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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品代嫁在線閱讀 - 第84節(jié)

第84節(jié)

    梅皇后便笑了:“你若是擔(dān)心這個,大可放心?!彼鬟^的,又是沒看在眼里“賞”下去的,梅若婉絕不肯戴。

    就這樣捧雪也不大情愿呢。這樣好東西,一則是皇帝親自給皇后拿來的,二則,過年時候承恩侯夫人進(jìn)宮見皇后,關(guān)心的話沒說幾句,倒是有些埋怨她不幫梅若婉固寵,叫許美人占了先。

    真是笑話,華昭容自己肚子不爭氣,也怪得皇后?難道皇后能弄個孩子給她塞肚子里不成?

    “對了——”梅皇后又想起一件事來,“皇上昨夜召的是蘇才人吧?蘇才人生得秀致溫柔,那匹蜜合色底的提花緞子賞她。還有那對水晶耳墜子,一并賞過去?!边@宮里賞人東西沒有單賞一樣的,總歸得湊個雙數(shù)。

    “您是看準(zhǔn)了蘇才人?”捧雪真有些好奇,皇后怎么就看準(zhǔn)了蘇才人能得皇上喜歡呢?而且,不但要得皇上喜歡,還得能生養(yǎng)才行啊。

    梅皇后微微一笑:“你當(dāng)平安脈都是白請的?”這些個嬪妃里頭,許氏第一個有孕,并不全是走了狗屎運。她年紀(jì)最長,身子發(fā)育得好,這才是能拔頭籌的原因呢。

    她已經(jīng)問過了給蘇阮請平安脈的御醫(yī),蘇阮身子不錯,即使沒那么好的運氣,皇上多召幸?guī)状危部倳性械?。相比之下,有幾個寶林才人瞧著氣色好,可畢竟年紀(jì)小了些。至如像她那位meimei,文采相貌是都有了,只是身子卻弱,真要想有孕,可未必就那么容易呢。

    捧雪是個姑娘家,這些子嗣產(chǎn)育上頭的事兒自是不大明白,不過看梅皇后也沒有多說的意思,她自不會再問,只管自己準(zhǔn)備東西去了。

    蘇阮在明玉閣里往交泰殿方向磕頭謝了賞。

    皇后手松,她們這些小妃嬪被召幸之后,皇后時不時地就有賞,而且每人賞的次數(shù)和東西也都差不多,并看不出偏重誰來。故而與她同住的兩個小寶林只打趣了幾句,看了看皇后賞的東西,也就散了,只留蘇阮自己對著東西沉吟。

    賞東西是很有講究的。別看價值都差不多,適不適合收東西的人,那可就是另說了。比如說正月十二的時候有個寶林頭一回被皇帝召幸,皇后賞了兩匹緞子一對鐲子一對簪子,很是豐厚了。

    可蘇阮就聽說,那兩匹緞子一是藕合一是湖綠,偏偏那位寶林是個黑里俏,這兩匹料子做衣裳穿身上實在是不襯人。

    相比之下,皇后每次賞她的東西,都是極合適她的。比如說這對金鑲水晶石耳墜子吧——皇帝在年夜宴上賞的金釵,釵頭上就是一朵水晶蓮花,可不正好相配?

    一次也就罷了,次次如此,這次更是巧到這般地步,那就絕不可能是巧合了。

    清商看屋里屋外的沒別人,小聲道:“皇后娘娘這是什么意思呢?”要說這應(yīng)該是在拉攏蘇阮吧,可蘇阮有什么值得皇后特意拉攏的呢?

    蘇阮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娘娘既是有賞,我們接著謝恩就是?!睂m里無非就是寵愛與子嗣,還有什么難猜的呢?

    “那,若是娘娘……”

    蘇阮輕輕笑了一下:“別說我現(xiàn)在還沒這福氣,便是有了,難道還能自己養(yǎng)嗎?”那,若是真能養(yǎng)在皇后宮中,對孩子倒是極好的前程呢。

    “罷了,不說這些?!碧K阮岔開話題,“聽說沈家又立功了,許meimei才真是好福氣呢。”

    覺得許碧福氣好的,真不是一個兩個。

    因有欽差被殺的事兒,江浙一眾官員這個年也過得收斂許多,雖說年禮一份都不少送,宴飲之事卻是少了。結(jié)果一開年,沈家先得了升擢的旨意,少不得有相熟的要上門道聲恭喜。

    董夫人就是第一個登門的。

    到這會兒,沈夫人才覺得董夫人有那么點兒不好了——太賢惠!

    董夫人是真心覺得,便是前頭原配所生的兒子,也是一家人。何況沈云殊對沈夫人,也并沒有什么擺在明面上的不孝什么的——沈家對外總是一團(tuán)和氣的——所以董夫人竟是真心來道喜的,覺得沈云殊的風(fēng)光就是沈家的風(fēng)光,沈云殊的喜事,就是沈夫人的喜事。

    沈夫人真覺得一口血都堵在喉嚨口了,可還不能吐出來,只能硬咽。董夫人這個性子她是曉得的,董夫人與她結(jié)交,一則是敬重沈家守土衛(wèi)邊,二則是覺得她賢良淑德,對前妻之子、庶女都一視同仁。倘若這會兒她因為沈云殊升官而露出嫉妒之色來,董夫人對她的印象必定大打折扣,說不定捎帶著對沈云安的品性都要有些疑心了。

    “您說的是?!鄙蚍蛉酥荒芤е腊堰@話接下來,“唉,那可是刀槍叢里搏出來的功勞,實在是不易。這不,說是肚子上挨了一刀,在外頭養(yǎng)了大半個月的傷。”一指旁邊的許碧,“大郎媳婦跑去了寧波照顧,連年都沒在家里過,前日才回來呢。”

    董夫人還是不大喜歡許碧。但許碧從嫁過來就一直本分得不行,實在挑不出什么毛病來。董夫人素來不僅嚴(yán)以待人,也同樣嚴(yán)以律己,自覺自己有些以貌取人,未免有違圣賢教導(dǎo),便和氣地夸贊道:“你是個好的,也著實是有福氣。聽說誥命都下來了?”

    說到誥命,沈夫人倒有點幸災(zāi)樂禍了。才請封了五品宜人,丈夫就升了四品,可是這誥命可不能跟著下來呢。要再請封四品恭人,且有得等。

    許碧倒不在乎這個,含笑道:“都是我份內(nèi)的事,不敢當(dāng)夫人這樣夸獎的。若說福份,能嫁到家里來,就是我的福分了?!?/br>
    董夫人少跟許碧說話,之前來拜訪沈夫人的時候,許碧也多不在旁。這會兒聽她說話,倒覺得頗為得體,不由點頭,倒真心又夸獎了幾句。

    這下沈夫人心里又不痛快了。也不知這許氏究竟是開了哪一竅,忽然間禮數(shù)周全起來。從前董夫人來訪,她從來不叫許氏過來,雖對外說是她體恤新婦,可許氏總脫不了一個侍奉婆母不夠勤勉的嫌疑。偏許氏不知得了誰的提點,聽說董夫人到了,竟自己跑了來,擺出一副婦孝姑慈的模樣,竟是來賣乖了。

    董夫人此人,江浙一帶官員家的夫人們背后多有笑她古板的,卻又都對她有些服氣。凡她有好評之人,眾人便都認(rèn)可其確是好人,仿佛被打上了個金光閃閃的標(biāo)簽似的,質(zhì)量便有了保證。

    沈夫人當(dāng)初也是這么過來的,因此心里明白,若是董夫人出去夸一句許氏本分賢淑,那許氏的名聲就好比鍍了層金,她這個婆母都不太好批點了呢。

    這可不是她高興看見的事兒,故而沈夫人連忙補了一句:“可不是。如今她進(jìn)了門,大郎那邊兒我也放心。只等著他們添了兒女,我就再沒心事了?!?/br>
    若換了往日,董夫人少不得要說幾句無子就要給丈夫納妾什么的,但她如今眼看著要嫁女兒了,還是要與許氏做妯娌,那許氏在前頭是個什么規(guī)矩,到了董藏月那里,必也是一樣的規(guī)矩呢。

    董夫人再心里守著圣賢的教訓(xùn),對自己女兒總要心軟幾分,故而聽了沈夫人這話,竟沒立刻說出納妾的話來,而是默然片刻,點了點頭道:“確實的,這娶了兒媳婦,就要cao心孫輩了。”

    說罷,順口就轉(zhuǎn)了話題:“倒是聽說,袁家大少奶奶有喜了。她也是進(jìn)門好幾年才有了喜信,不知今年袁家花宴,她還出不出來忙呢?!?/br>
    沈夫人萬沒想到這樣方正的人居然也圓滑了,一口氣頓時又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第97章 圓房

    其實各家女眷交際的手段也無非就是那么幾樣, 不過袁家的花宴在杭州是最有名氣的。

    這個名氣,倒未必是說他家的花木就世所罕見了,只是因為袁家父子在江浙一帶的權(quán)勢, 每年杭州城中袁家不開第一回花宴, 別家都不敢有動靜呢。

    袁夫人也頗以此為自豪, 府中還特地修建了暖房,去年在二月初五就開了蘭花宴。許碧沒有趕上,但據(jù)沈云婷說,數(shù)百盆蘭花都擺出來, 哪怕沒有多少珍稀的品種,也是香得很。且凡去蘭宴上的女眷們, 最后都可自折一枝蘭花,或簪發(fā)上或佩胸前,染香而歸, 甚是別致。

    不過今年情況似乎不太一樣, 首先是未出正月,整個江浙就掀起了剿匪的高潮。其次就是袁家大少奶奶診出了喜脈,要靜臥養(yǎng)胎,故而這花宴始終沒動靜, 倒是弄得整個杭州城都比往年安靜了許多,倒把一些喜愛交際應(yīng)酬的太太奶奶們憋得夠嗆。

    不過袁家當(dāng)然不必管別人的眼色, 因為袁氏父子又風(fēng)光了一回——他們連拿下了兩批海匪,殺死俘虜?shù)娜藬?shù)也將近千人,半點都不遜色于沈云殊在年前立的功勞呢。

    朝廷的封賞也來得很快——沒什么好磨蹭的, 當(dāng)初沈云殊是什么例,這會兒袁家就是什么例——袁勝青升了一級,官至都司,再次與沈云殊齊平。

    沈夫人正在家里忙著準(zhǔn)備給董藏月的及笄禮,聽到這消息忍不住想呸一口:“大郎是一個人剿殺了這么些海匪,他們是父子三個,怎的倒是一樣的封賞?”雖說沈云殊升官兒她心里也不大痛快,但要跟袁家比起來,自然就親疏分明了。

    許碧在旁邊幫她挑禮物——說是幫忙挑,其實就是來替沈夫人寫禮單的。既然決定要跟沈云殊白首同心,那么他的繼母也就是她的繼母,禮數(shù)是要做周全的,不能叫人在背后說沈云殊娶的妻子不敬繼母,夫妻一體,那也會連累沈云殊的名聲。

    不過她是不會輕易發(fā)表意見的,反正沈夫人挑中什么她就寫什么,每天在這里呆夠了時間,剩下的時間就隨她自己了。橫豎沈夫人一天大半工夫都要管家理事,并不想讓她插一手,到時候就會發(fā)話讓她回自己院子的。

    不過一句話不說也是不行的,比如說這個問題她知道,倒不妨回沈夫人一句:“聽說是袁家把這功勞都?xì)w給了袁大公子?!比齻€人的功勞給一個人,朝廷也只好就照著一個人來封賞了。

    沈夫人心中猶是有氣:“袁家在這江浙幾十年,也沒見剿了多少匪,如今朝廷有了旨意,大郎立了功勞,他們也立刻就幾百上千人地剿起匪來,不知前頭都做什么去了!”

    雖是氣憤之語,卻是恰好說中了真相。許碧笑了一笑:“可不就是,這是成心想跟咱們家搶功勞來的?!?/br>
    沈夫人知道的事情其實并不多。打從她嫁給沈大將軍不久,沈大將軍就發(fā)現(xiàn)她并不是能扛得起事的性情,因此外頭的戰(zhàn)事也罷,朝廷上的政事也罷,都并不與她多說,故而沈夫人也只曉得袁家是為了博個臉面,才這般大力剿匪罷了。

    這般被硬生生壓下去的感覺實在難受,沈夫人忍不住道:“大郎的傷究竟好了沒有?老爺獨個兒在軍中,自是敵不得袁家三個人。大郎若好些了,就該早些去營里幫老爺?shù)拿?。才升了都司,也該拿出點樣子來給朝廷看看?!?/br>
    她說到最后,忍不住又多補了一句:“曉得你們小夫妻情篤,可也莫誤了正事?!贝筮^年的,這兩人倒在外頭逍遙了半個多月,說是養(yǎng)傷,還不知在做什么呢,倒叫她在府里忙得不亦樂乎。

    “說起來,老爺還說,你也該學(xué)學(xué)管家理事。我原還想著,這年節(jié)下事多,你正好替我分擔(dān)些,哪怕瑣碎小事,一點點學(xué)起來……”沈夫人見許碧不說話,愈發(fā)說得起勁了,“哪家媳婦除夕不在家里守歲的,倒跑到外頭去——”好歹及時把一個“野”字咽了下去,卻還有些不甘心。

    許氏來了癸水之事,她已經(jīng)知曉了,想來兩人在寧波拖著不回來,怕就是圓了房了,若不然,怎么兩人那眼波交錯之間,總跟抹了蜜似的?

    沈夫人自己是從未有過這等經(jīng)驗的。沈大將軍對她不算差,讓她管著后宅諸事,連孩子都生了兩個,可沈大將軍卻是從未用沈云殊看許氏的那等目光看過她。

    當(dāng)然,沈夫人是絕不承認(rèn)自己這點子妒意的,她在意的是沈云安。打許碧走了,沈云安在除夕家宴上就有些神不守舍,看得沈夫人幾乎氣死。

    把自己兒子勾得神魂顛倒,許氏倒是跟沈云殊你儂我儂去了!沈夫人只要一想起這個,就覺得一股子火氣直沖天靈蓋,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順著嘴便道:“大郎也是,老爺在前頭忙著,他也不曉得快些去幫忙。你也該勸著些,不說什么忠君為國的大話,單說孝順,他也該勤勉些才是——”

    許碧本來是不想跟沈夫人對嘴的。這年頭孝字大過天,沈夫人雖然只是繼母,但沾了個母字兒,也是該孝順的。所以許碧這些日子過來,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即使沈夫人言語之中帶點刺兒,給她點臉色看,她也忍了,就當(dāng)伺候一個討嫌的上司就是了。

    誰知沈夫人跟抽風(fēng)似的,前頭還在說袁家不好,許碧還當(dāng)這回是同仇敵愾了,誰知她轉(zhuǎn)過來就把矛頭指向人民內(nèi)部,逮著沈云殊說個沒完了!

    沈云殊這傷口甚深,每次換藥的時候都要用浸滿藥液的紗布填進(jìn)傷口之中,就怕外頭先愈合而里頭卻長不好。這年頭也沒個麻醉藥,換藥就是遭罪,許碧每回看著都覺得心疼得不行。

    其實前幾天袁家報捷,沈云殊就想去軍營,但被許碧死按住了。海上打仗,打到最后全身都是濕淋淋的,若是傷口里進(jìn)了泥水污物發(fā)炎感染,這年頭可沒抗生素!尤其傷在腹部,真搞到腹腔感染,難道還能開刀嗎?

    最后還是沈大將軍叫沈卓親自送信回來,勒令沈云殊養(yǎng)好傷才準(zhǔn)過去,沈云殊才算安分了,可這幾天他的腦子就沒一刻閑著,得了外頭送回來的消息就要跟沈卓仔細(xì)研究。

    就這樣,沈夫人卻還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許碧能忍她說自己,卻忍不了她說沈云殊,見沈夫人喋喋不休似乎還想繼續(xù),便把手中的禮單一放,淡淡道:“夫人怕是不知道大少爺究竟傷得如何吧?”

    沈夫人確實不知道,她也不甚關(guān)心——反正沈云殊回來的時候看起來氣色也不錯,并不像傷重的模樣,她也就是嘴上關(guān)心一下罷了。不過被許碧這一樣一問,她臉上便有些下不來:“我曉得大郎腹上被人刺了一刀??衫蠣敭?dāng)年打北狄人,背后被人連砍三刀,衣裳都被血粘著脫不下來,還要帶人追擊。老爺素來都說大郎像他,這會兒正是用人的時候,這上陣父子兵,大郎便是傷還沒好,也該過去,看能幫上一點是一點呢?!?/br>
    許碧沖她冷笑了一下:“夫人說的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病,可惜二弟不肯習(xí)武,否則這會兒定然也能幫上父親的忙了?!?/br>
    沈夫人臉色頓時就是一變,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誰叫安哥兒身子弱,只會讀書呢。不比大郎,自小就是老爺教導(dǎo)的?!?/br>
    哦,說得好像沈云安不從軍,是因為被沈云殊擠兌了,不得不去科舉似的。許碧把一邊嘴角往上一提,擺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十點一刻表情來:“是啊,真可惜,二弟半點都不像父親?!?/br>
    沈夫人的臉色這下是真不好看了。這個時代,“此子肖父”是個十分高的評價,那么相反的,“子不肖父”可就不是什么好話了。但沈夫人自己剛剛用事實表明了,身子弱、只會讀書的沈云安,與背后被砍三刀還要領(lǐng)兵追擊的沈大將軍,顯然是并沒有什么“肖似”的地方。

    原是要抽人的,不小心一巴掌反抽在自己臉上,沈夫人臉皮都有點火辣辣的。許碧心里也很不痛快,冷淡地道:“既這樣,我先告退了。大少爺又該換藥了,我去瞧瞧,若是傷得好些,也好早催著他往營里去?!?/br>
    維持了幾天的和平轟然倒塌,許碧一路大步流星地回了自己院子,深覺跟沈夫人這種人相處比跟當(dāng)初的混蛋主編相處還困難,畢竟那會兒她能辭職,這會兒她卻還舍不得沈大少奶奶的位置。

    沈云殊果然正由九煉伺候著在換藥,一見許碧進(jìn)來,連忙擺手叫她出去。

    “我不怕?!痹S碧一步走過去,見九煉這次只往傷口里塞了兩下就停了手,不覺嘆了口氣,擰了手帕來給沈云殊擦汗,“可算是要長好了?!庇玫募啿荚絹碓缴?,表示肌體組織正在從內(nèi)向外生長。這樣雖然會多受罪,可是等傷口結(jié)痂就能確定完全愈合,而不必?fù)?dān)心里面是不是還有感染潰爛什么的。

    沈云殊額上已經(jīng)滲出細(xì)汗,臉色卻絲毫未變,由著許碧給他擦臉,笑道:“里頭已經(jīng)長好了,看來是不礙事了?!?/br>
    許碧的手不由得停了下來:“你要回營里了?”

    九煉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順手還帶上了門。沈云殊握著許碧的手將她拉過來坐在自己腿上,熟練地把下巴墊在她肩膀上,低聲道:“袁家急得很,父親那里壓力不小。且他們此次清剿范圍擴(kuò)大,沿海一帶常出沒的小股海匪都清得差不多了,我和父親如果還想再立功,就只能往浙閩交界之處去了。”

    但是那一帶,海鷹也不是很熟悉。

    “袁家的埋伏就在那邊?”這顯然是要把沈家逼到福建那邊去。

    沈云殊點了點頭:“只是有些奇怪,畢竟此時冬天剛過,倭人應(yīng)該還來不了這么快……”冬天海上有大風(fēng),并不宜航行。倭寇若是縮回東瀛,待風(fēng)季過后再來,此時應(yīng)該還到不了。正因如此,沈家才會放心大膽地只把眼睛盯在海匪身上,不會防備倭人……

    “但那個女人去海邊,一定是跟倭人聯(lián)系的吧?”

    “她好像是叫晚霞?!鄙蛟剖怆S口道。雖然有司敬文的發(fā)現(xiàn),但沈家的探子追上去時卻沒能攆得上,等到他們發(fā)現(xiàn)晚霞在靠近福建邊境的一座漁村里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晚霞已經(jīng)準(zhǔn)備回返了。

    派去的人是沈十二,他沒急著跟晚霞回去,倒是扮成收魚的小販,在那漁村里混了好幾天,確實了晚霞在那里的身份是“康老三家嫁出去的閨女”,在城里給大戶人家做姨奶奶,時常派人往回送點銀錢衣料之類,但本人回來探親還是頭一回,因為康老三的娘,也就是這閨女的祖母死了。

    至于康老三一家子,則是本地出色的漁民,駕船的技藝高超,憑著一條小船就敢往深海里去,運氣好的時候,還曾撈回過珍珠珊瑚來,在漁村里算是富裕人家了。嫁了閨女之后,他也曾去城里住過幾天,但不久就又回到了漁村,說是在城里過不慣,還是隔三差五要出出海,吹吹海風(fēng)才舒服。

    “如今袁家把我們往那里逼,這事兒也就差不多了??道先^的出海,只怕就是去與倭人聯(lián)系。只是他們究竟怎么能來得這么快,我還不曾想明白。”

    許碧心里忽然閃了一下:“島?”她記得當(dāng)時在監(jiān)獄里裝死尸的時候,平田和俊二曾經(jīng)說過找到了一個島。

    怎么早沒想起來呢?許碧都想敲自己頭一下了。當(dāng)時光顧著震驚袁家勾結(jié)倭人去了!話說,那個總不會就是那個島吧?

    這時候也顧不得別的了,許碧脫口而出:“我倒聽說過,福建那邊兒海上好像有個什么島,叫什么釣魚什么的……”

    “釣魚臺?”沈云殊眉毛一皺,“前朝的文獻(xiàn)中倒有記載,歸屬澎湖列島管轄,還曾有過駐軍,只是離澎湖遠(yuǎn)了些,島又極小,往來運送不便,后來便裁撤了??赡抢?,離東瀛甚遠(yuǎn)……”

    他沉吟著:“遠(yuǎn)雖遠(yuǎn)了,可若是真將船隊藏在那里,倒是足以過冬。且那里原歸屬澎湖,不在浙閩管轄之下,偏澎湖那里多山民,原不馴順,當(dāng)?shù)匮矒犷H為頭痛,只怕也未必有精力再關(guān)注別處……”

    他猛地把許碧抱緊了點兒,笑了起來:“少奶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哪!”

    許碧被他抱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可這會兒——”她怕是已經(jīng)說得晚了吧?袁家逼得這么緊,想必那些倭寇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v然知道了他們的藏匿之處,可沈家畢竟有許多劣勢……

    “來得及。”沈云殊沉聲道,“你放心,既然知道袁家要在何時何地動手,我就一定有法子!不過,時間很緊,明日我就得啟程了。”

    許碧反過手。沈云殊腰上纏著白布,卻還沒穿上衣。許碧反過手去,就摸到了他略有些粗糙的肌膚,上頭深深淺淺的許多傷疤,有些已經(jīng)淡去,有些卻僅用手摸就能摸得出來。

    “我——”許碧臉上滾熱。她得慶幸她現(xiàn)在是背靠著沈云殊的胸膛,倘若是面對面,她懷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把話說得出口,“我已經(jīng)來癸水了?!?/br>
    “哦——嗯?”沈云殊心不在焉的聲音剛出口,調(diào)門就一下提了起來,“什么?”

    許碧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我說,我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