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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品代嫁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剪秋想到這里,心里就更慌得厲害了。

    今日出了這么一樁事兒, 他們才坐車到家,就聽說各院里都有下人被拿了, 大少爺正在叫人審呢,其中還有今日跟著出門的,弄得她們這些從西北帶過來的大丫鬟心里都惴惴不安。

    說起來府里這些下人的事兒, 大少爺可是素不插手的。他常年與老爺都在軍中,府中之事皆交與夫人,就連他自己院子里的人,也都是夫人安排。可今日這事兒一出,簡直是雷厲風行,夫人還沒到家呢,自己院子里就已經(jīng)有人被帶走了,聽說紫羅到現(xiàn)在都不曾被放回去,似乎是沾了什么嫌疑……

    按說紫羅是夫人身邊的人,便是有事也該由夫人出面查問,可大少爺此次——莫不是改了脾氣?還是如有些婆子們私下說的,如今大少爺娶了妻,就要爭這府里的中饋了?

    偏這種時候,二少爺還要來探望大少奶奶……

    剪秋想起被沈云安珍而重之放著的那個荷包和里頭的幾枚小銀錁子,就不禁有些心驚,強笑著向沈云殊解釋:“奴婢原說過來給大少奶奶請安,可二少爺沒親眼見著大少爺,總不放心……”

    沈云安有點發(fā)熱的腦袋在見到沈云殊之后就涼了下來,順著剪秋的話道:“正是。下人們傳得亂糟糟的,究竟也不知大哥大嫂如何了……聽說大哥在審府里的下人,連紫羅也拘了,不知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可是跟海匪有勾結(jié)?”

    沈云殊瞥了他一眼,以為他是替沈夫人來興師問罪的,不由得輕輕一哂:“紫羅與海匪倒是沒什么勾結(jié),可是自遷來杭州,家里兄弟倒收了外府的人不少好處,把府里的事往外傳遞。幸得如今還沒什么要緊的事能讓她遞出去,可若是等真出了大事,只怕也晚了。”

    沈云安卻真不是來替沈夫人叫冤的,聞言便道:“竟是這般大膽?既生了這心,她和她兄弟都留不得了!”紫羅或許只能傳遞些看著不要緊的消息,但誰知道這消息在有心人手中會有什么用處?譬如說府里人透一句主子哪日要出門,那知道的人就可能在途中設伏。譬如今日這海匪行刺,焉知消息不就是從這里來的呢?

    沈云殊倒有點兒詫異:“二弟說得不錯。府里本有規(guī)矩,一概消息不得向外傳遞。紫羅既生了拿主子的消息去謀私利的想頭,確是留不得了?!?/br>
    其實想謀私利的是紫羅的兄弟,那小子幼時得病,腳有些跛,難娶媳婦。這回來了江浙,見此地富庶,便是來往人家的下人都出手寬松,就生了些心思,想著趁這幾年給自己攢點家私,日后好娶妻。

    紫羅雖沒這個心思,可隨口就將府里的大事小情說給弟弟聽,也是個愛賣弄口舌的,不堪大用。只是她是沈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雖不如紅羅青羅得用,也是沈夫人的臉面,沈云殊直接便叫人將她關了,還當沈云安要來生事,卻不想他竟很是通情達理的模樣,倒讓他有些奇怪了——難不成還真是來關切他是否受傷的?

    剪秋忙拉了拉沈云安的衣袖:“大少爺沒事,二少爺也該放心了。大少奶奶受了驚,該好生歇著,二少爺還是別在這里說話,免得倒打擾了大少奶奶……”

    沈云安瞥了一眼房門,知道自己不可能見著許碧了,心里就如被人潑了一碗涼水似的,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嫂嫂可還好?”

    沈云殊隨口道:“她還好,只是受了驚嚇要養(yǎng)幾日。多謝二弟關切?!?/br>
    剪秋心里有鬼,便總聽著沈云殊話里有話,連忙扯著沈云安告辭。出了院子,沈云安只覺心中忽忽若失,剪秋看他這樣子更是擔心,忙找出事來打岔他的心思:“少爺不去看看夫人和二姑娘?雖說沒在眼前,只怕也嚇著了?!?/br>
    沈云安心不在焉地道:“母親和云嬌都無事?!眲偛攀且宦坊貋淼?,他明明看見沈夫人和沈云嬌雖有些驚嚇,卻并沒什么的。

    剪秋只怕他得了閑再胡思亂想什么,苦勸道:“如今家里這也兵荒馬亂的,夫人那邊還被拿了人,少爺總該去看看?!?/br>
    沈云安想想也有道理,便舉步往沈夫人的正院去。果然一進去就見沿墻跪了一排的粗使丫鬟和婆子,屋里沈夫人正在訓斥翠羅:“你們一屋子住著,平日里又一起當差,你竟什么都不知道?”

    翠羅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她和紫羅是一起挑上來的,雖然都說是大丫鬟,可前頭還有紅羅青羅是沈夫人真正得用的,她們兩個與其說是大丫鬟,不如說只是為了顯示沈夫人身份拿來充數(shù)的。

    為這,紫羅平日里沒少跟翠羅抱怨,翠羅偶爾也應和過幾句。她知曉紫羅愛說話,嘴巴不嚴,但也沒覺得是什么大事,誰知道竟……如今紫羅已經(jīng)被大少爺叫人來捆走了,那她會不會也被……

    “奴婢,奴婢真不知曉紫羅在外頭……”平日她還羨慕紫羅有個兄弟,這會兒卻是慶幸自己是一個人被賣到沈府的了,“素日里奴婢與她也不過就是說些家常,不該說的話,奴婢,奴婢是萬不敢說的……”

    沈夫人冷著臉擺了擺手:“先叫她打掃院子去?!?/br>
    打掃院子是粗使小丫鬟做的活兒,但好歹并沒有被發(fā)賣出去,也還在沈夫人院里當差,翠羅便一陣慶幸,連忙磕了頭下去了。

    沈云嬌在旁邊,就抱了沈夫人的手臂道:“母親快別生氣了。那紫羅也就是跟她兄弟說了些不關緊要的話……”

    沈夫人剛拿了茶盞在手,聞言又放下了,教導女兒:“這話就說錯了。雖瞧著是不關緊要的話,可今兒能傳些沒緊要的,明日說得慣了,那緊要的事只怕也就說出去了。何況你瞧著不過是幾時出門,去哪里上香游玩的小事,落在有心人耳朵里,怕就有機可乘了?!?/br>
    她說著,見沈云嬌臉色有些發(fā)白,便知是想起了今日之事,連忙拍了拍女兒道:“這也是極偶然之事,只是防微杜漸,斷不可在這上頭縱了下人?!?/br>
    沈云嬌靠在母親身上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小聲道:“可紫羅畢竟是母親院里的人,大哥就是要拿,也該跟母親說一聲才是……”哪有這樣大喇喇就把人綁走了,還來索身契的?

    沈夫人嘆了口氣,叫紅羅把裝身契的匣子拿出來,將沈云殊要的那些都清點出來送過去,半晌才冷笑了一聲:“他這是借機折我的面子呢?!?/br>
    她握緊了手,只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這事兒是海匪干的,與家里這些下人能有多少干系?誰還能是海匪的探子不成?他這分明是借著機會,要狠狠折我的面子,叫你父親看看,我管家出了多少紕漏……”

    沈云嬌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是不滿沈云殊連個招呼也不打就將紫羅捆走了,卻沒想到這么多:“可是娘一直管著家,大哥他從前也不曾……”從前沈云殊跟沈大將軍一樣,一年倒有三百多天在軍營里,素來是不管后宅之事的。何況他是個男人,就算沈大將軍對沈夫人不滿,難不成還能讓兒子來管后宅?

    沈夫人嗤笑道:“可不就是你這話了。他是管不了,可如今有了能替他管的人啊。”

    沈云嬌啊了一聲:“娘是說大嫂?”

    “那是嫡長媳?!鄙蚍蛉嗣鎺ёI諷之色,“按說她進了門,我這個繼室都要倒退一步才是?!?/br>
    “她剛進門,哪里輪得著她?”沈云嬌立刻惱怒起來,她是最聽不得繼室二字的,“便娘不是她的親婆婆,她也該跟著娘先習學中饋之事才是!”誰家不是這樣?就說袁大少奶奶,聽說嫁進袁家都兩年了,如今還是袁夫人掌中饋呢。

    沈夫人嗤地笑了一聲:“只怕有人等不得了呢?!鄙蛟剖膺@般,分明是在替許氏制造機會,更是借機立威呢。

    沈云嬌呼地就要站起來:“想讓她掌家,大哥何不就去與父親說,折騰這一通算什么!”

    沈夫人譏諷之色更濃:“掌家?你父親不會讓她掌家的。”

    “為什么?”沈云嬌有些疑惑。

    沈夫人輕笑道:“因為你父親當初在許家定下的兒媳根本不是許氏。”

    “?。俊辈粏紊蛟茓杀牬罅搜劬?,連門外的沈云安都不禁加快幾步跨進門來:“母親,這是何故?”

    沈夫人一直對此事頗為自得,這會兒終是忍不住要講出來,卻把自己那些用心隱了去,只說許家背信棄義不肯嫁女:“……這沖喜的事兒拖不得,娘怕耽擱了日子,只得就答應了。天幸是娶了親你們大哥倒好了,不然我怕還要擔上干系……”

    “許家居然拿個庶女頂替過來!”沈云嬌氣得滿臉發(fā)紅,“還說什么因是生在父親建功那年才跟咱家結(jié)了親——父親可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沈夫人悠悠地道,“你父親從前還當許翰林是個義士,如今也是氣惱得很。若不是因為急等沖喜,必定會退婚?!?/br>
    “難怪她連點嫁妝都沒帶,敬茶的時候就給那樣的禮——”沈云嬌哈了一聲,“幾個銀錁子就當成好東西,原來是個姨娘生的,許家這是拿她頂缸呢!”

    沈云安怔在那里,心里不知是個什么滋味,半晌才道:“大哥可知道?”

    沈夫人嗤道:“他自然知道。”若不是知道許氏就是那扶不上墻的爛泥,又何必借著今日之事大鬧一番,不就是想給許氏掌家鋪路嗎?

    “那怎么行!”沈云嬌立刻反對,“她一個庶女,在家時可學過管家理事?”

    那自然是沒有學過的,否則又怎么能娶進來呢?沈夫人眼簾微垂,嘆了口氣:“聽說她一直是養(yǎng)在許家姨娘身邊的?!?/br>
    “那父親怎么就答應了!”沈云嬌急道,“娶這么個人進門,不是丟咱們沈家的臉嗎?”難道她要叫一個姨娘養(yǎng)的做大嫂?將來若是被人知道了,她還要不要出門?若是外頭人一語不合拿此事來譏諷,可叫她如何反駁?

    自來了江浙,沈云嬌便覺得過得不甚如意。

    從前在西北,人人都捧著她。且西北的女兒家們性子都爽朗些,并不以琴棋書畫為要,平日聚在一處略說說自己讀的閑書,再比比針線也就過去了。

    可江浙這邊風氣迥異,姑娘們凡聚會便要題詩作畫,還有人斗茶合香,都是沈云嬌根本不曾學過的東西。固然也還有人趨奉于她,可比起從前在西北卻有天壤之別。尤其有些本地世族家的女孩兒,看她的眼神便頗有幾分不屑。若再教人知道她有這般一個嫂子,豈不是更添了些羞慚?

    本地世族自然也有庶出的女兒,但講究一些的人家皆是養(yǎng)在嫡母身邊,一般指導教訓;若不是這般教養(yǎng)的,便是嫡庶分明,尤其婚嫁之時,頗為講究。似許家這般,將一個姨娘養(yǎng)大的庶女嫁給人家嫡長子,這簡直是,簡直是……

    “簡直是個害人精!”沈云嬌一跺腳,“若叫別人知道了,還不笑死人!”

    沈云安不由自主地道:“這也怪不得大嫂?;橐龃笫伦允歉改钢悴辉敢彩遣怀??!?/br>
    沈云嬌冷笑道:“我瞧著她情愿得很呢!”在西湖邊上不就是嗎?緊貼著沈云殊去游什么湖,若不然也不會正遇上行刺,被嚇得病倒了。

    沈夫人擺擺手,止住女兒后頭的話,略有些嚴厲地看了她一眼:“女孩兒家的,什么貼不貼的,這不是你該說的話。”

    沈云嬌自知有些失言,抱了她的手臂:“女兒也是一時氣憤……”

    沈夫人只得一子一女,平素里寶愛異常,哪里真舍得斥責呢?聞言便軟了聲音,摸著女兒的頭發(fā)道:“江浙這邊與西北不同,本來規(guī)矩大些,切記要謹言慎行,不可再如小時候那般任性了?!?/br>
    溫言軟語說了幾句,便叫沈云嬌去休息:“今日也累了,快去歇著罷。若覺得心里慌,叫寶鏡給你點上安神香?!?/br>
    打發(fā)走了女兒,才又看向兒子:“你也去歇著罷。這幾日家里怕也要亂些,索性叫人先去書院告幾天假,你就在家里讀書,等這些海匪的事兒查清了再去上學?!彼娌桓蚁耄羰墙袢漳切┖7诵写痰牟皇巧蛟剖舛巧蛟瓢?,那可如何是好?沈云殊還有一身武藝,沈云安卻沒有自保的本事。

    這么一想,她就不由得更擔憂起來:“還是該請個先生來家里教你念書才好,偏老爺一定要你去書院……”那書院又有些偏僻,若是海匪摸到書院去呢?

    沈云安不得不安慰她:“哪里就能去了書院。今日也不過是極偶然之事,娘也不必太過擔憂了。何況江浙這邊好先生都在書院里教書,也請不回來?!?/br>
    沈夫人嘆道:“便是去書院,也該去個好的,那青松書院連名氣都沒有……”她原是想讓兒子去文華書院的,既離得近些,名氣又大??赡菚褐徽斜镜丶灥纳鷨T,她向沈大將軍提過兩次,沈大將軍都說辦不成。

    倒是董夫人甚喜沈云安,曾說過只要沈云安考取了秀才,便可替他請托——文華書院副山長乃是她父親同科進士,雖說書院規(guī)矩嚴,但若是一個有功名的秀才,父親又是守邊有功的大將,書院應還是愿意通融的,院里的生員也不會太過反感。

    一想到這個,沈夫人就有了精神:“安兒,在西北的時候先生便說你必中的,若不是忽然來了江浙,去年說不準就已中了呢。今年你便下場,考出個秀才來,娘也好去請托董夫人。”

    她一邊說一邊盤算:“西北千里迢迢的,不如就在杭州借籍考罷?!毙悴攀且卦嫉?。沈家原籍大同,在西北的時候自然方便,可如今到了杭州,再要回去考試,路上怕不要走小半個月?幸好以沈文的身份,應該還是可在杭州借籍,就在杭州下場便是。

    沈云安卻猶豫道:“我,我還是回大同考罷……”

    在西北時,先生確是對他多有夸贊,他也自覺是同窗之中的佼佼者。然而來了杭州才發(fā)現(xiàn),江南文風之盛絕勝西北,就是青松書院那等普通書院,同窗之中也有小半都是過了縣考府考的,他一個童生,在其中絕算不得秀出同儕。

    本朝規(guī)定,借籍亦可,卻是借籍何處,便要與何處的考生一并錄取。青松書院已然如此,可見江浙一帶學子之能。如此多的童生,一府之中也只取百人,沈云安實不敢說自己定能取中,倒不如回大同去更有把握。

    沈夫人卻是舍不得兒子勞累,當下叫沈云安回去看書,自己卻打定主意,準備叫家人送封信給沈大將軍,讓他催一催借籍之事。早些辦好,也省了沈云安這千里奔波。

    第34章 正位

    沈云殊上巳遇刺之事, 在杭州府很是起了一番波浪。杭州府下轄諸縣乃至沿海駐軍都忙活了一通,倒是又抓出了幾個通匪之人,卻也沒留得什么活口, 更沒得到口供, 最終只能將一排腦袋高懸城門之上泄憤, 又在海岸邊嚴加防范,日夜巡邏,一時間海上倒是安寧了許多。

    沈府之內(nèi),卻是未能完全安寧下來。

    先是大少爺沈云殊借此機會雷厲風行地將府中下人清理了一遍, 眼瞧著人就少了四分之一,就連夫人身邊的紫羅都被發(fā)賣了出去, 一時間頗有些人人自危之感。

    不過別的院子倒也罷了,橫豎這一次風波總算是過去了,剩下的若不是從西北帶來的老人, 就是嘴巴嚴實不愛嚼舌頭的, 日后只要守著自己的本分,想來也不會再招禍。唯獨大少爺那個院子,不但是清理了人,還要重立規(guī)矩哩。

    “青霜jiejie要做什么?”知晴坐在正房外屋做針線, 見青霜提了個食盒進來,便放下針線笑嘻嘻地站起來, “這還沒到用飯的時候呢,難道廚房就做好了?”

    青霜忍著氣道:“我做了些點心來給少爺和少奶奶用?!闭f著就要往屋里走。

    知晴橫跨一步攔著她,笑道:“少爺和少奶奶在屋里頭說話, 并沒叫點心。jiejie不如先把食盒擱在這兒,若是一會兒少爺和少奶奶要用點心,我替jiejie送進去?”

    青霜這口氣頓時就要忍不住了。

    那日上巳出游,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沈云殊甩開,自覺沒了臉面;加上后來沈云殊回府就清理下人,那兩日臉冷得能刮下一層霜來,她便不曾往前湊。誰知等這幾日過去,她待要再上前伺候之時,這院子里竟是變了天——大少奶奶遷入正房,屋子里竟是被許家陪嫁來的兩個丫鬟給牢牢把住了。

    “知晴姑娘這是什么意思?”青霜不是個能受氣的人,兩道細細的眉毛立時就想豎起來,“我是伺候大少爺?shù)?,難不成姑娘連這也不許?我倒不知道,如今我也要聽姑娘指派了!”這知晴算個什么東西,這幾日她一忍再忍,知晴倒一攔再攔的沒個完了?

    知晴雙手往腰里一叉,就待要跟青霜吵起來。手剛叉到腰間,忽然想起許碧的吩咐,硬生生又放了下去,順勢撣了撣衣襟,慢聲道:“jiejie這話可折死我了。我怎么敢指派jiejie?jiejie愛做針線還是愛做點心,哪怕回自己屋里躲懶什么都不做呢,我也管不到。只是少爺和少奶奶在屋里說話,吩咐不叫人打擾,我不曉得別的,只知道聽主子的話,不叫別人進去擾了!”

    她開頭還說得慢,到后頭就漸漸有點露出本色,話也快了音也高了,兩道眉毛也跟青霜一般就要豎起來,只是想到許碧說過不許吵鬧起來,只得悻悻又壓平了下去。

    饒是如此,青霜臉上也不好看了。似她們這般的大丫鬟,那粗使活計是不用做的,只管貼身伺候。平日里沈云殊不在,這院子里的活計其實十分清閑,紫電還做做針線,她不愛這些,因此倒是閑著的時候多。

    往常也有底下的粗使婆子們暗地里議論,說她愛躲懶,她只當沒聽見——她是沈夫人挑來伺候沈云殊的,別的事自然可以不做,誰不服氣,只管去與沈夫人說便是——可如今被知晴這么說出來,便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而且知晴又算什么?從上巳那日回來,她也說是受了驚嚇病倒了,這幾日還不是什么都沒做?什么受驚,那日遇刺知晴也沒跟在大少奶奶身邊伺候,能受什么驚?還不一樣是躲懶?

    “我倒不知道知晴姑娘是這樣勤快的人——”青霜臉上陣青陣紅,冷笑了一聲,“可少爺和少奶奶在屋里說了半日話了,總該換換茶水吧?我也不敢打擾,只是帶了少爺愛喝的毛峰來,容我給少爺沏壺茶總行吧?”

    知晴仍舊攔著不肯讓她往里屋走:“jiejie放心,要換茶有我呢。”

    青霜忍不住就要勃然大怒:“你想做什么!我是夫人挑過來伺候大少爺?shù)模悴蛔屛医笊贍數(shù)纳?,回頭夫人問起來,你自去與夫人回話!”

    提到沈夫人,知晴心里也有些惴惴,但隨即就昂起了頭嗤笑道:“jiejie也說了,夫人是挑你來伺候少爺?shù)?。既然是伺候少爺,自然是少爺怎么說,jiejie就該怎么做!如今少爺不讓人進屋里打擾,我在外頭坐著都不敢高聲,jiejie卻來吵鬧,不知是什么規(guī)矩?”

    夫人又怎么樣?夫人不過是大少爺?shù)睦^母罷了。這次大少爺清理府中下人,連夫人院里的大丫鬟都被發(fā)賣了,夫人不也一句話都沒說嗎?既然如此,她有什么好怕的!如今自家姑娘正得大少爺喜歡,自是不能讓這個妖里妖氣的青霜來摻和——看她那模樣跟素姨娘倒有幾分相似,瞧著就不是個安分的!

    知晴心里想著,便又壓低了點聲音,陰陽怪氣地道:“再說了,上巳那日jiejie才惹了大少爺不歡喜,我可真不敢就讓jiejie這么進去呢?!?/br>
    青霜氣極,只覺得一張臉都火辣辣的??缮蛟剖鈱λ膊⒉辉趺从H近,她還真不敢就硬闖進去。再說她們這里說話,里屋必定也能聽見些動靜,若是沈云殊肯讓她進去,自然會發(fā)話,可此刻里頭連點動靜都沒有——青霜咬著嘴唇立了片刻,終是恨恨將食盒往桌上一放,轉(zhuǎn)頭就出去了。

    知晴沖著她的背影得意地一笑,伸手就開了食盒,只見里頭四碟新鮮的點心,另有一盅杏仁露也是熱騰騰的,顯是剛剛出鍋。知晴伸手便拈了一塊荷花酥塞在嘴里,剛咬了一口便見知雨從外頭進來,道:“方才看著青霜jiejie氣沖沖出去——”

    “又來獻殷勤呢。叫我攔下,說了幾句話自己臊回去了。”知晴把杏仁露端出來,沖著知雨招手,“還熱著呢,快來吃?!狈凑@點心她是不會送到屋里去的。