(xiàn)在就放手。畢竟她現(xiàn)在還活著，養(yǎng)著夏莫的這一二十年里，她也很攢了些名氣和錢財，夏莫真要闖出什么禍來，她好歹也能斡旋一二。

    隱去內(nèi)心深處的擔(dān)憂，莫大娘打算替夏莫大辦一場謝師宴，好好給夏莫慶祝一下。她這打算還沒來得及實施，她的二十四孝干兒子就主動把這事兒給承接下來。

    這些年里，莫有非的生意越發(fā)的好了，不光在s省這邊的地界上，他的非凡地產(chǎn)在全國都小有名氣。莫有非常年當(dāng)著空中飛人，跟夏莫這個干弟弟的接觸不多，但是他卻知道他這身體不怎么好、不顯山不露水的干弟弟，本事比他干娘還大。這些年里，他生意擴張非?？?，不免惹來些不必要的妒忌和麻煩，其中，有幾件特別棘手的怪事，連他干娘都處理不了，最后還是他這干弟弟給出手解決了。

    夏莫私底下讓他打聽的事情，也終于有確切的消息了，只不過……

    莫有非想到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不免嘆了口氣，到時還是先跟干娘透個氣，再告訴夏莫吧。

    莫有非很大手筆的包下了q縣唯一一所五星級酒店，給夏莫舉辦了一場無比盛大的謝師宴，赴宴的不光是夏莫的老師同學(xué)，更有些出沒在新聞節(jié)目里的大人物。這些大人物們仿佛沒有一點架子，或是和善或是親熱或是討好的圍繞在莫大娘周圍，恨不得將恭維話說出花來。

    夏莫他媽到底是什么來頭？

    看起來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太太?。侩m然夏莫長得比明星還好看，可就莫大娘那身材樣貌，就算再年輕幾十歲，他們也實在腦補不出什么桃色緋聞來。至于氣度，那莫大娘似乎也再普通不過的了，跟街上那些酷愛跳廣場舞的大媽實在沒有什么分別，完全看不出出身高貴的樣子。

    “夏莫他媽本事大著呢?！睒O個別消息靈通的老師忍不住壓著嗓門，以一種極神秘的口氣，悄悄的八卦起來。一通八卦結(jié)束，大家再看莫大娘的目光已然不同，要不是莫大娘周圍已經(jīng)站滿了人，他們也恨不得貼上去討幾句指點。

    謝師宴辦得隆重而熱鬧，但夏莫卻十分不耐煩應(yīng)酬，直到快開席的時候，他才睡眼惺忪的露了個面，給老師們敬了酒，然后借口身體不適，離開了酒店。夏莫從來就不是虧待自己的人，在外面找了家常去的中餐廳，美美的飽餐了一頓，這才回到家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覺就睡到了天黑。

    莫大娘已經(jīng)從酒店回來了，正戴著一副老花眼鏡，查看禮單。

    “人老了，不中用，看得我眼睛疼，莫莫，你快過來幫媽好好看看?！?/br>
    夏莫扒拉兩下雞窩頭，走過去坐到莫大娘旁邊，身體往沙發(fā)背上一靠，大長腿一伸，大大咧咧的擱在了茶幾上，玉白修長的手指劃過一頁頁緋紅的禮單，不多久，他的視線落在其中一行，桃花眼不由瞇了起來，濃密的蝶睫也遮不住眼底的利芒，“天師協(xié)會……又是延年益壽丹，他們還真是不死心?！?/br>
    天師協(xié)會，顧名思義，是由一大幫天師組成的民間組織，專門吸納有本事有能力的玄門中人。天師協(xié)會的發(fā)起人是慈憫道人，已經(jīng)年逾百歲，看起來卻不過五十幾許，法力高深，草莽出生卻把玄門大派里的名門人物們襯得黯淡無光，他一手組建的天師協(xié)會如今已是z國最大的玄門團體，內(nèi)部等級森嚴(yán)制度苛刻，端得是神秘?zé)o比。而今，論規(guī)模，唯一能與之媲美的，就只有直屬國家公安機關(guān)的特殊調(diào)查處，簡稱特調(diào)處。

    天師協(xié)會一直致力于吸納玄門中人，而特調(diào)處也不斷地在網(wǎng)羅愿意為國家服務(wù)的人才。天師協(xié)會財大氣粗待遇好，像莫大娘這樣有名氣的神婆，他們出手就是延年益壽丹，別看這玩意兒名字簡單粗暴有點土，價值上百萬一粒，沒有一定的門路，有錢都買不上，這次他們一送就是兩粒，可謂是大手筆，而這次之前，天師協(xié)會已經(jīng)連續(xù)五年，每年給莫大娘送一粒，美其名曰年禮。

    而他們做這些，只是為了招攬莫大娘。不難想象，他們的正式成員待會只會更好。

    特調(diào)處畢竟是國家機構(gòu)，經(jīng)費有限，拿不出這樣的好東西來，但是特調(diào)處更加包容，他們招攬的對象不僅僅是天師，一些無法輪回的厲鬼、小有法力的妖怪，只要符合條件，愿意為人民服務(wù)，都會被其招攬。至于工資待遇吧，嗯，對財大氣粗的天師們來說，大概可以忽略不計。

    也因為這些原因，加入天師協(xié)會的更多是像莫大娘在這樣單打獨斗的玄門散人，他們能夠從天師協(xié)會得到大量的資源，不僅錢財方面有所保證，就連修煉也能便利很多。而愿意加入特調(diào)處的，更多就是門派中人，門派本身就能夠滿足他們在修煉上的需求，加入特調(diào)處只為入世修行，行善積德。

    莫大娘三年前就加入了特調(diào)處，成為了特調(diào)處的一名編外人員，跟核心成員不同，她不需要坐班，偶爾特調(diào)處忙不過來的時候，才會給她指派一些任務(wù)，接不接也由她。當(dāng)然，待遇也沒法跟核心成員比，不出任務(wù)的時候，只有最普通的公務(wù)員待遇，五險一金外加三千出頭的保底工資，出任務(wù)的話，則會按照任務(wù)難易程度另外結(jié)算獎金。

    不過，國家的錢到底不怎么好拿，莫大娘年初的時候接了一個小任務(wù)，攏共三萬塊錢獎金，到現(xiàn)在還在走流程，到年底都不一定能發(fā)下來。

    莫大娘早就跟天師協(xié)會的人表明自己已經(jīng)加入特調(diào)處，可他們依然不死心，趁著這次莫大娘大辦宴席，又送重禮彰顯誠意。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天師協(xié)會的種種‘誠意’，有些天師，尤其是像莫大娘這樣的玄門散人，即便被特調(diào)處招攬，最后也經(jīng)不住天師協(xié)會的誘惑，轉(zhuǎn)而加入他們。

    當(dāng)然了，特調(diào)處自然也不會坐視天師協(xié)會做大，兩個機構(gòu)都有互相滲透。具體滲透到什么程度了，誰也不好說。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天師協(xié)會送出來的禮物，自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但是不管他們把延年益壽丹的效果吹得如何天花亂墜，莫大娘是一口也沒吃，東西都讓夏莫收起來了。

    “不管他們，反正老娘是不會加入他們的。”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哪怕夏莫從未向莫大娘提起過火車上那個可怕的夢，以及鼠寶mama的告誡，莫大娘依然覺得這天師協(xié)會不大妥當(dāng)，從未動過加入他們的心思。再有，當(dāng)年黃大仙說過要讓夏莫遠離玄門中人，可有些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兩害相其輕，前幾年，面對天師協(xié)會和特調(diào)處同時遞出的橄欖枝，莫大娘最終選擇加入國家機構(gòu)，為人民服務(wù)。

    “說到天師協(xié)會，我倒想起一件事來，”莫大娘有點不大情愿，“你讓我?guī)湍闵暾埖奶卣{(diào)處考核，初審?fù)ㄟ^了，考核時間定在下周一?！?/br>
    夏莫知道老媽不樂意他跟天師有牽扯，更不樂意他加入特調(diào)處，但是他想要找到沈諾，有特調(diào)處這層關(guān)系，終歸要容易一些，他避重就輕，俊美得有些妖異的臉上，露出跟小時候一樣討好的笑容來：“媽，等我領(lǐng)工資了，我請你吃大餐?！?/br>
    夏莫的眼瞳比常人更大，如同午夜里濃得化不開的黑，又如同看不見底的深淵，當(dāng)你深深凝望時，夜空布滿了星子，深淵開滿了紅蓮。如玉的面龐，精致的面孔，因為那雙眼睛，更添幾分魔魅妖異，只需一眼，便能驚艷時光。

    饒是看著兒子長大的，面對此等盛世美顏，莫大娘的免疫力依然有些不足，短暫的晃神一兩秒后，她啐道，“呸，你就留著你那點工資好好用吧，以后別指望老娘給你生活費了?！?/br>
    “必須的，你養(yǎng)了我那么多年，從今以后換我養(yǎng)你，吃香的喝辣的，包在我身上?！?/br>
    “我先謝謝你，我呢還暫時用不著你來養(yǎng)，你呢也別把我辛辛苦苦給你養(yǎng)的二兩rou餓沒了就行?！?/br>
    “媽，能不能不要這么看不起人？”夏莫微微鼓起臉頰，露出孩子氣的不滿來。

    “懶得跟你鬼扯，”莫大娘拿出一個黃色的文件袋，交給夏莫，“你讓有非給你查的東西，都在這里面了。時間不早了，你自己看，我先去洗澡了?！逼鹕泶鬼?，莫大娘掩下了眼中的不忍。

    夏莫打開文件袋，里面薄薄的一張紙，寥寥數(shù)行字，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底。

    夏莫的目光死死落在最后三個字上：已病故。

    沈諾，死了。

    第三十四章 考核

    不可能。

    夏莫不相信這個結(jié)果, 哪怕結(jié)果已經(jīng)白紙黑字?jǐn)[在他面前。

    這些年來，他陸續(xù)得到過一些夢魂珠, 活人的夢魂珠跟死人的不一樣，活人的夢魂珠大多是五顏六色，璀璨生輝。如果夢魂珠的主人死去，隨著其主人重入輪回，夢魂珠會逐漸轉(zhuǎn)變成黑色, 光輝漸漸暗淡, 少則數(shù)周多則不超過半年，夢魂珠便會徹底消散。

    這么多年，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沈諾，沈諾的夢魂珠他也沒吃, 他一直盼望著有朝一日找到沈諾后, 把夢魂珠還給他。

    如果真如莫有非查到的那樣，沈諾幾年前就病故了，那他的夢魂珠不可能到現(xiàn)在都還好好地, 沒有絲毫暗淡消散的跡象, 但是莫有非查來的資料應(yīng)該不會有假, 從他的資料看, 沈家是個龐然大物般的豪門家族，沒道理把沈諾一個活人說成死人, 一應(yīng)身份按照法律程序全部注銷。

    除非……

    夏莫心里陡然出現(xiàn)了一個可怕的猜測——會不會沈諾真的已經(jīng)病故了, 但是他還沒有進輪回？

    不, 應(yīng)該不至于的。

    然而, 念頭已生，夏莫心里不由有些沉重，無論如何，不管沈諾是生是死，他都必須找到他，他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他。

    夏莫最后看了眼紙上的信息，待他看完，在他的凝視下，白紙中央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空洞，旋即，空洞就將整張白紙吞噬得一干二凈，半點碎屑也沒留下。

    沈家是老牌的豪富大族，能量非同小可，莫有非如今雖然也算上有頭有臉的企業(yè)家，但是跟沈家比起來還算是差得太遠，他查到的信息不過是沈家愿意讓外人知道的，至于那些不為人知的內(nèi)情……

    但愿特調(diào)處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轉(zhuǎn)眼到了周一，特調(diào)處安排的考核在省城舉行，跟夏莫一起參加考核的還有其他幾個生面孔，令他比較意外的是，這幾個人竟然只是普通人。當(dāng)然，有資格申請并參加特調(diào)處的考核，他們也不全然就是真正的普通人，夏莫無意間瞄了眼這些人的簡歷，他們都是省內(nèi)各縣市推薦上來的刑偵精英。

    特調(diào)處是高度機密單位，但是它締屬公安部，在處理一些案子時，不可避免會跟當(dāng)?shù)鼐τ兴佑|，普通警員可能不知道特調(diào)處的存在，真正的精英卻多多少少對其有所耳聞。

    玄門早已沒落，這幾年雖然有所復(fù)蘇，但是很多傳承已經(jīng)斷絕，市面上充斥各種大師，往往騙子更多。真正有本事的玄門中人本來就不多，還有天師協(xié)會這個龐然大物在不惜代價廣納人才，特調(diào)處這邊主要還是靠那幾個大門派支撐著，z國那么大，人口也多，就特調(diào)處那點正式工累死也忙不過來。

    可是編外人員不好找，找來了忠誠度也是個大問題，還不如選拔一些高忠誠度的體制內(nèi)的普通人出來，配合天師行動，一定程度減輕天師的工作量。

    如此一來，同樣締屬公安部的刑偵精英們，就成了特調(diào)處的首選。

    當(dāng)然，相比天師，刑偵精英們想要進入特調(diào)處就太難了。

    這幾人對自己能來參加特調(diào)處的考核，顯得十分激動，哪怕他們平時早已將不動聲色練得爐火純青，此刻，臉上依然露出幾分興奮來。

    他們幾人來自不同的縣市，但是都在一個系統(tǒng)里工作，而且又都是當(dāng)?shù)睾苡忻麣獾木⑷宋?，彼此間就算沒有接觸也多少有所耳聞，很快就聊成一片了。

    其中，有個圓臉男人，看起來大概二十多歲，十分健談，見夏莫一個人低著頭刷手機，便上前搭訕道：“老弟，你也是來參加考核的？我姓王，王軍，你可以叫我老王?！?/br>
    夏莫抬頭看著他，出于禮貌點了點頭，冷聲道：“夏莫?！?/br>
    在夏莫抬頭看過來的剎那，王軍呼吸微窒，腦子里竟然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空白，這，這孩子也太好看了吧？工作關(guān)系，王軍接觸過數(shù)不清的人，但是像夏莫這樣好看的，至今未見。

    看著夏莫臉上尚未褪去的少年稚氣，王軍忍不住想，這張臉如果徹底長開了，會妖孽到什么程度呢？

    是的，妖孽。除了妖孽，王軍找不到更貼切的詞語來形容這張臉。

    “你的年紀(jì)看起來好小，你應(yīng)該不是我們警務(wù)系統(tǒng)里的人吧？”王軍攀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